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世红尘》独孤弋殇

75、通知书和黑曜石

　　天色放亮的时候，约翰神秘失踪，于是护送弋殇这个大路痴的任务就落到了艾伦身上。小鬼在亲眼看见弋殇替约翰挡了一掌之后，态度友善多了。但是这不妨碍他现在凭借出色的方向感和地理知识大肆嘲笑弋殇。
　　“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你聪明的。这条路你走过三遍了吧？居然还会迷路！”
　　恢复人形以后的艾伦其实也不过是九到十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金色的头发，虽然身形瘦小但是很可爱，也很机灵。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弋殇言之凿凿地反驳：“你喝的狼毒药剂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熬你知不知道！”
　　艾伦嗤笑了一声：“所以相应地，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路痴到你这样的境界。”
　　“你就得意吧！——今年多大了？”
　　“嗯？十一岁呀！”
　　“哇哈哈！大约再过两个月，你就得到霍格沃茨上学。到时候我一天欺负你三十次！哼！”弋殇得意地奸笑道。
　　艾伦沉默了。
　　“我不会去上学的。”过了很久，他安静地说。
　　“为什么？”弋殇诧异地问。“适龄儿童不上学是违反义务教育法的！你可以不上霍格沃茨，但是必须上一所巫师学校……”
　　“他们不会接受我的！我不过是个狼人！”艾伦冲弋殇大吼道。
　　弋殇怔了一下，马上笑着说：“如果你收到了呢？”
　　“没有如果！”他把头扭到一边：“而且我也不稀罕！”
　　“你明明就很稀罕。”弋殇大刺刺地指出，
　　艾伦对她怒目而视。
　　“小鬼，打赌如何？”弋殇借着身高优势蹂躏着他本来就不怎么整洁的金发。“如果你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信件，就要来上学并且叫我姐姐。如果没有收到，我就再也不要你送我上下山。”
　　艾伦愣愣地看着弋殇胸有成竹的样子，忘了拯救自己的头发。“赌就赌。你就等着哭吧！”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更想哭。
　　“不对。”弋殇摇着食指说：“是等着当姐姐。”

　　弋殇回到家以后立刻翻出新生资料，很快就找到了艾伦•希尔的名字。
　　“爷爷！”弋殇银色的脑袋出现在高锥克山谷邓布利多家。头发被火光印成了绿色。
　　“怎么了？”邓布利多跪在壁炉前，精神抖擞地问。他的弟弟发出一声睡意浓重的咒骂。
　　“你知道今年的新生艾伦•希尔吗？”
　　“知道。我大概今天就可以写到给他的信。”
　　“他是狼人。你最好在信里就告诉他，你已经做好了安全措施。”
　　“你怎么会知道他是狼人的？”邓布利多问：“你见到他了？”
　　“昨晚见到的。他还不相信自己可以入学呢。”弋殇得意地晃着脑袋说。
　　昨晚是满月。
　　“这么说你的狼毒药剂熬制成功了？”
　　“是啊。大获成功。”她开心地回答道。“我还没告诉西弗。他要知道我干了什么准会大骂我一顿。对了，艾伦还不知道我是你孙女，等他到了学校再说不迟。”
　　邓布利多慈祥地笑了。伸手想刮她的鼻子，但是灼热的火焰让他收回了手。

　　弋殇仍然严重睡眠不足；哈利仍然每天自顾自地打发时间，偶尔拖着弋殇讨论犬夜叉与杀生丸——这大概是男女生思维方式的差异吧，比起那一对见面必掐比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还苦大仇深的兄弟，她自己比较关心戈薇和桔梗；迟钝的德思礼一家仍然没有发现弋殇是巫师；小天狼星和小精灵们也没有消息。
　　不同的是，弋殇现在一有空就往荒山上跑。她最想见的当然是约翰，但是他自从度过月圆之夜以后，一次都没有露过面。实在不知道他费尽心思不让弋殇知道他的真面目到底有什么用意。艾伦收到了霍格沃茨邀他上学的信，愿赌服输地叫弋殇姐姐。后者现在特别喜欢把他拐到自己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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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的生日一天天接近，弋殇到对角巷去给他挑一份礼物。既然赫敏会送他与扫帚有关的东西，罗恩送的是当地特色产品，她该送什么呢？
　　弋殇一路闲逛，希望凭自己的感觉和对哈利的了解淘到一件称心的礼物。经过药店时，她眼尖地发现一块巨大的黑曜石。
　　“瓦特先生，您早啊！”弋殇走近店，甜甜地与店主打招呼。
　　这个为霍格沃茨所有师生提供魔药原料的老头子可不简单。他的岁数不见得比邓布利多年轻多少，曾经是顶尖的药剂师。七十年前被一场魔药试验夺去了爱妻的生命，从此金盆洗手，改行开起药店来。连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于他而言都是后生小辈。至于西弗勒斯和莉莉则可以尊称他为师祖了。因此，弋殇作为后生小辈的后生的小辈对他总是毕恭毕敬。
　　“嗨，小姑娘。”瓦特先生兴致颇高地向她招手。“来看看我的新收藏。”
　　弋殇依言走近，细细端详着这块黑曜石。它的颜色和颖月的眼睛一样呈亮黑色。弋殇的形象倒影在石头上。它的纹理极其细腻，没有猫眼效应。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乌金黑曜石吧？”弋殇抬眼，诧异地问。
　　“答对了！墨西哥合众国出产，今天早上刚到的。”瓦特先生笑眯眯地说。
　　乌金黑曜石是黑曜石中的极品，大概只占0.07%。这样大的一块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了。
　　“您在给它消磁净化吗？”弋殇看着柜台上细细的盐粒、大瓶矿泉水、拥有漂亮花纹的宣纸以及比黑曜石更大的盆子问。
　　“没错。正宗的御守盐、御守宣、昆仑山矿泉水，专用水晶消磁盆——很难找到这么大个的。”
　　弋殇的眼睛里射出渴望的目光，完全忘了自己来到对角巷的初衷。
　　黑曜石具有非常强大的辟邪、精纯、排除负能量的作用。对药剂师而言，拥有精纯作用的物质自然是良伴，而最令他们欲罢不能的是它的排除负能量的性能。是药三分毒。黑曜石却能够吸附药物中的毒性。因此，它几乎是所有药剂师心目中的圣品。而且，黑曜石又拥有“阿帕契之泪”的别称。在印第安传说中，部落内的一支队伍中了敌人的埋伏，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噩耗传来，家人们痛哭的眼泪，撒落到地上，就变成了一颗颗黑色的小石头。它是不哭泣的宝石，谁拥有了这黑色的曜石，便永远不用再哭泣，因为，阿帕契的少女们已替他流干所有泪水。想到西弗勒斯命途多舛的一生，她非常想把这块黑曜石送给他。
　　“我打算做成坩埚。如果用它熬制魔药，可以把药效发挥到最大，毒性消减到最小。”瓦特先生说。
　　“不过一般人没有这个能力驾驭黑曜石吧？如果不幸出了什么差错，以它高度的精纯能力可能会闹出比普通坩埚大得多的事故……”弋殇言不由衷地反驳道。
　　瓦特先生擦拭黑曜石的手停了一下，看着弋殇的表情说：“西弗勒斯一定有这个能力。”
　　弋殇噎住了。他知道她心中所想吗？
　　仿佛是为了应证弋殇的想法，瓦特先生笑眯眯地补上一句：“而且如果可以拥有的话，他会爱不释手的。”
　　弋殇拿出壮士断腕的魄力，咬牙说：“多少加隆？”
　　“六十六个加隆十一个银西可。给你打造成他最喜欢的式样，每三个月免费净化一次。剩下的边角余料如果你要的话，可以拿去制成武器——你知道它多么锋利。”
　　弋殇的面色抽搐起来。相当于两万人名币。以她现在的工资水平，扣除必要的生存资料，省吃俭用四年加上之前六年的积蓄勉强可以拿得下。
　　弋殇脸色阴晴变幻的时候，瓦特先生一直在专心地用矿泉水调匀御守盐。他知道弋殇是个识货的人，不用他再多做宣传。
　　弋殇知道对方没有坑她。相反，算上手工费和净化用的成本，他基本上没赚什么。
　　“我短期内买不起……”弋殇恋恋不舍地说。
　　“如果你要的话，在御守宣上写下祝祷词。我给你留着，十年八年都没有关系。”瓦特先生眼中带笑地说。西弗勒斯是他很欣赏的后生，他的这个嫡传弟子也很讨人喜欢，因此他愿意为这两人提供特殊照顾。
　　“好！”弋殇眉开眼笑地说。“四年，最多五年，我一定会存够钱来买！”

　　回到家，弋殇立刻（怀着强烈的幸福感）着手削减购物计划。袍子不买了，首饰不买了，零食不买了。在无比感谢霍格沃茨的伙食不要另外收费的同时，她把能省的都省了，不能省的咬咬牙也省了，顺带还连累到了哈利。他本来可以在弋殇这里收到《诅咒与反诅咒》这本恶作剧指南从书作为生日礼物的，现在就只有自制蛋糕了。
　　哈利被弋殇愧疚的眼神弄得一头雾水。
　　“喂，弋殇？就算你这几天没有周到地招待我，让我吃了几个闭门羹，我也不会在意，你不用这样盯着我吧？”
　　“啊？哦！”弋殇如梦初醒地说：“那个，你的生日就要到了，我给你烤个蛋糕怎么样？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蓝莓。”哈利想了一会肯定地说。
　　“哦，好。”弋殇顿了顿，觉得礼物的事最好还是提前告诉他。“那个，唉……其实……关于你的生日……我实际上……”
　　哈利看着弋殇吞吞吐吐的样子，想起了罗恩。“你是不是资金周转困难啊？”
　　“嗯？你怎么知道的？”弋殇吓了一跳。
　　“你已经连续三天吃全素了——这食谱怎么看都是为达力准备的，不是为你。”
　　“咳咳，就是这样。而且我未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很穷。所以你的礼物……”
　　“蛋糕就很棒了。”哈利善解人意地说：“其实对我而言，你能够让我别待在德思礼家比什么礼物都好。况且我们也没有给过你生日礼物。”
　　“哈利……”弋殇感动得险些泪湿青衫。
　　哈利看着她突然格外水灵的紫色眼睛，窘迫地说：“喂喂，别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