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毒施毒解 ...
-
上云居内，外堂香炉正旺，从炉顶的金蟾口中吞吐着紫色的烟气，幽香阵阵，袭人耳鼻。里屋内一个孩童的声音乍然响起，“上官叔叔，你见过我娘吗？”
上官玄鹤拿着茶壶的手稍有些颤抖。
“上官叔叔，当心茶水烫手！”
当上官玄鹤回过神来，茶水已洒溅在了桌子上，端起茶盏递给凌傲境，“来，先喝点茶吧！”
“上官叔叔你见过我娘，对吧！”凌傲境一手接过茶盏，两眼还直直的望着上官玄鹤，等待着他的回答。
“没错。”上官玄鹤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缓步走至窗边，眼望窗外，眉眼之处有些许复杂的情绪，但又很快消失。
“那您能告诉我，我娘长得什么样吗？”凌傲境迫不及待想了解一切关于母亲的故事。
“美……”
“只有这一个字么？”凌傲境的脑海中早就有一个美人的形象，他当然认为母亲是美女，可是他还常常设想她如何如何的端庄贤淑，温柔美丽，定与现在的那两位什么二娘三娘的完全不同，他认为“美”这一个字不可能绝对概括她的。
“绝美！”
“啊？”凌傲境有些愣住了。
“两个字已经足够多了，这是你娘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上官玄鹤轻咂一口茶，双眼微微闭上，像是回想起了当年往事。
“那您的意思是说我娘以前很风光了，这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啊……”凌傲境挠挠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能感觉到娘似乎在这个世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上官玄鹤拿着茶盏的手略微有些晃动，闭着的双目睁开了，“你把那些都当做幻觉吧，快喝茶，喝茶。”
凌傲境低头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用衣袖擦擦嘴。
上官玄鹤笑着朝他走过来，“你那条手帕拿来给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宝贝。”
“也没什么了，就是画了两只鸭子。”
“鸭子？要手帕叔叔这里多的是，画鸭子的可还真是少见。”上官玄鹤捋捋胡子坐在凌傲境
身边，见他并不打算掏出来，也没再逼着要，只是轻声问道：“想学炼制毒药吗？”
凌傲境猛然抬头，“当然想了，只是我爹到现在还不教我，快急死我了，上官叔叔你要教我吗？”
“你既然想学，我当然愿意教了，来来，我先带你见识见识这制毒书籍，和现成的制品，只
是你绝不可贪玩，我已经答应你爹了要好好引导你的”上官玄鹤领他到隔壁的一间屋内。
看似像一间普通的书房，却略显阴冷，没有阳关的照射，这里好像一座暗室，而空气中弥漫的是些奇怪的味道，说不上香，也不知是什么味道，总之不是寻常之味。上官玄鹤点了盏灯，借着灯盏的光亮，可以看到靠着左面的整张墙上放置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些瓶瓶罐罐，想必都是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毒药，而另一侧的小书架上则放置了许多书，放在上面的有什么《螭金炼》《七蠹煅魂》《洈水诡幻术》，光听名字就够引人好奇了。
凌傲境走过去一本一本地翻看着，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一边转头望着上官玄鹤，“上官叔叔你认识牛三吗？”
“牛三，嗯……，从未听说过。”上官玄鹤双手揉搓着，眉眼处没有丝毫疑议。
把书放到旁边，“这就奇怪了，从那天起也就没看见那家伙，我不是在担心他，只是……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
“少主只管放心，少主担心的人不会有事。”
青色的纱帐在黄昏落下静谧的色彩，纱帐外伸出一只纤细的小手，隔着青纱帐一位戴面具的老者坐在床沿，手覆上她的脉搏，脉搏已有些微弱，她的手是冷的，脚是冷的，额头也冰冷僵硬。嘴唇发紫脸色铁青。老者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放下她的手腕，清明的眼波痴望了那青色的面颊半晌，沉默不语，提起衣衫，站起身来，走至屋门口。
打开屋门，门外齐刷刷站着一排人，正是苏俞书，苏夫人，苏箴，和魏若寒。
“这位神医，我女儿她……怎么样了，你一定要救救她呀！”
略微苍老但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三日后她必醒来，我写一个方子，醒后定要按方子吃药。”
“那这么说我女儿的病，是有救了？”苏俞书黑沉若棋子的双目紧盯着老者。
“命是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苏夫人又焦急起来。
“她身体中湿气寒气太重，阳寿几时，还看天命。”说罢走至桌边提笔写了一副药方。
转身交给苏俞书，魏若寒抢身进来，拿起药方，对苏俞书说：“苏弟，交给我吧，我让手下这就去找药，事不宜迟，令爱怕是有危险。”苏俞书点点头。
接过药方的魏若寒双目直视老者，似乎想看透面具后面的那张脸。
老者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光，轻挑双目，清明的眼波中丝毫不带有任何杀气，但却像利剑一般刺入魏若寒心中，魏若寒顿时收回紧盯的目光，低下头，他的心下响着一个声音：难道是，难道真的是，他……
老者拍拍青衫，回头向苏俞书拱手一拜，“告辞。”
“且慢！”苏俞书赶忙招手让其停下脚步。
“在下天涯沦落，四海为家，医病不收半个子，有钱还是给女儿留着以后买药吧。”说罢转身而出。
苏俞书送老者到院中，院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秋雨，缠缠绵绵，连连黏黏，更加潮湿阴冷，“这种天气最要注意她的身体。”老者的声音在雨中显得辽远苍芒，像空山中的回音，不绝于耳。
苏夫人拿过一把油纸伞，递给老者，“下雨了，拿着吧。”
老者回过头来，隐藏在面具后的唇边轻启一丝淡然的微笑，淡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多谢。”撑开油纸伞与烟雨一同融入迷蒙的山色中，山色空濛，不见人踪。
一日之后，她的脚恢复了些许温度，两日之后，她的脸微微有些红晕，三日之后，她睁开了朦胧的眼帘，长长的睫毛也绽开了，轻咳出声，艰难的支撑起虚弱的身子，坐起身来，漫儿的脸因未吃东西而清瘦了许多。
青纱帐外守候着的苏夫人一看见漫儿苏醒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再次把她按倒，“快躺下，躺好，你身子还虚，别乱动。”
漫儿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环视四周，终于喊出来了“娘……我们……我们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你重病在身一会儿娘再说给你听，娘去叫人煎药你等着啊。”
漫儿轻点头，躺在床上，手上虽然恢复了力气，手心却直冒冷汗，手捂着胸口轻咳，却发现胸口处夹着什么东西，轻轻掏出来，竟然是一片枫叶！火红的色彩，精细的脉络，放在手心里，这是从哪来的呢？她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但是还是很美丽，只要知道它很美丽就可以了。
说来话长，原来魏若寒当天从冥晟教出来后，没有直接回井寒山庄，而是分派手下在冥晟教四周埋伏，而苏俞书也带着随从在密林里来回寻找，漫儿在昏倒之后，被与少年一同的中年男子救下，中年男子把苏箴和苏漫两个小姑娘带到马上，护送两人下山寻找家人，正巧遇到了苏俞书，苏箴老远望见父亲的影子，就大喊出声，而中年男子将苏箴苏漫放下马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可能是去找他的主上了吧。苏俞书和魏若寒两人会合，见漫儿昏迷不醒只得住到井寒山庄修养。而那位神医老者的出现则是在无意中巧遇的，这些当然都是后来母亲讲给漫儿听的。
在井寒山庄呆了有一个星期之后，漫儿吃了那个老者的药果然精神转好，重新振作起来，手脚也恢复正常，她的父母，姐姐都是认为漫儿只不过是太累罢了，况且漫儿从小体弱多病，这次大病一场也不足为怪，因此并不放在心上，虽然苏箴肯定是冥晟教的人绑架了她们还点了她们的哑穴，但是其余细节她全然不知，好在两个女儿平安无事，苏俞书便不再追究，上路是要紧的。不可再在此地耽误时日，赶往京都的路还很长，告别了故友，将要开启的便是他们的京城之旅了，这条路毕竟还是崎岖而复杂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毒施毒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