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甜知软梨》清炖小虾仁

33、申请

　　高三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学习的时候从来不看年月，只记住了星期几，恍惚间还以为开学才没多久。

　　生活中充满了试卷和复习题，考过几场大大小小的试之后，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的数字不断缩减，期末便不知不觉地来了，伴随着的是无穷无尽的卷子、卷子还有卷子。

　　又是一个全上自习的周末，秦天正焦头烂额地赶着作业，恨不得有八只手。

　　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作业布置下来以后他放着不写，先去写自己买的五三和高考必刷题，等到了明天就要交作业的时候，才开始疯狂地赶。

　　阮梨很不懂，明明老师布置的试卷就是为了督促复习，上课还要讲，为什么不先完成这些呢？

　　“这是我的复习计划。”秦天振振有词，“这样我先做完自己的资料，再去写老师布置的试卷，就相当于刷了双倍的题！”

　　阮梨无语：“……那你怎么还需要借试卷啊？”

　　秦天噎了一下，开始死皮赖脸：“哎呀，这、这不是决策失误没写完吗！我就借来看一眼，就一小会，就借鉴那么一小下。”

　　阮梨拗不过他，还是给他翻出了语文试卷，递过去的时候不太放心，还补上一句：“先说好，我就是随便瞎写的，有可能错很多哦。”

　　秦天忙不迭地狗腿：“语文大佬那能叫错吗，那肯定是答案的问题啊！”

　　徐闻从外面回来，就看他这一副狗腿的样子。

　　他是不是有点挨得太近了？徐闻看在眼里，有点在意。

　　于是他抬脚走过去，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若无其事道：“聊什么呢？”

　　秦天一抬眼，就对上徐闻直勾勾的视线。

　　秦天：……看看看，你看我干什么啊！有本事盯你身后的那个人啊！

　　自打做了好友的助攻以后，他便发现自己的兄弟情岌岌可危。

　　“就借个语文作业，我撤了哈。”秦天叹了口气，拿着卷子准备溜之大吉。

　　“等等。”

　　“？”

　　徐闻下巴一点：“卷子留下，你走吧。”

　　秦天：“？？？”

　　阮梨也很不解，抬眼看向他。

　　徐闻理直气壮：“我语文作业也没写完，我离得近，我先抄，不可以吗？”

　　阮梨：“……啊，可以。”

　　秦天盯着他咬牙切齿：“你、语、文、作、业、没、写、完？”

　　徐闻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挥挥手把他打发走：“对，你去借姜夏的。”

　　秦天深吸了口气，恨恨地把卷子摔在徐闻桌上。这是要翻天啊，连卷子都不让抄，有异性没人性！他要实名谴责徐闻同志！他宣布他们的塑料兄弟情濒临破产！

　　看着秦天气呼呼的背影，阮梨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同桌：“你作业没写完？”她记得徐闻是老师一布置作业就迅速写完的好学生啊。

　　“……嗯，之前做别的题忘写了。”

　　阮梨眨眨眼，没有说话。

　　好奇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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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临近期末，学业繁忙，周围人都很焦虑，但阮梨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的稿费到了。

　　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查看银行卡的余额。千字一百五，一共七千多字，到手约是一千块。

　　之前她写的散文投稿几乎是荣誉性质的，篇幅短，稿费也很少。果然还是字数多的言情小说比较赚钱。

　　阮梨看着卡上的数字，忍不住雀跃地哼起歌来。

　　出于某种心思，她纠结了一会，还是没告诉爸爸。

　　等攒到一定的有分量的金额，再跟他说吧。现在她只感觉斗志昂扬，从桌子上翻出一张稿纸，兴致勃勃地开始构思下一个故事。

　　-

　　一直忙碌到十二点，阮齐还在书房里工作，他从屋子里出来准备接杯水，却意外发现女儿屋子的灯一直亮着。

　　他端着水杯犹豫了一下，平时阮梨不会睡得这么晚的，是忘关灯了吗？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啊！一会就睡！”阮梨精神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阮齐叹了口气：“学习别太累了，快期末了也不用熬夜复习啊，很伤身体的。”

　　屋子里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弱了一点：“……嗯，我知道了。”

　　阮齐站在门外担心了一会，最后还是放下水杯进厨房切了个水果。

　　阮梨看着送到桌上的水果，有点羞愧，毕竟她其实没在学习。

　　阮齐很关心她：“早点睡吧。”

　　她赶紧点点头：“嗯嗯，你也是。”

　　等他走了，阮梨才从五三练习题底下抽出刚刚被她藏起来的稿纸，上面是她构思了一半的新故事。

　　阮齐能知道她现在没睡，说明他自己也没睡，肯定在忙工作。

　　但他明明不用这么累的。

　　阮梨摩挲了下稿纸，站起来关上房间的大灯，开了盏小台灯继续和稿纸奋战。

　　但还好，她现在也是有能力去分担的人了。

　　灯光的投射下，阮梨的眼睛亮晶晶的。

　　-

　　心思不在学习，这种浮躁飘忽的状态一下子就被班主任注意到了。

　　他先是观望了几天，眼看着期末考试快到了，这种状态不像是自己能调节过来的，便把她叫了出来。

　　阮梨也知道最近自己最近在忙小说，学习状态很差，只能心虚地灰溜溜过去挨训。

　　老师训话也就那么老一套，从学生自己发散到家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一会就把阮梨教育得眼泪汪汪，暗下决心回去就好好学习，发愤图强。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班主任让她稍微等等，从一摞文件里抽出一张申请表。

　　阮梨有点懵，低头看过去，是自主招生报名表。

　　班主任：“我问过专门负责的老师，你之前拿的那几个作文奖足够支撑你报这个了，自主招生是高考后进行的，你现在报名到时候准备也不晚。”

　　阮梨接过表，有些犹豫。

　　“机会难得，如果选上了是有机会进B大的，B大可不好考。”班主任语重心长，“我记得你也很喜欢文学，B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和外语专业都很出名，你可以回去跟家长好好商量一下。”

　　阮梨张张口，最终还是点点头，收下了表。

　　“……好的，我会考虑的，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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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回教室的时候，她还在纠结。

　　文学确实是她感兴趣的专业，但据她了解，就业通常比较困难，也就是说，赚钱不是很多。

　　她趴在桌子上，想起阮齐日益增多的白发，看着眼前的表叹了口气。

　　还是把它当爱好来看吧，金融专业也挺不错的。

　　徐闻看见了她桌子上的表：“你要报B大的自主招生吗？”

　　她摇了摇头：“不了，报了只能进文学专业，我……还是考金融方向的吧。”

　　徐闻有些惊讶：“金融？”他都能预想到同桌艰难背诵经济学时痛不欲生的模样。

　　阮梨也痛苦地点点头：“没办法，就业好嘛。”

　　徐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B大是他们B省最好的大学，985、211，还是国家双一流名校，除了分数线高哪里都好。虽然对自己省内招生分数线低了不少，但还是很难考，按照以往的分数线判断，他们班只有前十的同学有机会考上，也就是说重点学校的重点班的尖子生。

　　对徐闻来说肯定不成问题，但像阮梨这种中不溜秋的咸鱼选手，除了自主招生，可能就没有别的路了。

　　现在正是十一二月，是各大名校自主招生报名的时候，阮梨突然想起自己的同桌物理拿过不少奖，不由得扭头去问。

　　“你呢，你想报名哪个学校的自主招生？”

　　徐闻顿了顿：“……我没报。”

　　阮梨很是震惊：“没报？？？”

　　徐闻嗯了一声。

　　这下轮到她欲言又止了。

　　徐闻没解释，蔓延着一阵难捱的沉默。

　　阮梨看着他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现在有点难过。她很想问一个为什么，但又想起自己空白的报名表，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高考几乎是他们第一次自主选择未来的时候，但总有些东西，让他们选择不了自己想要的未来。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越长大越能明白这个酸涩的道理。

　　真的好想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阮梨叹了口气，把报名表小心叠好，塞进书包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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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飞一般地结束了，徐闻跟着秦天回到宿舍。

　　秦天一进门就趴到床上，动连弹也不动弹，像条死鱼一样。

　　徐闻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洗个澡，走的时候还叫了叫他：“我去洗澡，你去吗？”

　　秦天学了一天，累得气都只进不出：“不了，你自己去吧。”

　　“好。”

　　男生洗澡一般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徐闻冲完澡吹完头发，还能感觉到楼上闹哄哄的，这说明宿管大爷还没熄灯，时间还不算晚。

　　浴室在负一楼，这一层除了浴室没有其他的房间，洗澡的人很少，徐闻几乎没遇到熟人。虽然楼上很吵，但这一层还是很安静的。

　　徐闻出了拐角，准备上楼。

　　一股淡淡的烟味飘了过来。

　　他抬头看过去。

　　郑原注意到他，慌忙把烟掐灭，赔着笑了笑。

　　“……哟，好巧。”

　　徐闻拿着洗浴用品，定定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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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B大和班级录取率都是我按照身边学校拟定的= =
我们班当时是考了八九个，可惜没有我呜呜呜呜
可恶！我怎么这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