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书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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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姓宋，是书肆东家本家，在书肆有决策权。
宋掌柜上下打量秦时，见秦时虽然落魄，却不鄙陋，言语随性，举止大方，又读书识礼，来了些兴趣。
遂回施一礼，“看先生也是爱书之人，请自便。”
竟然许他随便看书，即便是书架上没有摆出那些古籍孤本，这份信任与决断也令人倾佩。
秦时先是拿起一本启蒙读物，一一对照上面的字，发现阅读并无障碍。
接着找到一本「五朝通史」，并没有从头开始看，而是直接翻到前朝，把最近百年的历史通读了。史书并不厚，寥寥几句就道尽一个王朝的兴衰。
……
前朝国号为乾，三世不亡，国力日盛，有兴盛之相并统一之势。世有一岛，人称蓬莱仙岛，传闻岛中人近乎仙人，避世独居。
据传因乾皇冒犯了仙人，因此仙人降下诅咒，咒言：男承女命。
不过一月，各地陆续产下非阴非阳的胎儿，起初被视为异端，尽皆焚于火中。
三月后，消息传至京都，乾皇下令由官府收缴怪胎，统一焚之。
又三月，民怨沸起，皇帝下罪己诏，祈求上天宽恕。
不久，各地兵祸四起，大势已去，乾皇被斩于城破之日。
不过一年，一个庞大的国家就轰然倒塌，也昭示着一个王朝的落幕。
后人称之为乾阴之乱，而那些阴阳双生的胎儿，则被称之为—阴。
……
后来，阴人不为人所喜但也不再被焚烧，只是地位远低于男子和女子，并且不能读书习字，不能买卖贸易，不能继承财产，地位仅次于奴隶。户籍只能随父随夫，不可独立门户，必须依附他人。无论是政治地位、经济地位、还是社会地位都比较低。
这应该是本野史，什么蓬莱岛、仙人的，简直是无稽之谈，秦时并不当真。
据他猜测应该是在数十年前，人类突然进化，出现了一种新的特征，而世人大多愚昧，又信奉鬼神之说，故视为异端。
只是，「阴人」，秦时的目光停留在这两个字上，思考良久，‘陈茵，他会是阴人吗？’
想起初次他们见面的情形，想起他不愿与自己同睡一张床的样子，心里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时间紧迫，他又一目十行的把这本通史从头读过，确保自己不会因不通历史而出错。
放下史书后，他又在书架间寻找，很快，在一个角落找到一部十分有重量的书，书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可见已经许久无人翻阅了。
这是一部律法大全，名为「乾律十四章」，是乾朝制定的法律规范，包括《田律》、《畜律》、《仓律》、《金布律》、《关市律》、《工律》、《商律》、《均工》、《徭律》、《使役》、《军爵律》、《置吏律》、《刑律》、《事律》。
这部律法大全包含了关于土地、畜牧、市场、工艺、商业、徭役、军事、政务等方方面面的法律规定。尽管乾朝已经覆亡，但这些律法仍然存在，起到了一定的约束作用。
虽然现如今兵连祸结，群雄割据，但乾朝统治近百年，很多事情不是说变就变的，就像是律法，即便不能完全施行，但依然是在延用前朝。
由于内容过于繁杂，只能先紧着重要且自身有关的看，秦时看书很是专注，不觉时间流逝。
秦时正专注于看书时，一个小童提着一个双层食盒，欢脱的跑进店里，清脆的声音响起，“掌柜的，吃饭了，今天有你爱吃的红烧肉！”
接着就听到，掌柜的压低声音对他说：“噤声，莫要叫嚷，扰了他人看书。你在此处看店，我去后面吃饭。”
小童轻声答应，掌柜自去用饭了。
秦时方才觉得腹中饥饿，想必已经到了晌午，也不知陈茵吃饭了没。
接着把刚才看到一半的章节看完，就又过了十来分钟。
小童对秦时看的书感到好奇，走过来问他看的什么。
秦时合上书给他看，小童刚启蒙，还未看过如此晦涩的书，心里很是佩服。
“先生可是要买这本书？”
“无钱购书，先观之。”
闻言，小童心里从敬佩变成鄙夷。
“没钱还来看书！”和掌柜的一开始一样震惊。
要换成其他有点骨气的读书人，早就掩面而走了。秦时却面不改色，也不跟小孩计较，「本来白嫖也不占理」。
“烦请转掌柜，今日多谢，秦时改日再来。”
竟然还要再来！！！
不管小孩心里在想啥，秦时告辞离开。
中午时分，太阳正好位于天空中央，阳光强烈而炽热，让人无法抬头仰望。
此时，集市上的人不多，小摊贩们都自发的寻了个阴凉处躲着，只有来人时才上前招呼。
却唯独有个小傻子，不知躲避，呆呆的蹲在太阳底下，近前一看，不是陈茵是谁。
秦时还担心他卖完走了，结果发现他还在早上的摊位前没动，摊子上的东西都还在，没卖出几个。
“饿吗，我们去吃饭吧。”秦时一眼扫过去就发现少了一个筐子，两个笼屉，就没有多问。
陈茵犹豫一下答应了。
两个人在码头逛了一圈，秦时初来乍到，陈茵又是个锯嘴的葫芦不开口，最后还是秦时决定要去吃馄炖。
露天的馄炖摊搭了个棚子，倒是不晒。
馄炖大碗6文，小碗5文，烧饼一文两个。
秦时本欲要两大碗馄炖，4个烧饼。
但陈茵推说带了饭来，硬是不要，只让秦时点自己的。
秦时想了下就只要了一碗，两个烧饼。
不管其他人的神色，秦时只管拉着陈茵找了个空位坐下。
馄炖都是一种馅的，——荠菜肉馅。
个个皮薄馅大的馄炖，在滚水中翻滚，香气扑鼻，还透着一点绿，十分喜人。
烧饼是现成的，馄炖也很快上桌，满满一大海碗，约有二十几个。
秦时让陈茵拿出饭来一起吃，又去找摊主老伯要了一个空碗，把馄炖分成两碗。
陈茵拿出了他的午饭，果然是土豆。
秦时把馄炖，烧饼，土豆都分成两份，把其中一份给陈茵吃，强硬的不容拒绝。
可以说这是秦时到这儿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把土豆掰开在馄炖汤里浸泡一会，连白水煮土豆都变得美味了。
秦时吃的很开心，倒不是嫌陈茵做饭难吃，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茵家连口锅都没有。
饭后，秦时问陈茵还要接着卖吗，陈茵点头。
问了陈茵卖多少钱后，就说要帮他卖。
不过他倒不急着卖，而是拉着陈茵在集市上逛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书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