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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又见校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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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周五下午,结束了一周的课程,弋殇哈利罗恩三人来到海格的小屋。海格把颖月放养在禁林里,和它的同类们在一起。
他们来了之后,海格把它带了出来。弋殇拿出开学前在对角巷买的银哨银铃。只要一吹哨,无论隔多远铃都会响,有些类似麻瓜的无线电通讯器。她把铃系在颖月的脖子上,花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训练它一听见铃响就来找她的条件反射。最后终于在黄昏时分大功告成。然后窝在海格的椅子里,听他们讨论斯内普,她都提不起劲为他辩解。
在霍格沃茨的时光充实又快乐。弋殇与哈利都在这里找到了挚友,不再要忍受孤单。但是弋殇总觉得真正懂得自己埋得最深的那一面,和自己最相像的只有她的阿不思爷爷。
这也难怪,人心是最复杂的,弋殇又总是下意识地掩饰,涉世未深的哈利罗恩自然不可能探究到她的内心深处。另一方面——她真的是在“掩饰”吗?她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快乐的一面,而实际上,和他们在一起,她确实很快乐。并且,她的性格本来就很开朗乐观。人在不同的情况下有不同的角色,因此也相应地呈现出不同的性格,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性格,然而总的来说,它们又都统一于一个人身上。
在学校里,弋殇除了几乎天天去斯内普那里秘密补习以外都还比较遵守校规。平时和奇洛打照面的时候,她如果要么故意让他难堪,要么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让他很没面子。奇洛很擅长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弋殇虽然张扬,却也懂得适当地掩饰自己的憎恶——所有人都只认为她是故意欺负这位说话结结巴巴、见了谁都畏畏缩缩的年轻教授,看起来她的行为很幼稚和恶劣,但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马尔福仍然不断地找哈利的碴,真是低估了他的耐心。弋殇已经能够预见他们两个长达六年的“宿命的对决”了。但是,非常令人迷惑地,他似乎对弋殇格外殷勤。那天在火车上她明明没有给他留半点面子的啊,他不是应该十分讨厌她的吗?难道他真的被她“狂野的气质所吸引”?——弋殇听见弗雷德和乔治的分析时十分想对他们“狂野”一下。居然用这个词来形容她一介女流,真是……
或者,因为她“高贵的血统”?弋殇偶然得知了自己的发色和眸色就和韦斯莱家的红发和雀斑、哈利的伤疤一样成了身份的象征,走到哪人们都知道她是“温斯特家族的唯一血脉”,一度让弋殇非常纠结。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喜欢自己那在SD娃娃上都难得一见的外貌。唉,女人爱美的天性……
这天飞行课,马尔福很自以为是,结果霍琦夫人一直批评他,弋殇与哈利罗恩都在一旁幸灾乐祸。弋殇不喜欢马尔福不仅仅是因为他老跟她的朋友过不去,更因为弋殇自己行事嚣张,这厮居然比她还嚣张!而且,弋殇只是对讨厌的人才比较高傲,对其他人还是很随和的,不像那家伙,什么时候都目空一切、高视阔步。
弋殇拿着扫帚感觉还不错,当然没有哈利那种如鱼得水的快感,但她是练家子,小脑还算发达,比赫敏和纳威要好很多。
纳威在意料之中地出了故障。他还没有准备好就上天了,他估计是本能地紧紧握住扫帚柄,但是——那是加速的动作。于是可怜的纳威就如同子弹一般直冲云霄。最后,他的长袍被挂在城堡的尖顶上,身体还在危险地摇摆,手脚都找不到着力点。扫帚重重地掉下来,摔成两截。
弋殇看着支离破碎的扫帚,也不知是那根神经受到了刺激。她想都没想就做了一个在别人眼中十分英勇但是事后让她自己十分后悔的事——她一把将个子较高的罗恩拖到离墙壁半米处,让他两手握拳端平举至胸前:“站好别动!”
没等他来得及发问,弋殇便后退三大步,助跑,起跳,借力,跃高,踏着城堡里突出来错落有致的窗台、小塔楼,在几分钟后来到了纳威斜下方的窗台下。她左手抓住屋瓦,右手高举,把剑水平插入墙缝,柔声道:“纳威,用手扶着墙,踩到剑上。别往下看,别害怕,你可以的。”
纳威在弋殇的劝说下努力克服着心里的恐惧,配合她的话。一只脚踩上弋殇名贵的古剑,突然加上去的重量让她不得不咬牙抬住剑身,使它保持水平。
“非常好。现在,试着把长袍脱下来,抓住一只袖子的末端,身体慢慢向下,这次踩到我肩膀上……别慌……下……再下……”
突然“嘶”地一声,纳威的袍子断裂。突然失去支撑的两人危如累卵。弋殇一把抱住他的腰,下意识地后仰。
窗户没关,两人往房间内倒去。弋殇努力直起上身,“嘭!”一声闷响,臀部着地。
这是一间办公室,地上铺着的厚重长毛绒织地毯拯救了两人(主要是压在下面的弋殇),——这屋的主人审美情趣实在是太好了。
那位“审美情趣太好了”的屋主正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手肘习惯性地支撑在桌上,手掌交叠,头轻轻靠在手背上,房里突然多出两个人也毫无反应。那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大概在假寐。片刻后回过神来的弋殇看着那人突然就生出了跳楼的欲望……
她看着明显吓呆了但应该没什么大碍的纳威,觉得自己真是吃多了撑得慌。且不说原著里纳威没有受到任何持久性伤害,现在就算纳威掉下来了也可以用悬浮咒,不让他撞倒地上;退一步即使真的撞到地上了,庞弗雷夫人神奇的药水也可以迅速治好他;再退一步,哪怕一定要救他,也有一个运动神经发达得诡异、一柄扫帚怎么骑怎么顺的哈利•波特,她在这凑哪门子热闹呢?
在弋殇去救人的时候,下面一干师生全体舌挢不下①。他们惊耳骇木②地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如同猿猱一般灵活地攀援,然后机智地救下同学,再然后……跌进一间屋内消失不见。
“天啊……她居然……”
“徒手上去了……”
“……他们……没事吧……”
“……那是……校长办公室……”霍琦夫人看着敞开的窗户感到一阵无力。“我去看看,谁都不许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位!”说罢匆匆进入城堡,然后就有了哈利和马尔福的对峙……
话说邓布利多本来坐在桌前办公,突然看见窗台上多出一个人影。那个女孩站在窗台上,右手举剑,抬头对上方某处柔声劝慰,一头银发闪闪发亮。然后就看见,一只脚颤抖地踩上了剑身,她的手沉了一下,又稳稳地举着。
邓布利多为了不吓到他们,悄悄打开窗户,准备随时护住他们。突然,一个人影几乎是砸进她的怀里,把她撞得往后倒去。眼看她的腰就要撞上坚硬的水泥窗台,他赶紧挥动魔杖,让他们落到了又厚又软的地毯上。
两个人双眼紧闭,似乎在害怕地等待疼痛的来临。少女脸上还带有壮士断腕的悲壮表情,看得他直想笑。眼前忽然浮现出她被自己取笑时恼羞成怒的可爱表情,又看看那个叫纳威的羞涩男孩,于是坐回椅子假装打盹以避免他们太尴尬。
弋殇见邓布利多一动不动睡得挺沉的样子,决定先不管他。转头止住纳威的惊呼,悄声道:“没事吧?”
弋殇依次给纳威检查了手肘、膝盖、脚踝等几个关节,发现他都没有受伤,便他一起站了起来。她往窗外望去,哈利和马尔福已经升到了半空,说明霍琦夫人已经来找他们了。
她把纳威拉到墙角,压低声音严肃地道:“现在下去,你将要面对人们的嘲笑,准备好了吗?”
“我……没——不知道。”纳威像哈利一样老实地答道。
“但你必须准备好。隆巴顿一门英烈,而纳威,在格兰芬多。”
“嗯……嗯!”第一声微弱,第二声坚定。
弋殇微笑,不愧是格兰芬多。她放柔了声音道:“其实吧,闻到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擅长骑扫帚也没什么了不起,尤其是你已经有了一门特长。”
对面的人腼腆地笑开。
“不过呢——这可不是你遇到困难时退缩的借口哦!你得弄清什么该放弃什么值得努力攻下。”
“是,我知道了。”
“还有,今天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失误,要敢于承认。正视错误比加入冒险更需要胆量,因而也更是勇士的标志。”
纳威带着不畏风雨的表情点了点头。
弋殇看着“熟睡”的邓布利多,以为他疲劳过度了,于是低声对纳威说道:“你先出去,别让霍琦夫人或别人进来,告诉他们屋里没看见人。”说罢顽皮地眨了眨眼,把纳威轰了出去。
邓布利多听着弋殇对纳威“谆谆教诲,循循善诱”,暗自点头。又听得她三言两语把纳威打发了出去,还当她识破了自己的伪装。他睁开眼还没说话,却看见屋里没了人。原来她竟然入了他的卧室,不知又在转什么歪脑筋,故按兵不动,继续闭目养神。
一分钟后,弋殇拿着枕头和薄被出来了。她把枕头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把邓布利多的手拿下来放平,让他的头靠在枕头上,轻轻给他盖好被子。
邓布利多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又听见沙沙的声音,大概是她写了什么字。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胡子被柔柔地梳顺,然后微微紧了一下。
原来弋殇取下了自己头上的紫色丝带,把它系在了邓布利多的胡子上。她后退一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然后轻笑一声,轻飘飘地离开了,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弋殇走后,邓布利多睁开眼,看见她留的便条:“秋天了,小心着凉。”旁边画了个熟悉的简笔笑脸。低头,看见自己胡子上的蝴蝶结,哭笑不得。
第二天,邓布利多在胡须上系着个精致飘逸的蝴蝶在学校里抛头露面。麦格教授瞪了他很久,终于强迫自己不发表任何评论,改用冷冰冰的目光死盯着弋殇。而弋殇脸上正挂着与邓布利多棋逢对手的奸笑与他“深情地”凝视。
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这丝带就如他们的命运之绳,将他们系的更紧。
【注】:①②都是形容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