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世红尘》独孤弋殇

114、生日不顺

　　不仅在温斯特家的舞会当天，而且在接下来若干天参加的所有各式晚宴、聚会中，弋殇都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每个男人和少年都争着邀请她跳舞，绝大多数贵夫人都想方设法地聚集在她身边。
　　这样的现象当然不是因为弋殇本人多么艳冠群芳权势滔天，而是她在自己举办的舞会上，高调宣布温斯特家族对凤凰社和邓布利多的支持。每个人都希望从她嘴里套出更准确、更全面的消息。虽然事实上她是温斯特家族的现任族长和唯一成员，一些消息灵通人士也早已知道她与邓布利多关系匪浅——但温斯特家族始终在观望。而现在，这个名义上正式中立了一千多年，事实上还要更久的家族，旗帜鲜明地表态支持某种势力。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伏地魔永远不会再回来，也对霍格沃茨以及魔法部的恩怨没有太长远的认识，但毫无疑问，每个人都预感会到发生些事情。
　　马尔福先生以学生家长的名义向校董事会正式投诉海格，双方协商过后，他同意对海格撤诉，校董会也同意将巴克比克交由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生审理。
　　弋殇四人一致决定帮助海格打赢官司，然而真正有时间每天泡在图书馆里的只有哈利而已——既然罗恩和赫敏都在哈利的强烈要求下回家过圣诞节了。哈利不仅寄了一大堆资料给罗恩和赫敏，更飘了半人高的卷宗扔给小天狼星——莱姆斯刚好变形，他没有被获准进入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是小天狼星通过密道钻到了哈利的寝室。他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整个格兰芬多只有哈利和弋殇留校。
　　“小天狼星！”哈利开心地扑进教父的怀里。“谢谢你送的火弩箭，真是太棒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小天狼星咧嘴笑着：“你和你爸爸飞的一样出色。”
　　“就你一个人？婀芙娜呢？”小天狼星看见偌大的公共休息室里只有哈利，随口问道。
　　“大概是没起床吧。她这几天越来越有跳过早饭直接进入中饭的趋势。”哈利耸耸肩。
　　“哦——”小天狼星略带幸灾乐祸地说：“贵族晚宴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哈哈！”
　　哈利领着他坐在最靠近炉火的椅子里。小天狼星环顾四周，怀念地说：“又回到这里了。当年我们四个最喜欢坐在这一桌。”他指着中间的一张桌子说道：“尖头叉子永远坐在右上角背靠壁炉的位置，因为那里视野最好，无论你妈妈坐在哪里都很方便偷窥。”他窃笑着补上了一句：“可惜你妈妈经常接近宵禁了才会从图书馆回来。”
　　“赫敏和弋殇也是这样。”哈利兴致勃勃地说。
　　小天狼星充满爱意地揉着哈利乱糟糟的头发。
　　“好啦好啦我已经起来了！爷爷你越来越啰嗦了！”就在这时，弋殇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耳环从楼梯上走下来。“早知道我不送你这个无线通信器了！”
　　耳环里传出邓布利多健朗的笑声。
　　哈利闻言摘下眼镜，手指摩擦着镜架上末梢看起来很无辜的弯曲的一截，说：“你给邓布利多也送了那个？”
　　弋殇布下防护，点了点头。
　　“这个我也有。”小天狼星举起左手，让哈利可以看见他的皮质手圈：“挂着的这个海盗可以和你们联系。莱姆斯的是一枚纽扣，可以变化外形。她似乎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个。”
　　“对。麦格教授、西弗勒斯、赫敏、罗恩、纳威、查瑞丽、艾伦也有。”
　　“哦，斯内普。”哈利不满地说。
　　弋殇没有纠正他。她盯着小天狼星。
　　成年巫师双手抱胸，只用椅子的后两只脚支撑着，他变得非常严肃。“我听莱姆斯说过，纳威是个优秀的孩子，只是缺乏自信。查瑞丽•伯比奇以及艾伦•希尔……合适吗？”
　　“莱姆斯是最了解艾伦的人，他没有反对，但是有所保留。我认为查瑞丽是可以信任的。她的麻瓜研究激情澎湃，很多观点都需要勇气。出身赫奇帕奇的她也非常脚踏实地，不是只会空喊口号。”
　　“邓布利多怎么说？”小天狼星没有动摇地问：“他也同意？”
　　“有待观察。所以我什么都没有透露。”弋殇说：“其实……他对哈利、罗恩和赫敏也只是介于反对和默认之间。”
　　“为什么？”哈利急迫地问：“我愿意战斗，我需要战斗，我不能逃避！他不可能不明白！”
　　“正因为他明白，所以才没有直接反对。因为你们还没有成年，哈利。”而且爷爷关心你的幸福超过世界的走向。弋殇苦笑着没有说下去。
　　“哈利已经三次挫败伏地魔——好吧，靠他自己也有两次——哪个普通的成年人有这样的经历？”小天狼星的胳膊搭在哈利肩上，用一种近乎质问的语气说。
　　“你为哈利自豪我可以理解，但我认为身为第一批战士的你不应该这么说。”弋殇皱眉看着小天狼星，“哈利当然干得很出色，但你很清楚现在的伏地魔比起他真正强盛的时候多么……简直不堪一击。而即使是这样的水准，也让哈利和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像你们一样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小天狼星沉默了。
　　“人的阅历、魔力、魔法咒语以及战斗技巧、控制力等等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突破的，因此我认为爷爷的担忧不无道理。”
　　“那么，为什么你可以？”哈利不平地问。
　　“因为理智上爷爷知道他需要我。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明确允许我参与。”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突然，弋殇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一声。
　　“哦，天哪！我再不去吃饭爷爷会唠叨个没完没了的！”她跳起来，风一般刮出去。

　　弋殇拿了一根法国长面包就钻入了厨房，两小时以后出现在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莱姆斯，我来给你送营养剂。”弋殇变出一瓦罐热腾腾香喷喷的炖鸡，一边盛一边说。
　　“谢谢，看起来很棒——这是你做的？”莱姆斯问。
　　刚刚变形结束的他看起来非常虚弱——那件事对身体的损耗不是弋殇或者小天狼星可以弥补的，而且弋殇怀疑狼毒药剂是不是有副作用。
　　“小精灵做的。”弋殇撒谎道。她知道莱姆斯一定会拒绝她亲手烹饪的膳食。“这里面放了很多药材。你最好趁热喝了。”
　　弋殇当然不会像斯内普一样送完药就走。她和海伊的画像闲聊着，暗中关注莱姆斯。最近小天狼星和他分享一间房，以至于弋殇没有理由在他满月之时照顾他，对此她非常怨念。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弋殇小声说。
　　“祝你生日快乐。”莱姆斯放下碗，微笑地说。
　　“喝完它。”弋殇走过去，作势要帮他盛。莱姆斯赶紧自己舀了一碗。
　　“不过我没有准备礼物。”他带着客套的歉意说。
　　“你可以现在准备呀！”弋殇弯着月牙一样的眼睛，期待地说：“舞会上薇洱选了一首我很喜欢的歌，它的词源自一个麻瓜童话。可惜其他人对那首歌都没有共鸣。你愿意陪我跳一段吗，作为礼物？”
　　莱姆斯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他已经不能拒绝了。
　　“你的确喜欢有内涵的歌词。那么，是什么？”
　　弋殇狡黠地将一张唱片放在留声机上——这是学校的给教授们的福利——调整好音量。
　　“我在沙滩划个圆圈/属于我们安逸世界/不用和别人连线/我不管你来自深渊/也不在乎身上鳞片/爱情能超越一切/----OH YEAH----/只要你在我身边/所有蜚语流言完全视而不见/请不要匆匆一面/一转身就沉入海平线
　　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我也可以为你/潜入海里面/怎么忍心断绝/忘记我不变的誓言/我的眼泪断了线/----OH YEAH----/现实里有了我对你的眷恋/我愿意化作雕像/等你出现/再见再也不见/心碎了飘荡在海边/你一抬头就看见……”
　　弋殇的右手柔婉地搭在莱姆斯的肩上，莱姆斯的手僵硬地挨着弋殇的腰，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的左手和右手是握在一起的。
　　他们随着曲调转动着步伐，弋殇再也不会踩到莱姆斯的脚了。她恳切地盯着莱姆斯，眼睛里泪花闪闪。
　　乐曲结束以后，弋殇猛地抱住了莱姆斯，脸埋在他的胸口，紧紧咬住嘴唇，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害怕。她害怕他离开，害怕他拒绝，害怕他死亡。她想要炽烈地追求他，但她不能。她的顾虑比莱姆斯的少得多，但那一个是怎样都无法克服的，它足以让她裹足不前。
　　莱姆斯站在那里，几分钟以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缓慢但不容抗拒地推开了弋殇。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他痛苦地沉声说，避免看见弋殇眸子里浓紫色的忧伤。
　　小天狼星从隐秘的地道入口钻了出来。
　　“小矮星彼得的行踪，有眉目了吗？”弋殇突兀地问，以此作为掩饰。
　　小天狼星看见了弋殇红红的眼眶和不同寻常的眸色。他并不了解后者代表什么，但前者就足以告诉他一切。他明智地什么都没有问。
　　“没有。”他愤慨地说：“那只卑鄙的耗子还躲在阴沟里！”
　　“那么，你们有什么计划吗，关于捉住他之后？”弋殇顺势坐在非常靠近莱姆斯的椅子上说。
　　“我已经不会试图让自己坐实‘谋杀犯’这个罪名了，但我仍然不信任魔法部。”
　　“说实在的，我也不信任。”弋殇低下头，捏着下巴。“但是我们不得不与他们周旋。你要洗清冤屈还必须通过魔法部。哈利呢？你真的不愿意让他参与吗？”
　　“太危险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彼得会那样做……”莱姆斯把脸埋在手里，叹息道：“我是说，他总是不如你和詹姆勇敢，没有存在感，我也发现过他渴望力量的迹象……可是，他可以拒绝做保密人！就算他害怕伏地魔，不敢拒绝，那十二条人命又怎么解释？那些都是无辜的麻瓜！”
　　“他从来都不胆小。为了他自己的那副臭皮囊，他可以做出任何事！”小天狼星一拳捶在桌子上，砸出五个凹坑。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弋殇冷静地说。“现在的问题在于，你把哈利保护得这样密不透风当然没错。可是，如果他连小矮星彼得都对付不了，如何面对更强大的食死徒甚至伏地魔本人？”
　　“哈利有权知道并且参与，小天狼星。”莱姆斯一边给小天狼星渗血的拳头治疗一边说。
　　“我知道。”最后，小天狼星胸口起伏地说道。“找到那只耗子以后，我会告诉哈利的。”
　　“我建议你们同时通知邓布利多以及魔法部。”弋殇看着小天狼星说。“虽然福吉宣称一看见你就关门放摄魂怪，但如果你暂时隐匿，而首先让他看见小矮星彼得的话，情况应该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