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赤月苍穹&苏可

5、他的憎恨

　　“你认为我早就睡着了吗？比较辛苦的应该是你才对。况且，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有多久？”
　　“半年多吧。”
　　彼岸笑出声来：“半年又有多久？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七年！”他挣扎着，如果不是被野望抓住手腕，现在愤怒一定会驱使他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或者说，是月明的忌日？”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提他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们根本不会……！”彼岸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那个人影……是你吧？你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哭吗？”野望轻声问。
　　一声钝响。彼岸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床边的地板上。
　　“不要哭了，”野望紧紧抱住颤抖不已、仿佛要碎掉一样的彼岸：“……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明明就已经……！”
　　“父亲欠你们的，可以由我来偿还吗？”
　　“……”
　　“所以，不要再哭了，彼岸……”
　　野望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吻上去。冰冷的眼泪从唇边滑过。苦涩的味道。颤抖的温热嘴唇。断断续续的呜咽。
　　时雨骤至，落蕊纷繁，风转云流，芳华溃散。

　　“父亲总是呆在那个房间里，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即使是母亲也不行。小时候我试着偷钥匙，结果还没成功就被抓住了。那次我被打得可不轻，连母亲都劝不住。后来那里就成为府里的‘禁地’了。”
　　“那里有什么？”
　　“你母亲的画像。”
　　！
　　“我也是在父亲祭时之后才知道的。那个房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墙上的画像。”
　　“为什么……”彼岸在野望怀中喃喃着。
　　“父亲一直在找你们，只是他……”
　　“怎么可能！”彼岸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如果……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要把母亲赶回紫园？！”
　　野望轻抚彼岸的长发：“你误会了。并不是父亲赶他走的。父亲根本不知道他怀着你居然又回到了紫园，老板娘也不肯透露一点消息。所以他以为你们已经……而且，月明自己决定要离开，父亲又怎么能料到呢。”
　　“不可能！母亲明明那么……”
　　“正因为他爱父亲，所以才选择了悄然离去。你还没有出生，父亲就已经向母亲提出解除正式婚约了。如果他娶进一个乐者，这无疑会影响到清源家的声誉，甚至可能动摇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月明一定也很清楚这一点吧。”
　　“……那我这么多年的憎恨，又算是什么呢？”彼岸茫然地说。
　　“你让我留宿，就是为了复仇吗？”
　　“也不只是这样……”他把脸别开。
　　“哦？还有什么？难道说……”野望邪邪地笑了一下：“是为了留个临别纪念？”
　　“才、才不是！”彼岸满脸通红地否认：“要是我怀孕的话，就可以得到赦免了！”
　　“那找其他支配者不是更快？”
　　“哼，还有什么比清源家的孩子更有说服力呢？”
　　“这么说还真是让人期待啊。既然如此，我们多做几次怎么样？”
　　彼岸的声音一下子冷下来：“你想多死几次就试一试吧。”
　　“好冷淡……”
　　“把你的爪子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