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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新快]黑天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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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快/黑天鹅
文/洛丹
(下)
06
“工藤前辈不在的第三天,好寂寞啊。” 锁部春杏的无聊心情已经无处发泄了。
“没办法嘛阿杏姐,当然是蜜月旅行比较重要啊。”
“可是按照前辈的意思,你嫂子不就是这次的连环杀人案的目标嫌疑人吗?”
“所以说你工藤前辈还是你前辈。”
“直接获取目标的信任,深入敌后。” 叶枫伸手往空气里一抓,表情丰富地说道。
“说起来,阿杏姐,前辈留的书你都看完了?发现什么线索了没?”
锁部摇了摇头,“没有,毫无线索。完全不像藏了任何可用的理论的。”
“你说该不会是黑羽快斗自己研究出来的吧?”
“那也一定存在建树的基础,他不可能自己凭空创造。”
“确实,我老姐说,只要是犯罪手法,就一定有迹可循。黑羽快斗是魔术师,又不是魔法师。”
“你老姐?”
“我姐姐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搜查三系的巡查部长。”
“那个来过好几次的佐藤警官?”
“是啊。”
“……你们见面怎么都不打招呼啊?”
“姐姐说工作和私事要分开,而且她好像不想让工藤前辈知道我是她弟弟。”
“说起来,从她那里还知道第二起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警方在石田一鸣的备用电脑里发现了一条可疑的浏览记录。”
“那是一个网站,可是域名在石田死前服务器突然关闭了。”
“很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了,如果是这种途径,那的确可以十分干净。这次对手真的很可怕,我从来没有过这样什么都抓不到的恐惧感,没有凶器,没有任何痕迹,所以我有点前辈的安全。”
“你怕黑羽君伤害他?”
锁部春杏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别太担心了,再度复出的基德依然恪守着一定的犯罪信条,工藤前辈从未做过奸恶之事。”
“而且他们俩人已经是超越生死的关系了,我们都是外人,是插不了手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也许我不是担心,我只是在嫉妒罢了。”
“阿杏姐,你……”
“可是就算,就算没有黑羽快斗,我也大了前辈几乎十年,根本没有我的事。”
“前辈的确很讨人喜欢,黑羽君也是,他们的婚姻,都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
“我先把警视厅的这条消息发给前辈。”
北海道,小樽。
二人北国的街道上一前一后地手拉着手。
新一看了几眼短信后,收起了手机,他回头,声音温柔。
“快斗。”
“诶?”
“以后,以后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也……也不是不可以。” 快斗把发红的脸往围巾里埋了埋。
“太好了。”
“走吧,去泡温泉,快斗。” 新一拉着快斗就跑了起来。
“你慢点,工藤。”
“你怎么还喊工藤啊。”
“太羞耻了……”
「也许,他已经不想离开他了,他想和工藤新一永远在一起」
二人仰靠在温泉边缘的岩壁上。
“快斗,你那个伤口碰水真没事?”
“哎呀别唠叨了我的大侦探……”
“有事亲一下就好了。”
“……没个正经。”
他们逐渐安静了下来,看着天上的繁星。
快斗的双眼映照着星光,轻轻说道,“名侦探,我想举办一场魔术秀。”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之前还说什么你什么都不会,都是骗我,大骗子。”
“我只是…”
“你只是想呆在我身边?”
“嗯…”
“那你最近忙的案件怎么样了?”
“毫无头绪。”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受害者真的是自杀了,而不合情理的原因是,他们在最近接触了什么新的思维,让他们,突然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新一诧异地看向快斗。
“我有想过,可是这真的有可能导致自杀吗?”
“当然啊,就像心理治疗可以把人从绝望的阴霾中拯救出来,那么想要倒过来,也肯定有方法。”
新一费尽心机想找到的蛛丝马迹,竟然被黑羽快斗一次全部脱出。
“什么方法?”
“这个有点复杂,演示起来很危险诶。”
“你好像很了解。”
“我花了六年学这些东西,想治好自己。”
“你知道吗,我的其他非主导人格过于狡猾,他们根本不会给外人看到任何他们存在的痕迹,他们那么会伪装成正常的我,以至于最熟悉的人也看不出来。”
“我知道医生拿我没办法,我都知道。”
“你成功了吗?”
“其实还没有。”
“可是……我不能再呆在里面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找到一个事情的真相。”
“你的母亲?”
“是的。”
“你果然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说法。”
“那种事……那种契约婚姻的套路你是从哪个小说里看到的……”
“唔,是这样吗?只是觉得这样可能比较符合千影阿姨的性格。”
“因为,我听我妈妈说,千影和她一直很像,不就是坑儿子嘛,我最知道了。”
“噗——” 想到有希子,快斗笑了起来。
“去你们公司的第一天,我就通过叶枫的电脑,找到了母亲案件的所有细节。”
“新一也发现了吧,那起案件其实和最近发生的几个自杀案很像。”
“我妈妈……,当年父亲去世她都扛过来了,现在根本不可能自杀的。”
“我要找到那个诱使她自杀的人。”
“嗯……”
新一心脏却早已因为快斗这番话揪成了一团,面上却不动声色。
“快斗,你是不是一直想着,如果你治不好自己,就一辈子不会再从精神病院出来了。”
“嗯……” 快斗点了点头,“两年前,虽然妈妈和成实医生都说我看起来很健康,再观察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可是我还是很害怕。”
新一凑到了快斗的身边,抚过他鬓角的发丝,掖在了他的耳后,他的额头碰上快斗的额头,与他紧紧相贴,“别怕,我一直在。”
他从正面把快斗紧紧拥入了怀中,从快斗背后看去,新一露在他肩头的眼睛里,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新一给快斗重新敷药包扎好伤口照顾他睡下以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他们入住在一个传统日式的旅馆中,深处高山半腰,夜里的景色尤其好看。
朗月当空,他点燃了一只烟,很少抽烟的他,却在今晚,偶尔也想来一支。
“什么时候学会的?”
“六年前。”
“我离开你以后?”
新一转头,看见悄无声息走到到背后的快斗。
“你是猫吗?一点声音都没有。”
“唔,把我当成你的猫,我也很乐意哦,名,侦,探。”
“你不是说,他不轻易放你出来?”
“他和我说,今晚他把我们的事全都告诉你了,所以如果是工藤新一,那就是没关系的。”
“所以,你的精神里藏了几个人格?”
“不清楚,我只认识三个。”
“和你结婚的黑羽快斗,我,还有一个……”
“结婚那天在酒店附近救了快斗的人。”
“唔,这事快斗也没告诉我,但听你的描述八成就是这个吧。”
“那是一位和我很相似的,却更为凶狠的怪盗基德,和心慈手软的我不一样,他并不顾惜他认定的恶人的生命。”
“其实……快斗很多事情不会和我说的。”
“他讨厌你?”
基德摇了摇头,“正相反,他太喜欢我了,或者说,我是他的理想。所以不愿意与我分享悲伤痛苦……的一面……”
“基德?” 新一听他说话时渐渐没了力气,担心地问。
怪盗先生右手扶上墙壁,左手则覆上了自己的腰部。
“是伤口痛吗?”
“……” 基德微微咬牙,没有继续发出声音,但不得不靠在墙上。
“快让我看看。” 新一靠近基德身边,慌忙说道。
“没事,只是疼而已,这小子做了什么,从醒来开始,这个伤口就一直在这里叫嚣。”
“哎呀哎呀,你比黑羽快斗本人诚实呢,他可是说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呢,还和我度过了温馨的温泉之旅。”
“明明疼得要命,算了,我也没什么立场说他。”
“你知道就好,一直彼此彼此。” 新一这么说着,却默默地借给了基德半个肩膀。
基德靠在新一身旁,尽量无视激烈的痛感,娓娓讲述着,“和其他那些突然产生的人格不同,在分离以前,我们一直是同一个人格,只在黑羽快斗的表演状态里外自由切换,所以共享着很多记忆。”
“后来……后来黑羽快斗有一天决定不再扮演我了。”
“是六年前的三月吧。”
“是的。”
“那个时候基德的一面被他隐藏了起来,但他依然很健康,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格,这没什么问题。”
新一依然等待着他的后话,眼神焦灼。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
“黑羽快斗在一个月后差点死亡,虽然最后万幸活了下来,却也精神崩溃了。”
“他觉得是他差点把你一起害死了,因为做不到他认为自己该做到的事,自暴自弃,越来越自卑,最后分裂出了好几个人格,有他讨厌自己的一面,也有他喜欢自己的那一面,甚至可能还有他从来没有发现过的黑暗的一面。”
“不是这样的!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吗,那种事,那种根本不可能的事谁做得到啊?而且我不是好好的吗?明明受到伤害的一直都是他啊。”
“我知道不是,可他认为是,谁也阻止不了一个已经崩溃的人继续固执。”
新一上前一步,轻轻触碰着基德的侧脸,“你都记得的吧,要不是你非要找到我,那就谁也找不到我了,明明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没错,但是名侦探,你真的没必要自责。”
“也许我曾经濒临死亡和你有关,但最后心理出现裂痕绝对一大半都是他,哦不,是我们的错。”
“如果不是有怪盗基德的存在,黑羽快斗不会面临这么大的压力,就不会这样强求自己。”
“他对自己太过苛刻,太想成为一个完成每一次奇迹的怪盗基德了。”
“长久地生活在高压下,以至于到承受不来这样差点把恋人害死的失败。”
“他真的无数次夜不能寐,闭上眼睛就是自己的无能,和你的死亡。”
“基德……”
“嗯?……名侦探,怎么了。”
新一伸手摩擦着基德的眼角。
“擦什么呢。”
他伸手去摸,发现真的有泪水。
“啊咧……”
“怎么会,明明都是在想黑羽快斗的事。”
基德流着泪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也会哭啊。”
“还是在你面前,丢死人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个。”
“再见了,名侦探。”
新一也微笑着回望着靠着墙角的穿着和服的黑羽快斗,“再见。”
“说完了?”
新一点了点头。
“啊真是的,大半夜打扰我睡觉非要和你聊天。”
快斗转身离开,却被新一拉进了臂弯,“还有一个大半夜打扰你也非要和你——”
“唔……” 新一抱住快斗,在他颈间一阵狂吻,那渴求和急迫,和俊秀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一直高贵的吸血鬼。
快斗从一开始推揉着新一,到颈间敏感的地方被新一咬了一路,推开新一的动作毫无力量只能发出一阵阵轻喘,“哈……工藤…”
最后两个人顺着动作一起倒在了院子里。
“快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还会发生…什么啊笨蛋,我……”
“啊……”
“你慢点……这是有多饿啊。”
“我明明从来不这样,是你的错,快斗。”
那整个晚上,他们随着明月一起,从含羞带怯到自由盛放了。
07
已是腊月深冬,随着第三例,第四例相似自杀事件的发生,社会上对此事的讨论愈演愈烈。
蜜月旅行结束后的第一天,事务所迎来了贵客。
众人躲在工藤新一工作间的门口努力辨析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这个好看的混血姑娘打哪来的啊。”
“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你们在干什么?”
“快斗哥哥啊啊啊你不要进去啊。” 小林杉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姑娘,已经是最近大火的新快的铁杆cp粉。
来不及了,快斗已经打开了门。
“咦,这不是灰原——” 快斗被新一捂住了嘴巴。
“是宫野志保。”
“宫野小姐,你好。”
快斗本想伸手和宫野桑友好地握手问好,却被宫野来了个熊抱,“小偷先生,好久不见。” 还在快斗耳边咬了一句,胸口处都是软玉的快斗已经脸红了起来。
快斗:这是什么巨大凶器,啊…太甜美了。
新一:“……”
“宫野,你故意的……”
“干嘛,不让抱啊,好久不见就应该这样啊。工藤,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来一个。”
“不要。”
门口的众人:????
新一走了过来,“我们有事要谈,都去做自己的事。” 说完就是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宫野,路上你应该已经读完了我发的所有案情资料。”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的马脚。”
“抓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谁也没法给他定罪吧。”
“至少,知道他的动机,看能不能阻止他继续做这种事。”
“不如搞明白其中原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杀了他不就行了?”
“你既然觉得这样不对,就不该也想这么做,黑羽。”
“我……”
“我知道,你想搞清楚你母亲的事,你认为——「你的母亲是无辜的,可她死了,如果他没有用这种方法害死你母亲,那你害死他就是错误的,可如果他真故意害死了一个这么一个无辜的人,就是有罪却被判无罪,那么,你用一样的方法使其自杀就是正确的」是这样吧?”
“可是黑羽,你潜意识里,还在判定他的善恶不是吗?”
“但在人类社会,「罪」是需要定义的,需要量化的,实际上目前无论怎么看,这样的行为在现在的社会连犯罪都谈不上,你不能这么做。”
“除了,除了你现在改变整个国家的法律,给这样新型的杀人手法加以约束,不然你都不能擅作主张,那样你眼中的杀人犯就是你自己了,你明白吗?”
新一的嘴唇一张一合,他愤怒又着急,谁也无从打断他。
“黑羽快斗,你不能再困在名为善与恶的泥泞中了。曾经的怪盗基德是善良的,可哪又怎么样呢,他再善良也是犯罪者。而现在这个,再奸恶又怎么样,他没有犯罪。”
“就像这四起案件里的受害者一样,他们全都是社会败类,可不该这么死。如果你这么也想这样杀死他,那你和他还有什么区别?”
新一终于停在了这句反问上。
“工藤……,你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我没有,” 新一把资料扔在了桌子上,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宫野,你有什么问题先问他吧,我出去一会儿。”
说完,新一就拿着外套带上了车钥匙,离开了这里。
“小偷先生,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太好,没想到过了这几年还是毫无长进。”
快斗只是静静低着头,“没事啦,他说的才是对的,是我,是我一直都不够冷静。”
“七年了,还在同一个地方继续栽跟头,看轻法律,觉得它不能真正满足我的正义,所以想着我只能自己来,就像个傻子……”
“如果这样的想法无限放大,跳出我自己的悲剧,走进别人的悲剧,可能就成了一个可怕的杀人犯了吧,一定还为自己凌驾在所有人之上惩恶扬善而沾沾自喜。”
“黑羽……”
“没事……”
宫野感到自己在一场明会发生的悲剧面前,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她走过去,在黑羽还陷在悲伤里的时候,让他陷入了沉睡。
新一在公路上疾驰而过,从车前的储物盒里拿出了耳机,按下了通话。
“灰原,他怎么样?”
“我成功了,他已经睡着了,等你回来就可以打包带走了,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不想他离开我,可他一定会离开我。”
“他明明这么爱你。”
“现在的他变得太自卑了,对我的爱里竟然没有丝毫的占有欲,他根本就无所谓自己是否在我的人生里,那就由我来占有他好了。”
“我从警视厅回来就带他走,你先看着他。”
“好。”
新一从警视厅里拿到了偷偷借的一堆工具,他提着一个箱子回到工作室的时候,一切如常。
“工藤前辈,这箱子好眼熟,警视厅的吧,你这是拿了什么好东西?” 佐藤叶枫问道。
新一看起来有些冷漠,没回答。
大家看到他推开了门,却立马退回外面的通厅。
“他们人呢?”
“谁?宫野小姐和黑羽先生?没见他们出来啊。”
“你们看见了吗?” 叶枫问大家。
大家都摇了摇头。
侦探一阵眉头紧皱,“调取上午的监控录像,我房间的监控的密码是phrases。”
“好。” 风鸟院青竹,21岁,IT男,是这个事务所的网络顾问,其实是来当骇客的,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工藤君,录像被黑了。”
“这也太快了吧?” 叶枫惊呆了,“带着人质还有空使用电脑?他怎么做到的?”
“手机,是用手机干的。” 新一说。
“我之前仔细观察了黑羽的手机,重量要比普通手机重了两倍,应该在硬件里加了不少改装。”
“他肯定察觉到我要把他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警视厅的那个箱子里都是一些那种……前辈…没想到你们的感情生活这么火辣。”
“瞎说什么呢,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哦,对不起,是我错了。” 叶枫低着头表示歉意。
“工藤前辈,那现在怎么办?”
“从现在开始,黑羽快斗就是你们的敌人。他若再次作案,一定要抓到他的尾巴。”
“前辈,您真的要这么对黑羽君吗?” 众人小声嘀咕,面面相觑。
“我记得我和您说过……如果他被逮捕的话……” 叶枫唯唯诺诺地说。
“我知道,所以叶枫你先不要和你姐姐说,暂时不能让警视厅知道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的事。”
“啊咧,我姐姐的事……前辈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噗——” 春杏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一场冬雨不知所起,戛然而止。
当因为开着敞篷车赶路浑身湿透的黑羽,从后备箱抱起双手双脚被绑的宫野志保走进这个郊外的别墅时,已经是临近中午。
“果然从今天早上就已经是你了,真是的,居然会被你骗到。”
“你想干什么?怕被工藤囚禁和刑讯的话自己溜不就好了,带着我不是个麻烦吗?”
“当然有用处啦。”
“你怕另一个自己发现你的秘密后自杀,想让我阻止你?”
“你可以这么想,小小姐你不会让我死的吧。”
“不,那是工藤新一,不是我。”
“工藤新一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不舍得他伤心的,因为你也喜欢他。”
“是,但我不会帮你骗黑羽君的,但也不会告诉他什么,我选择沉默,你自求多福吧。”
“好吧,那我只好自己小心咯。” 快斗摊开两手,无奈地说。
“为什么杀死黑羽千影,她是你妈妈啊。”
“为了自由。”
“妈妈不死去的话,我永远也不能被自己放出来了吧,那家伙就是这么懦弱,一个曾经无比自由的国际大盗居然能被多重人格吓到宁愿在折翼在空白里六年。为了更大的目标,她会理解我的。”
“那不是懦弱,他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怪盗基德的羽翼已经不再纯白了,你看看你已经害死了多少人命。”
“他们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就应该付出代价,却一直利用法律和社会体制的漏洞来逃避代价,既然我有这个能力,为什么畏畏缩缩不敢用?根本没有人抓得到我。”
“你根本不懂黑羽快斗。”
“可是,我也是黑羽快斗啊。”
快斗这时端来一杯水,想喂宫野,“小小姐也闷一路了。喝点水吧。” 他温柔地用勺子给宫野续水。
宫野看着他纯洁无害的眼睛,心中只是难过,“我知道你是。”
“但你是残缺的。”
“残缺的是他才对,我才是完美的。” 快斗表情认真地说。
长途奔波了半天,快斗自己也没吃没喝的,竟然一时有些头晕,他轻轻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本想离开睡一觉,绕过沙发上的宫野走了几步却一时只能靠在沙发背上。
宫野志保只是听到一声闷响。
“喂,黑羽快斗,你怎么了?”
她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复。
又过了一两分钟,还是没听到动静。
“哎呀烦死了,哪有这样的绑架啊。”
宫野自己滚下了沙发,蹦到别墅的一个金属画框旁边,费了半天劲才把手上的绳子锯断,又用手解开脚上的绳子。
弄完就跑到快斗旁边,碰了他一下,发现他好像发烧了。
“黑羽?” 宫野晃了下快斗,没有反应,便把已经意识模糊的快斗放平在地上。
她解开他湿透的上衣,看到了快斗腰间一个细长伤口,伤口的状况糟糕极了,本来缝合过的地方,不仅裂开还发炎了。
“……这么大一口子不好好在医院躺个两星期……却大冬天的还在外面淋雨……”
“真的是够了。”
她应该趁现在离开这里,这样黑羽可能会自己因为伤口溃烂而死在这里,他就不会再带走任何生命了。
可是宫野志保无法舍弃那个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的、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还在寻求母亲死亡真相的、已经是工藤新一结发伴侣的黑羽快斗。于是开始在屋中到处翻找可以救他的东西。
好在这里好像是刚从哪个正常的家庭里买来的房子,好多东西都还在。
最终宫野凑齐了一些工具和药品,开始帮快斗重新做第二次缝合手书。
他似乎昏迷得严重,连疼痛都不能喊醒他了。
一个多小时后,宫野已经满头汗水,勉强条件艰难地完成了这件事。
“黑羽快斗,你是因为六年前的事变成这样的吗?” 宫野看过新一给她发来的快斗的病史,现在近距离感受了快斗的状态,让她无比难过。
「人生的错事,就像是一条无法逆行的链条,不知道要引发多少场悲剧」
“别这样啊。” 宫野抱着膝盖,流出了眼泪。偌大的客厅里都是她的哭泣声,“如果没有做那种药就好了……”
“女孩子流泪……眼睛会……肿成包子的哦。”
“黑,黑羽?”
“谁欺负了你?是名侦探干的好事吗?我去找他算账。”
快斗想坐起来,却被按了回去。
“别乱动,你伤口裂开了啦笨蛋。”
“哦……抱歉我没注意。”
快斗自己看了一眼,已经重新处理过了。
“你弄的吗?谢谢……”
“你是哪个黑羽快斗?”
“啊哈哈哈哈被发现了,其实吧,我是怪盗基德。”
“……基德也成一个独立的人格了?”
基德躺着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啊……” 宫野擦干了眼泪,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说,那我自己来猜猜。”
“小小姐被名侦探喊来帮忙一起调查这次的案件。”
“50%”
“可是名侦探和我某个人格撕破脸了,我就带着小小姐跑路了。”
“70%”
“我为了跑路淋雨变成了这个惨状。”
“80%”
“那小小姐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时候逃走啊?”
“怎么不猜了?”
“这时候猜了还猜对的话,女孩子会动心的,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贫嘴……”
“关于这次案件,你知道多少?”
“几乎全部。”
“诶?包括整个案件就是你干的这件事?”
基德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放任其中人格连续犯案到现在?你在想什么?”
“我们只是在共同使用这个身体,在很大程度上都是自私的,小小姐。”
“没有了黑羽快斗一多半性格的怪盗基德,现在只是一个,喜欢表演魔术的小偷罢了,怪盗基德的心中已经没有了黑羽快斗的悲天悯人,当然,我还喜欢工藤新一,因为黑羽快斗的这份感情曾经同时属于表演时刻的怪盗基德,但是工藤新一对黑羽快斗的感情,黑羽快斗曾经一直以为是只属于怪盗基德的。”
“你想和他见面,直到黑羽快斗选择死亡前的最后一刻。”
“是的。黑羽快斗已经杀了自己的母亲,一切都晚了,我是活不成的,无论哪个我都不会放过自己,可是我想让黑羽快斗完成一次发现真相的旅程,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自尽的我带走了生命。同时,我也想多和名侦探说说话。”
“所以你设计他答应工藤新一的请求,让他们成功结婚。”
“没错,我和黑羽快斗说,工藤新一一定可以带你找到真相,他爱你。”
“这一点,我没说谎。”
“他爱怪盗基德,就一定会爱黑羽快斗,因为当初他爱过的我,本来就是黑羽快斗的一部分。”
“啊,真想录下来啊,可惜你什么都没就给我。”
“小小姐这么聪明,不会留给你任何东西的。”
“说起来你的姓名…灰原哀只是和江户川柯南一样的假名吧…”
“哦对,早上知道我姓名的那个是那个杀人犯,我叫宫野志保。”
“居然成了杀人犯,虽然只剩基德的表演成分了,还是有一些不高兴的。”
“抱歉……”
“不是宫野小姐的错啦。”
“接下来你什么计划啊,小偷先生。”
“静观其变。”
“那我呢?”
“唔,就留在这里被我照顾吧。”
“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不知道杀人犯先生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很好,就算分离了人格,这点也全都没有变,真是天生的采花贼啊你。”
“女孩子就该被好好对待啊。”
一周后。
工藤新一又开始在事务所通宵了,因为家里不再有等待他回去的人。
黎明,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时梦见好多事。
他正站在一片蔚蓝的天海之间。
有那个朝他露出纯白微笑的黑羽快斗。
有那个神秘莫测的怪盗基德,最终二人逐渐融为了一体。
但是他们又一起渐渐消失。
新一知道,一切都晚了,可是他还是想留下他,哪怕是看他痛苦地活下去,也想留下他。
他和黑羽快斗不一样,他的爱,是自私的,充满着强烈占有欲的。
只要把他一直关起来的话……
他这么想时,却看见了另一个黑羽快斗,他穿着浑身正黑色的怪盗礼服,降临在他的面前。
纯黑的礼服被海风吹得张牙舞爪。怪盗压了压帽檐,诡异地一笑。
一瞬间,新一就被束缚在了身后的木桩上。
“没有用的,我会把你也杀了,然后逃出去。”
“就像对黑羽千影那样吗?为了获得你心目中的正义,不惜伤害你的母亲,得以让黑羽快斗为再次寻找一个真相,终于愿意自己走出病院?”
“是啊,除了这种事,其他还有什么事可以动摇他?”
“这样的你,让当初为了父亲死亡真相拼命的黑羽快斗就像个笑话。”
“你说得没错,那样的我本来就是个笑话,所以我改变了。”
“我不会让你成功的。”
黑羽快斗露出了张狂的笑容,纠起新一的衣领,打了他一拳,新一的嘴角破了一个口子。
“试试看啊!当个杀人犯亲手杀了你的爱人!让他死在你的手上!或者让他逍遥法外。”
怪盗基德在新一面前瞬间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他的白色披风沾染着火苗,瞳孔里映照着火光,他那被玻璃片刮得手套破碎、血肉模糊的手正握着抢杠带动他工藤新一正扣着扳机的手指,让枪口直指着他的心脏。
“杀了我吧,在这一天杀了我,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新一只是摇头。
怪盗被烟熏伤的眼睛里都是晶莹的液体。
“你不愿意啊。”
黑羽松开了握住枪杠的手,逐渐倒退,自己沒入了身后的火海中。
新一想拉住他,却发现双脚完全无法动弹。
“不,黑羽…”
“前辈?”
“嗯?” 新一被小林衫喊醒。
“您没回去啊。”
“没有,现在回不回家都一样了。”
“真的是快斗哥哥干的吗?”
“不会有别人了,我从来没和你们说过,两年前,就发生过这样的案件。”
“死者是黑羽千影,她是快斗的亲生母亲。”
“哦天哪……”
“因为人格分裂,快斗一直不愿意从精神病院出院,这个杀人的黑羽快斗,就想了个办法,应该是在某次探视时,对他的母亲说了什么。那之后,快斗再也没看到他的妈妈,于是为了寻找千影,他终于愿意出来了,随即,就发生了秋天到现在的六起案件。”
“所以,几乎完全可以确定是他,只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最开始的几次案发时间,他都跟我在一起,以及那连续几个星期,我们都形影不离,即使这样我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猜测他应该是通过建立了某个地下网站,用某些引人注目正中对方下怀的信息吸引了一些社会败类,并逐个解决。”
“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我也想过与他同步寻找目标,可这个太不切合实际了,真如大海捞针。”
“那他为什么要带走宫野小姐呢?”
“我猜他只是想找个快斗认识的人,防止他自杀。”
“毕竟快斗的推理能力不输给我,现在的逻辑巧合,已经快到极限了,离他自己发现答案已经不远了。”
“就算我们不破案,他也活不久的。”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
“然后把他藏起来,锁在哪个不见人烟的地方,没有网络,没有其他人类,这样他就不会害人了,也不会发现千影死亡的真相了。”
“前辈……那样他只会永远痛苦,甚至开始恨您。”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
此时,另一边,宫野志保在沙发上转醒,果不其然看到黑羽快斗又一夜没睡。
“我说你啊,就算是想准备杀掉更多的人,也没必要这么兢兢业业吧……”
“现在有多少了?”
“六个?”
“不,是七个。”
“不可能,我一直在盯着……”
“你这周只杀了两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工藤又不在,你的空闲时间这么多了。”
“是很久以前杀的,彻彻底底被当成自杀了,报纸上都没写。”
黑羽站了起来,走向宫野,他蹲在了还躺着的她旁边,“饿了吗?”
“嗯……”
“吃点这个吧,我最喜欢的巧克力慕斯。”
“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叫的外卖。”
宫野坐起身,接过快斗手里的盘子,切下一块放进嘴里,“好吃。” 她开心地说。
“小小姐虽然聪明,可以后更小心一点吧,尤其是好看的男人和好吃的甜品。”
志保的笑容凝固了。
“为什么一星期只杀了两个人?那是因为啊,他其实只有四个小时。”
“你是……”
“我从一星期前就一直熬夜在这几台电脑上挖陷阱做数据备份,他没发现。”
“所以刚才的第七个是说你母亲吗?”
“如果我从来没存在过就好了。”
“对不起,我走了,你明天会醒来,晚点告诉大侦探这件事吧。”
“你要去哪?”
“不知道。”
宫野问不出下一个问题了,因为她只能看到黑羽模糊的背影。
第二天的中午,工藤新一在事务所看到了非常有自然气息的一头种草的宫野志保。
“灰原,你这是……去干嘛了……”
“你还说,要不是为了早点赶回来会搭拖拉机回来吗!”
“我竟然和一群兔子呆了一个上午,难以想象。”
“黑羽他怎么放你回来了?”
“你家快斗太会对付女人了,我又被骗了。”
“……一直如此。”
“替全国女性谢谢你收了他,还是祸害你比较好。”
“整整一个星期,我一直以为他是第三代基德,结果大部分时间都是主人格本人,他用了点方法坑了杀人犯先生,应该是花了一星期搞明白了他残害人命的相关过程,并记住了相关信息和数据。”
“他还活着?”
“一天前还活着。”
“那…现在去哪了。”
“不知道。”
“我问他要去哪,他也说不知道。”
“……” 新一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几日不见你真的憔悴,看来抓老婆比登天还难。抱歉,工藤,要不是那天早上我大意了——”
“别这么说,就算是我在可能结果也一样。”
“没了黑羽快斗那些柔软本性的约束,谁还能约束他?”
“你打算怎么办?”
新一摇着头,“不知道。”
“我累了。”
“哪怕我以为他已经不在了,这六年里也一直在想念他,结果发现他就是自己身边的黑羽快斗,然后又每天都想着也许第二天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他。”
“这样的患得患失和恐惧感和我一直一来的坚持发生了碰撞。”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除非,能给他的行为定性。”
“宫野,你有看到一星半点他具体使用了怎样的方法影响了别人对自己生命的看法吗?”
“有。”
“那看起来只是一个优秀的传道者。”
“只是这样?”
“通过深入目标心理的了解,找到最合适的击破点,让一个本来还会自豪于自己作恶而不被法律控制的人,认识到自己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罪与恶罢了。这其实是很多教会一样会做的事。”
“我想黑羽也是发现了这样的过程,才没有选择结束生命吧。”
“那卡片的事又是如何解释?”
“他只是把整个过程加以神化,把它变成了一种有信仰和象征意义的标志,”
志保撑着新一的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端坐的新一,“可是,黑羽千影的死亡,却是不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解释的。”
“的确,可是想让一个人结束生命,不是只有让他认识到自己的罪过。” 新一分析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自杀可能只是为了黑羽罢了,和自我醒悟与赎罪无关。”
“黑羽他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承担不起这样的信仰,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他要背负多少人命吗,他根本就走不远不是吗……”
志保表情悲伤的看着新一,“是啊,他踏入的,根本不是人类的世界。”
“工藤,如果还能有谁把怪盗基德拉回来,那一定只有你了。”
宫野的话一直在新一耳边回荡,他甚至不知道宫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宫野所言他不否认,可工藤新一总觉得,他离黑羽快斗背后真正的真相还非常遥远。
08
黑羽快斗从工藤新一的世界完全消失了,连续两个月,工藤新一再没有见过黑羽快斗。同时,在这个秋季和冬季,震惊全国的连续“自杀”案件在连发六起后终于停滞了。社会上传言二人新婚不合、现已分居,无人知道真相。
这天工藤新一久违地回了家,因今晚他将赴往一场约会。
新一把自己藏进了浴室,收拾了一圈之后,驱车前往了目标地点。
工藤新一把车停在了郊外的路口小巷,步行前往。
那是一间废弃剧院空荡破败的舞台。
初春仍然寒冷的季节,一人穿着单衣正站在舞台中央,是黑色的薄衬衫和长裤。
他本是一直安静地看着舞台的一角,听到动静后回头,是一个清淡的笑容。
“你来了。”
新一没有说话,默默继续往靠近他的方向走着。
最终新一停在了和他一米之遥的地方,“黑羽……”
是缓缓流出的名姓,在快斗的耳朵里被洗褪了温度。
“下次别穿这么少了。”
“我以为我这样做会理所当然地得到一个拥抱。”
新一蹙眉看着快斗,眉间是抹不开的悲伤。
“我一旦走远,你就看不到我,也不会再靠近我了。” 快斗笑着说道。
侦探先生想前多迈了两步,最终站在了黑羽快斗的面前。
他试图在黑羽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一毫的污秽,但是没有,他就是那样纯白无瑕,仿佛这小半年来发生的一切,都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他是世上最为无辜的那个。
新一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上前抱住了快斗。
他身上好冷,那段时间因为跟自己同居好好生活,身上好不容易覆了一层软玉的皮囊也不复存在,现在皮包骨头的快斗抱起来让新一的心脏揪得生疼。
“我只是觉得……也许放你一个人一段时间会好一些,在我身边的时候,你看起来,很窒息。”
“我没有,我不是很开心吗?”
“黑羽快斗,你只是,在我面前故意维持着以前的样子。”
“我以为你原来从没有真正地认识我。”
“这两个月我反复梳理你的行为。你给了宫野这么多信息,看起来天衣无缝。可是你忽略了一点,如果和我在一起的一直是和我度过17岁的黑羽快斗,而你可以自由控制出现的时间,为什么还要放任基德策划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等着我发现你的秘密呢?”
“就不能当我也喜欢你吗?”
“已经从黑羽快斗的人格分离出去的,连母亲都不在乎的人,怎么会再在意我这么一个麻烦的旧情人的任何事。”
“所以你才是一直主导这个身体的人格,他才是偶尔出现的那个,比如我们重逢那天、结婚那天、还有在北海道那几天。而你一直在扮演他。”
“呐,名侦探。” 快斗把新一的腰又抱紧了几分。
“既然你都这么想了,为什么还愿意来见我呢?”
“我是一个害死母亲的杀人犯吧?”
“还是,你觉得我还有的救?”
“这是个悖论,你连用语言暴力和心理诱导教唆他人自杀都不算。没有人可以给你治罪,正相反,杀了这样的你,才是确确实实地故意杀人。我早该发现的,我们从北海道回事务所的那天早上说出那种「也杀了他不就行了」的人,只能是你,他再恨一个人也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不要再管那些胡作非为之人了,多看看挣扎的普通人不好吗?用你的能力,让他们好好地活下去,跟我回去,花个五年,十年,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变好,然后由你来帮助更多的人,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你被任何人利用的。”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天真呢?”
“他啊,也一直不愿意杀了我呢,哪怕到这个地步,还在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哪怕我这样对待千影,他也不愿意成为我。”
“哪怕那些人这么对待他,他也从没有想报复任何人。”
“就因为这样,我才——”
新一的瞳孔放大了,他抱紧快斗的手猛然一收。
“——我才一直无法和他融为一体。”
而后新一紧紧握住了黑羽刺向他腹部的手。
“很痛吧?” 快斗松开了对新一的怀抱,右手上都是沾染的赤红,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轻舔了一下拇指与食指的指尖。
新一没了快斗的支撑,脚下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住,他咬牙问道:“为什么?”
“我只是一直在等待着,如果他再不愿意接受我,就把工藤新一拉下水就好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爱你。”
新一朝快斗痛苦地吼出声,“你已经把他害成这样了还想怎么样啊!”
“我只是想让我们一起成为更好的黑羽快斗。” 快斗靠近着侦探,低头看着那双像刀子看着自己的愤恨眼睛。
“名侦探,你要对「我」说实话哦,这一次,我是蓄意伤害你的,毫无悬念的故意杀人。”
“这一次,黑羽快斗会作何选择呢?”
“你在……拿自己和他赌。” 新一说完,逐渐没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慢慢弯下腰去,直到跪倒在了地上。
“没办法,他从来油盐不进。”
“就算你成功了,你们一起再次失去自由,这一次……可能是终身,还有……什么意义?”
“比起自由,只是更想要完成理想的黑羽快斗罢了。”
侦探用力捂住自己的伤口,抬头冷笑着看着快斗,“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工藤新一负伤还尤为自信地向上看着自己眼神,深深地刻印在了快斗的心上。
他是忽略了什么吗?
快斗听及,想赶紧逃离这里,却发现脚下有千斤重,“是什么时候……”
“在确定你会伤害我的时候。”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快斗想了一下,很快就知道,工藤新一在握住自己伤害他的手时就在他的血里擦了大量的药物。
“你以为……你将近七年的男朋友是谁啊……”
黑羽一阵晕眩,就这样侧身倒了下去,
新一抖动着手去掏自己的颈间,最终找到了那个藏在项链里的发信器,按了下去。
三天后。
“我从未见过自我意识如此完善的分裂人格,你说他不仅想要治愈?甚至想自己侵占黑羽快斗的全部意识?”
“是的,成实医生……”
“他和您一样,希望最后黑羽快斗只剩一个人格,可是那个人格必须是他才行,但是,他们一个是至善,一个是至恶,很难彼此融合,他们一直在自我争斗。”
“工藤先生,我想这是……黑羽这些年对心理学的了解,也一样影响了他的每个人格导致的,他们都过于了解人格解离症了。”
“你现在怎么处理的这件事?我看同样的案件已经很久没发生了。”
新一抱着头,看起来有些苦恼,“不是我干的,我一直搞错了他的目的。”
他继续说着,“奉行英雄主义只是顺便,他其实主要是想引诱黑羽快斗完全堕落到黑暗中去。”
“他停止行动的原因也许是他发现自己这样的行为不足以使另一个黑羽快斗的品格变质。”
“所以上个星期,他对我下手了。”
“他伤了你?”
新一点了点,继续说道,“如果另一个快斗再次出现,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是该说实话,还是隐瞒实情。害怕我说了,反而达成了他的目的。如果隐瞒,最后万一我也出了事,又感觉对不起他,那也是一样的结果。”
“我很害怕,摸不清黑羽对我的感情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不敢决定。这才来医生您谈谈的。”
“他总是这样,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光是看表面,我真的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就像我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因为那次来救我,受到了这么深的刺激和伤害一样。”
“成实医生,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黑羽会变成这样,应该都是因为我。”
“我知道。”
“诶?”
“只是有些事,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向黑羽保证过,再也不提起的。既然你们彼此深爱至此,我决定食言了。”
“黑羽入院的时间,并不是我之前所说的六年多前的四月,而是半年后的那个冬天。”
“工藤先生,黑羽快斗和千影夫人应该从来没跟你讲过,他是怎么进来的吧。”
“怪盗基德的人格有说过,但他顺着我的想法告诉我,他就是那年四月心理崩溃的。”
“他骗了你,我也骗了你。”
“我其实……是当年你摧毁的那个组织的一员。” 成实医生这么说着。
侦探惊讶地抬头看着医生。
工藤新一突然想起十周前,在小樽旅馆的窗前,基德和他谈天的时候,基德自己都没发现的,他眼角滑出的泪水。
基德明明说着已经释怀的话,却悲伤到,对宿敌也无法控制地暴露着他的脆弱。
宫野志保走进这间密室的时候,看到黑羽的情况依然没什么起色,一对柳叶眉愁苦不展。
工藤下的药是她配制的,那个药效早就该下去了,可是黑羽说什么也不愿醒来,她很担忧,可也不能去打扰情况一样很糟糕的、伤口刚好了一些可以到自由行动的地步就出了门的工藤新一,最后只能靠给黑羽注射一些安神的药物。
黑羽快斗之所以醒不来,是因为他依然被困在梦魇中。
他无法在空荡的世界里找到任何依靠,连脚下都是空无一物的。
他的面前只有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恶魔的注视下疯狂颤动。
他不认得那少年,只是觉得旁边在牢笼中,因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而泪流满面的人,很是熟悉。
那是谁?为什么她哭泣的样子让自己这样伤心。
快斗在脑中搜索着回忆,终于在两年前的精神病院看到了这张脸,那是自己的母亲啊。
他居然,已经快要把母亲忘记了,因为害死了她,而不愿想起她。
他是怎么害死她的啊?
他好像在母亲看望他时,说了很多他知道不该说的话——反正就算从病院出去也只是让悲剧重演,那他还出去干嘛,不如一直躲在这里好了。
——没关系,根本不是妈妈的错,就算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的。
——他一定会保护她的,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妈妈不要伤心了,让他一直呆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妈妈就不会再遭遇那样的事了。
他说的话一点也不过分,他甚至还在对母亲微笑,可是快斗就是知道,那对于因为他的遭遇,已经精神十分脆弱的母亲来说,就像是一点点剖开了她的心脏。
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啊,是为了让黑羽快斗更加痛苦啊,痛苦到不能承受,最后变得和他一样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另一半的自己,他从来都不会想报复他人呢?
哪怕到了这个地步,哪怕他用自己知道会让母亲崩溃的话伤害了自己的母亲。
他不能理解那样固守最后原则的黑羽快斗。
少年使劲往前爬着,他流了一地的眼泪、汗水、血液,可是还是想离母亲更近一点。
直到真的爬到了她面前,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最后只剩下淡淡的笑容,他努力在浑身的疼痛抬起头,安慰地和她说,“没事了,妈妈不要哭了,哭太多就不好看了。”
快斗在他漂浮的空间里,走过去,用透明的身体抱住了他的母亲,最终空间塌陷成一个地下会所。
在场的人,都是人上之人,却是为了爬到这里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台上的黑羽,觉得连自己表演魔术的这双手,上面也都是泥泞的污秽了。
可他必须把这场表演完成得无比精彩,非要让在场这些人有八成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小偷不可。
「实际上他确实是,可是他讨厌现在这样的——不得不是」
“这个姿势你也可以吗?”
“…这个…不可能的啊……”
“再努力一下不好吗?你不愿让我值回这两个亿的票价?”
“…伊藤先生……不要……做不到的。”
“啊……”
“你看,你可以的吧,这个年纪真是太妙了。”
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夜晚,如果你对比名册,就会发现那些人其中有几个名字十分熟悉,正是六年后死在另一个怪盗基德手上的死亡名单。
“我知道,工藤你一直以为黑羽死了,可是没有,被当时残余的几个成员救了,并囚禁了起来。”
“你们要他干什么?他只是个小偷啊。”
“赚钱。”
“那之后虽然组织的大部分研究都被毁掉,boss也死了,但因为长生不老的企划一直被社会上的一些上层名流支持着,还是有重新开始的可能的,可是资金不够。”
“偷窃?”
“不是……”
“组织让他在地下交易中出卖性关系。”
“五个月内,组织用黑羽赚了起码一百多亿。”
新一眉间紧蹙,“他不会允许……”
“你说得对,可是组织用千影要挟了黑羽。在黑羽几次试图结束生命后的长达四个月的时间里,千影都过着监禁的生活。”
“那最后黑羽是怎么……” 新一没有说完,转而注视着麻生成实的眼睛。
“是你啊,你放了他们。”
“算是,但不全是这样,一半的功劳是黑羽自己的。”
“有一次黑羽身上有挺严重的伤,组织怕他逃走,不愿送他治疗,于是喊我过去了,毕竟一直也是个医生。”
“于是他和你商量了对策。”
“没错,原因就是……我无意中和他聊起了江户川柯南。”
“他和我讲了很多他的故事,你的故事。”
“只是在他的口中,我只以为你们是敌人,他很欣赏你。”
“短短几天的相处,我们相见如故,成了挚友,我决定帮他和千影逃出组织。”
“可是医生,这不是该走向今天这个结果的剧情,黑羽他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
“那天我去找他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我想往常一样推开监禁室的门。”
“他没有穿着自己平时会穿的风格,他穿的是帝丹高中的校服,当时我没感觉,后来看到长大后的你才想起,那天的他完全是你的样子。那衣服破破烂烂,他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一直念着什么。”
“凑过去听时,发现那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语,甚至夹杂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计算机代码。就知道黑羽的精神状况出问题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身上伤痕不断,可他没有放弃过自己,一直坚持了下来,还在心怀希望地找到我求救,从未像那次那样,给人那般绝望的感觉。”
“当时我就觉得不能再拖了,再晚一点,我就算救了他的人,也救不了他的心。于是也不管黑羽的意愿,自行实行了我们的计划。”
“那是个雪夜,我们的行动本不会如此顺利,但因为那天黑羽的身体情况确实糟糕极了,组织相信了我,最后成功把他带了出来。”
“之后就直接带他来了这家医院看病,这里有我认识的朋友,再然后你就知道了,我和他一直藏在了这家精神病院中。”
“那之后三年,组织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自己土崩瓦解,这个方面可以不用担心了。”
「怎么会,明明都是在想黑羽快斗的事」 「没想到我也会哭啊」 「还是在你面前,丢死人了」
「哪怕那些人这么对待他,他也从没有想报复任何人」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爱你」
“工藤先生?”
“您在听吗?”
“诶……抱歉。”
侦探有些恍惚地应声。
“如果不舒服的话,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可以改天继续。”
“也好……”
新一跟麻生成实告别后,在车上就接到了宫野的电话。
宫野志保看到工藤急冲冲地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灰原,他怎么了?”
“先别慌问他,你过来,躺好。”
“你……”
“不这样说,你会过来吗?还不是要去事务所?”
“好吧,不会。”
新一接连被耳提面命,只好乖乖躺着任由宫野摆弄。
“好了,现在你可以去看他了。”
宫野这么说着,新一心慌地看着她。
“黑羽终于醒了,三天没吃没喝了,却不愿意吃饭,一直喊你的名字,我搞不定。”
“而且……算了,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新一慢慢地推开门。
黑暗的空间里,是快斗侧身卧床的背影,他睡得毫无安全感,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的身体动了一下。
“黑羽?” 新一试探地喊他。
快斗转头,看见了人进来,突然转过身来,往墙角逃窜着,空间里只有一阵叮叮当当的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新一没有停下脚步。
可快斗脚上的镣铐只有这么长,他逃得不能再逃了。
“不要,不要伤害他……”
新一爬上了这张大床,越过连在快斗脚上的锁链,他跪在了整个上身后仰在床上、还在试图逃开的快斗面前,他的膝盖抵在快斗的双腿之间。
“快斗,他是谁?”
“是……”
“是……工藤新一。”
“你看着我。”
“好好看着我。”
“我就是工藤新一啊。”
快斗真的听话地安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再挣扎,只是静静看着新一的眼睛。
“名侦探?”
“是我,世界上唯一的我。” 新一眼神坚定地说道。
快斗把头往前探了探,靠近了跪立的新一的身前。
“这不是梦吧……” 他轻轻把脸贴在了新一的胸膛上,右手抓紧了新一的衣领。
“不是,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新一把快斗的上半身拥入了怀里。
“嗯……” 他感受到怀中的人情绪渐渐平复。
“快斗,我们吃点东西好吗?”
“我去拿。” 新一松开怀抱正打算离开,却被抓住了衣角。
他转身,看到快斗正失落地低垂着头。
快斗身上还是一身纯黑的衣服,却没有了任何戾气,他一只手紧紧抓着新一的上衣边角,正楚楚可怜地低头看向雪白的床面,黑白相衬,让快斗在一张大床上尤为显眼,也稚嫩无助。
“别怕,我马上就回来。”
快斗只是摇头。
新一轻轻叹了口气,回来再次拥抱了快斗。
“快斗,松手吧,我不走了。”
快斗却没有松手,他的呼吸颤动着。
“名侦探,你怎么受伤了。”
“你说什么呢,没有。”
“不要骗我好吗,我刚才……摸到绷带了。”
“你…什么时候……”
“是我吗?”
新一没有说话,只是把快斗抱得更紧了。
“也许,放任另一个我存在下去的人,一直都是我自己也说不定。”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还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我没有关系的。”
“软弱到了这样的地步,除了这种想法什么都没有了。”
“真实地憎恨着他们,却不会做出任何行动,我开始讨厌自己的善良。”
“一边坚持着自己,又一边厌恶着自己。”
“因为都这样强烈,最后变成了两个极端。”
“我也许,真实地希望着,他可以杀了每个伤害我的人。”
“我已经……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了,明明什么也做不到,只会对现状逆来顺受,一直渴求着另一个自我,所以放纵了他。”
“不该是这样的,难道是你的错吗?你本应该好好地考上大学,毕业,有一个很好的工作,有一个美满的家庭。都是因为我啊。”
“我没有后悔……反正结果是一样的,伤害你的人我也一个都不想放过。”
“黑羽,别多想,以后没有人可以再……。”
“那如果伤害你的人变成了我自己呢?” 快斗开始解开新一的衣扣,最后把他脱得只剩腰间的绷带,“疼吗?”
“不疼。”
“放过我吧,工藤新一,我已经爱不起了。”
新一疯狂地摇头,“不……”
快斗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手铐,他正在脱自己的衣服。
“黑羽,你这是要干什么……” 新一当然知道对方已经没有了和自己在这里行事的想法,所以疑惑了起来。
黑羽用下巴抵住了新一的肩头,在他耳边轻轻说,“当然是,离开你啊。”
新一脑筋一转,立马想从快斗身边逃开,却来不及了,黑羽受伤轻掐了新一的伤口一下,绷带就开始往外渗血。新一眼前发晕,失去意识之前,只看到快斗温柔的眼睛。
宫野买来晚餐的时候,看到工藤新一正在家里浏览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大侦探,不好好陪着你老婆,在这看什么呢?”
“转点钱,当分手费。”
“分手费?” 宫野一脸疑惑地看着新一,“你在说什么……”
新一好像处理好了,合上了电脑,站了起来。
“宫野,我要和黑羽快斗离婚,离婚协议书我放这里了,你回来让他签一下吧,我去事务所了。”
新一说完,从一头雾水的志保身边擦过,走到房子的门口时向她挥了挥手。
“哦对晚饭你们自己吃吧,他现在肯定愿意吃饭了。”
宫野志保觉得哪里都不对,赶紧去看茶几上的离婚申请书,果不其然只看到了黑羽快斗的签名。
她慌忙抬头,只看到黑羽快斗已经站在宅院的大门口,用手指巴拉着他的眼皮,朝她做了一个鬼脸,笑得一脸灿烂,然后就一股烟似的溜走了。
“黑羽,你去哪!”
等宫野追出门,连烟尾巴都消失在空气中了。
她赶紧跑回地下室,看到因为伤口疼痛病恹恹躺在床上的工藤新一。
“呵,看来你也中招了啊,大侦探。”
“我上次没告诉你他男女通吃?”
“没有。” 宫野一脸无语,眼睛变成了豆豆眼。
“好吧。”
“你老婆跑了。”
“不是很明显吗?”
“这回是真跑了。” 宫野把手上的那张纸递给了新一。
新一刚看了第一眼,就把它撕碎了。
“……灰原,我也想自杀,可以吗?”
“先吃个饭,吃饱了你可以慢慢考虑怎么自杀。”
“有希子说,这样的契约婚姻百分之九十九都会修成正果,怎么到我这就不灵了?”
“大侦探,你在恋爱的技巧上真的被黑羽甩了好几条街。”
“是,可你还是喜欢我。”
“抱歉,我已经喜欢黑羽快斗了。”
“我觉得在去死之前可以先谋杀了你。”
“呵呵。”
09
在他们二十五岁的初夏,这场惊悚的连环“自杀”连发六起以后逐渐被人遗忘,但当时同期轰动社会的工藤新一的那场没能走到最后的婚姻却一直被人讨论着。
因为,婚姻的另一方,成了更具讨论度的角色。
黑羽快斗一夜之间成了横空出世的国民偶像,谁知道他干了什么,他好像只是用一批数额不小的分手费,自己建了个公司,招了一批小年轻,只给他一个人服务,还修葺了当时他在东京郊外物色的废弃剧场,一开始天天在那里免费表演,没多久就每天人满为患,后来就不免费了。
有人说,黑羽当初和工藤新一结婚就是为了骗钱。
有人又说,人家当事人还没说话你们成天管这么多?
粉丝表示,不管是什么不都过去了,是魔术不好看吗?帅哥不够帅吗?
路人表示,这个看脸的社会没救了。
快斗双腿翘在桌子上,看了看正在讨论他的报纸,觉得骗钱所言非虚,不过更准确地说,应该叫偷钱。
说来也怪,最近半年,倒闭的大公司有点多,但是失业率却没有增加,你如果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这些失去工作的人好多都跑来黑羽快斗的公司工作了。
这地方活轻,钱多,工作氛围好,上司还是大明星,还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大明星,几乎进来的没有不乐意的,成为了很多剥削人民的资本家中的眼中钉。
这到底是……
“工藤侦探,我希望你可以救救我们公司。”
“发生了什么?”
“这里不方便说,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吗?”
新一皱了皱眉头,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委托人,从进来以后,就一直往他身上瞟。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没有,绝对没有。”
“哇,前辈,你情商见长啊。” 叶枫在旁边笑着和新一咬耳朵。
“哼,以前也不差好吗?”
“就是老婆跑了。”
“你再说一次?”
“我错了!!!前辈。我去帮你们找个地方,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包间。
“喂,你到底说不说。” 委托人已经和他们在这里坐了十分钟了,没了耐心的叶枫炸了。
“我说,我说,这不是有点难以启齿嘛。”
“很多年前的事了。”
“年轻的时候,冲动,有点钱就去烧了。结果你看,现在出事了。”
“说重点。” 新一也受不了了。
“当时跟我一起的几个人,全都破产了。”
“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就是买了怪盗基德一夜。”
“……”
叶枫听了的脸都绿了,而新一的头上直接长了一片青青草原。
“前辈,嫂子还有这档子事?”
“哈?嫂子?”
“没事,没事,「您」继—续—説—” 新一表面上打着哈哈,其实咬牙切齿。
“那是一个地下会所,他们说他们抓了怪盗基德,供人娱乐。我们其实将信将疑,但据说基德已经好久没出现了,我就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花了钱。”
“你猜怎么着,我一看他才十几岁,这怎么可能呢,又搞虚假消费。”
“不过那孩子的活倒是挺好的,不管是真是假都不亏了。”
“……你叫什么?”
“哎?”
“我说,你叫什么,我忘了,可以再说一次吗?”
“那个……城……城野平悠。”
“好,你继续。”
“前辈……” 佐藤叶枫没怎么见工藤生气过,但他知道,前辈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这事过去很久了,我都快忘了,结果最近不是有几次大型的资金丢失事故吗,我一直觉得心慌,今天看了报纸才突然发现,这不就是当初那几个和我一起……”
“我知道了,你想让我们事务所帮你守护重要资金。”
“是……是!听说你们这里有很厉害的骇客,您看可以吗?报酬不会少的。”
叶枫拉着新一到开始说悄悄话。
“前辈,嫂子怎么回归老本行了,不杀人改偷钱了?”
“可能是只剩一个人格了,怪盗和两个黑羽全部混在了一起。”
“这样啊……”
“那这活我们……上次风鸟院不是和嫂子干了一仗吗,嫂子是用手机他都输了诶。”
“为什么不接?反正失败也有钱赚。”
“那个……你们……在商量什么?”
“好了,我们答应,但是失败了委托费也是要付的,成功了是双倍。”
“当然,当然。”
“我说,你能别再盯着我看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 城野道了歉,留了名片以后,赶走溜了。
“前辈,我觉得这人真的有问题。” 叶枫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说道。
“我总觉得心慌……,叶枫,跟着他。”
“好。”
事务所的楼下,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傍晚的暗色中,车里的人嘴角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抓到你了。”
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在没多久就追上了城野的车。
“前辈,这前面还有一辆车跟着委托人。”
“怎么会?把车牌拍给我看看。”
“没有车牌,只有一个…你等下,我发给你…”
新一打开短讯一看,在车后只有一个图案,是个笑脸,“你继续跟着,我也去。”
“什么情况啊前辈?”
“你前面那个可能就是黑羽。”
“嫂子一个大明星搁这……” 叶枫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觉得哪里不对,改口道。
“好吧,有可能,那前辈你快点,他们这开得也太快了。”
新一走之前看到了桌子上有一板巧克力,把它扔进了包里。
“青竹,帮我定位一下叶枫的车。” 他拿出耳机和麦,朝事务所坐班的风鸟院说。
“好。”
“等等,他的车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在哪?”
“河上……”
“怎么会?他刚刚还在和我通话。”
“叶枫,叶枫你在吗?”
“前辈!!!嫂子太过分了呜呜呜。”
“你这是被他甩了?”
“谁被甩了,明明是前辈你被他甩了!”
“说正事。”
“就是他突然不跟城野了,绕到别的路上去,我想着嫂子比较重要就跟他去了,他照着河上开,我以为水表面有路,我也开。”
“然后你发现那是个水陆两栖的。”
“是的,是个黑色的兰博基尼,我明明之前杂志上见过怎么没想起来呢。”
“嫂子今非昔比了现在可真有钱呀……”
“蠢呼呼,你是佐藤警官的亲弟弟吗?”
“别攻击我姐姐。”
“我是在攻击你。”
“……”
“怎么办?”
“你回来吧,车打电话找人捞上来,我自己去。”
“你怎么跟?”
“我留了东西。”
“前辈……你就是在坑我。我才不回去嘞!过来接我!”
暮色逐渐笼罩着城市,新一打开了偷偷留在城野平悠身上的追踪器,跟了上去。
“老板,那个事务所靠谱吗?我总觉得他们不会真心帮我们,我听说这个工藤新一以前和怪盗基德有过关系……”
“今天他们在场时我也听出来了。”
“但在商谈商,其他人也没有实力帮我们了,这个贼是真的厉害。”
“知道就好。” 新一在车上打了个火,一缕烟就从车窗飞了出来。
“老板,后面这个车一直没动过。”
“有人跟踪?多久了。”
“已经半小时了。”
“甩开它。”
“好。”
几个路口的追车,最终城野被堵在了一个死路。
“你怎么开的?”
“这车太逼人太甚……”
他们试图倒车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黑羽那辆超跑直接卡在了路口,还带着半身水。
“这车真漂亮。”
“你还有闲心看车……”
快斗带上墨镜和帽子出来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
他走了过来,直接开始敲车窗,城野的保镖兼司机看来人就一个人,还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不由自主打开了车窗。
“你是?”
“过路的。”
“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百万,你的名字。” 快斗说着往车里扔了一堆钞票。
“大佬好,我叫成田明日。”
“我也可以卖名字吗?” 城野问道。
“可以啊,双倍,但你要下车。”
“去哪里?”
“下来就知道了。”
三十分钟后。
“救命啊,成田,救我!”
“城野,你已经不是我老板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老板,您看你的飞镖还够吗?”
“快没了?”
“是的…”
快斗戴着眼罩,颇为无聊地说,“是不是全身边缘都是的,但一个都没中?”
“是啊您可真厉害。”
“太准了,好无聊,去拿杯酒来,助助兴。”
成田去找酒的时候,快斗换回了墨镜走到了城野面前。
城野现在就像个博物馆的标本,被针在了墙面上。
“你这么想有人来救你啊?”
“你为什么为难我啊我们无冤无仇的…我从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是吗,你认得小林衫吗?”
“诶……”
“她是你的女儿吧?”
“你怎么……”
“她和我说的啊。”
工藤就在快赶来这里的路上,用窃听器听到后吓了一跳,赶紧给小林打了个电话,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为什么你会和黑羽说这种事,我却不知道?”
“快斗哥哥比较亲近嘛看起来,前辈你不要伤心,像哥哥那种人谁都会告诉他很多秘密的……”
“我还听说她的妈妈,小林美惠自杀了,因为你在外滥情还家暴?” 新一听到快斗说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怎么就死了呢?”
“我只是玩玩。”
“那我也可以玩玩吗?”
“这……”
“我真的只是没忍住打了她几下……”
“啊——”
城野也被快斗打了几下,只是几下,就打得鼻梁都歪了。
“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也没忍住。”
新一噗地笑出了声。
“救命!谁来救救我。”
“这么希望有人来救你啊。”
快斗在他的鞋底上找了找,就拿下来一个窃听器。
“工藤,你听到了吗,这家伙喊你呢。”
城野在满脸血中抬起头,“诶?居然窃——” 却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对,“请救救我!”
“再不快点来的话,他可能会死掉哦。” 快斗捏碎了窃听器,他似乎不想让工藤听到后面的话。
“我还听说,你有次来找小林,遇到了工藤,你就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你怎么会知道啊,这种事。”
“也是你亲口和我说的啊。”
“你……” 城野恍惚中想起来,他这半生过去,只对一个人说了这件事。
快斗摘下了墨镜好笑地看着城野。
“你竟然真的是怪盗基德?”
成田买完酒回来,刚好听到这句,酒瓶就给他放地上了。
“酒我买回来了,我……我先走了。”
见没有人理会他,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钱我是要定了,你的命就听天由命吧。”
“放心,会全部给你女儿的,你猜她会不会把钱还给你?”
快斗走过去,提了酒过来,在地面上砸了一圈酒水。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当时不该做这种事。”
“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太脆弱了,被「不小心」伤害了而已。”
“怎么办呢,无论是你的妻子、女儿,还是曾经无法无天的我,都只是普通人嘛。”
“基德,对不起……”
“下辈子,做个尽职的动物。”
快斗擦净了拳头上的血,还帮城野整理了下仪容,纸巾被扔进了火里,戴着手套的手在黑夜的边缘擦亮了一点火星,火星丢进了那些酒精中,他在火焰闭合的最后时刻,从那炎热的圈中走了出来。
从上空看去,火势在黑暗的郊外,就像最璀璨的明星。
城野最后没有死,还是被赶来的工藤和叶枫救了出来。
这人在车后感恩戴德,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好像还吓得尿了裤子,已经无法沟通了。工藤看也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我们差点就没赶上…”
“之后该怎么办啊工藤前辈。”
“我不知道…黑羽他现在就像个没有闸的车你知道吗叶枫?”
“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放过他了。”
“可我还是很想念这个世界。”
“前辈?”
工藤没有继续说话,仿佛再说些什么就会被他这些手下当成珍稀动物保护起来了。
“停车。”
“诶?”
“你把他送去医院吧,我想在外面静静。”
“这么晚了?”
工藤的目光很决绝,叶枫看了也知道自己不便再说什么,就照做了。
这里是山路的尽头,山脚底下。山里的星光比城中亮了许多。
新一河边一个人站了很久,因为这里水源干净、空气清新,河岸有不少发着微光的萤火虫,他伸手去碰,可是伸过去虫子就会自动散开。
“你太着急了,会吓到它们的。”
“我慢一点也是没用的,天生讨动物喜欢先生。”
“哼,羡慕也没有嘛这个。”
快斗伸手,那些虫子像是一点也不怕似的,不仅没有走,还停在了他手上。
“可是我没有羡慕,因为啊,有一只超大的鸽子,天天停在我这。” 新一从快斗的身侧抱住了他,嗅着半年未见的恋人身上的味道。
“你在说我吗?”
“你猜。”
“快斗,为什么要把证据留给我还引导我过来救城野?”
“所以呢,你会怎么做?”
“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了。”
“那天,我发现自己伤了你,突然明白,我的每个人格都是我自己罢了,与其拒绝他们隐藏在阴影中活一辈子——”
“不如接受他们,把他们想要的样子都活一遍。”
“你还能活多久?”
“也许一天,也许一年,又或许有一天突然不想死了,就逃到天涯海角,等你来抓我。”
“你会来吗?”
“会的,你逃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到你认罪为止。”
“好,我等着你。”
快斗转过身来,正对着新一。
在彼此的眼中望进了星光和萤火以后,他们吻上了彼此。
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这片草地已经空无一人,他的身上仿佛还有昨天他们再度让自己属于彼此后留下的温存,可是这温度,这记忆,都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觉。
他揉揉额头坐起,看到身边散落了一张卡片,那是一周后一场魔术秀的门票。
“前辈,你果然还在这里。”
“你饿吗?冷吗?感冒了吗?野——战了吗?腰还好吗?”
“滚,我再来八百次腰都非常好。”
“……真的和嫂子做了啊。”
“……”
“城野怎么说的,他要指控黑羽谋杀吗?”
“没有,他不仅没认出想杀他的人是黑羽快斗,嘴里一直说是怪盗基德干的,而且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可能是被吓得…”
“这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嫂子又被他做了什么?”
“我不清楚,但隐约觉得还是和我有关。”
“喂,叶枫,我最近感情方面是不是真的好多了。”
“嗯,好多了。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哈?那小子给你们灌什么迷魂汤了,一个两个全都胳膊肘往外拐。”
“其实前辈情商很高,就是遇到自己的事缺根筋,我都有点心疼嫂子了。”
“他活该,谁让他这么喜欢我,要不是他这样,他怎么会生病?我们会走到今天吗?明明,明明只要呆在原地,等待我的追求就好了。”
“工藤前辈,你这话说得就太过分了。就你?还想追求嫂子?不暗恋一辈子都是好的。”
“算了,我看嫂子也是个抖M,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我说话的份儿。”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啊……”
“前辈还是不要知道了。”
“告诉我啊!”
新一对叶枫步步紧逼,穷追不舍。
“他是抖M是什么意思啊!”
“救命啊,我可是正常人啊,前辈你不要过来啊,我不是基佬啊!我是骨科,我喜欢我姐姐!”
“哦天哪我要去告诉高木。”
“不要啊!!!!!姐夫会杀了我的!!!!!!!!!!”
10
一周后。
新一只是名人,不是明星,没有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习惯,这还是大夏天,更不可能了。
当他非常大方地就这样穿着一个衬衫、什么也不戴地出现在剧院门口时,瞬间就被记者围住了。
“工藤先生!请问你是来看黑羽快斗的魔术的吗?”
“显而易见……”
“你们半年不见联系,怎么突然就关系变好了?”
“谁说没有联系的,只是没有说而已。”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呢?”
“那是他单方面的说法,并没有离婚,是他要和我离,我把离婚申请书撕掉了。”
“所以你们只是闹了小矛盾?”
“算是吧。”
瞬间,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各位,别问了别问了,这位先生我打包打走了哈。”
“诶?”
“快走啊,笨蛋。”
“你才是笨蛋,他们天天说你,解释都不给一个。”
“说就说嘛,我又不靠和你的关系吃饭。”
“可是婚姻关系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嘛,你看那些女明星天天和你搞绯闻你也不管。”
“如果公开撇清她们会很难堪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女性啊。”
“那我你就不管了吗?”
记者们觉得自己成了一盏盏闪亮的电灯泡,每盏100w。
快斗也察觉了记者们的尴尬,赶紧拉着新一离开了。
后台,化妆室。
“成、成实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跳槽了。”
“诶?”
“就是跳槽了啊,因为这里没什么事干,工资又高。”
“我现在是只属于黑羽君一个人的医生。”
“你知道我最难受的是什么吗,你让我觉得我每天都是绿色的,快斗。”
“哪有这么严重,我们不是契约婚姻吗?电视剧里不都是那种「你不干涉我,我不干涉你」的吗,为什么到你这里就不是这样了?”
“是吧,成实医生?”
麻生成实点头,“话是没错啦,可是黑羽,你不觉得你们俩的契约婚姻已经比普通婚姻还黏糊了吗?”
新一也在一旁疯狂点头。
“这样的吗?我没结过婚,不知道诶,也没有父母可以问了。”
一句话堵得新一和成实医生语塞了,一时谁也不敢继续说什么。
这时,小林衫走了进来。
“小林,你怎么也在这里?”
“打工。”
“我给你的工资还不够吗?”
“在前辈那里只能看到爱豆,嗑不到cp,这里就不一样了,你看,你也来了吧?”
“嗑cp?”
“啊你们这些人,这都是什么词我怎么都听不懂,上次叶枫说了一个词也是。”
“什么词?”
“他啊,说黑羽是抖M。”
“哈哈哈哈哈哈……” 小林衫大笑了起来。
“告诉他,他完了,我会告诉高木警官他的秘密。” 快斗的身边散发着黑气。
“所以你们倒是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依然没有人理新一,“喂!”
“工藤你出去吧,我要化妆了。”
“为什么只有我出去?”
“小林是化妆师啊,成实医生是要24小时看着我的。”
两位在旁边点了点头。
“哼……” 新一委屈地关门离开了。
“这样好吗,黑羽君,不再和他多呆一会儿?”
“不用了,在一起,还是不在,都是一样的。”
“快斗哥哥……”
“没事啦,已经够了。”
她夹起快斗的刘海,定格在他的额头之上,“谢谢你。”
快斗闭上眼睛,轻轻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新一拿着快斗送给他的票,位子是很靠前的,他坐下后,往前后左右看去,就算是不太了解的他,也知道全是当红的女星,换做以前,他一定会说,这真是个好位子,但现在,他真的要疯了。
尤其是当他非要听她们讨论他家快斗的时候。
“黑羽君真的太可爱了,我母性要爆发了。”
“啊还以为有机会了,为什么居然没有离婚啊。”
“真的吗?”
“真的,你们看。”
“可以给我也看看吗?”
“诶,工藤……工藤先生,对不起,没注意你在这里。”
“没事,但是请不要再诅咒我们离婚了。”
“我和他永远不会离婚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了,新一沉默地坐在位子上,逐渐攥紧了双手,他也许应该请更多应该来的人过来,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他一个人看就足够了。
这些人都不应该存在,只要他一个人在这里,回到半年前的那天,黑羽就在这个舞台上等着他,新一在想,如果他换一句话、换一个表情,会不会他们的故事就会不一样呢?
不,也许都不会比今天这个故事更好,每个人走到人生的中段,都会发现自己只是个剧中人,从不是那个创造故事的人。
他的蝶翼被蛛网缠缚,根本够不到所爱之人,眼睁睁看着黑羽快斗被吞噬在无底也无边的黑暗中了。
「他是为了靠近自己,才跌进深渊的」
他从来没这么想好好对待一个人,可到头来,跌跌撞撞什么也不剩下。
黑羽快斗的爱太热烈,就像是一场悲壮的飞蛾扑火。
工藤新一的爱也热烈,只是非要在廖无人烟的地方燃烧殆尽罢了。
最终他这团火焰还是被黑羽快斗发现了,只是他太喜欢黑羽,连熄灭自己的火焰都做不到,黑羽也太喜欢他,横冲直撞就闯进了他的世界,最终他把黑羽雪白的翅膀也燃成了灰烬,只剩焦黑一片。
他想着想着,魔术表演已经开始了,快斗是穿着十个月前和他结婚时的那身衣服登场的。
他只是开始变一个纸牌魔术,耳边仿佛还是自己演奏的小提琴的哀伤乐章。
只有小提琴的音色,才配得上这样纯净的月色。
不,不是仿佛,他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才发现,原来现场就是在放着当时他演奏的声音,新一呆呆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现在他只是黑羽快斗眼神里的万千分之一,可工藤新一就是有信心做最耀眼的那个。
他的指尖有魔法,让每个在场的人的双眼都跟随它而去,忘记自我。
明明只是一些看起来并不新颖的魔术,却比很多听起来新奇无比的魔术更加引人注目。
因为黑羽的神态、动作、每时每刻对观众参与程度的把控都是最完美无缺的,他仿佛是上个世纪穿越而来的古老魔术师,让你在看一个最安静却也最沉迷的录影带。
八卦的媒体在黑羽快斗成名后不难找出他真正的身家背景,父亲曾是世界级的魔术师,可是亡故,后由身在国外的母亲一人养大,母亲却也在他成年后几年自杀了。
这样的童年却锻造了这样一个天使气质的人,没有人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却也同情于他的经历。
可是黑羽自己呢,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这样的过去中做过怎样的挣扎,他第一次挣扎,掀翻了小半个世界,第二次挣扎,差点就成了一个杀人如麻却自以为神祗的恶魔。可是他在挣扎什么,到头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很久以后,他终于明白,他只是在和他自己作斗争罢了。
让他的世界里发生的事情,都回归正轨,让他自己可以活得更像个普通人,只是在这样一个夏天,可以在河边和喜欢的人约会,如果有机会,还能再看到亲人一眼,可是他都没有机会了。
可是你看,他没法做出选择,他如果不做出成为一个盗贼的决定,就连和工藤新一相遇都做不到了,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这就是他的人生。
表演被他用飞舞了半个舞台的鸽子推向顶峰的时候,快斗连威亚都没有用,直接掏出了一把扑克枪,升到空中,又降落在了空中的移动的升降舞台之上。
“这场表演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想给大家讲个故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快斗尼桑!”
“我啊,十七岁就遇到了一个人,初恋谈了七年还没真正结婚。”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应该靠近他,因为我们会被对方灼伤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呜呜呜呜呜当场失恋,可是!!!没事黑羽我们支持你请加油啊!”
快斗操纵着舞台,靠近了前排,附近的人都尖叫了起来,但似乎是并不意外地,他看向了工藤新一。
“你干什么啊,这么多人,还十七岁……我……”
新一疯狂捂住脸,不想遭遇这一切,可是其实他的心里在窃喜着。
“快上来。”
群众里一片欢呼,最终新一被快斗半抱半拉拖上了升降台。
“救命啊,这算什么事……” 新一只顾着吐槽,却没想到一个带夹子的话筒已经被黑羽放在他领子上了。
这下可好,一句吐槽全场都听见了。
“他说救命,你们救他吗?”
“不救!~!!” 声音一浪更比一浪高。
两人的脸被打到舞台背景屏上,硕大无比,新一看见了,更是脸红得要命了。
“呐,嫁给我吧,名侦探。”
“不嫁,喊老公。”
“哦哦哦哦哦!!!!!!!!!!”
快斗摇头。
“不喊就把你的事都说出去。”
“你们的爱豆别看魔术这么厉害,在家做饭都能切到手,其实特别胆小,见到鱼就像一般人看到尸体一样,当然,这个一般人不包括我——”
“老公,老公!” 快斗疯狂地制止着新一往下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可爱啊快斗尼桑……”
本来就在聚光灯下成长的新一,很快适应了这个状况,仿佛瞬间掌控了主场,开始自己向观众们发问了,“大家还想听什么,我可以继续讲。”
“十七岁!!!”
“这个啊,就是那时候他一直和我玩侦探游戏,我一直想抓住他,后来一个抓一个被抓,就抓出感情了……”
“具体点啊!侦探先生!!!”
“这个说出来可能有点困难。”
“不,不困难。”
“诶?”
“名侦探,听宫野小姐说,我想和你离婚那时你要自杀?”
“啊……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那你现在想玩跳楼自杀吗?”
“什么?”
快斗偷偷按了一个按钮,新一依靠的那段栏杆突然收回了升降台中。
毫无预兆地,他就这么掉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侦探先生!!!!” 观众们可吓坏了,下面的人一阵恐慌地尖叫。
在侦探坠落在空中时,快斗一秒变成了基德,纵身一跃飞了下去。
“卧槽!!!!!!!!!!!!!!!”
“我还以为我爬墙了,竟然是同一个人……”
“天哪!!!!!!!!!!!”
在场的观众们都炸了,记者和粉丝们疯狂地按下了快门。
最终快斗抱着侦探降落在了剧院的主舞台上。
“就是这样啦。”
“快斗……”
“没关系啦,反正总有结束的一天,告诉他们嘛。”
“其实我和工藤新一去年只是一场契约婚姻,我十八岁时精神出了点问题,二十四岁才治好,不知道为什么,从病院里出来我就突然已婚了,这个可能得问问侦探先生了。”
“我父母和黑羽的父母相熟,觉得父母双亡的黑羽无家可归挺心疼的,就用婚姻的方式把我更改为黑羽的监护人了。”
“可是他骗我说,我是被我母亲卖给你家的。”
“黑羽?”
“因为他不想让我知道,我母亲已经亡故了。”
现场本来气氛是一阵高潮,现在却是一片悲伤和安静。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藏在黑羽快斗、也是怪盗基德的背后故事被两位主人公一点点揭露。
“总之,因为这个,我们就这样结婚了。”
“但是今天——”
快斗转过身去,静静注视着新一,“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新一用手整理着快斗耳边的乱发,掖到了他的耳后,而后温柔地看着快斗,“我想说这句话很久了。”
“新婚快乐!!!!!”
“谢谢大家的祝福。”
新一说完,拥抱住了快斗。
他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抱住了自己曾经的敌人。
他的敌人,也是情人,还穿着当年无数人梦中的一身白衣,抱在自己手上像是片片羽毛,这么柔软,这么轻巧。
侦探长久地抱着快斗,现场陷入了一阵安静。
“快斗,我想,和你一起离开。”
快斗在他怀里摇头,“我给你留了好多任务,等你做完了,才可以哦,不然我不会看你一眼的。”
“你对我,太狠心了。”
“我付出了这么多,是时候索取回报了吧?工藤新一。”
观众们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焦灼地等待着。
“谢谢你愿意拉我一把。”
“可是我失败了。”
“这就够了……”
“我爱你。” 快斗仿佛靠在新一肩上睡着了。
“我知道。”新一听到自己这么说,可是快斗好像没听到。
“黑羽…” 新一还是把快斗抱在怀里,可是腿却渐渐弯了下去,最终和快斗一起跪立在了舞台上。
他把快斗和自己分开了些许,他把他的礼帽和眼镜都摘了下来,疯狂地吻了上去。
仿佛他还会有回应一样。
这下离得近的终于有人发现,舞台上蜿蜒出了很长一道血迹。
好多人站了起来凑了过去,甚至爬上了舞台。
他们吓坏了,可谁也不敢阻止新一的动作。
就这样任由工藤继续亲吻着,所有人,都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这么漫长。
第二天,由黑羽快斗自己寄去电视台的录像带和各种证据一起,随着他昨晚的死讯,被大篇幅的报纸和整时播报的新闻报道了。
他这半年偷的钱,高达几千亿日元之多,据他自己录下的录像说,半年前的连续杀人案也是他干的,他共杀害了七个人,曾谋杀未遂两人,同时受害者名单也被媒体公示,其中还包括他的婚姻对象工藤新一和他的亲生母亲黑羽千影。
此事扑朔迷离,对于黑羽快斗杀人的手法众说纷纭,一时连警察也不能给出任何回复。
他半年里创立的市值已经很高的公司被委托给了小林衫管理,经营顾问是工藤新一。
刚度过她二十岁生日的小林衫对媒体说,黑羽快斗没有偷她家的钱,她家的钱本身就是偷来的,黑羽只是帮她还了回去。
工藤新一说他的爱人的确是个杀人犯,如果有人需要他手上的证据,他会拱手奉上,黑羽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可以偿还的了,如果那些因为黑羽家庭破裂的人需要帮助,可以来找他。
五年后。
大海边缘的沙滩上,长久地站着两个人,是一个栗发女子和黑发男人,直到那潮水涨起,淹没了他们的脚踝。
“你还能活多久?” 年近三十还像个少女的宫野志保,向她旁边的工藤新一问道。
新一笑了下,“我们还真是像啊,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没那么多选择,我还想活一天。”
“我不喜欢说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