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依赖》微微家

5、第 5 章

　　她挤过去，小白和三个女生在对峙，菜汤糊了一身。其中一个是宓佳美。沐宿最近老是和宓佳美呆在一起。竺杨拉过小白：“我们回寝室换一件。”

　　宓佳美趾高气昂，“王娟，我就是看不起你。抢男人正大光明来啊，不要暗地里搞些有的没的。听说你和大鸡开过房了啊，怎么，开完就被人甩了？”

　　小白鼻子一红，眼泪掉下来：“你有意思吗？”

　　宓佳美不屑道：“你还委屈了？就你会哭？抢人男朋友还哭？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沐宿不喜欢你这样的。恶心。”

　　竺杨对宓佳美说：“见好就收吧。”

　　她拉着小白走出食堂。

　　小白脸上还挂着眼泪，“沐宿知道宓佳美是这种人吗？”

　　竺杨说：“知道。”

　　小白愣了一下，又说：“宓佳美一定会添油加醋跟沐宿说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小白咬紧下唇：“宓佳美真的太飞扬跋扈了。杨杨，你能不能跟沐宿说，宓佳美不好。”

　　竺杨把头发捋到脑后，烦躁道：“你一定要把我当枪使吗？”

　　小白没有说话。

　　竺杨说：“宓佳美哪句话不是实话？”

　　小白依旧不说话。她一向这样，知道自己不对，就习惯性沉默。

　　竺杨憋得慌：“你接近我别有用心，我忍了。但你一直把我当傻子，我忍不了。”

　　宓佳美和小白在食堂吵架的事情传遍学校。晚自习沐宿来找她，说今天有事，不跟她回家了。竺杨默单词。同桌阿妍递过来一碗葡萄，问她吃不吃。她和阿妍相处得挺好，她不喜欢说话，阿妍也不喜欢，总是在草稿纸上画画。阿妍喜欢日漫，想学动画专业，但家里不允许。

　　竺杨说：“我们去操场上走走？”

　　“好吧。”

　　操场上三三两两绕圈。阿妍一直在说话，说最近看的动漫。竺杨听得头疼：“你好吵，你平时不这样啊。”

　　阿妍讪讪闭嘴：“不说话很尴尬。”

　　竺杨给她巧克力：“那就吃东西。”

　　两人在观众台坐下。阿妍在她身边吃巧克力。安静了很久。竺杨说：“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阿妍摇头：“不会，这样很好。”

　　“今天我朋友和别人吵架了。”

　　“为什么？”

　　“我朋友抢了别人的男朋友。”

　　“哦。”阿妍应了声，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以前挺崇拜她的，觉得她成绩好人缘好。她不爱吭声的，我想，不吭声怎么会那么受欢迎呢？我也不吭声，我就不受欢迎。我挺羡慕她的。”

　　阿妍说：“我也是。我没有朋友。”

　　“但她不是不吭声你知道么，她只是表面不吭声，她暗地里很会吭声。”

　　阿妍：“那也很厉害了。”

　　竺杨问：“你还要不要巧克力？”

　　阿妍反问：“你很喜欢吃巧克力啊？”

　　“嗯，我喜欢白巧。”

　　阿妍说：“其实我不吃巧克力，我不喜欢甜的。”

　　第二节晚自习过了一半，两人才回到教室。电风扇呼啦呼啦。竺杨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觉得和阿妍的距离又远了。阿妍的物理试卷写了一半，她又开始看漫画。这个人很神奇，成绩差得心安理得。竺杨以为实验班的同学都焦虑。

　　竺杨悄悄说：“下课要交作业。”

　　阿妍说：“我不交了，我不会写。”

　　晚上回家的经历更坚定了竺杨要住校的决心。他们这一片小混混很多，晚上在街上游荡。竺杨穿过大排档，一道道视线不怀好意地落在她身上。这时候她就咒骂沐宿，以前两人是一起回家的。她想，大晚上的，沐宿能有什么事？

　　“喂，让一让。”

　　她抬头，前面站着几个高大的男生。她面无表情绕过他们，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叶湘。

　　这个娘里娘气的名字曾和“沐宿”齐名。初中时，叶湘是绝对耀眼的存在，男生女相，非常精致，还是个狠人，打起架来六亲不认。他初一刚进学校，就有很多女生在他们班教室门口走来走去。叶湘人高，坐最后一排，天天睡觉。

　　竺杨和叶湘的缘分是这样的。老班让她在学校里检查普通话情况，谁没讲普通话就扣分。竺杨在学校里逛来逛去。那天叶湘和几个同学在走廊玩闹，闹着闹着就飙出方言。

　　按流程应该是这样的——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xx。”

　　“没讲普通话扣五分。”

　　被扣分的人要么苦苦哀求，要么直接撒腿跑。

　　竺杨没上前问，问了就是找抽。叶湘打架是学校里出名的厉害。她默默在罚单上写了叶湘的名字，默默放到他们班讲台上。

　　叶湘被他们班班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叶湘觉得自己被阴了。他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哪个敢记他的名字，还敢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记？罚单最下面有竺杨的名字，他直接拿着罚单来找竺杨了。

　　哦，是个女生，还不能动手。

　　不能动手只能逼逼。

　　两人在“你没说普通话”和“我说的就是普通话”之间墨迹了半个钟头。差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当他和好学生起争执的时候，老师绝对不会站他那边。于是叶湘又被叫回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被淋了两盆狗血的叶湘相当郁闷。

　　那天相当晚了，叶湘出办公室里时看到竺杨的语文月考试卷在桌子最上面，顺手拿走了。所以那次月考竺杨缺了一门。考试座位按前一次成绩来，第二次月考，她得去最差的教室考。好巧不巧坐在叶湘前面。

　　叶湘：“借我抄抄。”

　　竺杨：“滚。”

　　湘哥大概是个抖M。这个滚字正中红心。从此他就追着竺杨跑，比如在窗外看她，吃饭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天天在走廊上等她出教室。大概是“滚”字太冰冷，人也不敢靠她太近，在她方圆三米外搔首弄姿。

　　后来叶湘因为打架的事退学了，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