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新快ABO]印证你美色有用 ...


  •   *2w+,一篇完。新快MAD《潜龙勿用》ABO自设,强强文学,双A化AO,详见MAD结尾。重要角色黑化,整体暗黑风,慎入。ABO与医学相关纯属虚构,请勿当真。

      印证你美色有用
      文/洛丹

      怪盗基德总有一些旁人难以察觉的小动作,当然,这个“旁人”不包括工藤新一。

      关东的名侦探一脚踹开天台安全通道的门之后,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灰暗之地因洒满月光而熠熠生辉,在那空旷的地面尽头,那位魔术师先生背靠着身后的栏杆,正朝着他淡淡一笑。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对方没有说一句话。但你就是看得到,看得明白,他在等着你,期待着你,并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因为他看你的眼中有光,可是工藤新一知道,也许,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若是他眼底的光原本就那么亮,自己有什么信心说,那光是属于自己的?

      工藤新一没有继续迈开步伐,而是站在门口远远地与基德相望。

      虽然这里人造光线昏暗,但是刚才的那些乌云一起躲了起来,不见踪影,月光便没了丝毫障碍,落满了这一地银辉,让本应坑坑洼洼的天台,在这个时刻竟光洁得如平静的湖面。

      基德折起食指的二关节轻轻抹了下嘴角,垂眸了半秒钟,再次抬起,是更加兴奋的眼神,“你还是没让我失望啊,名侦探,” 他好整以暇地把双手插在腰间,语气轻佻地说,“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两分钟。”

      新一上前迈了一步,也面带笑意,“作为你唯一的对手,怎么敢。” 仿佛为了配合他这句话似的,这还在楼下忙于和假人玩耍的警察久久没有登场。

      基德不慌不忙地掏出了怀中的那柄看似体积令人恐惧实则装满扑克的枪,笑容冷了下来,出口时声音也逐渐低沉,“你自封的?”

      “难道不是吗?” 新一反问道,“就像现在,只有我站在这里,” 他的手放在了腰间,“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是唯一,怪盗基德!” 工藤新一口中最后的尾音刚刚落下,一阵电流引发的火花声和扑克弹出弹道的声音就一并响起,基德迅速侧身躲过那从空中飞来的一记直球,紧接着就打了个滚,在新一因躲避扑克牌才刚站稳时射出了第二张、第三张金属牌。

      侦探先生在如雨的扑克中依然不断靠近着天台的边缘,“谋杀要下狠手,不然,我会觉得你已经打算答应我了。” 此话一出,基德直接正面几发接连射过去,一张牌就这样擦过了新一的脸颊。

      几滴赤红的鲜血从他的脸颊滑落,侦探停下了步伐,基德也停止了攻击。两人如今只有几步之遥。小偷先生抬头看向正在灼灼看着自己的工藤新一,鲜血正装点着侦探先生的面容。

      那个时刻,他的上下牙齿在口中打了一架,他以为工藤新一看不见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平复了自己的心跳,轻轻问道。

      新一的灼热目光游移了起来,开始飘忽地看向一边:“开始?你问的是……那个……唔……,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研究你第一封预告函的时候。当时我还是柯南……”

      他说完,基德安静了好一会儿,让本来就害羞的侦探更加无地自容了,正当新一不知道怎么结束这场尴尬的时候,基德再度开口:“可是我是……”

      侦探看他好像要拒绝,紧张地说了一串连珠转,把基德刚要说的话堵在了嘴边,“我知道啊,可那又怎么样?如果只考虑性别,那就是在用身体思考,和低等动物又有什么分别?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而已,不行吗?” 说着,新一又往前进了两步,与基德只剩半米的距离了。

      “名侦探,这点我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们不合适。”

      “你不喜欢我?” 新一目光焦灼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基德刚出口就紧张了起来,面对着这样的工藤新一,好像此时他若是撒了谎,骗了这样真诚的人,就是犯了天大的罪孽一般。

      而新一听他说了个不字,嘴角都流露出委屈。最后基德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不是,也没有不喜欢。”

      可是基德这句真话讲的也是两颊微红,眼镜都遮不住的感情表情早已洋溢在眼睛里。

      新一伸出手,突然把基德拉进了怀里,“那不就行了?两个Alpha怎么了,实在不行,就痛痛快快地……” 侦探把下巴搭在了基德的肩膀上,手上搂着基德的腰,“……像今天这样,和我打一架。” 若无其事地说着平静的话语,在基德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那在基德后腰交叠的手,暗地里打开了手表的表盖,可是一瞬之间,他的手就被捏得转了个方向,侦探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还没等他缓过来,就听见基德在他耳边坏笑着说,“你不会真以为我这么好泡吧?”

      “还回来!” 新一双手在基德的背后被拿捏住了动脉,“别彻底变成一个小偷,好吗?哪怕是多为自己的人生想想。”

      “名侦探,你怎么知道我这次不还了?之前有时也会寄回来,这次也可以啊。” 基德从新一的肩头离开,疑惑地看着他。

      “明明是你自己暗示我的,现在又干什么明知故问?” 新一感受到手腕处有冰凉的触感。

      也许是不忍心与这长达一年交情的宿敌就这样不告而别,又也许是既然是最后一次了,再多玩一次也未尝不可,基德给了侦探第二张预告函,而工藤新一依然没有让他失望地解开了谜题。想到这里,刚才还无比冷漠的基德突然又温柔地笑了起来。

      新一怔怔地看着他的弯起的唇,问道:“你还真想杀了我?” 与基德温柔表情相反的是,基德架在新一手腕处的冰冷刀片。

      “嘛,算是吧。” 那声音明明应该更加冰冷的,可是却被基德说得极具温度。

      算是?新一正疑惑时,那贴在他手腕上的冰冷刀片就突然消失,思考的瞬间,整个人被基德紧紧地拥抱住了。侦探先生在小偷的怀中挣扎,却半点离开不得。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重叠在一起,宛如同一人。谁也看不见如何出现的一缎白幕瞬间在空中扬起,待它消失,工藤新一站立的位置,已经换成了怪盗基德,而他的手中攥着一把枪,扳机被面前的人按了下去。

      随即便是一声响亮的枪响,以及姗姗来迟却来得时机刚刚好的无数警员。

      “基德!放下枪!” 中森银三这么说着,眼中充满了惊讶和失望。

      那基德瞬间跪在了地上,跪在了不得不伏在地上的工藤新一面前,“喂……”

      “怪盗基德可不能被逮捕,你别告诉我你不会用滑翔翼吧……” 那个侦探捂着腹部的伤口,咬牙说了一句话,“再不走,他们可能来不及救我了。”

      他刚说罢,嘴角就咳出一口鲜血,他无暇顾及,简单擦拭了下就用沾了腥的手抓住了基德的衣领。那白衣的领角被他的手掌染红了,“早点来……” 随之,他抓着基德衣领的手就软软地松开落了回去。

      中森银三看到工藤新一失去了意识,并倒在了基德的身前,一时目眦尽裂,脚下不停,举枪的手也一触即发。

      基德用手抚摸了侦探毫无生气的脸颊,狠狠地咬紧了下唇,整张脸颤抖着。却在警察的枪声响起前瞬间做出了行动,他的动作那么快,在枪林弹雨中就像一个突然断线的风筝乘风而去了。

      宫野志保还在博士家里打着游戏,却听到窗台出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她循声躲在窗帘后面,手中拿了一口锅。

      待人影出现,她招呼上去时,却听到,“别打,是我……”

      “基…德?…”

      “是我啊笨蛋!”

      “原来是你啊大侦探,你这是……在玩cosplay?” 宫野志保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工藤这一身怪盗的礼服,惊讶地说,“还原度可真高啊,哇!看看这面料,这做工,就是这领口的血迹不太对,那位小偷先生可不爱动什么真刀真枪。”

      面对女人的玩笑话,侦探先生没有一句回复,安静的样子全然不是平时的性格。他只是沉默着把身上的这身衣服和装备脱在了客厅的地上,“快帮我看看附近的监控,我不熟都没有躲开,趁还来得及把它们都黑了。”

      “哈?” 宫野志保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弄好以后得空再去看看工藤的模样,只见他已经换了身自己的衣服,正陷在沙发里思考人生。

      而此时,在他对面那明明灭灭电视屏幕中,正报道着怪盗基德今晚的行动,记者正站在医院的门口直播,令宫野震惊的是,报道的内容是:

      「怪盗基德回归后首次偷盗未归还宝石,并涉嫌杀人,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重伤入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见的,工藤新一没有自己推理,而是向宫野发出了疑问。

      “想让全世界知道他非要杀你不可,却又代为受过,这么大费周章,他要的应该不是过程,而是这个结果。你可能成了别人谈判桌上的筹码了,工藤。”

      从那天夜里开始,“工藤新一”入住的这家医院一直处于被警方层层看守的状态,考虑到怪盗基德那强到不可思议的易容能力,连亲戚朋友都一概禁止探望,好在没有噩耗传出,也因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算是好的结果了,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连这样的事情都设计好了呢?

      今天已经是事发的第七天,一直躲在阿笠博士家里的新一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这家医院紧急招募第二性别医学专家,让宫野志保捡到了一个机会。

      “这么厉害的朋友是我能免费拥有的吗?” 新一穿着白大褂,和宫野一起走在医院一楼大厅入口的走廊上。

      “哼,是看你陷入了麻烦,没有下次了,助手先生。”

      宫野和中森握手,并介绍着自己:“警官好,我是宫野志保,这是我的助手,他患有眼疾,请恕他无礼。”她指着身边戴着大框墨镜的新一说。

      “欢迎你们。”

      为安全起见,二人接受了全身检查后,被带往了工藤新一的病房。

      泽野星月是负责的主治医生,已经在门口的走廊等待已久,“宫野小姐,您好。我有读过您关于第二性别进化论的论文,写得真好!”

      “过奖了,不知贵医院有何麻烦?”

      泽野透过玻璃窗看向床上的侦探先生,“是这位病人,他在重伤期间第二性别性征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导致治疗出现了障碍,已经高烧三天了,我们判断他可能发生了性别的第三次分化,而目前国际上关于此事的例子和研究都非常少,我们联系了各方,发现您就住在国内,还就在东京,能答应帮助我们太感谢了。”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当然,请随我来。”

      和宫野一起换了一身无菌服的工藤,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出现在这里,他眉眼之间显露出些许歉疚和哀愁,“我来晚了。” 他轻轻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床上的褪去平日的张狂、如今只剩一副苍白皮相、显得有些脆弱的基德,把这句说出了口,可是这位小偷先生是听不见的。

      宫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工藤新一,哪怕是对那位小兰小姐,他的脸上也很少会有他这样内敛的性格也无法藏得住的暗潮汹涌,她虽然不忍,但也要打断他。“你真行,他不醒,你对着空气也能谈情说爱?能不能先过来搭把手?你把他抱起来。”

      新一缓过神来,快速起了身,双手从基德的身下抄了过去,避开他腹部的创面,正面环住了他的上半身,“这样吗?”

      “对,我看看他的腺体。” 宫野凑到工藤和基德跟前,探头观察着基德的颈后。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腺体,它这块皮肤的周围,好像多了许多与外界进行空气交换的组织,就好像鱼鳃一样……这真不可思议。” 她说着还有手指触碰了一下。

      “唔……” 基德的口中轻呼了一下。

      “喂,宫野你轻点,别弄疼他。”

      “我天,这还是我认识的工藤新一吗?”

      新一害羞地偏过头去,打算转移话题,“你的论文我也看过,是说第二性征的出现其实是一种人类性别的进化,它一直在发生,只是量产引起了质变,目前已经登上了第二阶段的门槛,这不是终点,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变化。”

      宫野点了点头,“泽野医生的判断没错,基德的确是过早地发生了后续的变化,这在世界上还没有先例。所以谁也不能肯定会是怎样的变化。”

      “那现在怎么办?他在发烧,这样下去很危险吧。”

      “他的腺体活动丰富,可是却找不到方向,也没有任何定位,就像不知道自己的功能是什么,应该做什么,简单来说,它在和自己打架,” 宫野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时间紧迫,如果只是一次治标的话,对腺体进行定向的引导应该能解决。”

      新一黑着脸说道,“容我说句人话,你在说他的性别现在是朦胧的,只要让腺体暂时能认同成某个性别就行了,是吗?”

      “是这样。”

      侦探先生扶了扶额头,“所以怎么才能让它完成性别认同呢?”

      “当然是来一发了。”

      “啊?”

      就这样,在征求了医院的同意后,“工藤新一”被转移到了一间四面是墙没有玻璃的无菌房。

      “宫野小姐,这到底是?”

      “我的助手会处理好的,请放心。”

      ——因为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珍视那位小偷先生了。

      侦探先生把基德抱到了房间内的床上,分离之时意外地看到了基德开始慢慢睁开的蓝眼睛,因为高烧,眼中氤氲着水汽,在基德看来,世界有些朦胧,“我还在做梦啊……”

      新一见他意识不清,摘去了墨镜,一改平时的被动性格,他含情脉脉地看着面前这个略修眉眼后和自己长相根本没有丝毫区别的人,嘴上说着完全不像他会说的话:“夜还很长,梦里可以做很多事,你喜欢什么?”

      黑羽他既觉是梦,便不假思考地倾身上前、双手绕过新一的颈部环住了新一,口中因为发烧温度高了不少的热气侵袭了新一的耳朵,把那耳廓的边缘染上了粉色,重伤未愈的黑羽的声音黏糯,音量也不大,“我可以抱你吗?”

      一星期前还一直被基德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新一如今怎么也没想到,基德开口直接就是这句话。新一心下欣喜,却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如果你想的话,我没意见。”

      黑羽快斗弯起嘴角,灿烂地笑了起来。

      工藤新一心想,这个笨蛋小偷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么纯白无暇,那可不是心思更重的自己能模仿的模样。

      新一轻轻把基德的手从颈部拿开,然后放低了上身,躺在了基德的旁边,“你腰上还有伤,小心点……”

      “只是场梦罢了,” 快斗拿起了新一的一只手臂,用鼻子从他的手掌嗅到他的肩膀,“你原来是海盐味儿的。”

      新一的心跳加速了起来,血脉正在贲张,一时间房间里都是咸甜的清香,可是腺体却饥渴地汲取着对方不存在的味道,“那你呢,我为什么闻不到你的味道?”

      快斗面色短暂地怔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却发现有些不正常的肿痛,他这是怎么了……

      新一见他这样,伸手去上空,摸了摸基德的头发,安慰道:“没关系,闻不到就算了,我们继续吧。” 说罢,他就把基德拉到了自己身上,与自己紧紧相贴。

      快斗的后背被新一按住,耳边听见新一的心跳声,一时自己的心都跳乱了方寸,他大口地呼吸着,无法平复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里。

      “你还好吗?” 新一撩起基德额前的刘海,又撩起自己的,然后轻轻碰上了基德的额头。

      “我很好。” 快斗有些不耐烦地推开新一,用膝盖把自己从新一的身上撑起,居高临下、眼神热切地看着下面的人。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根本没有停止还越发严重的心悸中强打起精神,朝着新一的腺体狠狠咬了下去。

      这Alpha和Alpha之间的标记几乎毫无痛快可言,只有疼痛而已。快斗的贝齿钻进了新一的皮下,在内里搅动了一番,这一咬竟是深不见底,反反复复后,他的嘴里一阵咸腥。

      「这样就好。」

      「他是我的了。」

      新一紧皱着眉头,“基德,你这样,我可是会报复回来的,” 他的目光有些危险,“我记得,你可不是什么不怕疼的人。”

      快斗知道他在说什么,谁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一次这么倒霉,那副丑态全被那个孩子看见了,可是非常怕疼这种事,他怎么会承认,“你大可以试试啊。”

      “这可是你说的。” 新一说着,眼神更加凶狠了起来。

      这吓了快斗一跳,“等等……” 他突然说道。紧接着就打算起身逃离,却被新一拉回在床上,一阵动作后,全身酸痛无力的快斗就被对方完全压制在下面。这一阵的动作过大,转瞬间快斗只能看着天花板的灯,一时那灯的边缘出现了重影,随着一阵巨大的疼痛袭来,他喊出了声音,“啊……”

      一瞬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只是曾经快斗印象中清淡的玫瑰香气,如今里面却混合了一清甜的奶香,回荡在这密闭的空间中。

      “是玫瑰味儿的奶香呀。” 新一说罢,轻轻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快斗本就意识朦胧,刚才那一下疼痛更是带走了他半边灵魂,他顾不得回答,只是努力汲取着氧气,可是这房间里像是真空一样,怎么汲取都不够了。

      “基德……你不是要抱我吗?”

      “我……哈……”

      “你再不行动的话,那我就开始了。”

      快斗听了有些急迫,只想一转形势,只是自己的两条腿并不听话了,刚才还能勉强撑起,现在连简单地翻过身来都做不到,它们就这样,不停地打着颤。这不是他熟悉的状况,就算是身上有伤,也不可能会这样。

      新一埋在快斗胸前,嘴唇轻轻触碰着他的锁骨,手上也开始在一阵游走,可是快斗却用手不停阻挠着新一的动作,嘴上还不停呢喃着,“名侦探…不要……”

      可是新一的情火早已被撩到顶端,哪还听得进去,他只是更加急切地继续着。

      海盐的味道逐渐和玫瑰奶香融为了一体,像是世界上久负盛名的一道名品,若是没有足够的幸运,怎可轻易品尝?

      快斗的手死死抓着医院的床单,每次都想要忽视,却又不得不一次比一次感受强烈,那可是他在人生中最跌跌撞撞的一年最认真对待的世界第一等,又怎么可能忽视呢?

      新一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曾经一直以为,如果非要排除万难在一起了,不爽了就打一架就好,可是基德的情况,好像和他预料的不一样了,也许,基德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发生这种变化。

      想到这里,新一心下愈发怜惜了起来,仿佛基德这么一个Alpha,比世上的任何人都更脆弱易碎一般。因为过于坚硬,才会碎裂得更加彻底,才会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因为这样努力燃烧着自己的生命,所以才像危险又美丽,灿烂却短暂的烟火一般。

      房间内的空气焦灼着,不停地传出少年时而纤细黏腻时而低沉喑哑的喘息声。

      新一看到粉色爬上了基德的眼尾,那块的妆因为生理泪水有些花了,之前挑长的眼尾现在变得十分圆润,他的样子竟变得可爱了起来。

      新一轻轻吻了上去,把再度流出的液体带走了,味道咸咸的。

      快斗用手臂推开了吻着他眼角的新一,然后又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别看了……”

      “你怕我们的关系发生变化?”

      “怕我们对上后我不再全力以赴?”

      “还是怕,我甚至不愿意再和你针锋相对了?”

      新一接连问了三个问题,快斗很快打断了他,“不,我什么都不怕。”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着你?” 新一掰开了快斗的手臂,只见他的眼泪流得更多了,一整圈都红肿肿的。

      “因为不想被看到啊……”

      “被人看到这种样子,还是被你看到这种样子……”

      快斗的声音逐渐夹带了哭腔,“明明最不想被你看到……可是却——”

      “不,恰恰相反,你只是最想被我看到罢了……” 新一打断了基德,并更加急切地吻了上去,把基德还没有完全降下温度的额头扫了一个遍。

      “因为站得太高,因为被遗留在人群之外,从来没人看到,而逐渐长出了全身的硬壳,一身越是看不到、就越硬的壳。”

      “你就只能变成今天这样,就算受伤也不愿意把壳打开,只等它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溃烂,日复一日,只会更加惨不忍睹,这样你永远也不能脱离这层壳了,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但我不一样,我不会退让,工藤新一会永远执着于将你打败,直到将你这层结痂的外壳击溃为止,不碾碎成粉末就不会罢休。所以你只是一直在等我罢了,你虽然害怕,却仍然一直期待着,难道不是吗?怪盗基德。”

      新一说得急切、迅速,快斗插不上话,只是那双手不断握紧又渐渐松开。

      二人没有人再说话,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无言后良久,快斗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了力气,直接翻身跨坐在了新一的身上,“但是名侦探,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从来就没有害怕过,更没有只是等待。”

      “我想要得到什么怎么可能只靠等待?如果我不逼你,你根本不会……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也许吧,不否认,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既然你非要看看谁比谁执着,那就比啊,谁先放手就是谁输了。”

      “记住你今天的话,我是不会给你任何后悔的机会的。” 快斗原先苍白的脸色现在愈发红润,可身上的温度却散去了,他似乎感到身上发生了说不出的变化,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了上来。

      快斗捋起自己的刘海,让他们因为汗液贴在了头上,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最后的最后,他用手指抹了下自己的嘴角,又一次舔了下自己的食指尖和中指尖,“刚才是我失礼,接下来就要开始享用了,名——,侦——,探——。”

      八个小时后。

      “这真不可思议……” 观看限制级直播的宫野小姐感叹道,“也就是说,他Omega状态下身体素质比Alpha还要强,这是个不得了的发现呢,工藤。”

      “工藤?” 宫野没得到回答,回头看向侦探先生,谁知后者一脸黑线地陷进沙发里,一动不动,也不理她。

      “看来,被榨干了呢……” 此时,宫野的手机响了,“宫野小姐!工藤先生突然消失了,请问你和他分别后有见过他吗?”

      宫野堵住话筒看向新一,“工藤,基德跑了。”

      “想也知道,我都来了,他也清醒了,再待下去没有意义。你就和医院说把我治好了自己去了淋浴房洗澡了吧,警察那里我来说。” 新一和中森警部谈了一会儿,最终折中了两个人的建议,他可以回家生活,但是需要接受警方的严密保护。这也许也在基德的计划之内,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内情,只能顺着基德铺的路向前走,不然可能会毁了对方的良苦用心。

      就这样,在工藤新一被贴身保护的十几天后,涌动的暗潮再次显现。

      “警部,看您愁眉苦脸的,是发生什么了吗?” 新一坐在车辆的后座上,看向车前后视镜中的中森银三,问道。

      “是私事了,邻居家的孩子失踪了,三天了还没找到。平时那孩子经常来我家里吃饭的。” 说着中森叹了口气,“说起来他和你一样大,长得也有点像。”

      “他叫什么名字?”

      “诶?这个……他叫黑羽快斗,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警部说长得像就有点好奇,” 新一解释道,“不过,可以让我帮忙调查一下吗?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也好,中午我接你过去。”

      “不用了,现在就去,案子重要。”

      新一下车后,走到了那院落门口,门柱上挂着黑羽家的门派,虽然乍看依然干净整洁,只是缺少了一些生活的气息,院内的杂草也没人处理。

      “警部,你说他失踪了三天,可是感觉这里已经有一个月没人常住了。”

      “他最近经常不在家,也不去上学。上次就消失了一星期,可是因为有人帮他请假,学校就没当回事。这次回来没半个月,又失踪了,也没人再帮他请假,我家青子多次来他家中和附近一些他会常去的地方寻人不见,我们联系不上他的亲人,就报了案。” 中森接道。

      “您有钥匙吧?我想进去看看。”

      踏入宅邸后,新一先是在客厅的地毯上看到了散落了一地的各式各样的扑克牌,和茶几上的一些魔术道具,紧接着注意到了没有清理的垃圾,里面是一些被碎掉的纸屑,一个塑料甜品盘,和一个空牛奶盒,还是草莓味的……

      是基德那家伙没错了。

      新一走上楼梯,而中森警部紧紧跟在他后面,他笑着说,“还是有点不习惯啊……”

      “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哪有安全重要,一直以来未能逮捕基德是我的失责。”

      踏入二楼的房间内后,新一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的墙壁。

      “侦探小子,怎么了?”

      “警部,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好像比预计得面积要小了一些?本来应该因为楼梯和玄关的存在更小的一楼次卧却仿佛更大一些。”

      “你是说……” 警部也是多年的工作经验,自然知道新一这话背后的意思,便跟着他一起更细致地观察起这个房间来。

      就在二人专心之时,中森警部看到旁边的新一背后出现了一个红点,他慌忙把他推倒在地,谁知不知道撞在了哪里,就这样坠入了黑暗。

      “老大,目标突然消失,原因不明。” 对面远处一栋民宅的楼顶,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你这家伙,到底惹了什么人,刚才那可不是基德会用的办法啊……” 中森警部摸了摸因为不知道撞到了哪里有些疼痛的额头,向新一抱怨道,紧接着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别有洞天,“诶诶诶!!这是……”

      “嘘——” 新一示意中森噤声,并小声道,“他们可能来房间里找人,警部您安静点。”

      他们在这里绕了一圈,看见这些桌子上、地板上摆设的种种物件,普通人就算没有工藤新一那么敏感,心中也会有些许判断,更何况是追捕基德多年的中森银三呢?

      那些新式的电子道具,和古老的磁带、唱片机、古董车、放映机混合在一起。这个房间之中,不止有八年后复出的怪盗基德的痕迹,还有从前那个,他更熟悉的基德的气息。

      “和我说实话可以吗?那天晚上,基德到底有没有真的想……”

      新一不回答,只是立刻掀开了衣服给他看。

      中森见他腰间的皮肤光滑,有一处枪伤却根本不是最近的,眼睛都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新一目光灼灼地看着中森,“他不愿意让他人冒这个险。警部比我更了解他平时的样子,所以一旦解除曾经的那些不可能,剩下的就都是他和基德之间的契合点了吧。”

      “所以,您还要假装不明白吗?”

      此刻,黑羽快斗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踏入了这间还没有开始营业的夜间娱乐会所,入口处沙发上坐着的几人正侧目向他看过来。

      “这就是怪盗基德?”

      “不可能吧,看起来也太年轻了。”

      这样的议论声不会让黑羽在意,他径直走到了吧台前,随意地入座了。面前被送来一杯烈酒。

      “无礼,给KID换杯果汁。” 那调酒师被从楼上走下来的一位年轻人教训了一声,他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人,戴着墨镜,看起来比这个人成熟不少。

      黑羽说道:“您既当我是小朋友,能让我去杀一个人,却介意我喝一杯酒。”

      “有目的的杀人和无目的的遵纪守法,并不冲突。更何况,我只是利用一件事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决心。” 那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身着老旧的皮衣,竖着涂满发胶的逆发,就好像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人一样。

      “您已经看到了,派出了几个人,我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个。”

      那旁边的人生气地说道,“打草惊蛇还有脸说?”

      “要不是警察这么快赶来,他已经死了。而你们连工藤新一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你!” 眼看他就要动手,却被那青年使了颜色,“别吵。”

      “基德,按之前说的那样,我愿意信任你,但是我还有个条件。”

      “大哥!” 看起来要大那青年不少的壮实家伙却这么喊那青年。

      黑羽的眼神从酒杯的玻璃杯壁上离开,抬头静静看着那青年,“是什么?”

      “从今以后,你就代替他呆在我身边了。为了检验你做不做得到,先和佐佐木打一架,赢了,这里的情报网就由你接手。”

      佐佐木还处于震惊中,黑羽就已经脱下外套把衣服放在了吧台椅上,“开始吧?”

      在工藤新一和中森银三在黑羽宅的地下室里呆了几个小时后,已经把这里的东西研究了一个遍,可是那入口的通道突然有了动静,二人迅速蹲到了沙发后面。

      二人偷瞄向入口处出现的人,果不其然是黑羽快斗本人。

      他正伏在一处桌案前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路踉踉跄跄走到一个抽屉柜前翻找着什么。

      把一箱东西从抽屉里提出来的时候,牵扯了伤口,他痛地弯下腰来,箱子摔落在地,东西都洒了出来。快斗一时站不直身体。只能背看着柜子,慢慢坐在原地,颤抖着右手去捡地上的东西。

      中森看着难受,想冲出去帮帮快斗,却被新一拦住了,新一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就在黑羽要去捡一瓶药的时候,他的手中翻转出了一把半自动手枪,“出来!” 声音中暗藏着威慑。

      工藤先是按住了中森,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黑羽见到是工藤新一非但手中的枪没有收回,还站了起来,又往前走了几步,“你怎么会在这?”

      新一斟酌了一下,说道:“警部说你失踪几天了,我来调查一下,误入了这里。”

      “警部呢?”

      “他不在。”

      “你怎么到处乱跑,去那边的衣柜里找身衣服换上,我带你出去。” 黑羽本以为警方一定会押住工藤不让他回家或者至少保证他在视野内,结果竟然允许他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还好死不死是自己的家。此刻他只想说他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怕暴露太多信息,最后只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的伤不管了吗?”

      黑羽不理他,枪口顶着新一的后背,“现在是我在要挟你啊笨蛋,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右手继续拿着枪,左手掏出了刚才捡的绷带,在新一的眼前用嘴咬着绷带,准备用右手和嘴搞定这些。

      “我听你的话,不会再乱跑了,不用要挟的。” 新一说道。

      黑羽微微抬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新一,没有放下枪,他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关系。

      “不行?那这样,你继续要挟,但请把它给我。” 新一指着黑羽手中的绷带说。

      黑羽还在发愣,一头拿着一头叼着的绷带就被新一夺走了,“明明是你不好好在医院呆着……怎么还说是我乱跑?” 新一边说边掀开黑羽的衣服,只看到几片青紫和崩裂的伤口,当真是一片狼藉,“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黑羽刚张开嘴又抿了回去,扭过头去不愿回答。

      此刻躲在沙发后面的中森警官:是他的错觉吗?这套剧本的打开方式怎么感觉不太对?

      新一拉紧了第一圈绷带,“唔……” 听得快斗闷哼了一声,便停了手,观察着他的表情,只见他目光如水,正有些找不到焦距。

      “很疼吗?” 新一问道。

      “……” 快斗刚想点头,又摇了摇头,“只是那天以后,身上的每个感觉都像放大了一样,有点伤就……”

      新一听他这么说,便知他在某些方面其实一窍不通,“黑羽……”

      “诶?” 第一次被工藤新一直呼本姓的快斗心跳漏了半拍。

      新一继续说,“以后小心点,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快斗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新一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天花板,“你的第二性别已经改变,别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在讲什么新世纪的笑话吗?除了好像更能感觉到痛觉以外,其他哪有什么变化,别胡说八道了。” 快斗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莫名其妙,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就算发生也肯定不会出现在他身上,“要帮忙就快点,有人一直在监视我,此地不宜久留。”

      新一先是叹了口气,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只好默默继续帮快斗处理伤口。

      新一换了身快斗的运动衫,接着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型行李箱,踩进箱子时,他无语地抱怨着:“你除了这招,就不会其他的了?”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管它什么招,有用不就行了?”

      “你快点!”

      “嗨嗨~”

      眼看他们就要一走了之,中森警部:喂喂,那他怎么办啊?算了,过一夜再自己想办法出去吧。

      就这样,黑羽快斗拉着工藤新一,去往了他新安置的住处。

      新一刚从箱子里出来,就看到黑羽已经又要收拾收拾出门了。

      黑羽拿着一个文件袋,换了身一看就非常轻便又功能性强的黑色尼龙外套,“你肯定发现了,有人想取你的性命,这里还算安全,在警部从他的邻居家离开前你就先呆在这里吧,那之后再联系他离开。”

      “你原来知道他也在?”

      “他才是陪怪盗基德最久的那个,自封的唯一对手先生。”

      新一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还记着呢,你可真小气。”

      “再会了,名侦探。”

      “基德!”

      “嗯?”

      “如果是我的事,请交给我。”

      黑羽听他这么说,眼中流露出婉转的目光,“别自作多情了,我不至于多管闲事的。”

      新一见他说完就带着风一样地离开了,“可是怎么看都和我有关吧。”

      他低头露出了狡诈的神色,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哟,柯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好久不见,我想问一件事。”

      黑羽开出了一辆车,入座在驾驶位后,右手从暗格里拿出了一根烟,在车载的点烟器上打了火,“怎么可能是为了你啊,只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他说着,一阵白雾就在车厢里散开了。

      ——他现在孤身一人,一无所有。

      至于有人想买工藤新一的命,只是顺手救他罢了,自己也能好好利用这件事,真是一举两得。

      黑羽再次看到那个青年的时候,那个人正在一家酒店的包间里和一些涉黑的政客和商人拼酒。

      他站在门口停了几秒后,最终推门进去了。

      “樱田,可以啊,这是你点的人?”

      “说什么呢,刚招的贴身保镖。” 他朝黑羽使了使眼色,让他在这里找个座坐下。

      “别装了,这明明还是个学生。”

      樱田熏只是笑一笑,不反驳什么,转移了话题:“刚才谈的这件事就麻烦各位了。”

      “见外了,樱田先生年轻有为,还靠您多多关照呢。”

      “在结束之前,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件事,在座的有谁知道,潘多拉吗?”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怎么?樱田先生年纪轻轻,也对这个感兴趣?” 一个叫上户濑的老人问道,他是东京地区的地产大亨。

      “嘛,是人都有这种追求。”

      “三月的第二个周六,有一场晚宴,您可以来,那位大人本来不见外人,但您身边的这个学生,他应该会感兴趣。” 上户说着,拿出了一个邀请函,递给了樱田。

      樱田收下了邀请函,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一个人,中断了手机的通话。

      春暖花开之时,一场秘密而盛大的晚宴如期而至,一个老人正在主厅忙前忙后,他走得太快,撞上了路上的一个年轻人,他手中的红酒洒在了年轻人的身上。

      那个男生右耳戴了枚梅花耳钉,如焰火一样的赤瞳正盯着老人的眼底,那眼神让老人看得慌神,忙说了句,“对不起!我带您去换身衣服吧…”

      不知道是不是老人的错觉,那男生听了中间好像冷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不必了,我擦擦就好。”

      他说罢,就从老人的身侧走过了。

      午夜十二点,宾客们陆续到齐了。二楼走廊的暗处,有个金色头发的少年正默默看着楼下这一切。

      开场舞即将开始,暗光中,刚才老人撞到的那个赤瞳少年去卫生间收拾好了衣服,在一桌酒席上落了座,樱田熏用余光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那悠扬的音乐响起,少年的身后出现了脚步声,接着就是一句邀请,“可以与我跳只舞吗?”

      少年回头,耳钉在空中打了个转,“……你阴魂不散吗?”

      “我说了我永远不会放手。还是说,你打算认输了?”

      “你想多了,只是时机未到,来日方长。”

      “认识的人?” 樱田看着这个打扮比今天的黑羽还浮夸的金发青年,疑惑地问道。

      “这位先生,你的小保镖借我跳支舞,很快就还回来。” 新一朝他笑了笑,把快斗从座位上拉了出来。

      他们在人群之中自然地穿梭着,仿佛身边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独善其身?” 快斗绕过新一的腰,在上面狠掐了一下。

      “就像你学不会正常生活下去一样,做小偷可不是去当麻烦精。” 新一则是故意踩了对方的脚。

      快斗吃痛过后,继续说道,“我只是有必须要完成的事,但你已经没有了。”

      “现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嘿,因为我们做了一次你就想和我绑一辈子?”

      “别撒谎,你明明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总是对我若即若离?”

      “你过度想象,我无可奉告。”

      “你和这场晚宴的举办者,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明知道是陷阱还要来?”

      “因为我不能找不到意义地活着,” 快斗在和新一手臂交错的空隙中无意间露出了苦涩的微笑,看得新一瞬间心口一疼,“那样有些事就永远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话音一落,快斗的手就从新一的手中脱离了,新一抓紧问道:“是想对我说的话吗?”

      “你猜。” 两个字淹没在音乐里。

      “黑羽快斗!” 新一看见他逃离在人海中,消失不见。

      “您猜得没错,他成功自己找来了,” 老人给主人的厅内换上了新的芳香蜡烛,“可惜了您煞费苦心这么多年……”

      “因为害怕他不愿意好好活着编的这个复仇故事虽然完美,终究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就一定会有破绽,这只是早晚的事。”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那男人吐了个烟圈,“我该入地狱,所以他不再向往我,可是有的人还在天上等着他。”

      老人知道面前的人从来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更违反自己的本心、也会为此后悔,可是让他重来,他还会这么做。在这场悲剧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所以谁都不可怜。

      黑羽快斗从人群中逃离到这个杂物间的时候,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他就是这么一个早就该死去的人。而这已经是他从噩梦中逃离的第三个月。而现在,他又自己找了回来。他不甘心地苦笑着,一切正印证了那个人所说的,“你一定会主动找来的,因为快斗一直是这世界最好的。”

      他的眼角滑下了眼泪,在泪光中他听见那个人说。

      “更何况,快斗难道不值得这一切吗?一直像天使一样活下去,可以帮助到这么多善良的人,那牺牲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又算什么呢?”

      快斗陌生地看着他,可是自名为黑羽快斗的人只是个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使,而这个人更不是什么有权决定生命长短的神。

      他按住自己的心脏,平复了混乱的呼吸,再度踏入了宴会的厅内。

      工藤新一的耳机里传来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工藤君,我想我们找到志保说的那个地方了。” 那是安室透。

      “安室先生,我也见到那个朋友了,他似乎,是涉案人员。”

      “你怕了吗?”

      “没有,我还是相信着他。”

      黑羽猫着步伐与降谷前脚后脚找到了同一个宴厅,据降谷了解的,这里即将成为一个慢性杀人现场。以前部分参加过这个宴会的人员,会在不久的将来去世,原因至今不明,连外援宫野志保也查不出来。可是就在两个月前,宫野志保声称自己在一个人的体内可能发现了原因,她把这个消息透漏给安室透后,公安立刻展开了专案行动。但是这个人,她到了也没说是谁。而且,她思考了一下,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工藤新一。

      各个势力在今日的宴会上都派了眼线安插进来,说来也怪,这一切进行得出奇地顺利,这点让安室透不免有些担忧。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安室的直觉有多正确,公安正准备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整个场所都停了电。

      “不好!” 新一喊道。

      再打开之时,附近的所有门窗都落了锁。这就是一场盛大的鸿门宴。

      “各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一个声音出现了。

      “既然你们对这个过程非常好奇,这一次可以允许各位观赏。”

      “你们面前的屏幕上会显示每一个受害者过往的罪恶,并且直播他们是如何在这里做春秋大梦和醉生梦死的。当然,你们也可以试图阻止,如果能逃出来的话。”

      这场盛大的直播秀非常精彩,屏幕上显示的陷入这个陷阱的每个人都几乎可谓是兴风作浪、无恶不作。在场的观众心中也百感交集,有的公安人员和FBI竟看久了这些资料竟然也能觉得这里的主人其实是在铲奸除恶,但是更多的人依然保持着底线。

      暗影中的黑羽快斗也看着这一切,前面的人他不认识,可是啦分明记得樱田熏来这里只是因为简单的好奇心、以及对情报的嗅觉,虽然贪财却只是个中间情报商,并没有罪大恶极到要以死亡制裁的地步。

      众人看见年仅三十出头的似乎履历上也写满罪恶的樱田走过去十分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在他也即将被推入一个巨大医疗器械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了,“等一下。”

      工藤新一只是看到那个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的半个影子就几乎窒息。他也跟着走上前去,他伸手想拉住快斗的手臂,快斗却躲开了,让新一的手在空中打了个飘,

      “喂,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尽量小声地说道。可是这里太过安静,虽然地方十分宽敞,众人也听见了。

      “你别管……”

      “他是我认识的朋友,我了解他,他只是因为好奇才来的,更没有真正做过什么恶事,能不能放过他?”

      工藤新一听了只觉得黑羽在以卵击石,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可能放过一个知情者呢?

      可是对方的行动却出乎意料,樱田似乎被护士小姐告知了什么,过程就这样停下了。

      “可以啊,那你来。”

      快斗听他答应了,露出了野性的笑容,和第一印象的乖顺判若两人,配上那烈焰一样的眼瞳还有今日放浪的衣服和装扮,着实让一众人等吓了一跳。

      “不要去!” 新一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臂,这次他没有躲开。

      “别再管我了,你一个做侦探的就这么喜欢一个杀人未遂的罪犯的身体吗?”

      黑羽仿佛就是要当众给他难堪,新一听他竟然这么说,脸都白了。那些在场的警察公安和调查员或多或少都知道工藤新一此人,虽然他今天易容成了另一个模样,但他毕竟是公安带进来的,依然有人知道他是谁,一时议论纷纷。

      “你才没有,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谁能说我没有?” 黑羽快斗的声音更大了,“差点死掉的不就是你吗,你该不会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工藤新一?”

      这下大家都肯定这个侦探是谁了,甚至也有人猜出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是谁了。安室透看不下去了,上去把工藤新一强拉回来,“工藤君……算了吧。”

      “不!” 新一还在挣扎,可耐不住力气根本不如安室大,也不比黑羽。手就这样滑开了,“你回来……”

      那前面突然多了开了个空间出来,可是依然是密闭的,看来是只是个中间的密封通道,这样就只能眼看着黑羽一个人进去了。毕竟谁也不想去死。

      安室看着新一都快急哭了,小声说道:“别紧张,你的推理能力呢,怎么不想想对方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要求?”

      新一简单分析了下就发现,或许这里面还有其他内情,他立马就平静下来了。

      之后的直播被中断,他们一行人居然被安然无恙地放了出来。可是那些正经参加宴会的宾客,却是除了樱田都遭殃了,黑羽快斗则再也没出现在工藤新一的世界里。

      工藤新一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春天,在这年夏祭时,这位侦探先生人生中第一次知法犯法,他从母亲那里取了经,易容成工藤优作,还拿了他爸的身份证一个人去了酒吧,他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着了什么道,直到他在里面看到了做梦都想遇见的人。他看见那人正在这家酒吧的吧台调酒,明朗地笑了,如果人与人之间有吸引力,那么他和黑羽快斗一定是一对。

      调酒师转身去拿酒,再转身回来,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真好,你还活着。” 新一说。

      “你听起来似乎挺失望的。”

      “这叫希望。” 当时的那些受害者早就去世了,如今新一看到快斗气色这么好,似乎还胖了一些,内心比蜂蜜还甜。

      快斗笑了笑,笑容还是像新一记忆里那样恬淡,他给工藤新一上了杯冰牛奶。

      “喂!我要喝酒。” 新一顶着老爹的脸,把身份证拍在了桌子上。

      “你这都不用浇愁了,就别喝了吧。” 快斗毫不留情,伸手只用了半秒就娴熟地卸了新一的易容。

      “原来你也知道我愁啊,没良心的家伙,” 新一吐槽道,把牛奶推了回去,“高兴就不能喝吗?要不,你陪我喝吧,调酒师先生。”

      “我不喝。”

      “来嘛。”

      “真的不能喝。”

      侦探先生今天特别幼稚,一直讲,然后一直被拒绝,“为什么啊?”

      “冬天如果能认真听你的话,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快斗无奈说道。

      新一摸不着头脑,还想追问,却看到那个叫樱田熏的男人从后台的门中走了出来,新一回忆了他的履历,原来樱田似乎就是这里的老板。

      樱田的手里是另一杯牛奶,还是热的,粉色的,草莓味的,递给了黑羽快斗。

      “…你们…”

      “不然呢,你以为我干什么这么费力气救他一命。” 快斗朝新一眨了眨眼睛。

      新一满脸的惊愕嫉妒和愤怒,“他也是Alpha,他可以,那我为什么不行?”

      快斗不回答,只是继续收拾着包,似乎是要离开了。

      新一从吧台椅上跳下来,堵在了吧台的出口,然后一跃就翻了进去,把二人拦在了通往后台的门前。

      这一拦不要紧,看到眼前的景象,新一眼眶都涨红了。

      “黑羽……你……” 新一发现了刚才因为被吧台遮挡一直没注意到的事情。黑羽快斗真的成了Omega,甚至还有了孩子,怪不得死活不愿意和他一起喝酒。

      “如你所见,所以别再想我的事了。”

      “不可能,你明明最喜欢我了。”

      “那又怎么样呢?” 快斗说完就要绕过他继续离开。

      “你说过不会对我放手的…你难道忘了吗…” 新一又踏了一步继续挡着他。

      “是我输了。” 快斗没什么感情地说。

      新一慌张地看着他,开玩笑的吧?他怎么可能认输?他可是自己唯一的对手。

      “你再说一遍……”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新一又确认了一次。

      “我输了,行了吗?”

      “工藤同学,听过来人一句话,你看你们今年一起从高中毕业了,趁还能算是同学一场,就留个好印象吧。快斗的确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新一自尊心这么强,能强行说这么多挽留的话也都是极限了,最后只是苦涩地问了一句,“他现在在哪上学?”

      “他没去考试,也不上学了。”

      新一惋惜又不解地看着黑羽快斗淡然的眼睛,可是看不出任何答案,“这一点也不像你啊……”

      快斗伸出手,宠溺地顺了顺新一的头发,“你认识的我,只是舞台上的那个罢了,已经过去了,都忘了吧。”

      黑羽快斗真的离开了,新一在这个酒吧里坐了很久,到最后也只是喝了半口酒。

      宫野志保和阿笠博士来这里寻人的时候,吓了一跳,新一想丢了魂一样,问什么也不说话。

      志保心有不忍,她从来没见过新一变成这样过,“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但你先起来。我认识你之后,一共瞒了你三件事。如果不站起来看着我说话,我就永远不告诉你了,”

      新一还是没什么动静,他似乎对这个挚友的秘密不太感兴趣。

      “如果有一个是关于黑羽的呢?”

      新一突然跳起来了,“什么事?”

      “你先跟我回去,我不会直接告诉你的,想知道就先做回你的老本行。”

      一小时后。

      工藤新一的面前是一大堆的医学资料。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研究吧。”

      “喂喂,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速战速决吗?”

      “你也太没耐心了。”

      “我边看,你边说,有问题还可以讨论,你不是我的华生吗?”

      “我X……,你的基德华生明明已经跟别的男人跑了,柯尔摩斯。”

      新一楚楚可怜地拉着宫野的衣角。

      “算你狠。”

      宫野坐在了新一对面,她先挑出了第一个文件,“你看这个,是我作为外聘法医从3055大案的受害者体内提取的一种名为DFA2的特殊激素,这种激素源自于一种非常罕见和昂贵的稀有植物,只生长于北欧,名叫蓝蹄花,因为生长的环境严酷,它对氧气的敏感度是非常罕见的,其花期的茎叶萃取物脱离生长环境后非常易毁,为了保证新鲜程度,经常被注射在葡萄中交易,所以也在暗市被称为蓝提子,它是十八年前才刚刚出现的,因为一直有人高价收买,我查了交易源头,可线索全断了,显然,背后的势力你都肯定不是对手。”

      “所以它对人体有什么作用呢?是新型DP?”

      “没有发现,它就像个普通的植物成分,注射后在人体内能长期留存。没有发现什么作用就是最令人疑惑的地方,所以虽然提取到了这东西,也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在我还在组织的时候,降谷就找过我查过这个,所以已经连续多年找不到答案了,直到——”

      宫野又拿出了另一个文件,“你看,这是那次我在东京病院从基德身上检测到的。我当时一瞬间心想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但是基本逻辑和专业知识告诉我不可能”

      新一拿过文件看了几眼,惊讶的神情越来越明显。他虽然不那么懂药理,可是聪明程度还是让他理解了个大概。

      “他的身上这个成分比任何受害者都要多,而且甚至已经深入很多地方,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一次两次可以导致的。”

      新一注意到手边另一个文件,是一份黑羽快斗的心脏检查,日期是近期的。

      “这个啊,是我最近刚黑出来的,虽然记录很快被人清除了,但我还是快了一步,他心脏的主动脉和肺动脉长反了,因为上个世纪技术还不成熟,做手术的死亡率很高,虽然后来逐渐成熟,可是依然只能在一岁之前动手术,所以到现在还是反的,不可思议,你看他竟然还活着。”

      “唯一的可能是……” 宫野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新一又看了更多的文件,最终说道,“这样事情就很清晰了,这个案子作案时间长达十八年,受害者一共六十五人,最开始因为毫无作案痕迹被忽略,直到这几年才开始显露端倪,原因是这个激素暴露在社会中,才终于总结出了一点点规律。”

      宫野接道,“没错,它看似毫无作用,却能大大提高体内的供氧效率,但是这样的作用也是要用人体的肺部做培养的,如果没有什么铺垫就大量注射,健康的人被影响的肺会因这种激素发生突发性阻塞。”

      “所以那天……”

      话说到一半,新一沉默了,宫野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一阵寂静。

      “这样真的可以吗?” 樱田问道。

      大夏天的,快斗躲在被子里,实在是太冷了,他点了点头,“谢谢……”

      “别见外了,是你救了我。”

      “你知道了啊,不愧是顶级情报商,” 快斗惨淡地笑着,“但我就救了你一个。”

      看过很多种悲惨或传奇的人生的樱田是个理性和感性的复杂体,所以他从没有问过黑羽,既然可以活下去,为什么不接受呢?

      “其实我有点吃醋了,喜欢一个人,能让一个刚成年的人这么勇敢。”

      “不用吧樱田,你不会知道的,在喜欢他之前,我更勇敢。”

      熏看他心气依然不减,安然地退出了房间。

      黑羽快斗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都是现实与回忆。

      这年的冬天,人生中他第一次因为粗心大意忘吃了一片药,就在学校突然晕倒了,他没怀疑过的那些父母的话,突然像针扎一样硌在心头,熬了几个夜晚随着逐渐分析出药片的大部分成分,不知所措地给母亲打了电话,却套到了谎言、谎言、还是谎言。她说的任何信息,都和自己发现的对不上号。最后他告诉千影他其实已经自己发现了问题,知道她的话都是谎言了,紧接着就听到了对方的泣不成声。

      “快斗,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妈妈太自私了。我为你骄傲。” 千影挂了电话,再之后再也打不通了。

      他逃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不吃不喝地安静等死,世界逐渐在他的眼中消散,谁知道再醒来,看见了本以为这辈子也不可能看见的人,“爸爸……真的是你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男人只有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快斗,我这次会放你走,如果你不想看到糟糕的后果,三个月后自己来找我吧。其实你拒绝这些的话,那一共就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所以冷静一点,我也不想看到谁再被伤害。爸爸相信你深思熟虑后会主动找来的。”

      父亲这话说得这么好听,却等于承认了这都是现实。只有怪盗基德才是一个单纯的小偷,黑羽盗一是个杀人犯。而他自己,就是杀人犯的犯罪动机。引导他成为怪盗基德,只是一个天大的玩笑,父亲试图让他沉浸在自我崇拜和极尽善良的游戏里罢了,这样父亲就是一个英年早逝的英雄,他就可以一直嫉恶如仇,甚至自己也可以做个英雄。

      那段话在无数个梦魇中扼住了黑羽快斗的咽喉,不是玩笑,没过多久,他的助手真的人间蒸发了,他查过去,发现因为道上有猎杀寺井、和工藤新一的赏金任务。父亲这么了解他,以至于太明白怎么样才能让他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难过,以为爷爷是不是已经死去,那天在宴会上却看见了活得好好的终于回到主人身边的寺井黄之助,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一起的,只有自己是那个被欺骗的人啊。

      黑羽快斗当时想象着如果去死会怎么样,所以结论就像那个人说的那样,他不会撒手不管的,去死的话,也非把自己的父亲带走不可,这成了他那个时候的人生意义。

      潘多拉本身就是一场盛大的宴会的入场券,无数人赴宴,想续自己的命,可最后其实他们才是那个付出寿命的牺牲者,养活的人,名叫黑羽快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比那些更重要的事要做。

      虽然还能勉强活个一年半载,可是的确除了安静坐着或站着,大概就只能躺着了。

      阳光再次洒进房间的时候,黑羽快斗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他睁开眼睛,只看到那个笨蛋侦探坐在旁边。

      “你又骗我,这孩子是我的。”

      “……我又没说不是……”快斗轻咳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为什么放你进来了?还说了这种事。”

      “因为他也很好骗,我说能治好你,” 新一眼眶红红的,但就是不掉泪,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哭,因为总觉得还有希望,“我都没说过什么谎话,就说了这句还这么希望如果它不是谎话就好了。”

      “竟然还是被你找过来,你说得对,逃避的一直是我。”

      “呐,你好狠的心啊,不让我幸福一辈子,连幸福这半年都不行?”

      “不想看你伤心,反正没有拥有就不会失去了。”

      “不是这样的,我拥有了才不会失去,不拥有就是永远失去。反正对我来说,只有,有,和没有的区别,这是我创造的名为永远的语法,它没有过去现在和未来。”

      “不觉得难受吗?为了这条命带走了这么多人。”

      “难受啊,这件事我和宫野已经把了解都给该给的人了,不会原谅和饶恕,更不会说对他说谢谢,可是这都和你没有关系吧……你压根没活过也就罢了,既然活下来,人生就不可以倒带,就算难受人命也回不来。”

      “跟我走吧,去哪里都好。如果把每分钟都当成一天,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年。”

      “我还想再和你玩一次追捕游戏……”

      “你还是先把上次偷的还回去吧。”

      “一直都在你家啊。”

      “哈?”

      “那个时候我发现潘多拉的故事是假的,所以万念俱灰,只是诚心想栽赃你。我写了个定时邮件,第二年春天会发送给警视厅,告诉他们你就是怪盗基德,宝石在花园埋着,你要自首。”

      “为什么你万念俱灰就要栽赃我?”

      “用漫长的审讯让你记住我有多坏啊,反正你没做过最后会被放出来。”

      “闭嘴吧,我会先下手为强的……”

      四个月后。

      工藤新一为自己的宿敌和伴侣举行了一场浩大的葬礼,他公开了怪盗基德的身份和故事,只因为他觉得黑羽快斗应该再活很多年。只要整个社会还有记忆,那就算还活着。

      有很多人感叹、惋惜,也有人说基德活该,但是已经都不重要了。

      工藤新一抱着一岁的女孩去看黑羽盗一最后一眼的时候,说你看看她吧,并问了一句,你后悔吗?

      他还是说后悔,但是再来一次不会改。

      工藤新一突然觉得,也许人类就是因为自私才会逐渐变得善良。如果不能理解自私,便无法理解善良的。如果要善良,就需要先自私不可。它们本质是一样的——不过是把自己的人生投射到他人身上,又或者倒过来罢了。

      所以人类社会的绝大多数的善良都是利用人类的自私约束出来的。

      因为付不起不学会善良的代价,所以大奸大恶才在苗头期间就被杀死了;而那些因天生幸运、或能力出众、又或手段超凡不受约束之人,因为不用再过度担心为自私付出代价,自私本性就会越来越显露在外。

      所以他才特别喜欢黑羽快斗。

      那人在初升时就用月光斩断了刀锋,又何惧锋芒毕露。

      END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