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少帅与军医》瑟*

41、第41章 小‘百乐门’

　　“如果被你两位兄长知道，我带你来的这种地方，等着我的就是冰冷的子弹了吧。”

　　洛歆和若琦正坐在小‘百乐门’舞台正前方的雅座里。
　　江三小姐手里抱着酒单，却不翻看，只是一个劲地打量这里的装饰和环境。
　　洛歆也不着忙，安心地陪坐在侧，不时回答她好奇的奇怪小问题。
　　两个人不时闲聊着，却干晾着侍者在一旁略显尴尬的站立。
　　幸好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够专业，虽然尴尬，侍者还是笔直地挺立着，面带职业的微笑，专心地服侍着。

　　小‘百乐门’顾名思义是仿效的上海著名的‘百乐门’舞厅。
　　它们的营业性质也有九分相似。
　　只不过上海‘百乐门’的来客，有商业巨贾，有□□龙头，有外国友人，当然也少不了巡捕房和一些军政人物，品流相当复杂。
　　而位于南京秦淮河畔的小‘百乐门’，光顾的大都是白日里披着军绿外衣的‘官人’。
　　所以，敢在这里闹事的不多，但是真闹起来了，就不会是小事。也许明天就会被上面勒令通报全国。

　　江三小姐过了半响，才想起来面前的侍者。她点了两杯酸梅汁，就把酒单扔回他的怀里。
　　不一会儿，酸梅汁端了上来，摆放在两人眼前。侍者还送上了一篮新鲜瓜果，还有几碟精致的小点心。
　　江三小姐有些意外：“舞厅还送这些东西？”
　　她不疑有他，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忽略了一边暗暗向侍者点头感谢的洛歆。

　　侍者有送上一本金箔装成的封册，说：“这是今晚的节目表。请过目。”
　　江若琦兴致高昂地接了过来：“我说呢，这么无聊的地方，你跟哥哥怎么还天天来，原来还有表演的。”
　　她翻开节目表，左边一页是献唱的歌手名字和歌曲，右边一页却是满满登登的酒名。“这是什么呀？”她气鼓鼓地瞪着洛歆。

　　洛歆侧过身，靠过来，笑眯眯地按住节目表右页上多出的一个小角，轻轻往上提提。
　　若琦再看，发现右页上的酒名开始变化了，洛歆修长的手指从其中一个酒名向左页点过去，恰好对应的是一首歌名。
　　他又握着那一角上下抽拉，歌名和酒名产生了重新的对应。
　　若琦这回看清楚了，右页上的酒名页有两层，上一层是镂空的，恰好空在酒名的位置。拉动第二层，名字出现的位置就会随之变化。

　　她觉得有趣，来来回回拨弄了好几下，又忽然发现酒名的后面还有个镂空格，其后跟的是量词“瓶”字。
　　她得意起来：“啊，我知道了，这是用酒金来捧歌星的，对不对？喜欢哪个人，就为她点瓶酒。哇塞，这里的芝华士贵得也太离谱了吧，你们这些人真是公子哥，你们真的知道手里撒的是钞票吗？这排场也忒吓人了！”
　　“哈哈哈。”洛歆乐了，“江三小姐果然是将门虎女，看来是深谙此道啊。”

　　“哼，你们肚子里那些歪道道，本姑娘早就见多了。”她突然压低嗓音，“诶，你真的不点酒，那不是会被人看笑话呢吗？”
　　洛歆轻轻笑了起来：“有江小姐这般佳人相伴，少爷怎么也该撑足了场面。”他轻弹了下响指，从若琦手里接过节目单。
　　他慢慢的往后翻，江小姐探过头去，见后面是每个歌手的小像和那首曲目的介绍。

　　将将要翻到最后，忽然见到有一页上没有图像。
　　还没抬首询问，侍者早就见机地弯下腰介绍起来：“这是新来的‘火玫瑰’，洛少，听过她唱的都说好。她才刚来三天，昨晚拍出的曲酬就到六金了。”
　　“哦？”洛歆白皙的指尖轻轻敲打着页面，“没想到才几日没来，倒已经落了伍了。”
　　“呵呵，哪里哪里。”侍者陪笑道，“是‘火玫瑰’不够福气，一直无缘见到洛少。”

　　江三小姐开口道：“就她与众不同，小像都不放，遮遮掩掩的，吊人胃口的功夫实在做到家了。”
　　“能把你的兴致提起来，她施展的本事也就算成功了。”洛歆与她对了一眼，“江三小姐钦点了‘火玫瑰’，就让她唱一首小姐最喜欢的‘甜蜜蜜’吧。”
　　侍者连忙奉上钢笔，小心地帮洛歆翻到最后一页，一张金箔纸面上。
　　洛歆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在“金”字前面填了个“10”字，又再后面补了一行字。
　　侍者收起本子，笑得很开心：“多谢洛少，多谢江小姐，祝两位有个美好的夜晚。”

　　“谁喜欢‘甜蜜蜜’了？”侍者刚离开，江三小姐就质问起洛歆。
　　洛歆尝了口酸梅汁，回答说：“你今晚一直笑得很甜，忽然就觉得这首歌很称你。”
　　江若琦红了脸，瞪了他一眼，缩在沙发里盯着台上看表演，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她又凑了过来：“唉，本子上那个‘金’字是什么意思啊，你真的要付黄金啊。”
　　“‘金’代表千，‘银’是百，‘铜’为十，跟前面镂空的酒单设计一样，都是噱头而已。”

　　“10千？那你刚才不是付了……？”江若琦不禁暗暗乍舌。
　　洛歆微笑着说：“也不知道付不付得出去呢，也许还有其他人出的价比我高。”
　　“还可能有更高的？”若琦吐出葡萄籽，“乖乖，不知道多少对手，不知道对手的出价，简直就是坐地起价，这地方真是黑店，啧啧，漆黑一片呐。”
　　“若是不赚钱，开店何用啊？”洛歆倒是很佩服店家的手段，“就为了能听几分钟单独献唱的虚荣，我们也不是甘做冤大头了？”

　　“谁跟你‘我们’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做冤大头。”江三小姐心里甜甜的，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喂，都过了那么多节目了，怎么还不见‘火玫瑰’啊？”
　　洛歆把视线转回台上：“拍出了献唱的歌手，前面是不会出场的，除非，有人抬价，专门为前面出来过的捧场。”
　　“哇，这样也行。就是说，‘献唱’之前出来的歌手，肯定没有拍出最高的曲酬，真心要捧他的人只有重新出个高价了，而那人不知道原先的最高价究竟是多少，写出的价格只可能往更高的地方走。”江三小姐想通了里面的曲折，道，“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赚不到的钱啊。”

　　洛歆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台上的表演，招手换来侍者，递给他几张钞票，吩咐了几句。
　　侍者点点头，匆忙走开了。
　　“怎么了？”江小姐问。
　　“我让他们把‘献唱’时间提前，已经不早了，你该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有生日会吧。”
　　“嗯。”江若琦轻轻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