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ill loving you》Namoon

32、第32章

　　“所以呢？你也想出国吗？” 曾磊问。

　　张子衿原本不想提这事儿，但是既然不得不说，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我……我没想好。”

　　想好了，不想去。但是事已至此，他不能打脸，只能这么说。

　　张子衿假装不经意地看了连歆一眼，她正低着头，手指捏着吸管在漫不经心地搅着可乐。

　　庄儿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出国有什么好的呀！你成绩这么好，国内一流大学随便挑，还出什么国啊！”

　　这次轮到张子衿震惊了，这厮难道不是一直讨厌自己，巴不得眼不见为净的吗？怎么……

　　庄儿仿佛明白张子衿的诧异，急忙解释道，“我是就事论事，本姑娘还是很讨厌你，巴不得你有多远滚多远。”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张子衿感觉和这人待久了，连智商都被拉低了。

　　可是连歆却轻轻皱起了眉头，她一言不发，只想着这四人的友谊才刚刚建立起来，就要面对别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气氛有莫名地沉重了起来，张子衿突然清了清嗓子说， “害……我们家老头有点倔，我正跟他斗智斗勇呢。”
　　这么说着，他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

　　张廷玉刚结束了一个同学聚会，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发现餐厅的灯亮着，心里一激动，儿子今天居然回来住了。

　　他乐呵呵地在家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张子衿的人影，倒是发现有一张纸大大咧咧地摊在餐桌上，仿佛就在专程等他似的。
　　等他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就气不打一出来了。

　　这臭小子，唱反调还唱出瘾来了。
　　这张文理选科意向表上，文科一栏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钩，大到好像在嘲笑谁似的。

　　与此同时，在烤串摊上，张一鸣叹为观止地说， “老张，你这招可真够损的啊，理科是你爸的底线了吧。”
　　张子衿手里拿着一把刚烤好的羊肉串，闻言微顿，然后不露声色地笑了一下。

　　“生你这么一个逆子，张校长可真不容易。” 张一鸣感慨道。
　　张子衿不甘示弱， “说的就好像你爸多稀罕你似的。”

　　张一鸣置若罔闻，牛头不对马嘴的继续感慨， “要么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学霸有学霸的烦恼，学渣有学渣的快乐。”

　　张子衿不置可否，只专注于大快朵颐。

　　张一鸣收了收开玩笑的神色，突然认真地说， “其实老张，我觉得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爸的建议，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再说了，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张子衿瞪了他一眼， “我爸给你什么好处了？”
　　“我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张一鸣无语道。

　　张子衿突然也认真起来，淡淡地说， “我有我自己的考虑。”
　　张一鸣却仿佛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小姑娘吧。”

　　镇定如张子衿，却也稍稍慌了一下，他也不确定。
　　是吧，也不能说全然没有。

　　“嗨哟，没想到我们老张还是个情种，可惜了……”
　　“可惜我爱好女？”
　　张一鸣笑倒在一旁， “可惜人家小姑娘了！你可真是不要脸啊，白送我我都不要。”

　　第二天早读课，张子衿在座位上掐手指算着，这时间也该来了。果然，下一秒，张校长的脸就出现在了后门口。
　　后排正在睡觉或者自娱自乐的人突然一下子被惊醒了，手忙脚乱地翻书出来读，场面一度混乱。

　　张廷玉顾不上这些个妖魔鬼怪，只盯着张子衿，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张子衿，出来！”
　　妖魔鬼怪们终于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算是逃过了一劫。

　　张廷玉把张子衿带回了办公室，两人大眼瞪小眼，各怀鬼胎地对视了片刻。
　　张廷玉先开了口， “电话怎么关机了？”
　　“学校不让带手机啊。” 张子衿一脸无辜道。

　　张廷玉无言以对，心里却气不打一出来。
　　“选科意向表是怎么回事？”
　　张子衿依然一脸无辜， “就是您看见的那样啊，您看完就给签字吧。”
　　“签个屁！你小子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张校长，你不会也搞文理歧视吧？我觉得文科挺好的啊！”

　　张廷玉心里清楚，张子衿的理科很强，从小到大也是重点培养理科，省内国内的物理数学竞赛一路过关斩将，大奖拿到手软，是个天生的理科天才。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文科也一样优秀，一点也不偏科。
　　在这点上他无话可说，无可挑剔。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看着张子衿还不能完全藏得住心事的脸，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臭小子，还会耍花招。

　　张廷玉不动声色地说， “你考虑好了？”

　　张子衿一愣，怎么就画风突变了？老头这么好说话？不对啊，以他对老头的了解，他绝不会同意的。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犹豫，被张廷玉尽收眼底。

　　张子衿反应也快，迅速镇定下来，说道， “想好了！”

　　张廷玉心里哭笑不得，唯小人和中二少年难养也。
　　他拿起了钢笔，旋开笔盖，看着张子衿说， “你真想好了？”

　　这下轮到张子衿懵了，他原本是想借文理分科的事打消老头想让他出国的念头，可是眼下老头就真骑驴下坡了。
　　张子衿一时间没有猜透老头的想法，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张廷玉紧紧相逼， “我签啦？” 说着就要下笔。
　　张子衿一下没忍住， “欸！等等……”
　　说完他就后悔了，那只老狐狸怕是看透了他的这点小伎俩，见招拆招了。
　　这会儿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笑呢。

　　张子衿不声不响地坐了下来，脑袋里所有的脑细胞都在飞速运转，不会玩脱了吧？

　　老狐狸此时慢慢地收回了钢笔，脸上笑意盈盈，心想却想着臭小子，毛还没长全就想和我玩套路。
　　他盯着张子衿看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子衿啊，出国的事，我其实已经和你妈妈商量过了。既然你不同意现在就出去，那就作罢。”

　　张子衿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张廷玉，依然难以置信。
　　张老狐狸笑了起来， “没骗你，早就想跟你说了，一直找不到你人。”

　　张子衿揉了揉鼻子，几不可闻地说， “我……”
　　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反转简直太意外了。

　　老狐狸又开了口， “那这意向书？”
　　张子衿腾地一下站起来，迅速拿回了意向书，匆忙说道， “我重写！”
　　然后就一溜烟儿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