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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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秦家的马车早已备在了外头，就等着自家主子出来。外头风很冷，驭马的车娘怀来踹着个暖手炉子，在车边踱着步子与临旁同样等着主子的人闲聊。
苏摩和秦暮青一出来，立马利落的过来行礼，顺手把车架上的矮凳摆放在旁边，以便上车踩着。
苏摩握着秦暮青的手往前一送，扶着他上了马车，刚要顺势松开牵着的手，没成想秦暮青却攥着不放。
秦暮青回头望了眼苏摩，双颊似是被朔风刮的绯红。他垂着头，也不说话，半晌才声若蚊蝇的细语道：“你……你也上来吧。”
苏摩想了想，点头同意，就势踩了矮凳钻入马车。
其实苏摩早就对秦暮青的事有所耳闻，虽未刻意打听可毕竟入赘到了秦家，就算想捂着耳朵不闻不理，却也是不可能。
先不说那些个在背后议论的仆役，就是那心直口快的墨色，有时也会在挑衅欺辱她的时候，从话语间冒出三两的讯息。时长日久后，她便也从这些三两的话语间，窥得一二。
她知道，开始的时候，一些话是秦暮青默许墨色说的，这么做无非就是让她认清，即使是入赘到秦家，也莫要痴妄他秦家的家业，断了那染指秦家家主实权的念想儿。
她苏摩不是傻子，人家都这般挑明，她又怎会不识相。况且，要说垂涎权势的话，她也不会弄到如今这般田地，需得仰人鼻息过活。
所幸，她现在也攒下了点积蓄，不至于在被秦暮青扫地出门之候，流落街头。
“那个……”
“嗯？”
苏摩心思千般流转间，秦暮青扫了她眼，又立马垂下头去，攥着衣摆的手指很是用力，已经微微的泛出青白色。
“若是想道谢的话，就不必了。”苏摩先声说道。
看着窘迫非常的秦暮青，苏摩唇角微微上扬。她心下明白，若要让这倨傲的秦家公子道谢，怕是比上天入云还要难上几分，就算他自己有心说出感激的话来，也会不小心咬到舌头吧。
“谁要……谁要向你道谢了。我只是……只是……”秦暮青仰起头，大声争辩，可说着说着，声音越发的小了下去，最后竟没有音儿。
苏摩点了点头，板着脸半是敷衍半是戏谑的说：“对，对，秦家公子嘛，怎么可能向我这种微不足道如蝼蚁般的小民道谢呢。”
“你……”秦暮青猛的瞪了眼苏摩，浑身气焰全开，可刚碰到苏摩净是似笑非笑的眸子，便立刻全无斗志的熄灭下去，最终也只是小声说了句：“你莫要这么说。”
“我说什么了？”苏摩一摊手，晶亮的眼中全无揶揄之色。“我什么也没说，不是吗？”
秦暮青盯着苏摩半晌，别扭的偏了头，嘴里嘟囔着：“总……总之，今天多亏有你在。”
苏摩笑而不答。
车外，哒哒的马蹄声破开了清冷发寒的冬夜，一路西行而去……
***
“我是如此的爱着您啊，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出现在您的身边，为什么……”
“一定是他们的错，一定是他们的错。他们怎么可以这般无耻的纠缠着您。”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再困扰了。”
“请允许我来帮助您吧，请允许我来帮助您，将您从那些无耻的男人身边拯救出来……”
“我爱您啊，请您接受这份爱意吧。”
枯败的树枝摇摆在寒风中，光秃秃的枝桠在劲风中，如同幽冥界只只冤死的屈魂，穿过将冥灵的一点阴魂都冻结成冰碴的忘川寒水伸出来的雪白长臂，不停的纠缠凌舞。
昏暗的弯月，把那树影子重重的扔到地上而形成的阴翳，如同鬼魅扭曲的身躯般挣扎着叫嚣，叫人看的触目惊心。
更加深沉的阴影处，一个虚渺的人形伫立其中，周围的黑暗，仿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那身影不需剥皮拆骨就囫囵的吞入腹中。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对您纠缠不休……”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您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柔，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您呢，怎么可以。”
“绝对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您被他们迷惑。”
“对，他们一定是在利用您的温柔，一定是利用您的温柔来让您无法逃离。”
“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啊。”
那身影口中念念有词，时而咬牙切齿般恨不得将口中的人生吞活剥，时而又如同倾诉无法实现的爱恋，悲切婉转的凄凉。
由远及近的风声，呜呜的呼啸着蹭过面颊，让人打颤的如同从冰水里刚捞出来的吸血虫子，疯狂的把身体的温度汲个一干二净。
沉默许久，那身影忽然动了。
手里寒光微的一绽，刺目的宛若房檐下反射着阳光的冰棱柱子。
那身影不断的将手中的东西刺入面前一物中，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去死吧，你们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怨毒的声音，卷杂在呼啸的狂风中，让闻者浑身僵硬，本就快要冻的失去知觉的身躯，又泛出三分寒意来。
许久后，那身影颓然的滑落瘫跪在地，失神的喃喃自语在翕动的开阖间吐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身影捂面，哽咽的声音让本就无法串连成句的话语更加间断。“为……什么……为什么会……会这样？明明……明明是我先……先喜欢上您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默默的看着……看着您。您明明……明明那么痛苦，明明那么难过，为什么，我一点都……都无法帮到您。”
那声音越说越悲切，最后竟然呜呜的恸哭起来，掩面的指缝间，有晶莹的泪珠顺着修长白嫩的手指，在手背上划出条咸苦的痕迹。
此刻，月亮早已全部隐进云里，天地间黑魆魆的一片。那般的深沉，如同隐秘在心中，无法发芽的霉烂种子，永无破土的一天。
悲伤的是，真正怨恨的不是别人，正是没有用的自己。
“为什么……我不能帮助您。”
“为什么，自己这么无能为力……”
“这究竟都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