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凶[刑侦]》从意有礼

13、无头青年 02

　　第13章
　　董言还和向逢生两个在台子上蹦的正起劲，不远处的周南北手机一亮，显示传来一则消息。他本来还睡意昏沉，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之后立马坐起，随后来到蹦迪台逮人。
　　“干嘛？”董言转头见是他还在嬉皮笑脸，“我可告诉你啊，都来蹦迪台了还绷着张脸跟办案子似的，可没有女孩儿靠近你啊周警官。”

　　“别跳了，赶紧下来，在酒吧男厕发现了被割下来的人头。”周南北的一句话就让董言和向逢生两人都停了下来，“分局的刑警已经在过来了，纪队叫我们过去。”

　　男厕已经被做了简单的现场隔离，纪亭山和江枝作为最先到的刑警，正在对目击者进行问话。
　　法医和其他人都没来，只能暂时等着。
　　第一目击者叫钟振，三十二岁，今天和朋友一块儿来酒吧玩。在发现人头之前正喝了个二醉，正跌跌撞撞来了卫生间。
　　因为喝的迷了眼，也没意识到为什么这间里面马桶盖会是合上的。松了皮带脱完裤子尿完，一摁冲水键，就看到整个马桶里全是上溢的血水。
　　被送水的漩涡一冲，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圆形物体露出来一半，恰好将脖子处不算规整的切口裸露了出来。

　　钟振惨叫一声，酒瞬间就醒了，人也趔趄几步跌坐在地上，腿软的像泥，还被纪亭山掺了几下才勉强站起来。

　　周南北等人来的时候，就被门口的舒瑶拦了下来，递上胶皮手套和鞋套：“别破坏现场，穿上才能进去。”

　　董言低声卧槽了一句：“你怎么来酒吧还在包里带着这玩意儿？”
　　他往里面看了眼，发现纪亭山和江枝也装备齐全的站着，应该也是舒瑶给的。

　　“出门的时候随手拿的，谁知道真派上用场了。”舒瑶无奈道。为了方便，她已经将长发扎成了便利的马尾，露出利落的下颚角。

　　那颗人头还在马桶里，痕检人员还没来，江枝只能蹲在边上查看，那血腥的场景对她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但钟振却已经连看都不敢看，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我能走了吗？”

　　“可以是可以，如果你能走的话。”纪亭山将扶着他的手松了半秒，钟振就要滑到地上，他眼疾手快又把人拉住，“把你朋友叫来接你。”

　　江枝转头看他，摇头：“被水冲过，塑料袋上的指纹估计都被破坏了。死者看面相还很小，切口很不规整，应该是在杀人之后才分的尸，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纪亭山点头，一队刑警就从外面冲了进来，还带着酒吧保安，法医，痕检员以及围观群众。
　　警员很快拉起隔离带将人群隔离，即便如此都挡不住人们的恐慌，议论声就没断过。钟振的朋友过来将他扶着刚要走，纪亭山拦住他，“麻烦去警察局做一下笔录。”

　　钟振惨白着脸抬头：“我，我还不能走啊？我又不是凶手！”

　　“正常程序，请你配合。”周南北过来挡在钟振和纪亭山的中间，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虽然没穿警服，但是几人都是老刑警，严肃起来普通人都能看出不一般。钟振瑟缩了两下，跟着另外一个刑警走了。

　　痕检人员已经去做现场初步的采集，法医让人将头颅带走时，也证实了江枝的猜测，“这里只是抛尸现场，凶杀案。”

　　“不止是这样，凶手既然杀了人之后进行抛尸，我们只找到了头颅，没有看见躯干，说明他有反侦察能力。”江枝的白手套在帮忙的时候沾上了少许的血迹，她无言地看着地面上的一滩稀释过后的血水，耳朵边全是保安和同事们正在疏散围观群众的声音，“凶手选择的抛尸地点是酒吧男厕，这里人流量大，很容易就被发现，或许他根本就不怕被发现。”

　　“凶手的目的就是引起群众的关注和恐慌，制造舆论。”纪亭山接了江枝的话，在现场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能选在这里抛尸，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强……我们必须尽早确定尸体的身份。”

　　法医无奈道：“按照你俩这么推下去，我这个法医都快没用武之地了，纪队，这位是？”

　　江枝过来了之后，只在支队办公室露过面，之后就出了案子，成日忙，和别的同事确实没有太多机会接触。
　　纪亭山自然做了个介绍：“我们特动组的新组长，江枝。”

　　法医笑了笑，“还是第一次看见纪队愿意让出一把手。”

　　董言先前一直在外面将群众都拦住了，这会儿才能抽出空进来，恰好就看到法医的助手拿着收进去的头颅要擦身而过，立马顿住步子，脸色一变：“慢着！”

　　他一开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

　　“江组，这小孩我见过。”董言面向着离自己近一些的江枝，“就在我来酒吧的路上，他找我问过路。就一个半小时前，他还活着。”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导航都不会看的小孩儿？”纪亭山立马想起先前董言的话，更加严肃起来，“穿什么衣服还记得吗？”

　　董言点头：“对，对没错，我当时也没太注意……我想想，当时那小孩儿背了个很大的包，脸和头发都很干净的，上面一件白色的衬衫，有点皱了，裤子就是普通那种路边摊儿的黑裤子，但是他的鞋子很干净，应该是新买的。他拿着个新手机。”

　　纪亭山：“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我看出来的，就他不是拿着手机找我问路吗？我有点强迫症，发现他手机屏幕上有气泡就多嘴问了句，那小孩挺腼腆的，说这是他新买的手机，最开始那层原装的塑料膜都没揭下来的。”董言低声加了句，“导航他不会看……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皱巴巴的衬衫，黑裤，崭新的平底鞋。背大包，笑容腼腆，可能身上是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干净的外表说明他来的时候可能要见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洗了多遍，低劣的布料却很容易打皱。
　　根据董言的一些描述，一个经济状况并不算好的青年形象已经在江枝的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见到了被害人的头颅，圆睁开的双眼让他的面容越发狰狞恐怖，被人在水里一冲，血水全都灌进了各个地方，再也不是那副腼腆的模样。

　　现场刚安静下来没到一分钟，纪亭山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到来电显示，叹了口气才接，仿佛做了点心理准备：“陈局……是，我们现在都在，分局的人也在，对——好，现在就回来。”

　　挂了电话，纪亭山停了几秒钟才摇了摇手机：“都听到了？回去加班，陈局找我们。”

　　*
　　会议室里，特别行动组所有人都端正地坐在位置上。
　　陈智国年轻的时候做了多年的一线刑警，过了四十岁后才慢慢退下来，直到四十八岁时接管了辽安市警局。他大小的案件侦破了上千件，明白其中最难侦破的就是无头的案件。
　　残忍、凶恶，往往凶手为了毁灭证据还会碎尸，难以确定尸体来源，会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不小的难度。

　　“被害人被发现的时候看到的群众太多，已经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恐慌，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我们必须尽快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陈局的手边放着一杯已经凉掉的茶，“被害人的头颅是在大通路分局的管辖区被发现的，但是这个案子侦破有难度，还必须在七十二个小时内找到凶手！所以分局将案件移交来了我们这，他们也会全力配合。”

　　陈局说完话，会议室一时沉默了下来。

　　谁都知道案件有难度，更何况还得三天就破案。

　　陈局也有些焦急，桌面上的挂钟指针早就过了十二点，显然这个晚上他的这些手下都不会好过。从分局协调过来的警力已经从酒吧为中心开始检查是否有尸体的碎块和一切可疑人物。
　　就连周南北现在都端坐着，一点瞌睡都没有。

　　“散会，辛苦了。”陈局叹口气。

　　特动组的人回到办公室后，颇有点垂头丧气，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
　　卫生间没有监控，尸体又只剩下个头，目前就连抛尸的人都没确定是谁。
　　纪亭山敲了敲桌面：“现在没精神的，都去宿舍睡一会儿。”

　　刑警队里加班是常态，所以给警员们都留了宿舍，不过也只是床位，条件不算太好。

　　江枝拿着支笔随意地转着，笔尖在白纸上点了两下，画出个背包的形状。

　　背包，新鞋子，新的手机。

　　“等等……”江枝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在董言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转而看向纪亭山，“酒吧街在的大通区，是年轻人和游客聚集多的地方。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在这一段时间足以熟悉，他要问路而且看不懂导航，是不是从外地来的？”

　　一群人听的认真，向逢生脸上全是崇拜，刚想说话就被纪亭山用眼神制止了。

　　“还有一点，他穿了一双新鞋子。”江枝沉浸在思维的发散中，“如果是当天来到辽安，他走路那么长时间，鞋子会沾上泥污或者灰尘，董言，你还记得看他鞋子的时候有这些吗？”

　　“没有。”董言肯定地摇头，“之所以注意到是新鞋子，因为那鞋子锃亮，是帆布鞋，鞋头在灯下都反光。”

　　“他来的时候才换上新鞋，而且住的地方离酒吧街应该不远，所以鞋面还很干净。”江枝终于稍微松了口气，“纪亭山？”

　　纪亭山沉吟片刻后点头：“听你们的描述来看，他住的不会是高级酒店，马上排查酒吧街附近的小旅馆，看有没有住客失踪不在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