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月》卿本wh

25、第二十五章

　　虽说如今功法不精，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和一个小辈打，还是让林九觉得不太真实。她见林珏提了宝剑一跃而上，也从内空间中取出雷嗔，踏上比试台。
　　众人见她手提雷嗔，不由倒吸了一口气。也许会有人小瞧林九，但无人敢小瞧雷嗔剑。一般如雷嗔这样的灵剑，就算使用者无能，也可凭借它本身的力量有一战之力。林九用雷嗔剑，岂不在明晃晃欺负对手。
　　林珏站上比试台，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奇怪。若是用了雷嗔剑，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丢面子，林九此举为何？
　　而林九是真没多想，拿起雷嗔剑一举只是顺手。望向对面的人，却见他半晌没个动静。
　　终是老师轻咳一声，宣布比试开始。
　　场地面积很大，空旷的比试台上，两人身形纤瘦，背过光去看，竟有几分侠气。然，这一声“比试开始”后，两人仍旧没有动。林九很少参加这类比试，如今还在琢磨呢，必不会先出手。于是，她望向对方，眨巴眼睛，抛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林珏见此，呼吸一滞。那个鼓励的笑，在他看来分明是嘲讽，他哪里受的了这气，率先举起宝剑。
　　在知道比试对自己不公时，他反倒感觉轻松了一些。兴许是受心态影响，抬起剑，开始便使一招“游龙出鞘”，直冲林九面门，竟是试图一击拿下胜利。
　　剑气在空中化作了龙，龙成型的那一刻，猛地俯冲下来。林九抬剑去拦，只听“锵”一声，雷嗔剑与龙爪相撞，激起一阵火花。此招未收，林珏又是一击“山海啸”，手中的剑卷起灵气，形成一个漩涡，将林九整个罩住。
　　林九又是去挡。她微微蹙眉，林珏灵气纯厚，一招一式像模像样，倒是能把这些招的威力发挥个七八成，不过这一个接一个“大招”十分消耗灵气。若是在灵气消耗殆尽之前击败了对手还好，若是不能，就等于直接输了比试。在对对方还不甚了解时，使用这种打法可是大忌。
　　虽然如此，这种大开大合的招式看着绚丽，也叫看客过瘾。周围一圈人都在给林珏拍手叫好，当然也有除外。
　　授业老师和林九一样脸色不好，他自然也看出了这打法的欠缺之处。林珏攻势迅猛，却未在林九那里讨到好处，只要林九一直防守，这场比试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
　　这个林九倒是沉得住气……他摸了摸下巴。
　　只是下一秒，林九放弃了防守，剑锋一挑，主动迎了上去，击中林珏的剑，发出“锵”一声响，空中隐约可见火花。
　　林九，竟然用剑招，扛下了山海啸？
　　授业老师摸下巴的手一僵。
　　比试台上，方才切磋的瞬间，林九便明白，只要一直防守下去，是最稳、也必然会赢的做法。只是林珏这小子，傲气太盛。年轻气盛是好，但凡事都改讲究个度，不然终是会吃亏。
　　既然他这样傲，那林九就教教他，什么是真正的傲。
　　看似轻巧的抬腕，竟然将林珏挑飞了去。林珏被迫后退，此刻有些气喘，神色也不太自然。
　　从刚才剑招被架住起，他就感到，此人怕是不好对付。
　　林珏自认为，在同辈中，自己已算得上翘楚，怎会还不敌一个林九。但就此认输，脸面何在？不说之前还有一番挑衅行为，这哪容得他放弃，依旧提了剑，甩来一招“惊风破”。
　　林九转动剑身，竟也是一招惊风破而去。两者激起的风浪，在空中相会，□□撞在一起。狂风过去，仍有一道剑气，朝着林珏而去。
　　林珏大惊，抬手去挡，不料那剑气在敌过他自己的惊风破后，仍有余力，推得他再后退三步，堪堪稳住身形。
　　人群中发出了惊呼。林九没太反应，而林珏则是低着头，从对手的角度，能看见他涨红的耳尖。
　　确实……有些垮。
　　林珏憋住一口气起身，大喝一声，又使出一招游龙出鞘。林九见此，也回敬一道游龙，只是灵气更盛，毫无疑问，又冲散了林珏的剑气，朝他而去。
　　林珏握着剑的手，已经有些不稳了。无论他扔出什么招式，对方都以同样的招式回击，而且，令他绝望的是，无论怎样的招式，对方都掌握得更好。他像一头困兽，无法找到出路，破解这僵局。
　　抬头看向林九，她表情淡淡，却好像带笑，在看他还有什么能耐一般，真叫人冒火。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灵力一滴不剩，而对方看起来还很好。
　　林九那头，其实不算太好，她没料到这小子自尊心这么强，明显气海空了还不打算放弃。再这样下去，她也要撑不住了。挥动雷嗔，打算给予最后一击，结束比试，不料对方率先道。
　　“我认输。”
　　这一句认输，再次惊动台下一片。有些不知情的，以为林珏不敌林九，“嗨”得叹气，而有些人，看清了局势，知道林九实力，也不做声。
　　最后，授业老师笑眯眯走上台，宣布这场比试，林九获胜。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林珏，林九收起笑容，朝他点了点头，神色认真，毫无轻慢之意。林珏有些僵硬，慌乱点头回礼。
　　“你很厉害。”林九道，“只是，还需沉下心，好好磨练，日后必有所成。”
　　林珏面对她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本想开口反驳，纠结了一番，只是再点了点头，转开视线，颇有“不和你争辩”的架势。
　　宣布完毕，两人往台下走去，然而此刻，人群中一阵骚动，竟有一人站出来。
　　“林九，敢与我再比试一番吗？”
　　林九闻声望去，那人身形高大，在人群中属实醒目，看来也是一个不服气的。她叹了口气，正想拒绝，倏然又听到一声。
　　“林前辈方才比完，若是想挑战，也需等到明日，她缓过灵力再说吧。”
　　前辈？林九的注意力被这一声“前辈”喊偏了去。她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男子，或者说，男孩。那男孩一身玄色长袍，不似长乐门的服饰。说这话时，正展了把折扇，悠悠扇着，笑得像只小狐狸。
　　林九这一辈，已是如今长乐门最小的一批了，能称她为前辈的……林九眯起眼睛，暗自琢磨，忽然大悟。鹤白梅与她说过，五日后是山门招新，那这该是招新的预备弟子了。
　　这男孩气度不凡，像是某富贵人家的少爷，走走关系提先入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那个想要与林九比试的弟子听了他这话，虽说有些不忿，也没再坚持。
　　走下台，就见苏圆玥扑了来：“师姐威武！”她挥舞着拳头，模拟台上林九的动作，“如今才发现，师姐动作那样漂亮。”
　　林九轻轻推了她一把：“得了。”转头望向男孩，他仍在原地未动，正盯着林九与苏圆玥两人。见林九看向他，他笑眯了眼睛，抬脚走来。
　　“多谢方才出言解围，”林九道谢。
　　“前辈不要客气。”男孩拱手行礼，“在下其玉，前辈也可唤我常生。”
　　谦雅可亲的少年，果真其人如玉。
　　“常生，”苏圆玥听闻，眼珠子一转，“你是常家的小儿子？”
　　“正是，”男孩笑答，“见过苏小姐。”
　　而苏圆玥挥挥手，大大咧咧不像是一个官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