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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逢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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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四月,天气渐暖。这一天,天气格外晴好,滨河广场上热闹异常。
人群里,姜疏桐着一身橘红色蕾丝裙装缓缓走来,与这春光明媚煞是和谐。
圣西亚的茶座包间里,封译泽斜躺在沙发上,懒懒的模样,眼光却凝聚了。自她出现在这窗外的视野里,封译泽便一直注视着她,直至她进入茶座大门,消失在视野之外。
封译泽收回了视线,他知道,他念念的她马上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思及此,封译泽嘴角上扬,端直了身子。
窗外放风筝的,散步的,老年团唱歌的,孩子追逐的好不热闹,茶座内,一窗之隔,却寂静无声,只有袅袅舒缓的音乐萦绕。咚咚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封译泽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待他轻放茶杯时,姜疏桐已经站在包间内了。
他侧身回首,仰视着她。橘红色的蕾丝衣服,透过蕾丝缝隙可见她手臂上的肌肤,若隐若现,越发称得她白皙照人。下半身是配套的短裙,裙摆微蓬,上有细碎的花纹,露出她长而均匀的双腿。她亦看他,身着一件淡蓝色衬衣,脖颈修长,目光炯炯。
她开了口“敢问是封先生?”闻言,他立即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是的,姜小姐好。”
四月的阳光正好,明媚灿烂,正好透过落地窗的照在茶座各个角落,此时的封译泽逆光而立,嘴角笑出的弧度刚刚好。姜疏桐望着他忽的恍了神,总觉得这人身上散发的光辉正如窗外的阳光,暖暖的,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姜小姐,请坐。” 闻言,姜疏桐怔了怔,收回思绪,坐在了他的对面。
“姜小姐,我只知你姓,却不知你名。”封译泽眼光柔和地望过来。
姜疏桐喝了口刚端上来的柠檬,因为冰糖初融,吸管喝起来满口都是杯底的甜蜜味道。然后说道“‘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姜疏桐。”“老师果真不一样,我读书那会,是差生,这句诗着实不曾听过,也不知是哪两个字?”封译泽望了望她,言辞恳切。姜疏桐无奈,也确实,此诗不如《静夜思》来得妇孺皆知,笑了笑,便拿出手机,轻敲九键拼音,打出这两句诗来递与了他。
封译泽看着手机屏幕良久,姜疏桐移开了视线,窗外远处是热闹的滨河广场,而窗脚却栽了几树叫不出名的藤枝类花树,这几株藤蔓已有一人多高,开着细小的黄色花朵,在枝条绿叶的掩映下越发娇俏可人。
此时的她,右手托腮,微左侧着头,漆黑的头发从背后滑到了右肩,她伸手拢了拢头发,却发现封译泽正直直地看着她。姜疏桐向来是喜欢穿衬衣好看的男子的,初见他时,更觉得他干净阳光,像极了那个人。可眼下,先是听不懂那句诗在前,无礼地看着她在后,初时所有的好感顷刻少了大半。
“我叫封译泽,电视台工作,今年30,比你大6岁。”封译泽还是目不转睛,毫不掩饰地望着姜疏桐。
她只觉无语,说话时看着对方是礼貌,可一直这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轻浮。她伸手接过手机,丝毫不理会他的目光,只敷衍着“我知道,二姨跟我说了。”然后无聊地滑开手机屏幕,以此表示对对方的不感兴趣。
毕业这两年,姜疏桐前前后后相亲已有七八次,一则每天呆在学校,早出晚归,生活圈子太小,二则父母亲更是托了多方亲戚朋友帮忙物色。姜疏桐不是没有反感过,可时间一长,一到假期就宅在家里,思及正是青春大好时光岂能就此荒废,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后来每每相亲,便还是诚意满满,只可惜一直碰到各种极品,她想今天这位怕也只是空有皮囊,轻浮之徒。就再懒得开口。
这边封译泽倒也不觉察,左右问着她的工作时间,课时量,偶尔也插两句自己的工作,侃侃而谈,是滔滔不绝。姜疏桐一边看着朋友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偶尔抬头,封译泽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触及对方目光,她赶紧继续埋头。
“老师,你这,很不礼貌。”终于,在姜疏桐看来,对方算是开窍明白她的敷衍,想着,这次相亲便可就此终止。来时听说对方在电视台工作,便满怀期待,心想至少外貌不落,谈吐气质自也是少不了。
可现在,滔滔不绝良久都无自知之明,这样的相亲,终于快结束了。她舒了一口气,放下手机,抬头,却见他半起身子把手伸了过来,吓得姜疏桐本能往后一靠。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封译泽大笑道:“不过是想拿你的手机,加个微信而已,姜老师。”说完,自顾自得拿着她的手机操作起来,随后便叨叨着“我说姜老师,你全程都没怎么理我,我很尴尬。”
姜疏桐听到着,更是气结,尴尬么,倒觉得你发挥自由呢,我没礼貌,你直直看着我的时候有礼貌了,不经我同意拿我手机加微信,这也礼貌了。当然,所有的不快不过是心里嘀咕,犯不着说出来,闹得大家不欢而散。可是不说又怎么都觉得不快,最后只化成了一句“你刚才那样看我,我也很尴尬。”
封译泽没有回答,操作着手里的手机,停顿几秒,递过手机“好了,老师,已经备注好了,记得回我消息。”说完,头朝这边倾,笑了笑又说“我喜欢看你,因为你让我移不开眼。”原本凑过来的头已经让姜疏桐觉得无语了,他末了的这句所谓夸赞更让她觉得羞赧,一瞬,脸红到了耳根。
见此,封译泽笑得更是开怀,往后一躺,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对她说这样的话的人,姜疏桐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当面这样毫不掩饰地对她说的还是第一个。
她端着水,喝了一口,沉在杯底的糖水已经喝完,留下的只有柠檬的酸涩。渐渐平静下来,只觉面前这人不可理喻,一个词就可将其概括“轻浮之徒”。她提起包,假装镇定地望着他“见也见了,再会。”说完,不容商量地抬腿就走。
“喂,姜老师,一起吃个饭......”话还没有说完,姜疏桐已经走了出去,待封译泽付了钱,追出来,只看见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站于门口的封译泽无奈笑笑,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的头像,转而朝着姜疏桐离去的方向,兀自道:“你迟早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