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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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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沐宿出院了,在酒店休息。竺杨带了两本《哆啦A梦》过去。两人一起看漫画。沐宿看得很慢,竺杨翻得很慢。沐宿不想和竺杨一起看了,自己拿了一本。竺杨和他一起看他拿的那本。
沐宿说:“我不想和你看。”
竺杨说:“我没有看漫画,我就想挨着你。”
沐宿不说话了,让她挨着,看到一半时情不自禁揉了揉她的头发。一本漫画,看到中午。他们吃了点东西,竺杨说:“我们去白梅山走走好吗?”
沐宿说:“好。”
天气很好,白梅山游人如织。他们慢慢往山上走。沐宿累了,两人在半山腰的亭子坐了一会儿。很多人放风筝,一如八年前。竺杨的眼眶湿了。
沐宿问:“你想放风筝吗?”
竺杨说:“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沐宿说:“我知道。”
竺杨问:“你怎么知道?”
沐宿站起来:“我带你去。”
他们慢慢往前走,走过炮台,走过最高处的亭子,走过天线塔。路变得崎岖。沐宿绑着绷带,行动不便。两人走得小心翼翼。人越来越少,渐渐没有了。
沐宿跳下一米高的陡坡,朝她伸手,“手给我。”
她看着眼前的手,时光好像倒回到16岁的时候。她把手给他,牢牢握住。
四周草木繁盛,鸟叫声变得清晰。
沐宿踩着一块巨石:“是这里吗?”
她点点头,微笑:“你怎么知道。”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沐宿拉她上来,两人一起坐在石头上。他靠着树,她坐在他怀里。她闭上眼睛。她听到吹过山林的风声,听到林间的鸟叫,听到他的心跳。
阳光一如当年。
沐宿问:“舒服吗?”
她说:“嗯。”
过了很久。
她说:“你猜,我在想什么?”
沐宿说:“你想让我回英国。”
她说:“你真聪明。”
沐宿说:“好了,我们继续晒太阳。”
她掏出耳机线,和他一起听歌。听了很多首歌。
她说:“和你在一起,就像做梦一样。”
他握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戒指,“我不想走。”
竺杨也亲了亲他的:“你不走,我就会失去我的沐宿。你走了,我才会拥有最好的沐宿。”
他在她耳边说:“我永远是你的。”
耳机里在放一首老歌,叫《红日》。她以前最喜欢听。听的时候总是跟着节奏晃动。她再听这首歌,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阳光,清风,鸟叫,都是快乐的样子。
还有她喜欢的沐宿。她也要他有快乐的样子。
国庆后降温了。竺杨搬回了自己的公寓。她把东西一样样放回原先的地方。空旷的房间渐渐充实起来。橙子和琼琼帮她一起收拾。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担忧。
琼琼说:“杨杨,你想哭就哭吧。你这样……太难了。”
竺杨擦着厨房:“我不难,他生着病,他比我难。”
橙子说:“你干吗不跟他去英国?”
“我会拖累他,让他情绪不定。那样我就是他的负担了。”
沐宿的社交软件再次全部停用。竺杨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努力。她也要努力,她不能沉浸在离开他的难过中。她把戒指收起来。她画画,把和他生活的点点滴滴都画下来。
他们趴在地上看小说,旁边放着肯德基;他们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上的电影,沐宿双手枕在脑后,她往嘴里塞薯片;他们一块画画,沐宿穿着背心和沙滩裤,头上扎着一个小啾啾;他坐在沙发上办公,衬衫西裤,棉质拖鞋,她在他脚边看漫画;他们一起做饭,她拿不到柜子上的粉丝,他抬手帮她拿;他们一起刷牙,两人都睡眼惺忪;他们坐在飘窗看星星聊天……
她没想到这组画能在网上爆火,粉丝在下面评论:
“啊啊啊,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啊!!!”
“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恋爱的酸臭味[狗头][狗头]”
“这个世界能对单身狗好一点吗?我只是个看画的。”
……
某个房地产公司买这些画的版权,她一头雾水。对方开价很高,她就卖了。她继续画,生活还在继续。琼琼换了个公司,本地最大的互联网公司,她说薪水比以前低,但上升空间比之间的公司大很多。她工作稳定后开始相亲。琼琼的相亲标准很明确——程序员。她公司里大把程序员。
琼琼相了一年,结果相到了阿宝。人生无处不相逢。阿宝读完博士,在互联网公司做大数据方面的工作。琼琼激动得不行,回头在竺杨的公寓里猛捶娃娃,伸出一个手指:“我朋友跟我说他有分红的,年薪百万!雾草,钻石王老五!超抢手!”
竺杨在同学会时见到了阿宝,他开一辆丰田。吃饭时只和几个熟悉的朋友说话。玛莎拉蒂说,阿宝,你读完博了啊?阿宝笑着点点头。玛莎拉蒂说,在做什么工作啊?阿宝说,程序员。玛莎拉蒂说,哎呀,还是给别人打工啊,你读完博应该自己创业啊,创业赚的多。阿宝给他科普大数据,耐心解释,公司有更好的资源,对他的研究有更大的帮助。玛莎拉蒂听得一头雾水。大家纷纷向玛莎拉蒂敬酒。玛莎拉蒂说,男人还是要创业。竺杨听得头疼,觉得他们简直是两个世界。
她喝多了,去上厕所。好巧不巧,又碰上那两个男生。他们在厕所抽烟。一个说,阿宝读书读傻了吧,果然读太多书没用。另一个说,对啊你看他那辆车,才二十几万,哎,当年考这么好,现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一个说,我现在一年有20万,我老婆都不敢大声跟我说话嘿嘿嘿。
竺杨上完厕所,等那两个男生回来。她笑着对阿宝说,小伙子低调啊。阿宝笑道,什么?她说,我朋友和你相亲,介绍人说你是xx的合伙人。举座震惊,啥玩意儿!xx的合伙人!阿宝你不厚道啊!这都瞒着我们!阿宝差点喷出一口饮料,不是不是,我只是技术入股,算不上合伙人。竺杨笑得不行。阿宝看着她笑,你哪个朋友?竺杨眨眨眼睛,没说话。桌上未婚的女同学对阿宝热情起来。男同学纷纷向他敬酒。饭散了后,阿宝走到竺杨身边,问她现在在做什么。她一一说了。得知她也在H市,阿宝很开心,说下次可以一起吃饭。
竺杨很高兴自己在H市又多了个可以吃饭的人。他们一两周吃一次饭,偶尔去科技馆或逛街。原来科技馆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聊,像个小型游乐场。竺杨玩得很高兴,阿宝看着她笑。阿宝送她礼物,竺杨没有收,她问,这是以什么身份送的?朋友还是追求者?阿宝说,两者兼有不行吗?竺杨拒绝了。阿宝问她为什么。她说,我是艺术家,我不谈恋爱,我要为艺术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