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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剪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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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晚翻身上床，摸出手机随便划拉。
逡巡片刻，临幸了微信，点进去，开始扒拉朋友圈。看看苦逼兮兮的大家，她也能开心开心。
倏地，杜晚手顿住，人也怔住。
手底下是一张图，图的右下角，是侧身而坐的少年，他正聚精会神看手上的纸页，脸部线条和她手机屏保上的少年是一样的立体矜贵，坐拥万千少女后宫的优质顶流，江也。
而杜晚关注的却是图右上角的车，是熟悉的黑色保姆车，熟悉的白色雀斑。
江也就是那辆被她玷污的车的主人！
江也，少女收割机，就躺在自己联系人列表里！
虽然不追星，杜晚也小小激动了一把。
就跟隔壁小胖的二舅姥爷居然是教育局长一个心情。
都一天了，江也以及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没跟自己联系，是没来得及，还是没发现她纸条，总不至于是没发现这点“白”吧……
自己到底要不要主动联系呢？
联系一次大一千呢，这费用有点高，要不要先缓缓？
心不是在激动，是抖动。
一咬牙一闭眼，戳开江也头像。
漆黑的夜幕点缀几点星火，一股故作高深的装逼气息扑面而来。
看自己的阿花临窗垂睡图，嗯，接地气多了。
不早不晚：“朋友圈中保姆车是你的吗？车后面那点白色划痕是我刮得，有留纸条，但一直没到回信，具体赔偿事宜，你有空我们谈一下。”
床很大很软，被面也丝滑，杜晚忍不住放下手机打了个滚。
坐起身，杜晚把阿花捞了过来，放在腿上顺毛。天黑了，阿花睡饱了不老实，肉乎乎的爪子不停拍打她垂落的发丝。
杜晚的头发浓黑顺直，披散下来很有女神范。
奶奶一直教导她，女孩子要文静，要留长发穿裙子，可她自小顽皮，这么多年也只学了个表面光，做做样子还行，内里一直就是那个爱挥板砖的丫头。
她早就想把长发剪短，累赘。
之前有奶奶拦着，后来奶奶过世，她伤心之余忙着应付那些梦，留到现在越长越长。
她摸了一把，沁凉顺滑。
明天就剪了吧。决定了的事就果断去做，别拖沓。美好的事情和记忆，搁心里头，时常翻翻就够了。
她一直这样恋旧，果决。
一如包里的板砖，一如要剪的长发。
更甚如奶奶……她永远怀恋奶奶，但她会放下过去的温暖美好，一直往前。
手机突然震动两声，杜晚打了个激灵，阿花顺势从她怀里一个纵越，窜了出去。
手机显示栏里吐了两条微信消息。
江也：“……没见到纸条。”
亲眼看着纸条贴车窗的某人，面无表情回复。
果然如此，杜晚抱着手机，双手敲字。
不早不晚：“那也没关系。你看大概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江也：“不用，有保险。”
不早不晚：“这……不用多少意思意思吗？”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杜晚从盘腿坐改为抱膝坐，对话框头顶的“对方正在输入”还没变化。
逼死强迫症！杜晚忍不住敲人。
不早不晚：“……？”
几秒后，“对方正在输入”变成“江也”两字。
江也：“……？”
我特么？墨迹半天就学我挂个问号的不是你吗，什么意思？
杜晚深吸口气，就要回怼，对方的信息及时出来救场。
江也：“维修全免，不用加钱。”
对方可能有病，杜晚深思熟虑之后得出这一结论。
不早不晚：“八卦一句，满足好奇，绝不外泄，你是江也本人？”
杜晚有点怀疑这人真是江也么？就这样，怎么撑起万千少女的梦？
江也：“是。”
不早不晚：“哦。再见。”
哦，是破碎的声音。搞到顶流联系方式的激动散了个干净。
聊天框顶的“对方正在输入”又刷了半分钟的存在感，终于蹦出来两字。
江也：“再见。”
杜晚想把板砖祭出来！
娱乐圈的人是不是和普通人有时差，有代沟，有不可逾越的认知障碍！
江也可能有病，杜晚觉着，聊得心头火起的自己，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被子一拉，啥事没有，睡觉睡觉。
——
第二天早上，杜晚是听着鸟的吵架声醒的。
整栋别墅静悄悄的，只偶尔有脚步声时轻时重。
杜晚起床洗漱，一气呵成，最后摸一把垂下来的头发，决定再给它一天的时间看世界。
楼下，餐桌上摆了一副用后的餐具，厨房里，程妈一个人在忙活，杜晚闲闲地打了个招呼，并没因她昨晚放了鸽子而生气。
反倒是程春芳，见到她瑟缩了一下，随即连忙端上早点。
她站在餐桌边踌躇几瞬，小心翼翼地说：“大小姐，昨晚是我错了，考虑不周让您饿肚子等。当时家里食材不多，我就先出门去买了。”
诚意不足，畏惧有余。
这事杜晚本就没放在心上，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快准狠地夹起一颗茶叶蛋。
程春芳的畏惧来自于杜成泽的警告。
今早一打照面，平时连个眼风都少扫给她的人，直直盯了她半晌，冷冷丢了两句话。
“晚晚是这个家里的大小姐。”
“杜家不养闲人。”
程春芳心都到了嗓子眼，她昨晚确实故意耽搁许久才回来，先生是不是察觉到她的轻慢，才来敲打她的。
因而，她不敢抬头，只能诺诺应声。
再不敢把对杜晚的不屑和不喜摆出来。
夫人昨晚那话，说得大度委婉，但意思明确，对她这次任务很不满意。不过却隐晦赞赏了她对大小姐的慢待。
可是……
虽然夫人当家，但夫人也要听先生的。
先生那眼神，只回想就让人打抖。
主人家的恩怨，以后还是少掺和，她还要这份工作养家，保住自己在外的体面。
一个乡巴佬，想想还是有点不甘……
觑一眼坐在餐桌上夹起第七个小笼包的大小姐，程春芳把不屑和轻视压进眼底。
一个人的早餐，杜晚用得非常愉快，程妈人品不怎样，厨艺超棒，看她都比之前可爱许多。
吃货对大厨总的滤镜总会厚上几度。
用餐早饭，拒绝了司机接送，杜晚就背着包出门了。
这个繁华都市的公共交通很发达，而且别墅地处市中心，周围就有很多景点和地标值得打卡。
一路绿荫，杜晚到了中心公园。这时候早练的人聚了三三两两，举着单反拍照的游人倒渐渐多了起来。
微风轻过，荡起裙摆，杜晚戴着耳机听歌，旋律舒缓悠扬，让她脚步都跟着轻快。
有学路孩童在前面左右摇摆，一不小心，跌跌撞撞扑倒在杜晚腿边。
杜晚连忙弯身扶住。
“谢谢姐姐。”面团似的小人，口齿不清的道谢，眼睛清澈水润，她忍不住捏了一把肉嘟嘟的脸蛋。
直起身，正与一男生撞上。
杜晚避的及时，于那人堪堪擦过。
男生狼狈地稳住身形，收起脚上的滑板，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对着让自己失神又无辜受累的少女，羞窘又心虚地说了抱歉。
浓眉大眼，长得不赖。杜晚略一点头算是回应。
风丝跃来，长发撩起，杜晚把飘到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转身继续听歌闲逛。
心里忍不住吐槽头发太长，有点风就糊一脸。
这周围的商场非常多，挤挤挨挨，杜晚随便选了一个进去，就只见乌泱泱的人，和流动的人头……走廊过道都擦不开身。
她转身进来家服装店，但看试衣间门口，排了几道蜿蜒曲折的长队，瞬间打了退堂。
周末购物这么恐怖如斯。
——
踩着夕阳的余晖，杜晚踏入家门，疲惫又满足。
待洗完澡，摸着怎么都吹不干的长发，杜晚摸出剪刀，去了浴室。
她记得看得教程上面说要先把全部的头发撸到前面，绷直，再整齐剪断。
在反抗不了奶奶权威的日子里，杜晚为了说服老人家她短发也好看，曾在某宝斥巨资——二十块，买过一顶爆款假发，没想到戴上后像难民。
头发一缕缕打结，发尾浪得飞起，头顶乱糟糟，跟鸡刨过似的。
说难民都是有素质，整个一火车站流窜的盲流。
那股可怜寒馋劲，奶奶直接扯下来扔灶里烧了。
之后更是一句短发都听不得。
杜晚刚量好长度要下剪，熊孩子一声尖叫，惊得她手一歪，刀刃戳手背上了，划拉一道血口子。
“鬼呀，女鬼呀。”
杜晚：“……！”
屋里光线昏昏沉沉，对面人黑发批头盖脸，转身抬头，手里举着的剪刀往下滴血。
小胖子杜以城吓得腿肚子哆嗦，双眼圆睁，嘴唇抖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杜晚拨开碍事的头发，没好气说：“鬼叫什么。眼睛瞪这么大，你是金鱼吗？不怕掉出来。”
杜晚擦掉手上血珠，打开水龙头，用清水冲洗干净。
没再理小胖子，她捋好头发，拿起剪刀，咯吱咯吱尽量走直线。
“你干嘛呢？”小胖子禁不住好奇往前挪了两步。
杜晚：“没看见呢，剪头发。”
“你怎么不去理发店？”
杜晚：“自己剪着好玩。”
其实是托尼老师收费太贵，她心疼。
做了回一剪没，杜晚还挺乐。
把头发放下，抓了抓，嗯……说狗啃，狗都不乐意。
也就颜好，不辣眼。
杜晚随手修了几处凹凸得碍眼的地方，觉得顺眼多了，至少凑合能看。
平息了她想顺着网线扔教程分享者一个板砖的躁火。
杜晚有点心塞，旁边小胖子还在煽风点火。
“哈哈哈，你这是乞丐头么？丑死了，还说好玩，玩脱了吧。哈哈哈，你好好笑哦。”
杜晚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清理脖子里的碎发，混合着水流，声音阴凉：“你知道江湖上有句话叫，洗干净脖子等着吗？”
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刮几眼小胖子粗短的脖颈。
小胖子立马缩脖挺立，活像只被领起来的鸡崽子。不敢动弹。
须臾，他似缓过来，磕磕绊绊问：“大姐，你们江湖都喜欢杀鸡吗？”
杜晚忍不住翻个白眼，这小胖子是不是被肥肉蒙了心，脑回路如此清奇。
真是“小人”难养。
“我们江湖不只喜欢杀鸡，还喜欢打小朋友屁股。”杜晚故意扬了扬拳头，对着下胖子露齿一笑。
她这是跟阿黑学得。
效果显著，小胖子转身就跑，嘴里还小声嚷嚷：“讨厌鬼！丑八怪！”
“咚咚咚”的脚步声远了，一会又进了。
小胖子停在门外喊：“你校服来了，在楼下。”
杜晚撸了把头发，下楼就迎上杜以晴。
“姐姐，学校下周进行期中考试，你……。”
她晴水眸清澈，目露担忧，说得小心翼翼。
作者有话要说： 剪头发这段纯属亲身经历！
第一次跟着抖音学剪头，结果emmm……半个多月不敢抬头见人。
不过这玩意它上头，之后又二剪、三剪……最近一次是半个月前。
我觉得自己勇气可嘉，哈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