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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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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尘看着地上的尸体,轻叹一口气,除了照镜子以外,他这是第一次旁观自己的样子。
知道时间紧迫,不由得自己感慨什么,晓星尘对旁边哭泣的霜华说道:“行了,别哭了,不过一副皮囊而已,我的魂魄不是还在吗?这次又没有碎魂。”
霜华仍在抽泣:“……他这次一定会杀了我的……”
晓星尘安慰她道:“放心,这次有我在,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动你。”
环视了一圈这座废弃大楼,晓星尘觉得自己的尸身在这里应该很难被人发现,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爸妈。若死后连尸身都任由腐败,那还真是无颜以对。
晓星尘对霜华说道:“我去找昧谷鬼府,你无法近身,就帮我个忙,去给我的一个朋友送个信,让他帮我收尸吧!事情办完后,我们在此处汇合。”
晓星尘与霜华分开后,出了大楼,才发现他看到的世界与之前不一样了,简直天壤之别!
现在他眼中的世界到处灰蒙蒙的,没有颜色,此刻他才知道,原来鬼魂的世界是没有颜色的。他照着霜华给他指的路,一路向西跑去,不得不说,作为一只鬼,身子轻飘飘的,简直不要跑得太快。一路上,他遇见了各种各样的鬼魂,有无头鬼,有缺胳膊少腿的,还有身上脑袋上到处是窟窿的,真是让晓星尘大开眼界。
感觉向西跑了有几十公里,竟一点都不觉得累,晓星尘停下来,找了个看上去有些历史,又好说话,站在路边无所事事的女鬼向前打听:“姐姐,请问昧谷鬼府在何处啊?”
那个手拿丝帕,满头簪花的女鬼见如此俊俏的小生跟她说话,会心一笑,脸上的脂粉都开始往下掉,声音娇作地道:“哎呦,这是哪来的小哥儿啊,长得好生漂亮,看你这装扮,是刚来不久吧?”
晓星尘后退一步,躲过她挥舞的手绢,假笑道:“是啊,姐姐,我是新来的,想找昧谷鬼主,就是不知道这鬼府在何处啊?”
“小哥儿找鬼府作甚?”
“嗯……有要事,姐姐可知在何处?”
两人就这样,你叫我小哥儿,我叫你姐姐的攀谈起来,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
“鬼府?当然知道啊!不过……”女鬼扭着腰肢走近说道:“小哥儿不如先来照顾一下奴家的生意,奴家再告知,如何?”
晓星尘茫然道:“啊?生意?什么生意?”
这个大姐是商人吗?可是也不见她摆出什么东西来卖啊!
那女鬼一手搭在晓星尘的肩上,一手解开自己上衣的两颗纽扣,笑吟吟地说:“就是这个生意啊,小哥儿还非让奴家说明白吗?”
这下,纵使晓星尘再单纯,也明白过来了。如若不是已成鬼,他现在的脸一定红的能滴出血来!
“不……不麻烦姐姐了,我去找旁人打听一下吧!”
那女鬼觉得这小哥儿长得煞是好看,人又好玩儿,实在少见,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还道:“不麻烦,不麻烦,小哥儿要是没经验,奴家可以教你啊!”
晓星尘使劲的拽着自己的衣服,急道:“我……我没钱,我刚死了,还没人给我烧纸钱呢!我穷的一清二白啊!”
女鬼不介意道:“无妨无妨,小哥儿长得俊俏,不收你钱!”
见女鬼并没有撒手的意思,晓星尘求道:“姐姐,我还有急事呢,你放开我啊!”
女鬼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世间俗事哪能比得过芙蓉暖帐重要?”
“我……我……”晓星尘情急之下,喊到:“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而且我已经有夫君啦!”
那女鬼一听,果真放了手,嫌弃地乜了他一眼说道:“原来是个断袖,还是个下边的,白白浪费老娘感情!”
晓星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向那女鬼作了个揖,道:“对不起,姐姐,打扰你了。”
那女鬼一怔,她这样卑贱的身份,愿意喊她姐姐的少之又少,闹翻了还愿意喊她姐姐,并愿意给她道歉的,眼下这是第一人。她这才发现,这个少年看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那种已让她习以为常的鄙夷。
仿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干净的鬼魂。
女鬼叫住正欲离去的晓星尘:“小哥儿!”
晓星尘回过头,有些戒备的看着她。
女鬼并没有再动手动脚,而是站在远处微笑道:“从此处再向西行七里,门前有两个石麒麟,大门上刻着金星雪浪牡丹花的就是鬼府了。”
晓星尘一听,面露喜色,对她工整施了一礼,道:“多谢姐姐!”
晓星尘按照女鬼所指,终于找到了鬼府,他看着石门上雕刻精致的金星雪浪,更加确定了昧谷会帮忙的想法。
他向前对门口守卫说道:“麻烦通报一下鬼主大人,金光瑶故友求见!”
薛洋自知现在受制于人,不可逞强,散魂珠在胸前不断的侵蚀他的魂魄,林霄悠闲的在他跟前晃来晃去。
薛洋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林霄好奇地问:“主人在笑什么?”
薛洋说道:“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林霄挑眉问道。毕竟自事发后,薛洋除了骂他,还从未好好的跟他说过话,
“我总算明白,那个皇帝为何要杀你了。”
林霄身子一僵,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那个人,勉强勾了勾唇角,说:“主人认为是为什么?”
薛洋深吸一口气,压制着魂魄的不适感,说道:“你刚刚身死时,求我帮你报仇。我记得我替你杀他时,你始终不愿意现身见他,直到他死后,你才到处寻找他的魂魄。我当时以为你不甘心,还要继续折磨他,现在想来好像不是这样,他灭你将军府根本不是因为怕你功高盖主。而是因为你对他存了不单纯的心思吧!”
薛洋依稀记得林霄当时找那个魂魄时,神色就如与他摊牌那天一般的疯狂,简直一模一样,不甘,愤怒,怨恨,惶恐,仿佛他才是最最委屈的那个人。从而笃定,那件事定是另有隐情。
林霄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可能是因为对薛洋的掌控胸有成竹,他也不打算再瞒下去了。
尽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没错,主人说的很对,确是另有隐情。”
“我与他年少相识,私定终身,我助他登上皇位,带领铁骑踏平了所有反对他的大臣府邸!可谁知,他一朝成王,却为了所谓的皇家颜面要弃我不顾,还要把我打发到边疆驻守,让我一生不得与他相见。”
“他如此绝情,我怎能甘心?!!”
薛洋道:“所以,是你先起了叛心,他才动的手。”
林霄道:“没错!就是这样,难道我做的不对吗?”
薛洋总算是明白了。林霄就是那种要求我对你十分好,你必须回报我十分以上好的人。倘若别人没有达到他心中的要求,他便会心生怨怼,滋生恨意,甚至想要毁掉这一切。以前对那个皇帝是这样,现在对他也是这样。
林霄这个人不正常!这是薛洋对他定下的结论,所以跟他说话,也不能往正常处说。
薛洋突然笑问道:“那你可知你当时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小皇帝的魂魄吗?”
林霄急问道:“为什么?”
薛洋心道:很好,开始上道了!
“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天选之子,魂魄大有用途,我怎会轻易放任不管。”
林霄不可置信的问道:“所以?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薛洋左右活动着脖子说道:“是啊,一开始是觉得以后会有用,不成想这时间一长,我就把这茬给忘了,关了近五百年,也不知道那小子的魂魄散了没。”
林霄虽不确定他此话真假,但还是不能从容淡定了,问道:“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薛洋抬眼说道:“你先把散魂珠给我拿走!”
林霄犹豫着,就是不愿意妥协,他想施法探取薛洋的记忆,但自知不可能,薛洋修炼一千多年,灵识之强大是他远不可及的。
心中思量二三,他还是向前取走了薛洋身上的散魂珠,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