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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曾几何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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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院子里要有些大树才好,我便听你的中了两株似乎再也长不高了的紫藤,期待它们长高了我可以揪下几绺紫藤花扎在你的发髻上。
你说我要有活力一些,像你小时候惹了祸被你母亲追着打,却从来追不上你,我洋洋得意,告诉你如果我惹了祸,你也追不上我。
你说要多去走走才好,我就每天踩着你的影子和你一起散步,努力回忆有趣的往事讲给你听,让你也了解到我也很厉害。
你说早饭晚饭都得吃,我才勤快的学习了怎么样做些简单的家常菜,为此我还切到过我的手指,因为我想将来有一天我学会了,我就做给你吃,让你用惊叹的语气夸夸我。
你说等来年夏天樱花开了就带我去野餐,带上我的朋友,我们几个人从早上玩到傍晚,爬上樱花树摘可爱的樱花给我做樱花饼吃。
可是我们都很傻,我们都没有想到过,明年的夏天要等好久好久。
我问你,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说,可能要很久。
我穷追不舍,多久是多久?
你说,你也不知道。
等我回过头来再想问问你的时候,你已经拄着拐杖走远了。我忽然发现你曾经说的对,你走的好快,远到我再也追不上你了,连背影也逐渐模糊。】
“咳咳!——《雁归》交流会?”我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饼干,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刚才听到的话。
盐也瞬二抓了一把他那扫帚一样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努力瞪大充满血丝的眼睛,疲惫至极的将一张纸塞到我手里,“牧野,帮忙给春江老师讲一下这些东西,我明天要登刊的报纸还没处理完……”
牧野正像个小姑娘一样泪眼朦胧的擤鼻子,原因是我刚才递给他的稿子。听到盐也瞬二要死不活的声音,牧野惋惜的把稿子叠好装进文件夹里,然后尽职尽责的和我解说道,“这件事您不用太在意,想开就开,不想开的话没有人会强求的。”
“这样就好!”我立马转悲为喜,欢天喜地的继续吃饼干,“话说回来这两天我都没见到阿泉诶,你们知道她怎么了吗?”
盐也瞬二因为疲劳而有些扩散的瞳孔瞬间紧缩,“啊”了一声后下意识攥紧了笔,“——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春江老师可以帮我去要一下高槻老师的新稿吗?”
“……好啊。”
所以现在的剧情点已经到了高槻泉冰箱里的人肉被盐也瞬二这个倒霉蛋发现的时候了?
我背着包,摩挲着下巴装出一副名侦探的样子。
小黑冷哼一声,用有些嘲讽的语气道,“盐也瞬二知道高槻泉是喰种了还让你去,这东西内里不是个好的。”
小白依旧嘻嘻哈哈的,“话不能这么说嘛,人家也害怕嘛。”
“那他是觉得十一岁的阿愿不会害怕吗?”
见小黑小白又要吵起来,我急忙挠挠头,冲上去当和事老,“在我有生命危险之前,当做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
……
这是我躺在卡车后备箱里之前最后的记忆。
有一说一,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在哪里被绑的。
卡车一直在颠簸,我的头好几次差点撞上车厢。其余的几个人也不好受,骂骂咧咧的叫前面那人开慢点。
“真是的,我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绑她?”这个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满和紧张——这个人是个新手诶,“长得还不错,但太小不是我的菜。”
“谁他妈在乎你的口味——翻开她的头发看看。”这是另一个人有些趾高气扬的话——是他们的“队长”?
前一个人啐了一口,然后毫不犹豫拿脚把我翻过来。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既然是“货物”不应该对我好一点吗?学学人家企鹅物流!
“先别睁眼。”小黑警告我。
我只管皱着眉头答应,心里决定回去就把这套衣服扔了。
那名手下用左手扣住我的下巴,右手随意撸了把我的头发。
我:“……”
“……这是什么?”他有些骇然,但还是止不住好奇的问。
“大概率是异能力外放的后果,有这对恶魔角,加上她身后的尾巴,卖给横滨底下那群恶心的老爷,能顶不少普通的女孩。”首领盘算的极好,语调忍不住上扬,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的钱往他脸上飞去的样子了。
“她有异能力,没关系吗?”一个没听到过的老实敦厚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在询问有关自己生命安全的话题,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害怕,更多的是一种诡异的兴奋和得以施暴的畅快。
“那种药足够让普通人晕上一天。”首领抬抬右手,若有若无的指向半跪在我旁边的人,然后和老实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令人作呕的笑声。
我是不是应该说,生而为萨卡兹,我很抱歉?
是谁给的他们自信,我一定会把迷药吸进去?
黑白也不屑的嗤笑一声,摩拳擦掌已经准备好将他们一击毙命了。
但说句实在话,我并没有感到滑稽,只是觉得这笑声像极了已经穷途末路的疯子。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我是应该愤怒与他们的暴行,还是应该可怜于他们的自甘堕落。
来翻我头发的人更加紧张了,左手加重力道,疼的我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先杀死他好了。”小白出离愤怒。
“用不着。”我勉强回了她一句,用仅存的理智咬牙切齿的道,“我的能力不用于杀人,你知道的。”
“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母亲她们呀?你干什——么她们都不会知道的!而且我的能力干掉几个畜生是不会有血腥气的哦?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呀?”
“……”
“我们属于正当防卫,是正义的!它们可是喰种诶,普通人你不用我的能力都打不过,它们就别说了。”
“所以啊,接受吧,阿——愿?”
“……不了。”感受到下巴上的力道被卸去,我尝试睁开眼睛看看他们的样貌,但奈何车厢太暗,眼镜又被摘掉了,我什么也看不清。
“哎呀,龙。”首领止住笑声,用埋怨的语气讥讽道,“怎么说可不行,我们呐,在人类眼中可是很可怕的。”
好家伙,老阴阳人了。
“咦?都已经和我们这种人共事了,还能算是活在阳光底下的人吗?”老实人其实一点也不老实,明里暗里都在讽刺这里唯一的人类。
小白看到他被挤兑,开心的和小黑击了个掌,然后自己就因为相互排斥而被踹走了。
还未等我嘲讽一波小白,司机就来了个急刹车。我迅速反应过来,放开异能力分解掉我手上和脚腕上的铁链,及时用手护住了最脆弱的后脑。
同时而来的还有一只血红色的赫子,我晕晕乎乎睁开眼睛的时候,捏过我下巴的人已经被赫子捅了个对穿,正贴在车厢内壁上艰难的呼吸。血珠从胸口流下,顺着腿凝聚到脚尖处,然后越聚越大,最后轰然坠地。
车厢另一边被另外一只赫子撕开,没有阳光,看来已经到晚上了。
车厢里走进来一个穿着斗篷缠着绷带的人,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对比极其鲜明,“晚上好啊,龙。”
她友好的拜了拜手,夸张的道,“咦?真是抱歉,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借助人类的力量呢!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们了,对不住哦。”那个人用欢快的语调说出了让那两个喰种都很难受的话,一边说还一边旁若无人的走进他们。
“好啦,客套话结束了——咱们来算算帐吧?”她的语气忽然冷却下来,赫子攸的抽离,让还有些温热的尸体像块没用的废铁一样掉了下来,“报酬不多,三条狗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