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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等闲变却故人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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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领导电话的姜疏桐颇是惊讶的,一则已经放假了,二则是陪同领导吃饭,这事是头一遭。
据办公室主任的话说,大致是视频拍摄剪辑培训本是公务员培训,硬是给十二中塞了个培训位置,还有之前学校招生视频的协助,这都是都是学校领导和电视台领导的私人交情。而学校视频宣传这块是短板,今后预备要单独一个视频宣传版块,要姜疏桐和另一个老师接手负责,所以这顿饭是少不了的。
姜疏桐到青山雅居的时候,一桌的位置只空了两个。在学校办公室主任的引荐下,一一和电视台领导打过招呼,刚坐定,就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包间的卫生间走出来,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又都将视线移开。
“封译泽,我就不介绍了,上次拍视频的时候,你们已经认识了。”办公室主任朝着封译泽笑着又转身看向姜疏桐。
“姜老师,好久不见。”封译泽率先开了口,笑容彬彬有礼,朝着姜疏桐微点了点头,好像从前种种都未发生一样。
遇到封译泽,姜疏桐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想到之前领导说只是私人交情,应该只有领导几人,况且电视台那么多人,每次都遇到封译泽,这概率确实不大。
哪知怕什么来什么,果真就碰见了,其中的局促和尴尬可想而知。只是姜疏桐哪里知道,电视台那么多人,怎么就每次都能碰到呢?
等桌上的菜上齐后,众领导开始互相敬酒,各种客套。当然领导格外体恤,关怀姜疏桐是女士,并未要求她饮酒。所以这样的饭局,姜疏桐也插不上话,只静静坐着,稳如雕塑。
她偶尔也抬头悄悄瞥一眼封译泽,见他端着酒杯,和领导们谈话喝酒,满面春风,言行从容。
中间姜疏桐也举杯,以茶代酒向各领导一一敬过,当然两人互敬也是免不了的。
姜疏桐端着茶杯,看向对桌的封译泽,他正和旁边的领导说着话,因为喝了酒,两颊略有红晕。她轻唤了一句“封译泽,我敬你”,封译泽却像没有听见依旧侧着脸,和旁的人相谈甚欢。
她尴尬地保持着端杯的姿势,左右不是。她想他不过就是故意刁难,刻意给她难堪。
旁边领导倒是察觉的姜疏桐举起的茶杯和看过来的眼神,将头偏了偏,“美女敬你呢。”封译泽这才转过头,也不看她,端起酒杯,“谢谢”然后一饮而尽。
自讨没趣的姜疏桐自知在这满场都是领导和男士的饭局上,自己也插不上话。恰巧办公室领导在姜疏桐耳旁耳语,今晚她的任务就是代驾,所以她索性就端坐着,自己发呆。
之后推杯换盏,相谈甚欢。本不是一个系统,相谈内容多是私事和趣闻轶事,对于视频宣传版块几乎也没说,当然电视台领导发了话,吃饭就吃饭,不谈工作,之后的事打个招呼就是。
这场饭局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姜疏桐被指派去送电视台的三人,她也从容接受,都尴尬一个晚上了,也不用计较继续尴尬。再者还有另外两人在场,也算不得什么。
封译泽将手里的钥匙递给她,依旧不看她,眼睛直接略过她的头顶:“辛苦了,姜老师”客套而疏远。
姜疏桐也来不及计较,接过钥匙,匆匆下了车库。
一行三人等在青山雅居大门门口,因喝得高了,封译泽搀着其中一位年长者。等两位领导坐定在后座,封译泽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一身酒味扑面而来,封译泽坐定在副驾驶室,拉过安全带,“先去老城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直视前方,依旧不看她。
姜疏桐侧身望着他,上身粉色短袖,映衬着因喝了酒绯红的脸。忽而想起那晚他喝了酒,也是坐在副驾驶室,赖着要将她送回去。
转眼,从前满眼是她的男子,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
罢了。本就已经结束了。
一路,三人醉酒,已无太多精神,一路只有偶尔几句,倒也安静。
等将两个领导送完,车上只剩下封译泽。姜疏桐将车停靠在路边,转过身问:“你回你爸妈那还是星辉苑?”
此时的封译泽微闭着眼,没有回答。也不知是睡着还是不愿搭理,既然没有回答,姜疏桐只好自作主张就近开往星辉苑。
刚到星辉苑大门,封译泽突地睁开眼道:“我要回锦绣南山。”依旧是看着前方,连头都懒得转动。
一股怒气忽的就直冲上头了。本是你突地移情别恋,倒好像是自己对不起他来,凭什么就一副大爷的姿态故意刁难。姜疏桐也不管他,直接将车开进地下车库。
“我说我不回这里。”终于封译泽侧身看向姜疏桐,满脸愠色。
姜疏桐也不搭理,只慢慢倒车将车停在车库里,然后拉手刹,解安全带,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将钥匙扔给他,起身就要走。
来到电梯处,电梯还在35层,下到-1层还需要些时间,但封译泽摇摇晃晃地已经靠近。
姜疏桐只想快些离开,心想-1层到1楼不如走楼梯来得快,索性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刚进楼梯口,右手突然被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你知道吗,两个月前被你放鸽子的包间和今天吃饭的是同一间。”封译泽拽着姜疏桐的手,她回过头,看封译泽满脸绯红,眼睛里全是红血色。
说完,他苦笑了一声,又说:“你看多巧。只是都物是人非了。从前你对我避而不见,我还是自信地觉得你迟早是我的,可现在即使近在咫尺,却好像遥不可及。”
姜疏桐只以为封译泽那略带愠色的眼,满脸严肃是要秋后算账,数落她当初的高傲,没有想到封译泽会说这样煽情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你赶紧就把我妈送你的东西送回来了,你连见都不愿见我一面,所以用快递送过来了。”封译泽越说越激动,拉着姜疏桐的手微颤抖着。
“既然不能再一起了,见不见面有什么关系。”姜疏桐反倒是格外冷静,任由这酒疯子撒疯。
只是,她越冷静,就越让封译泽激动而难受,越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是无所谓。
他突地反手一拉,狠狠将姜疏桐一把拖过去,摁在墙上,然后另一只手将楼梯间的门关上。
姜疏桐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再看封译泽怒目圆瞪的样子。
她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平静的回答会引得封译泽突发怒火。这粗暴的动作,她没有见过,也没有领教过。她只能忍着脊背碰到墙壁时的疼痛,抬头惊恐地望着封译泽。
将她生生拉到墙壁跟前,她后背与墙壁碰触的声音他听到了,她疼得微皱眉头的表情他看到了。但是这痛苦的表情反而让他心里好受些,他宁愿她厌弃讨厌他,至少不是一副云淡风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自己对她而言只是一个路人。
你恨我吧。一种疯狂的占有的欲望在酒精的刺激下,壮胆下迅速滋生且强大。
封译泽两手扼住姜疏桐的后脑勺,低头将火热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疯狂啃食。姜疏桐一阵惊呼,但呼喊出来的声音被他的唇覆盖,发出的呜咽声反倒像呢喃,像呻吟。她只是惊恐地用两只手去推开对方。
她哪里是封译泽的对手,他将姜疏桐两手别到她的背后,一只手紧紧抓住,另一只依旧摁住后脑勺,忘情地吻着。
她越是挣扎,他反而越是兴奋,舌头带着侵略的意味,想要撬开她紧闭的唇。
封译泽的身高比她高得多,她的脖子被迫仰着,呼吸也不顺畅,只能使劲喘着粗气。封译泽的唇离开的间隙,她呼出的气息在封译泽的脖子处,胸口上下起伏着。
他心疼地放开她,双手轻轻环着她,将姜疏桐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缓缓地柔声说:“姜疏桐,我爱你,不要离开我。”这样的几近恳求的告白让姜疏桐的心蓦地漏掉了一拍。
说完,又是一记吻,只是这次是温柔的,怜惜的。他曾经揽过她,牵过她,也吻过她的额头,但都没有此时来得亲密,来得让她觉得心跳地厉害。她清晰地感觉他的体温,好像周围的空气都热了,他的身体将她圈在墙角,这种暧昧的,给人安全感的禁锢让姜疏桐觉得沉沦。
她突然不想挣扎了。他醉了,她也跟着醉吧。等到各自清醒一切都结束了,就放肆一次吧。
姜疏桐的回应给了封译泽莫大的鼓励,温柔的的亲吻变得热烈而深情,两人唇齿相触,舌尖互相缠绕,身体蓦然紧绷起来。
吻到忘情处,封译泽放开环绕着姜疏桐的手,顺势将手伸进了姜疏桐的裙摆,摩挲着她的大腿。
那夜也是在楼梯间,那个“好心”的男子也是如此伸手摩挲她的腿,那夜种种忽的浮上脑海,“啊”姜疏桐突然睁开双眼,惊恐地叫起来。
所有的糊涂,所有的沉沦一瞬间清醒过来。那夜妖娆女子为她开门的场景、她被男子侵犯的场景、还有琴行他和那女子挽手亲密地样子全都像一盆凉水浇在她混沌的思维里。既然已经移情别恋,又何必如此蛊惑她?
她使劲推开毫无防备的封译泽,然后大呼“既然已经不可能了,何必要如此戏弄我?”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匆匆逃了。
只留下呆呆的封译泽站在原地。
刚才的回应那么清晰,两人的温情缠绵那么清晰,转眼她就变了副样子。
戏弄?谈何说起?
原来,在她看来,自己的一腔深情只是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