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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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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警察局里，陆许坐在休息的长椅上昏昏欲睡，旁边的办公室里，莫日根正在跟民警交涉。
等莫日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陆许的头歪到了一边，都快一头栽进地上了。莫日根立刻扶住陆许的脑袋，一手拿起他手里快倾倒的纸杯，犹豫了半晌，喝完了纸杯中剩下的水。
莫日根长吁了一口气，坐到了陆许旁边。陆许被扶正的脑袋又一点点滑下，最后抵在了莫日根的肩膀上。莫日根身体一僵，随后又放松了下来，任由陆许枕着。
没过多久陆许便醒过来了，一脸睡迷糊的样子，眉头紧皱着。
“现在几点了？”陆许用力地揉了揉眉心，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莫日根看了眼手机说道：“凌晨两点，他们正在排查相关的路口来寻找那辆车的踪迹。顾逸那边还没消息，应该还在做手术，没什么问题的。”
这时，一个民警急匆匆地走过来，神情有些奇怪，对他们说道：“那车子......你们最好过来看看。”
两人起身，跟在警官身后，陆许小声地说道：“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然怎么会对我们出现在那地方而不感到怀疑。”
莫日根放慢了脚步，跟陆许并肩走着：“少数知道内情的，总得有点疏通的关系才好办事。平日里不好拿他们的身份做事，只当是个协助警察的身份。不过，过段时间应该会好起来，国家会按个更合理且不会引起骚乱的名头下来，现在就先麻烦着吧。”
警官把两人带到监控室，跟里面的同事打了声招呼，指着其中一个屏幕说道：“看这里。”
夜视模式下，荧绿色画面中显示的是某市场的入口，本来空荡的大门前慢慢地驶入的一辆车。那车停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后，又缓缓驶入市场门口，直到整个车身看不见了，画面中又恢复了原来空无一人的状态下。
莫日根脸色沉了下来：“再放一遍。”
视频倒放，停到了原来开始的地方，又继续放了一遍。
“这辆车，不是进入了市场里，而是‘消失’在了市场里。”陆许看明白了，倒吸了一口气。监控摄像的画面清晰度有限，但仔细一看，会看到车子慢慢没入门口时，大门处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黑不见底，也看不到市场内部的摆设，就这样一点点地将车子吞噬了进去。
这深夜，外加监控视频荧绿色的光效，在场的人都感觉自己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我们调了大门另一处的摄像头，从车开进去到现在三个小时过去，都没有任何车辆再出来过。”将莫日根两人带进来的那位警官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味。
“这是哪里？”陆许问道。
“是......花地湾的越和花鱼鸟市场。”坐在操控台前的民警咽了咽口水，回答道。
莫日根拍了拍那位警官的肩膀，说：“辛苦你们了林队，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好了。”说完带着陆许离开了监控室，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警官。
“喂，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嘛！”林队在背后喊道。
莫日根摆了摆手，回头说道：“帮得够多了，谢啦！”
“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很有可能是躲进了那附近的一个灵境中。”陆许跟在莫日根后面，快速整理着思路：“我们得赶在日出前去到那个花鸟鱼市场，黎明时分天地脉的灵力最为旺盛，可以让我们顺利地找到灵境的入口。”
莫日根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一边翻查一边说道：“今天的日出时间是凌晨五点五十三分，离现在还有三个多小时，不急。先给周从打个电话，把花鸟鱼市场的地址告诉他，让他先去勘察一遍并蹲守着，等我们过去。”
两人边商量着边走出了警察局，隔壁还开着的宵夜档仍灯火通明，三两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大叔坐在路边边喝酒边吃着宵夜，还挺热闹的。
“饿了吗？”莫日根扭过头去看着陆许。
“有点。”陆许回答道，其实不止有点饿，晚上只吃了个三明治对付着，这么一折腾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两人在宵夜档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锅生滚鱼片粥，一份香煎鱼骨。对面烧烤档的味道飘来，莫日根又忍不住，起身去买了几份烤得焦香诱人的串串，上面撒满了辣椒面跟孜然。
上桌的时候，深口铁锅里绵绸的粥还烫得冒泡，现切的鲜嫩鱼肉在离火沸腾的白粥中熟度恰到好处，配上生菜丝跟姜丝，葱花点缀，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鲜甜嫩滑。温润的粥刚好暖和了熬了一夜的胃，稍稍减去了身上的疲惫。
陆许还点了瓶维他豆奶，咬着吸管说道：“为什么花妖要选那个地方？”
莫日根正翻阅着手机里，林队发给他的车主资料，一边说道：“越和花鸟鱼市场是广州同类型市场中规模最大的，也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之一。一些黑户的妖怪会选择在那附近谋生，地如其名，久而久之成了花啊鸟啊鱼啊这一类妖怪的信息集合地。这地方的灵境，估计就是他们自己造来藏身的。”
陆许：“车主的资料有什么特别的吗？”
莫日根摇了摇头：“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这资料顶多就是结案报告上提一嘴的作用。”
陆许：“最匪夷所思的是，我们一直猜测的是情杀，那花妖应该是单独行动的才是。但那辆消失的车上，却有三个人，另外两个还都是女生。情杀还有同党？复仇渣男联盟？”
莫日根也满脸不解：“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看顾逸那怂样，他大概也不敢脚踏多条船。”
问题无解，陆许只能无聊地翻看着微博，整个人吃饱后懒洋洋地不想动。他快速地滑动着信息，一条寻人启事被略了过去，陆许停住，又把滑动条往回拉了些，认真地看了两遍，表情严肃起来了。
“莫日根，你看这个。”陆许将手机递到莫日根面前。
莫日根定神一看，是一条寻找失踪女大学生的信息。
“女，21岁，身穿如图的黄色连衣裙，最后出现的地方在恒源大厦附近。晚十点后就失去了联系，一夜未归。”莫日根认真地扫过信息，连评论区也没放过。
“恒源大厦就是顾逸今天工作的那个地方。”陆许说道：“而且我查了相关寻人启事的实时信息，有一条跟这个差不多时间发送的。”
陆许将凳子拉到莫日根旁边，两个人又头挨着头地翻看着。
莫日根：“年纪相仿，最后出现的地方都在恒源大厦附近，她俩应该就是花妖带着的人。”
陆许：“有人翻出了她们的微博账号，无一例外，是顾逸的粉丝。”
莫日根略过所有言论过激的话语，一目十行地翻着：“过激粉丝跟偶像女朋友在一起，这搭配是修罗场吗？”
陆许纠正道：“是过激女友粉。”
莫日根：“所以顾逸被三个\'女朋友\'跟踪，然后女友们眼看着男朋友撞车不管不顾，还跑路了？\"
陆许沉默思考了会，说道：“不，那两个女孩并不一定知道花妖是顾逸女朋友这个事。”
莫日根接着陆许的思路沉思着，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跟踪、车祸......花妖是故意带着那两个女孩的。说不准，那两个女孩是花妖设计的一场壮烈殉情的陪葬品。如果今晚没有我们的阻拦，明天我们看到的将是四具尸体。我们现在，甚至不能确定那两个女孩是否还活着。”
陆许心头一惊，后脊背开始发凉：“怎么会......”
莫日根回答道：“能把男朋友的情人无情杀死，说明花妖是个善妒的人，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男友身边，有像那两个女孩那样疯狂的粉丝。而且她弃车祸受伤的男友不顾，说明她早就不在意他是生是死了。车祸分明就是她故意造成的，按原计划，最后她可能会猛踩一记油门，直接撞上顾逸的车，直接把所有人都送上天。”
陆许：“这太疯狂了！”
莫日根不顾陆许的惊讶，继续分析道：“看到我们那瞬间，或者是看到顾逸发生车祸的时候，应该是有什么改变花妖的决定，选择带着人逃跑了。但跑不远，她把行踪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我们眼下了。”
陆许追问道：“没有第二种可能吗，那两个女孩也是同伙。”
莫日根：“可能性非常小，但谨慎起见，也不能排除这个猜想。走吧，去伏妖。”
莫日根付了钱，这是已是凌晨四点多，天最为昏暗无光的时间。
陆许提议道：“要不去的路上，换你骑我。”
莫日根毫不犹豫：“不，还是你骑我。等下破开灵境入口，还需要靠你的白鹿之力。你累了可以趴在我背上睡会儿。”
陆许愣了愣，别过头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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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四十，越和花鸟鱼市场前。
苍狼落地，周从便从暗处现身出来，陆许双脚着地，快步地走去跟周从叙旧了几句，苍狼就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两人。
“我勘察过一圈了，都没有找到你们说的那辆车。”周从跟陆许说道。
“我们早猜到了，只是怕那花妖狡猾，又从什么地方溜出来跑了。”陆许回答道：“等下黎明时分，我们会借助天地脉的灵气进入这里的灵境，需要你守在门口。到时候除了我俩以外的人，不管是谁跑出来了，先抓了再说。”
周从拍了拍陆许肩膀：“自己注意安全。”
凌晨五点五十，天由墨黑色慢慢变为深蓝色，地平线那头，一条耀眼的金线开始延展开。
陆许闭上双眼，盘坐在苍狼背上，左手在胸前平托，右手在作莲花状。
晨昏交接，日夜更替，在暗与明转换的短短瞬间，无数如星光般的光点从人间各处升起，慢慢地聚集收拢，形成一条连接天与地的银河。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陆许额上象征白鹿的一对巨角半虚地显形，天地脉的灵力被白鹿的力量所吸引，光点在鹿角上汇聚环绕，发出耀眼的光芒。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光点附在陆许身上，一身光织成的仙袍随风飘逸。陆许猛地睁开眼，双眼中流转着星辰万象，莲花手转为剑指，指向市场大门，大喊道：“破！”
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向市场敞开的大门，仿佛将空间凌空地撕开了一个口子。苍狼迅速地迈开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刹那之后，苍狼跟他背上的少年都不见了。
五点五十四分，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