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螺的王座[星际]》玉拂纱

13、十三只螺

　　商洛从元昊手里接过小星兽，拎起来在眼前看了看。
　　是一只短腿沙地兽，全身都是坚硬的皮，只有脑袋上柔软，所以平时都把脑袋埋进胸下借以保护自己。
　　这只小星兽刚巧伸出脑袋，便被击中，细看，它的脑袋上被砸得凹进去一块，却没有出血没有破皮，一击毙命。
　　这准头，这力度……商洛突然有些自豪？这是他的领主？
　　他的？他的！

　　元昊去车里取了几瓶水，在火源边溶化开来，再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商洛已经蹲在地上开始干活了。

　　商洛也将外套脱了下来，并排和元昊那件外套一起放在地上，里面白衬衣的袖子被挽到手肘。

　　元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抬头看了看商洛的。
　　他们两螺现在都是白螺甲，手臂延伸到手背上的那抹雪白，将商洛的皮肤衬得非常白晰。
　　商洛手背上的螺甲线形一圈圈打着转，线条非常柔美，不像自己的，是一条条硬邦邦的发散射线。

　　元昊静静地站在一边，打量着低着头认真干活的商洛。
　　他将小星兽四面朝天平放在地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折叠刀，“刷”地打开了刀，用刀尖戳进了星兽腹部的一块皮，然后用力一挑，那皮便翘了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刀，一手抓起星兽的身体，一手拽住那块翘起的皮，用力一扯，腹部整块硬皮便扯了下来。
　　他将那星兽翻了过来，从腹部边缘将那皮翻起来，轻轻一剥，将背面的硬皮整块扒拉了下来，剥了皮的星兽白白净净，看起来肥肥嫩嫩的。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手起皮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原来，这种星兽剥皮的关键在腹部……元昊get了，穿来后，饭来张口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活的星兽。
　　这坚硬的皮，让他无从下手，才将处理猎物的工作交给了商洛。
　　这小子倒也不质疑，有工作便兴高采烈地干了起来。

　　商洛将星兽皮摊开放在地上，把剥了皮的星兽放在兽皮上，用刀划开了星兽的肚子，开始掏肠挖心，处理内脏。
　　见了血，商洛的双手便被染红了。

　　元昊目光触及商洛手上的鲜红色，不知怎么就想起他昏迷高烧的时候，白甲褪去后的那抹鲜红。
　　就是这种血色的红，让螺一眼便移不开眼睛，仿佛能刻进灵魂深处。

　　商洛处理猎物的手法，一点不生疏。
　　元昊在心里略一思索，便想到，商洛这样的家族棋子从小一定会受到严酷的训练，他只有被打造成一把又快又毒的尖刀，才能达到家族复仇的目的吧？
　　风光霁月的商洛，在他面前或是羞涩、或是迷茫、或是言笑晏晏的商洛，身手功夫不错的商洛……其实都只是他的表面。
　　他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元昊心里升起了一丝好奇，一丝怜惜。

　　商洛将星兽内脏扒拉出来，堆在一旁，然后用折叠刀将兽肉一片一片地片了下来，动作娴熟无比。
　　最后，他又用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半米来深的小坑，将处理后的内脏、兽皮、骨头埋了起来。

　　那边元昊已经将能源灶上面的那块挡风板拉了下来，刚好架在灶上，可以烧烤。

　　商洛双手捧起那一堆兽肉，一片一片地在烧烤板上摊开。
　　火舌欢快地舔着烧烤板，不一会儿，肉便滋滋地响了起来。

　　商洛摊着两手，手上血迹斑斑，没有可以擦拭的东西，他转头看了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岩壁，要不，去岩壁上蹭两下？

　　他正在犹豫，怕元昊看到他在岩壁上蹭手的动作，会不会觉得他粗鲁？
　　犹豫间，他觉得手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元昊正拿着一瓶水，在给他冲手。

　　螺星没有塑料，各种地球上的稀有金属到是很多见，这瓶子便是用金属瓶装的。

　　元昊的手修长，捏着金属瓶子，往下一点一点地将水缓缓倒出来，给商洛冲洗手上的血迹。
　　商洛顿时受宠若惊，两手就着水搓洗了一下。
　　还没搓洗几下，瓶里的水就没了。

　　一秒后，另一瓶水被元昊打了开来，又慢慢地往商洛双手上倒。
　　元昊双眼盯着那双刚才还被血迹污染的手，大有不冲洗干净不罢休的势头。两瓶水冲完了，商洛的手才恢复了白甲和原来的肤色。
　　元昊这才满意地停了手。

　　那两瓶水，商洛刚才就看到元昊放在脚边了，他还以为元昊溶化了要喝。
　　没想到……
　　他暗搓搓地想，他也被领主服务了下？一股幸福感悄悄爬上了商洛的心。

　　浇完了两瓶水，元昊将空瓶扔回了车后备箱，拿起折叠刀将烧肉一一翻了个面。

　　一面已经烤得金黄油亮，一股香味直蹿进商洛的鼻间。

　　“好香——”
　　商洛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刚才咽了几口干面包，他根本没有吃饱。
　　肉的香气，将他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烤了十几分钟了，商洛便不顾烫，用手抓了一片，扔到嘴里。

　　“哇——”他烫得一下吐出了那肉，嘴里被烫出了一溜泡，疼得他龇牙咧嘴。

　　“小心烫！”
　　一块用刀叉着的肉，被元昊吹了吹，被递到了商洛面前。
　　元昊的本意是，将肉连刀一起递给他。

　　没想到，商洛看到肉递到了眼前，想也不想，一低头，就着元昊的手，将那肉一口咬了下来，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

　　元昊举着刀，看着肉被商洛吃了，顿时哭笑不得……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有说要投喂吗？自己只是递个刀而已，没点自知知明啊？

　　烤肉外酥里嫩，咬起来一股油充斥口腔，虽然没有调味品，但香得纯天然，再加上了饿了，商洛没几口便将那肉吞进了肚子。
　　等他咽进了肉，满足地咂咂嘴，突然看到元昊还举着那把刚才叉肉的刀，戏谑地盯着他看。

　　元昊的眼神太过戏谑，让商洛一下子明白过来，领主刚才只是想递刀而已，而自己……

　　“轰——”商洛的脸又一次烧红了，太丢螺了！
　　顶着元昊直剌剌的目光，他红着脸，低头接过了元昊手中的刀，叉了一块板上的肉，吹了吹，咽了下去。
　　肉的美味马上让他将刚才那幕窘境忘在了脑后，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将板上的肉吃掉了一半。

　　“嗝——”抚着吃撑的肚子，商洛将刀搁在被拉至一边的板上，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饱了？”元昊看着商洛飞快地吃完了大半的肉，像有螺在同他抢一样，给他递过去一瓶水。

　　“嗯。”商洛又不好意思起来，仿佛刚才大快朵颐的是别螺。
　　他接过元昊递过来的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漱漱口中的油腻。
　　那小心翼翼的小模样，早已没了刚才用刀叉着肉吃得飞快的豪爽。

　　看着商洛刚才吃肉猴急，现在喝水又端庄的样子，元昊的嘴角拉开了一丝弧度。
　　他拿起刀，叉起肉来，放进嘴里慢丝条理地咀嚼了起来。肉不烫不凉，温度刚好，这种在沙地跑的星兽肉质紧密，肥而不腻，吃起来很美味。
　　他的下刀速度很快，而且不浪费，将板上剩下的肉全部都吃完了。

　　商洛借喝水的动作偷偷打量元昊，他吃得速度很快，却很斯文，不像自己刚才狼吞虎咽。
　　原来，吃相可以像领主这般优雅……

　　*

　　吃饱喝足，两螺收拾好了东西，抹去了有螺在这休息过的痕迹，给车加满了能源石，便准备上路了。

　　元昊抬手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

　　“我来开车。”元昊阻止了商洛又要跨进驾驶室的动作。
　　来时，他已经开了五个小时的车了，虽然刚才已经休息补充了能量，可是元昊还是考虑到他重伤才愈。

　　“去后排座睡会，晚上换你来开！嗯？”

　　又是领主不容质疑的安排？
　　最后一个字带着上扬的尾音，溜进了商洛的心里，好听得紧。

　　“哦——”商洛的心里已经无条件地投降了，打开后排座地车门，乖乖地坐了进去。

　　等他刚关了车门，车便稳稳地朝前开了起来。

　　这时，商洛的脑中，小商和小洛又欢欢喜喜地出来了！
　　小商：哇！领主多体贴，多温柔！有没有感动到？呜呜——
　　小洛：可是，怎么能又让领主开车呢？你又享受？你是来给领主干活的！
　　小商：你没听到领主说，晚上换回来开吗？为了晚上让领主睡个好觉，我觉得还是休息下好了。
　　小洛：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简直没心没肺！
　　……

　　车在崎岖坎坷的沙地飞驰，车内一震一震的，坐在后排，像坐在摇篮里一样舒服。
　　商洛看着前面认真开着车的无昊，心下有点感动。
　　领主虽然强势，但他不经意的温柔却无时无刻地刷动着自己的内心。

　　好吧……睡会。
　　更何况，到领主身边后，他已经两个晚上没睡好了。
　　心里一放松，没过多久，商洛便靠在座椅背上睡了过去。

　　元昊从车内后视镜里看过去，后面的螺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车内回响着均匀的呼吸声。
　　那双勾螺的凤眼又合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两个眼眶下，均有着淡淡地青影。

　　元昊心想，我是不是给了他太大的压力，他恐怕两个晚上都没好好休息吧？
　　路途遥远，为防疲惫，他打开了车内的音乐。
　　一阵轻柔的音乐在车内响起，商洛在睡梦中，咂咂嘴，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陷入了深眠。

　　车窗外日头已经渐渐斜西，荒原即将迎来黄昏，接着便是黑夜了。

　　*

　　领主离开后，易大人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首先，易大人要安抚好领地里的螺们。
　　易大人随时得在媒体露面通报“领主”重伤抢救的过程。到了晚间，疲惫的易大人已经连续开了十次新闻发布会了。
　　尽可能地放出了掩护领主离开的烟/雾弹。
　　按照之前的计划，要等七王子安全到达目的地，传来消息才能公布“领主”抢救过来但是昏迷的消息。
　　他还要派兵维持医院的秩序，天知道现在领主在领地这么受欢迎了？医院被前来探视的螺们围攻住，已经不能正常营业了！

　　其次，易大人要向帝国汇报“领主”受伤的事情。
　　那份长长的调查报告掏空了易池的脑细胞，“领主”在哪受伤的、为什么去那里、发生事情的经过、当时有没有目击者、抢救的过程、目前的现状、事后的预警……等等，一系列的官方明路，都要走一遍。
　　易大人尽管调动了整个基地的班子，但由于明面上只有易池一只螺知晓内幕，后期的善后工作繁琐复杂，光是接帝国和各王子领地打来的电话，就让易池说得嘴都起了泡。

　　最后，他还要主持领地的日常工作啊。
　　领主的签字权、最终指示权……元昊走的时候，都授权给了他。
　　领地的一切事务，都要压到可怜的易大人的身上。

　　到了夜幕降临，问询的电话终于安静了会儿，媒体也三三两两地散了。
　　易池摸摸久未进食的肚子，表示时间过得真快，居然落下了两顿饭也不觉得饿。

　　啃着中午留下来的干面包，易大人欲哭无泪……
　　他无比羡慕和元昊一起出去的商洛，至少不用受他这份苦。
　　等七王子回来，他要申请休假……呜呜。

　　*

　　帝国帝都，螺王收到了七王子受伤抢救的消息。
　　螺王虽已螺到中年、身体发福，但久在高位，掩不住眼中的精明和杀气。
　　他“笃笃笃”地敲着椅子扶手，大脑极速地转着。
　　老七，前次才被陨石砸中，这次又出车祸抢救，不管救不救得下来，总之他的领地管理如此松懈，难堪挑起整个螺星的重任。

　　*

　　二王子元明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搂着新纳的美螺风流快活。
　　“知道了！——小美螺，让我来了……”
　　他扔掉了还在通话中的电话，又将头埋进了床上那尤物的身上……

　　电话那头的六王子元哲，听到电话里传来“嗯嗯啊啊”的不可名状的声音，尴尬得脸都绿了。

　　*

　　大王子元菲收到手下螺的消息后，沉思了一会儿，便对那螺吩咐了句，“将后天小儿子的满月宴再提高一个档次。”
　　元菲是螺王长子，三十岁了，已经纳了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膝下已经有四个螺崽了。
　　这回侧妃又给他下了个螺蛋，孵出来的螺崽，螺甲却是淡青色的，和金黄的皇室血统一点不沾边。
　　本来，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可是，七王子元昊却派了只螺给他带来了一个口信。
　　那只传信的黑甲公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却让他挥退了众螺，说出了两个让他激动万分的字。

　　那两个字是——“夜殇”！
　　曾经红甲骑士执行秘密任务的代号。

　　他的螺母红螺王妃去世前，曾经在他耳边留下的两个字，便是“夜殇”！
　　他知道母妃为了说出的这个秘密付出了死亡的代价，红甲骑士还有幸存者！
　　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明查暗访，一直没有他们的任何踪迹。

　　如今却是元昊送上了这个消息。

　　可是，七王子元昊怎么知道的？
　　难道红甲螺族灭族前曾经将这秘密透露给粉甲螺族吗？
　　元昊难道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吗？他发誓，除了那个位置，任何条件他都可以考虑！

　　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先去探探七王子的底。
　　这个老七，一直窝窝囊囊做着咸鱼，没想到隐藏得如此深？

　　这次，元昊受伤的消息传了过来，直觉告诉他，这事绝不是那么简单。

　　元菲想了很多很多……找到了母族的红甲骑士，是不是意味着那把椅子，他也有能力去争一争了？
　　不声不响的大王子元菲，远远不是如表面那样的懦弱无争！

　　他随手便将一张小儿子满月宴的请帖递给了那传信的黑甲公螺。
　　他相信，元昊一定会亲自前来！
　　随即，他便下令严密监视各条进入领地的交通要道，他就不信，元昊就不来！

　　*

　　商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又回到了童年时期。

　　他和他同龄的螺族兄弟，被赶到了茫茫荒原，千里无螺，寸草不生。
　　只有跑进前三名的螺，才有饱饭吃。

　　他是年龄最小的螺，他奋力地追赶着前面跑得没影的同族哥哥们。
　　他一直跑啊、跑啊……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只三层楼高的大星兽，那星兽流着口水，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要啊！”
　　商洛从噩梦中惊叫着醒来！
　　他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吓出了一身冷汗。

　　三秒后，他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
　　他还靠坐在车的后排座着，身上盖了两件外套，是领主给他盖的？
　　他心下一暖。

　　抬头看了看驾驶座上，却不见元昊的身影。
　　他急忙看向窗外，太阳刚刚隐在地平线上。
　　太阳还在……还好，还好！他没睡多久！

　　可是，突然他一看太阳方向，便一个激灵！
　　他睡的时候，太阳已经斜西，如今，太阳却是在东方？
　　一看表，是上午六点了？！

　　什么？他居然从昨天下午开始睡，直接睡到了现在？
　　他连忙调出了车里的定位仪，发现他们已经出了七王子领地了。
　　这一夜，领主居然开出了五千公里？都快赶上飞船的速度了！

　　领主……太神了！
　　他又一次刷新了对领主的认识，在朝领主粉的路上又进了一步。

　　对了，领主呢？

　　商洛急忙朝车窗外看去，看到车头前方二十米远，元昊在打一套他没见过的拳。
　　他穿着白衬衣，晨曦照在他身上，像打上了一圈光影。
　　他的拳招招杀机，步步是攻势，凌厉中稳扎稳打，丝毫不见破绽。
　　饶是商洛的功夫小有所成，他也自认为如果自己赤手空拳和元昊对上，他连一分胜算都没有。

　　领主开了一晚上的车，应该很累了吧？说好晚上让自己来开的，他怎么不叫醒自己？

　　唉……事已如此，他就领了元昊的好意吧。

　　元昊打的正是地球上的一套擒敌拳，是专门用来单兵空手做战时，杀敌用的。
　　他穿过来后，便将一些动作改良，配合上螺的高大威猛身材，将这套拳的威力发挥得更大了。
　　这不，这套拳正在新建的特种部队训练起来，空手的时候，威力极大。

　　他看到车门被推开了，商洛醒来了，便渐渐收回了势，回头望去。
　　一夜好眠的某螺脸色红润，眼底的青色已经不见了，那双潋滟的凤眼又恢复了神采。晨光将他眼睛照得发亮，整张脸都因此生动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看到商洛睡得正香，想到他两天都没睡好，而且重伤才好，一股恻隐之心由然而起，便没有叫醒他。
　　况且，他也好久没有开车驰骋了。
　　为是掩螺耳目，他们这次去不能坐飞船，飞船的目标太大了。也不能坐班车，一来速度慢，二来螺口复杂。
　　所以，他选择了驾车悄悄出行。

　　螺星能源石做动力的汽车最高时速可以拉到三百迈，和地球上的高铁速度相媲美了，又没有地球上的限速，飙车非常爽。
　　在这万里无螺的空阔天地里风驰电掣，让元昊又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自在。
　　所以开着车，就忘记了时间，飞快地过去了一夜。

　　到了早上，他看到快到大王子领地边境了，便停下车来，活动活动久坐酸麻的手脚，顺便等商洛醒来，再准备下一步行动。

　　商洛磨磨蹭蹭地一步一步移到了元昊旁边，失职让他心虚极了。
　　他原本想拿瓶水或者拿条毛巾给元昊，用道具掩盖下心虚。可是，找遍了整个车，一条毛巾也没找到，想起水也是结了冰的，就算了。
　　结果，他便拿了元昊的那件盖在他身上的衣服，颤颤巍巍地双手递了上去。

　　“领主……外面凉，穿……穿上吧？”说完，商洛低下了头。

　　“这件是你的。”元昊看了一眼那件衣服，便淡淡地说。
　　又来讨好的模样了……

　　两件衣服，款式、颜色都差不多，商洛刚才着急忙慌地穿了一件，便把另一件递了过去，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商洛连忙将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递给了元昊。

　　“对……对不起。”丢螺丢到家了。

　　元昊接过带着商洛体温的外套，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穿在身上……他把衣服拿在手上，朝商洛走近，在一臂距离处停了下来。

　　两螺的视线相平，元昊直直望进商洛的眼睛里，他的双眼似乎隐藏着无穷魅力，瞬间让商洛沉沦……

　　商洛的心“呯呯——”跳得厉害，差点要跃出胸堂。
　　脑中精分的小商跳了出来：哇，好暧/昧啊！
　　小洛：这种时候，一定要淡定！话说，你的心跳能慢些吗？比拍皮球还响了！

　　还没等商洛升起羞耻之心，元昊吐出了两个字，便绕开他，拿着衣服进了驾驶室。

　　“眼屎。”

　　商洛感觉全世界都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