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对头手下艰难求生[快穿]》西怀

3、第 3 章

　　医院。

　　顾宁归开着车，在经过保安亭的时候停了下来。从车窗里探出头，往保安亭的小窗子里面看一眼。皱眉，“季越不在？”

　　老万困顿地打了一个哈欠，见到问话的人时呆了片刻。
　　“啊？季越，不在呀。”

　　顾宁归：“他昨晚不是值夜班吗？”

　　老万一下子没了睡意。
　　他是认识顾宁归的，毕竟医院里年轻又有本事，还长得好的就独属顾宁归一人。在他眼里，顾宁归和季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本来顾宁归主动询问起季越的下落已经够让他惊讶了，没想到顾宁归连季越昨晚值夜班都知道，这着实让他惊奇了。

　　“没，他昨晚有急事，和我调班了。”老万说，“如果顾医生有什么急事，我可以帮你留个话，或者叫他来找你。”
　　顾宁归点点头，“那好，他来了就叫他上来找我。”
　　“好。”

　　顾宁归停好车，进了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说来也是奇怪，在现实世界，顾宁归的专业和医学八竿子打不着边，但现在他愣是什么都会！

　　顾宁归送走了上午的第三个病人，揉了揉眉间。看了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间，不耐烦地抖着二郎腿，季越怎么还没来？

　　“医生......”门外传来略显拘谨的声音。
　　病人来了。
　　“请进。”
　　顾宁归勉强把杂七杂八的思绪抛开，准备午休的时候再去找季越。

　　可没料到，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徐莹。
　　徐莹红肿着眼睛，眼底一片青黑，她死死拉着顾宁归的手，“顾医生，主任找我们开会。”

　　顾宁归吃痛，看着徐莹几乎要陷进自己肉里的指甲，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此时也发现了徐莹状态不好，不打算刺激她。只好再按捺下心里的焦躁，被徐莹一路拉着走。

　　进了会议室，顾宁归发现几乎在这个时间点有空闲时间的工作人员都来了。
　　顾宁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发现旁边的女护士在偷偷抹眼泪，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哆嗦。

　　顾宁归蹙眉，递过一包纸巾。

　　“谢谢。”护士接过，擀了一把鼻涕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配上桃子般又红又肿的眼睛，顾宁归竟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今天一个两个都怎么了？都哭成这样了。

　　女护士又抽了一张纸巾出来，把剩下的还给顾宁归，说，“你知道主任找我们来干嘛吗？”

　　顾宁归摇了摇头。

　　“季保安死了。”女护士刚哭完的嗓音有些发哑，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沙哑的老唱片，瘆人得很。
　　但比起那把声音，女护士说的话才是给顾宁归当头一棒！

　　顾宁归愣了愣，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谁死了？”

　　“季越，大门口的保安季越，”女护士说，“你肯定认识他，最帅的那一个，昨晚出车祸死了。内脏什么的都被撞了出来，撒了一地，去接人的时候我们都吓懵了，进了手术室抢救了一晚上，还是没有......”

　　季越虽然因为那张俊脸在一群年轻小护士之中知名度高到不可思议，但是为人冷漠又不解风情，最重要的是他这份工作前途的确不太妙。小护士们虽然热衷于谈论他，但那只是纯粹出于对美色的欣赏罢了。
　　真正让她那么伤心的是生命的无常。
　　谁能想到，昨天下班才打过招呼的人转眼就上了自己的手术台，还没能抢救下来。饶是医院里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务人员也难免伤心难过。

　　“死了？”顾宁归重复了一边，两个字从唇齿间流露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几乎把他冻僵。
　　在顾宁归失神之际，主任上台讲话，说的正是季越。通过季越的入职资料，医院得知季越父母早逝，最后的亲人外婆也在几年前去了。于情于理，医院都准备为他办一场小型葬礼。

　　死了！
　　怎么可能？
　　他还没见上季越一面，他就死了，那这个模拟位面还有什么意思，没了主角，那他怎么获得季越的许可复活？

　　顾宁归看向周围的眼神染上茫然。

　　顾宁归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班。
　　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工作下去，匆匆和人换了班，开车回去。

　　在经过宝通路时，顾宁归愣了一下，直到眼前的绿灯亮起，后面传来催促的喇叭声，顾宁归才一个转弯，驶入了宝通路。

　　听说，季越当时是在花店买花，刚刚抱上一束玫瑰的时候——连撞了三辆汽车，撞伤无数行人的肇事车辆不受控制地冲入了花店，把人撞了个正着。
　　无妄之灾。

　　“艹！”顾宁归烦躁地揪头发。

　　顾宁归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拿出钥匙打开家门。低头的瞬间，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他停下开门的动作，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片玫瑰花瓣。

　　“是顾先生啊。”背后有声音响起，顾宁归循声回头，见负责清洁的高老头对他笑了笑，“今天那么早就下班了。”

　　顾宁归跟高老头不太熟，局促地点了点头，“嗯，今天不加班。”

　　“那也好，年轻人要注意一下身体，天天这么拼可要不得，”高老头说着，视线一转，落到了顾宁归的右手上，“哎呀，这么大的垃圾，我昨天怎么没发现。”

　　“垃圾？”顾宁归举起花瓣，晃动一下。
　　“是呀，一束玫瑰花。不是顾先生你扔出来的吗？老头我自然把它收走了，都焉巴巴的了，怎么，原来顾先生还要的吗？”
　　“......不是。”
　　“那就好。”

　　聊了几句，高老头就和顾宁归道别，上楼继续收垃圾。

　　等高老头离开后，顾宁归迅速地拉开门进去，背后抵着门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花吗？
　　不可名状的恐惧席卷了顾宁归全身。

　　“季越......你在吗？”顾宁归向着面前的空气发问。

　　久久没有回应。
　　顾宁归突然觉得自己傻了吧唧，怎么可能会鬼，说不定是哪家的垃圾丢到他家门口了而已。
　　在自欺欺人下，顾宁归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世上是不存在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生物的。

　　他从门板上起来，才发现自己后背浸透了汗液，粘着皮肤，格外阴凉。
　　顾宁归准备去洗个澡。
　　当然，在洗澡之前要给自己叫一个外卖。

　　按销量排序，顾宁归在排名第一的餐厅点了一份酸菜鱼，随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进了卧室。

　　手机的屏幕微微亮着。

　　在顾宁归身后，空气突然波动了一下。
　　——【还没锁屏】

　　顾宁归趁着洗澡的空档，尝试和身体里的系统沟通。
　　“季越都死了，我这个世界应该算失败了吧？”

　　“下个世界什么时候开启？”系统说过，会不断地带他穿越世界，攻略季越，让季越同意自己复活。

　　系统没有任何动静。

　　顾宁归皱了皱眉，“说话呀，统。”

　　“......没有。”

　　什么没有？是没有失败还是世界没有结束？
　　顾宁归想要问个清楚，可接下来，无论怎么呼唤，系统都没有再出声。

　　顾宁归莫名地烦躁。蓦然，嫣红的玫瑰花瓣在脑中一闪而过。
　　细小模糊的红色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轮廓在脑海中一点点地被勾勒清楚，他整个人宛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冷静下来，呐呐：“不会还真变鬼了吧。”

　　这么一想，顾宁归不自觉地往玻璃门上看去。听说镜子能照出人眼看不见的东西。
　　透绿的磨砂门隐约倒影出男人的影子，有时候，越是害怕，却越想看个究竟。

　　顾宁归的脸几乎贴到了玻璃面前，他动了动右手，镜像也动了动右手；他眨了眨眼，镜像也眨了眨眼 。
　　“没什么嘛。”顾宁归松了一口气，拿过浴巾草草搽干身体。

　　在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刻，顾宁归瑟缩了一下身体，嘟囔:“外面怎么这么冷。”
　　但转念一想，他刚洗完热水澡，外面还开着空调。觉得冷也是正常的。
　　顾宁归很快把这点异常抛之脑后。

　　时间还早，外卖也没来，顾宁归打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架子上那一堆专业书籍他是不打算碰的，拿着手机蹉跎了半个小时，顾宁归突然叹了一口气。
　　小小的眉峰皱成了小山峦，美人连愁眉苦脸的样子都是好看的，让人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把眉间的愁苦一点点地抹平。

　　顾宁归认命起身，摸着自从听闻季越死讯后就开始变得不正常的心脏，进了卧室。他想找找季越以前的东西，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顾宁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一想到季越死了，心里......就莫名地难受起来。

　　即便他和季越并不熟。
　　从某一天开始，季越这个名字出现在他生活频率越来越高。
　　——“顾宁归，你蝉联了三年的校草之位被小学弟抢了！”
　　——“顾宁归，听说你追不到手的那个师兄向季越表白了！”
　　最后是系统冷漠的电子音，“顾宁归，你死了。因为季越。”

　　他和季越不熟，可季越的消息却像蛛丝般，悄无声息地入侵他的生活，把他牢牢束缚。

　　顾宁归在卧室埋头苦干起来，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处处都有那人的生活痕迹，但是......更多的却没有了。
　　没有一张单人照片，没有合影，没有任何更亲密的东西，如果不是盖一张被子的话，说是两人宿舍也没什么毛病。

　　原主还真是渣呀，顾宁归想，就算迫不得已一起同居，但早就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只要时机成熟，分分钟就把季越给踹了。

　　正当这样想着，门铃声响起。
　　看来是外卖到了，顾宁归把手头上的东西一放，屁颠屁颠地打开门。

　　外卖小哥提着外卖在门口等着。

　　顾宁归从他手上接过外卖，刚想关门，一只手猛地卡在门框上！

　　顾宁归心在一瞬间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什么入室抢劫，闯空门，先奸后杀迅速地在脑子里滚动一圈。
　　顾宁归面如土色地抬头，颤抖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谁知小哥的脸色比他还凝重，他盯着顾宁归，一字一句问：“你知道头七吗？”
　　“人去世的第七天，死者魂魄会回到家里，这时，亲人应该给他准备最后一餐饭，回避，并且烧天梯，让他顺着天梯投胎转世。”

　　低沉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此时正是开饭的时候，四周烟火气息弥漫，孩童欢笑奔跑。但顾宁归突然觉得后背又出了一身冷汗，四周的声音逐渐远离，好像他被单独隔绝在了一处空间，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啪哒！”
　　一声响指把顾宁归拉回神来。
　　眼前只剩外卖小哥匆匆下楼的身影。

　　顾宁归迅速把门给关上。
　　被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堆话，顾宁归瞬间胃口全无。但没胃口是一回事，饿又是另外一回事，顾宁归还是准备吃两口填肚子。

　　可一拆开外卖，顾宁归就惊呆了。
　　......怎么会是，盖浇饭？他点的不是酸菜鱼吗？
　　顾宁归立刻掏出手机，打开订单的界面，明晃晃的“康记盖浇饭”排在历史订单的第一位。往下一滑，康记盖浇饭这家店铺的名字几乎占据了他三分之二的订单。

　　这是原主以前常点的。
　　但顾宁归不知道。
　　那么，是谁帮他换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