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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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里，医生在仔细地跟江真叮嘱注意事项。江真拿笔认真地记着，不时还询问几句。路由安静地躺在床上，脑袋发空，傻傻地看着天花板。
江真回来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路由突然扭过头，一脸严肃地问：“我还有多久？”
江真黑线，给他倒了一杯水，让路由咬着吸管慢慢喝：“少说话，多睡觉。”
路由忍不住笑了，差点呛住。他说：“嗳！校医不是说了就是擦了点嘛，而且我也不疼……”
“脱力了还不好好休息？”江真板着脸，把滑下去的被子又捻好，一本正经地教育路由，“早上累到了，下午还摔了……”
路由笑眯眯地观赏江真严肃的表情，伸出手指头戳他腰，故意逗他玩：“你是谁啊？你把江真弄哪儿去了？”
校服薄，路由戳上去还能感受到江真的体温。而江真被他冷不丁一戳，浑身一颤，似乎头发都被刺激得翘了起来。他声音都有些不稳：“嗯？”
“凶巴巴的，烦死了。”路由故作难过，瘪着嘴，“你快让江真回来，没有他那个憨憨的笑，我的生活都没有乐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笑很憨，但作为伤者的路由说什么都对。江真一把抓住还在四处乱戳的路由的手，不由分说塞回了被窝里，说话又柔和了些：“别闹了，睡觉。”
路由嘻嘻哈哈地在被窝里乱动，把身体里那股子闹劲儿发泄完了，才安安分分地躺好，乖巧地盯着江真。“我刚刚又看到幻觉了。”路由见江真要出去倒水，突然开口。
果然江真又回来了，皱眉：“你看到自己摔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路由点头，假装可怜，“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不过摔了两次才是最可怕的，嘿嘿。”
满意地看到江真目露怜惜，路由继续说：“幻觉里，是我后桌不小心撞的我。”
“你后桌？”江真回想了一下，“你上次说，你后桌和足球男骂你。”
“对对对！你还说要帮我报仇来着呢！”路由冲江真眨眨眼。江真红了脸，垂下头不看他。路由心里狂笑，好一会儿才认真起来：“不过，我觉得不是不小心的。”
江真抬起头，面露疑惑。
“幻觉里我后桌说他眼镜掉了，看不见路加上心慌，才撞到了我。既然是预示未来，那么说明我真实摔也是这样被撞的。但是比赛前，裁判明明特意提醒过他了，我看着他扶好了。”路由慢条斯理地说，“而且比赛前他还黑了我，起跑的时候还不怀好意地看我。你说他是不是就是故意要搞我的？”
“嗯！”江真坚定地点头。
“你就不反驳一下我？”路由看他动作这么利索，哑然失笑。
“你说的都对。”江真给他喂了一块苹果，正经地说。
“个人崇拜要不得啊！”路由嚼着苹果，嘴上这么说，心里乐滋滋的，“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对个峙吧！”
江真拿过餐巾纸，擦掉路由嘴角的汁液。他边喂第二块边说：“他会说？”
路由“嗷呜”一口咬掉苹果，口齿不清地说：“但没办法啊。我是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酸我也不至于故意害我吧！”
江真没回答，只是一口一口地喂苹果。
“嗳！江真。”路由突然说。他想起刚刚摔倒的时候，江真惊慌失措地冲过来。久违的安全感在那一刹那包裹住了他，温暖地令他不由自主想要流泪。江真惊慌关切的表情，清晰地刻在他脑海里，像一团明火吸引着他这只失措的飞蛾。他忍不住，想要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嗯？”江真抬起头。路由对上他的眼，一瞬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难以口头描述这种感觉，生怕说错了会把江真吓跑。他抿了抿嘴，也只是说：“我想睡一会儿。”
江真给他擦了嘴，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旁边陪他。路由困意席卷而来，躺在柔软的床上，感觉自己凹陷在一团棉花之中，昏昏欲睡。他渐渐撑不住了，慢慢闭上眼。
江真等了一会儿，见他睡着了，拿起水瓶轻手轻脚地要出去。哪知路由还未入睡，迷迷糊糊地拽住江真衣角。江真心下一慌，回过头观察路由反应。
他明明看上去睡着了，温顺的头发乖巧地贴在额头上。他安分地躺着，闭着眼抓住江真衣角，嘴巴嘟囔着什么。
江真微微倾身，听见路由在小声念叨。
“别走……陪我……我才一个人……”
江真忍不住笑了，心里痒痒的。他看着路由乖巧安静的睡颜，忽然涌上一股冲动来。江真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冲动地吻了上去。
江真愣愣地贴在路由脸上，震惊、害羞、愧疚一霎那将他淹没。他不知所措，一动不动地保持亲吻的姿势。路由沉睡的面庞近在咫尺，那股痒痒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路由皮肤白，细腻又光滑，宛如一口棉花糖。江真一时舍不得离开，甚至还想再亲另一边的脸颊
路由呓语一声，江真这才忙不迭弹开。他心虚地捂着自己的嘴，见路由还在沉睡，才拿着水瓶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小心关上门，江真倚在门上，忍不住吃吃地偷笑。直到走廊里传来动静，他才秒变正经，直起腰板去倒水了。
路由睡得饱饱的一觉。醒来时快到四点，窗帘被阳光映成柔和的淡黄色。路由侧着脸听了一会儿，还能听到操场传来的声响。他静静地躺着，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江真走了进来。他把吸管凑到路由嘴边，路由便毫不客气地喝水。
“我点了外卖，你待会儿吃点。”江真低声说。他低沉的声音真好听。路由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真把面打开，鲜香弥漫。路由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一骨碌爬起，端了碗就吃。江真看他活力四射的模样，忍不住笑着给他削苹果。
“哪儿来的外卖？”路由一边问一边吭哧吭哧地吃。
“你睡的时候，你们班主任来看你了。”江真一语惊人，“我用她手机点的。”
“！！！”路由吓得差点喷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真：“哈？女……女王陛下点的？”
江真点点头，还说：“她还问我们俩什么关系，以前没见过我。”
路由心头警铃大作。上回女王大人就开玩笑说江真暗恋他，这次不知道有没有又语出惊人。他心虚地低头吃面，闷声说：“哈……是吗……”
“我说我们俩是发小。”江真继续削苹果。
路由觉得这个回答可以。面本来也不多，他很快就吃完了。擦擦嘴，他说：“我好了！我们出去吧！”
江真是问过校医了的，所以并没有阻止他。他把被子等东西整理好，带上垃圾才和路由出了门。路由还在倚在。
门口催他：“快快快！我要走走路！可憋死我了。”
路由和江真在校园里乱晃。大部分人都在操场和看台上，教学楼这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路由和江真漫无目的地散步，路由心情很好，眉飞色舞地给江真讲着曹安保和班长斗智斗勇的故事，江真不时开口“是吗？”“真的呀？”“哇哦”，捧得路由心花怒放。
“咦？那个……好像是我后桌……”路由突然看到熟人。江真浅笑的表情立时褪去，戒备地盯着前面那个人影。
路由用胳膊肘撞撞江真：“我们上去问问。”
江真点点头，和路由一起并肩上去。
后桌也发现了他们。他也不躲，甚至还昂首挺胸地站在那，抱着双手等着他们过来。
“嗬，还挺嚣张啊！”路由小声嘲讽，旋即朗声说，“有些事儿要问问你。”
后桌皮笑肉不笑：“比赛的时候真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我的眼镜就掉了，不小心撞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路由直说：“你为什么骂我？”
“我为什么骂你你心里没点数吗？”后桌嘲讽。
？路由满头问号。他疑惑地看向江真，江真也冲他摇摇头。
“也是，你就是这样的人，当然看不出来自己哪儿恶心了。”后桌冷笑。
“我怎么样的人了你倒是说啊！”路由并没多少耐心，“你一直叭叭叭我多恶心，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啊！”
后桌笑得更讥讽了：“瞧瞧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污蔑你呢。”
路由：宁难道不是么？
“你那些破烂事儿我都不想说，我怕我嘴巴烂了。嘁。”后桌鼻孔出气，“我劝你平时还是多扶老奶奶过马路吧！给自己积点德！”嘲讽完了，后桌才趾高气扬地走了。徒留下满脸问号的路由。
路由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对江真说道：“他说了半天，说屁呢？”
江真严肃说：“应该是你做过什么事，让他产生了误会。”
路由抓狂：“我一直都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好不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错吗？”
江真拍拍他的肩膀：“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骂我我就算了，就当听猪叫了。可是他要是是不是坑我一下怎么办？”路由愁眉苦脸，“我可没功夫和他耗。”
江真说：“有幻觉，别担心。”
“那万一和今天一样，我来不及反应怎么办。”路由愁了。他总不能为了躲后桌天天待寝室吧？怂得跟孙子似的。
“他要抓机会，不会凭空乱来的。”江真安慰地拍拍他肩膀，“平时有幻觉帮忙，应该没事。”
路由想想也是。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咦？奇了怪了的，怎么现在都没见你出现幻觉啊？”
江真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一起去小卖部买酸奶喝了。
“不会我真实身份是哪个星际帝国的首领，删除记忆体验平民生活，但为了安全又有黑科技提醒我吧？”路由脑洞大开，“可是本王都摔了，也不见王公大臣过来看望！”
江真忍笑：“大王，你酸奶粘嘴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