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帽子》腿围65

62、住院

　　老妈给祖依禾办完住院之后，又在医院里的超市给祖依禾买了日常用品，然后回到病房，让护士给祖依禾的膝盖窝的伤口消了毒，因为有些感染，所以护士说有可能会留疤。老妈又流出了眼泪。

　　回到祖依禾身边，老妈亲了亲祖依禾，说：依禾啊，那你就在这儿待一段时间，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哭腔的。

　　祖依禾此时还沉浸在程相辉一定会来接我的想象中，满口答应，很是兴奋。老妈不知道自己女儿都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会这么高兴，只是心里彻底地绝望了。

　　老爸老妈亲了亲祖依禾，这是祖依禾上学以后再也没和父母做过的举动，祖依禾有些反感，只是想他们快点走，等程相辉来接自己。

　　爸妈走了，只留下祖依禾一个人。祖依禾想要纸笔跟程相辉对话，但是医生不给，祖依禾没办法，有些心急。

　　躺在病床上，祖依禾看着周围的人，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旁边一个老阿姨：阿姨，你知道程相辉什么时候来接我吗？

　　老阿姨也不抬头看她，只是坐在床上折手纸。

　　到了中午，开饭了，祖依禾一看，全是馒头和带油的饭菜，不自觉地有些恶心，于是也不拿饭盒，也不吃东西。护士问怎么不吃饭，祖依禾只能骗她说：来的时候吃过了，不饿。

　　祖依禾在走廊里溜达，看见病房区外面有两层厚厚的玻璃门，医护人员进出都必须刷卡，祖依禾不明白，程相辉不是要接自己走吗？为什么要这么严格把守这里？他什么时候来？

　　到了晚上，护士让所有病人坐在食堂，一个一个给药，必须当着护士的面吃完，并且还要张嘴被检查。祖依禾想笑，程相辉这是在搞什么？还要给自己吃药？但也没办法，只好照做。

　　熄灯时间，祖依禾躺在床上，她心里又兴奋，又害怕，自己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等程相辉，他一直没消息，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程相辉那边，一直在监测祖依禾这边的动态。突然，他看到显示器闪烁了，耳机里传来祖依禾的脑内声音，是祖依禾在问他：程相辉，你爱我吗？

　　程相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事情到了这地步，祖依禾基本上是没挺过实验，但从另一角度来看，实验算是成功了，可以投产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耳机轻轻说了一句：

　　不爱。

　　祖依禾第一次这么清楚听到程相辉回答自己的声音，但却是一句“不爱”，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一瞬间眼泪就出来了，心痛到无法呼吸，只能跑出这层楼里最严重的自己的病房，跑进厕所里痛哭。

　　护士都赶了过来，扶起瘫软在地上的祖依禾，焦急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祖依禾痛哭着说：他不爱我！他说他不爱我！

　　护士们都没说什么，赶紧扶起她，然后一个男护士去问了值班医生，给祖依禾打了一针安眠剂。祖依禾躺在床上，觉得脑子越来越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祖依禾在护士的叫醒声中醒了过来，觉得心情好了点，但是掩盖不了自己的心痛和心死的感觉。昨晚哭得肺子疼，突然很想抽烟，却发现这医院不让病人抽烟。

　　祖依禾开始绝食。早饭不吃，午饭不吃，晚饭也不吃，每天只喝水，只是坐在大厅的角落里，看着对面正在施工的楼。

　　王医生在监控里看着她，对前来看望祖依禾的妈妈说：你别看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实际上脑子在飞快转着，都在妄想着。

　　老妈看着滴米不进的女儿，很是心疼，但是又不敢接回家去。出了问诊室，祖依禾老妈来到病房看祖依禾，祖依禾看见老妈，先是飞奔过去，紧紧地抱住老妈，然后哭着说：

　　妈，我错了，他不爱我，我不要再在这里呆着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学校！

　　老妈看着祖依禾还在妄想中，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只能安慰祖依禾说：乖，依禾，一个疗程，就一个疗程，三个月之后咱们病好了就回家！

　　祖依禾突然跪了下来，抱着老妈的大腿就哭着说：妈！求你了！带我回家！我不要再在这里呆着了！

　　老妈也跪了下来，抱住祖依禾，痛哭着说：依禾啊！不行啊！你的病还没好啊！妈妈真的不能带你走！回家以后怎么看着你啊！你要是再跑，妈妈可怎么活啊！

　　祖依禾突然冷静了下来，说：好，你等着。

　　然后就走进病房，不再理老妈。

　　老妈没办法，给王医生塞了点红包，又好言好语让护士多照顾一下自己女儿，留下祖依禾最爱吃的广东早茶，就走了。

　　祖依禾也不吃，甚至每天都不吃东西，医生护士怎么好言相劝或者危言耸听，她都不为所动。终于，一天早上，祖依禾在刷牙的时候，觉得脑子一沉，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护士赶紧赶了过来，王医生正好在病房，也赶了过来，男护士把祖依禾抱进病房，王医生给她开了一剂营养针，祖依禾就这么躺在床上打点滴，好一会儿，昏昏沉沉的脑子才清醒过来。

　　打完点滴，祖依禾老妈来了，焦急地来看自己女儿怎么样了，医生说：没事儿，就是饿晕了。

　　祖依禾妈妈终于忍不住了，说：王医生，要不我还是把她接回家吧，她再这么绝食下去，我真的怕会出什么事儿。

　　王医生想了想，又看了看面目瘫软的祖依禾，说：好吧，不过要保证一周来一次门诊，回家一定看着她，药一定要按时按量吃。这回高兴了吧，小姑娘！

　　祖依禾白了他一眼，继续睡觉。

　　老妈开始收拾祖依禾的衣服和日用品，然后去办了出院手续，带着祖依禾打了车回家了。

　　这下，祖依禾到家了，终于不再害怕了。有些疲倦地对老妈说：妈，我想喝参鸡汤。

　　老妈一看女儿想吃东西了，其实女儿之前放假回家一直想吃，自己在上班，总是没空陪她，就没吃成过，心里一直很愧疚。这下，祖依禾妈妈高兴地说：行！妈妈辞职了，可以天天陪着你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

　　祖依禾说，好。

　　因为怕出门祖依禾再有乱跑的念头，老妈只能定外卖。因为精神类药物为了效果，都是要的进口的，很贵，自己家里也没什么存款，钱都给祖依禾上大学日常开销了，真的没攒下什么钱，自己老公现在只能干出租车的大班，从早六点开到晚八点的那种，就为了多挣点儿日常花销和药钱。

　　但是现在，女儿要吃东西，这钱绝不能省，自己就不买护肤品了，就用姐剩下的吧，祖依禾老妈觉得有些累，但看见女儿回家了，也就多少有些安慰了。

　　祖依禾无力去想现在和未来，她的心里，只剩下程相辉最后留给自己的话：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