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世红尘》独孤弋殇

56、生日（下）

　　弋殇连续夜游了四天之后，罗恩和哈利拦住了她。
　　“你这几天来晚上都干什么去了？赫……胖夫人说你每天都要到两三点才回来。”
　　“胖夫人？她怎么会跟你们说呢？”弋殇吃惊地问。刚一问完就知道了答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去干什么了。”哈利敏捷地插嘴说。
　　“知道吗？”弋殇扬起一根眉毛，“你们说话的口气像……麦格教授。”她本来想说像赫敏，但是想起来一阵心痛，于是改了口。
　　“我们只是想知道是否与密室有关！”
　　“否。让你们失望了。”
　　罗恩和哈利怀疑地瞪着她。
　　弋殇叹口气。“好吧，如果你们一定要知道。但是你们得发誓不能泄露给外人！”
　　“当然！”两个男孩异口同声地说。
　　“是爷爷。他下个月2号过生日。我在给他准备一个庆典。”然后，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妙啊！我们可以参与吗？”哈利指着自己，又指指罗恩说道。
　　弋殇打量着他们。“好像没有你们能帮得上手的地方，除非……”
　　于是两个男孩回去睡觉，弋殇继续勤奋地夜访厨房。

　　日子就掺在面粉、鸡蛋和奶油里被消耗掉。三月二日终于到来。
　　严格地说，这一天对于邓布利多而言并不像1月9日对于斯内普而言一样平淡无奇。
　　首先，他一清早就收到了弟弟寄来的沾了羊毛的生日贺卡。不算太坏，他满意地想，反正他们兄弟俩关系微妙都有几十年了。
　　然后，他以敏锐而不易察觉的洞察力注意到几个小鬼很有些坐立难安，似乎在期待什么。他翻了翻手中的贺卡。巧合吧……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宝贝孙女看起来是最兴奋的一个，他真的不怎么有信心。
　　可疑的是，晚餐都快结束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邓布利多隐隐有些失望。他自嘲地笑了笑。他竟然在期待什么吗？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
　　正在这时，弋殇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离开了礼堂。跟她一起出去的还有罗恩、哈利、弗雷德、乔治和李。
　　罗恩离席的时候低头向赫敏问了句：“来吗？”
　　赫敏稍稍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垂下眼帘。不是和往年一样嘛。很正常啊。
　　两秒钟后，礼堂的灯光暗了下来。准确地说，是突然变得一团漆黑。多数同学都很慌乱，有的人想立即离开，有的人想寻找朋友，有的人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礼堂里乱成一团。
　　邓布利多按下了站起来想维持秩序的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他可以感觉到他们疑惑地看着他。黑暗中四簇闪光像星星一样闪耀。
　　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说，弯出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笑容。原来他错了。
　　“安静！不要乱动！所有人坐回原位！”混乱中赫敏的声音格外清晰。
　　礼堂里的喧闹渐渐平息下来以后，舒缓的室内音乐传来。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112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英国革命面貌从此焕然一新。”
　　人们辨认出这是李•乔丹，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解说员的声音。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这样的语气，应该不是她的作品吧。
　　“这件事使得我们的世界呈现出现在的样子而不是更加黑暗。”乔治•韦斯莱的声音跟上，第一次听见他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说话，感觉极其怪异。“这件事使得我们的学校兼收并蓄生机勃勃而不是千人一面死呆板板。”
　　“这件事就是——”音乐此时变得慷慨激昂。“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的诞生！！！”
　　礼堂里想起一片窃窃私语。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诧异地对望，虽然四周仍然并不比斯内普的袍子更亮堂。
　　邓布利多一直在笑。
　　“这112年是一段奇妙的时光，英国从垄断资本主义过渡到国家资本主义；”李•乔丹声情并茂地说，“邓布利多也从一个牙牙学语懵懂无知的幼小婴孩变成了德高望重满腹经纶的古董……糖罐？”
　　听到这里，邓布利多意识到他又错了。这的确是弋殇的风格——一开始危言危行，等人们都习惯以后，再来个猝不及防的恶作剧。
　　然后，人们听见他并未压低的声音。“乔治你来看一下，她是不是写错了？”
　　“糖罐就糖罐吧，反正这祖孙俩的思维原则上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乔治的声音说道——显然也没有压低。
　　“据说邓布利多嗜甜如命。大概是指这个。”另一个和乔治很像的声音传出来。弗雷德说：“继续广播。”
　　“为了纪念我们济世安邦高风亮节博闻强识震古烁今和蔼可亲妙语解颐童心永固神鬼莫测空前绝后诡异无双的校长的寿辰……”
　　邓布利多简直笑不可抑了。用一长串成语下雨一样砸下来，把听者弄得云里雾里通常也是弋殇的鲜明特征之一。唔，“神鬼莫测”用得很好，“诡异”这个词也很贴切。但是“无双”却过头了。自从认识弋殇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寂寞过。
　　称乔治喘气的时候，李接过话尾说道：“让我们共享这欢乐时光！！！”
　　他话音刚落，一束光照到礼堂门口，一个七层大蛋糕缓缓行来。光线追随着蛋糕的脚步。
　　邓布利多发现每一层蛋糕上都画了一只可爱的卡通黄蜂，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和白头发，黄蜂的眼睛湛蓝得如同湖水，还带着熟悉的半月形眼镜。每一层蛋糕旁边都插满了蜡烛，112簇跳动的火焰组成了一座闪光的宝塔。
　　蛋糕是放在一辆手推车上的。罗恩和哈利分别站在两旁推动小车。弋殇依然行踪诡秘。
　　走到教工席下面，弋殇绕过蛋糕出现在邓布利多眼前。她拿出一张卡片走上前去。
　　生日歌的旋律在此时响起。礼堂里光芒大盛。赫敏率先唱起歌词。其他同学纷纷效仿（斯莱特林的除外，他们在听见“邓布利多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离席，现在已经走光了）。
　　邓布利多接过卡片，上面没有贺词。
　　美术总监：迪安•托马斯；技术总监：小精灵兰卡；创意总监：独孤弋殇；灯光师：弗雷德•韦斯莱；音乐师：弗雷德•韦斯莱；播音员：乔治•韦斯莱、李•乔丹；制作者：独孤弋殇；搬运工：罗恩•韦斯莱、哈利•波特、独孤弋殇；友情客串：霍格沃茨全体；调度员：赫敏•格兰杰
　　最后赫敏的名字是用不同的笔迹写成的。
　　邓布利多抬起眼。
　　弋殇退下去，和罗恩、哈利站成一排。学生们（得了赫敏的示意）齐声说：“邓布利多校长生日快乐！”
　　邓布利多风度尽失。他扯着斯内普的袖子老泪纵横。斯内普的表情极其纠结。
　　当他终于稳定了情绪，站起来颤声道了谢，许了愿吹灭蜡烛之后，弋殇吆喝着同学们瓜分豆剖——当然，用的是飘浮咒。
　　赫敏走上前和弋殇、罗恩、哈利一起切蛋糕。
　　弋殇抬起头看着她发愣。那个“调度员”是哈利听见了礼堂里的动静之后匆匆加上去的，弋殇并不知情。
　　赫敏极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弋殇递过去一把银刀，四人开怀大笑。
　　邓布利多看着下面忙碌的四个孩子和周围喜气洋洋的学生们，抱歉地对麦格教授说：“米勒娃，看起来这个恶人只能让你来当了。”
　　“我也没指望你能坚守诺言。”麦格教授揩着眼泪说。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走下去作孩子王。二十多天前的决心在笑声、音乐和蛋糕香气里山崩地裂。
　　多么和谐的画面。只除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端着一个碟子请斯内普品尝弋殇的手艺，后者那极其炼狱的表情——为了照顾邓布利多的糖罐习惯，弋殇真放了对于他这个终日与苦口良药为伍的人而言过多的糖。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一共写了三个生日，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审美疲劳……
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