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依赖》微微家

48、第 48 章

　　竺杨有个同学，毕业就结婚了，请班上同学喝喜酒。竺杨和她一起做过项目，合作挺愉快的。那同学家在邻市，要坐动车。她想去喝喜酒。最近她太宅了，应该出去走走。

　　晚上和沐宿拼拼图，她说：“下星期我朋友结婚，我要去喝喜酒。”

　　沐宿说：“可以啊，要我接你吗？”

　　“在N市啊，我自己坐动车就好了。”

　　“N市？”他手一顿，“晚上还有回来的动车吗？”

　　“不回来啦，我在那住一晚。”

　　沐宿看着她。竺杨害怕这种无声的压迫。她大着胆子说：“你干吗这样看我？”

　　他认真地说，“我不想你在外面过夜。”

　　竺杨脸上一下子烧起来，“你忍一晚会死啊。”

　　沐宿无语了，“你想哪里去了。”

　　话说出口竺杨也囧了。其实沐宿很少主动提这种事的，都是她把持不住把他推倒。她捂住脸，“我总是在家，见不到别人嘛。”

　　他问，“在家不好吗？”

　　“但我只见得到你。我身边只有你，这样不好。”

　　沐宿放下拼图。他握住她的手，“杨杨，过来。”

　　他摆出要谈心的样子。竺杨对这个举动很敬畏。因为小时候妈妈也经常这样，把她拉过去谈心，实际上是单方面的说教，说着说着就流露出对她很失望的情绪。但沐宿不会，他会让她坐到他腿上，以一种亲昵的姿势，说话又温柔贴心。

　　所以和沐宿谈心时，她又敬畏又安心。

　　沐宿抱着她坐到沙发上。她玩着他胸口的扣子。沐宿搂着她的腰，声音低低的，“杨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没有啊，我特别喜欢你。”她撅着嘴说，“我就想你陪我玩。”

　　沐宿亲了亲她的脸，“那你为什么觉得，身边只有我，是件不好的事？”

　　“因为我会更依赖你。我本来就很依赖你了。”她搂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上，“这样你会讨厌我的。”

　　“我不会讨厌你。”他安慰地抚摸她的背，吻她的眉心，“我喜欢你依赖我。我很开心。你一直依赖我好不好？”

　　竺杨被吻得头皮发麻。心里划过一道电流。她慢慢抬起下巴，去亲他的嘴唇。亲得迷迷糊糊的。他的唇游离到她耳边。她听到他说，“不要去好不好？你不在家，我会难过的。”

　　她下意识点头，手指解开他的衣扣。解了两颗，觉得自己太不像话了，总是主动扑他。

　　沐宿笑盈盈问：“怎么了？”

　　“我……”她无措地拉着他的衣襟，像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小孩。

　　“继续。”他吻她，密密麻麻的，“杨杨，你想怎么对我？”

　　她心脏剧跳，血液在体内狂乱地流动。她不知道自己在干吗了，她只知道自己很热烈，跟着本能，跟着他。他好像就是自己的本能。他在说，就是这样，杨杨，你真美，我喜欢你这样。

　　她只想听他的，只想跟着他走。

　　周六11点，两人还在睡觉，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房间昏暗。昨天晚上他们一起看画册，看到凌晨，又拼了一张2000块碎片的拼图。天快亮了才睡下。床上摊满了竺杨的公仔。

　　门铃响了。两人动了动，公仔掉下去两只。竺杨用大熊捂住脑袋。沐宿把手背靠在额头上。

　　沐宿起床开门。竺杨听到橙子和琼琼的声音。

　　琼琼：“有没有搞错啊睡到现在！我8点半就起了！”

　　橙子：“昨天拍照遇到一个傻逼巴拉巴拉……”

　　琼琼：“竺杨呢？杨杨，杨杨……”

　　琼琼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打开门，下巴掉地上，“你跟宿哥一块睡的？你们都多大了还一块睡！”

　　竺杨缩进被窝里，只露出几根粉红的呆毛。

　　琼琼拉开窗帘，看着满床的公仔，无语了。

　　沐宿走进卫生间，“让她睡吧，早上5点才睡。”

　　琼琼很难不想歪，小心脏一阵颤抖，“你们干吗了？”

　　沐宿指她脚下，“拼拼图。”

　　琼琼：“……”

　　沐宿刷牙洗脸。橙子走进来，“你们没搞错吧？还真盖着被子纯聊天啊？”

　　沐宿从卫生间出来，“我和竺杨在一起了。”他往厨房走，橙子和琼琼没跟上来，他回头说，“怎么了？不吃饭吗？”

　　琼琼一把把被子掀开，虎着脸说：“竺杨！你给我起来！”

　　竺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坐起来，呆呆看着震怒的琼琼和游离的橙子。她小心翼翼问：“怎么啦……”

　　“洗脸刷牙！出来！”

　　竺杨洗漱完，走进厨房。桌上摆着快餐。沐宿和橙子坐一排。她坐到琼琼身边。她雪白的脖颈上印着点点殷红。琼琼的怒气又上来了。

　　竺杨讨好地往她碗里夹了块排骨：“我和沐宿在一起啦，之前不知道怎么说嘛，才没告诉你。你不要生气。”

　　“你上次打电话说的那个男的就是沐宿吧？”琼琼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沐宿你是种马吗？发情了谁都可以是吧？竺杨和你从小长大，你也下得去手？我本来以为你是有底线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沐宿说：“跟你想的不一样，我会好好对她的。”

　　竺杨赶紧说：“琼琼，你别样啊……我和沐宿很好的。”

　　琼琼恨铁不成钢：“好，当然好，他谈过多少女朋友，都谈出心得谈出手段了！他要是出本泡妞手册，全国男人争着去买！”

　　竺杨弱弱道：“他不是你说的这样，他真的对我很好，我愿意和他一起的。”

　　琼琼说：“我愿意我愿意，以前多少女生都是我愿意。结果呢！”

　　竺杨说：“感情就是你情我愿嘛。”

　　“你给我闭嘴，你从小就被他洗脑！”琼琼对她怒目而视，“他自己都说了，喜欢是多段的，是并联电路。你想和谁并联？！”

　　竺杨心里一紧，低着头不再说话。她机械地吃饭，手好像不是自己的。

　　沐宿声音冷了，“赵琼你不要太过分。我和竺杨是一辈子的事，不用你管。”

　　琼琼说：“行啊一辈子，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沐宿一愣，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婚姻对他来说是一场真正的坟墓，埋葬了他的童年，令他恐惧厌恶。

　　竺杨说：“不结婚也挺好啊，开心就好了嘛。”

　　“竺杨你别再被他洗脑了好不好！”琼琼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你在中国！不在欧美！他妈在英国，他爸又跟他没关系。你呢，你不为自己的父母考虑吗？你总说你妈不好，但你爸妈给你钱花，让你过得无忧无虑。你妈总是骂你没错，但她也很关心你。你不结婚，他们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你真的一点都不爱爸妈吗？”

　　琼琼的每句话都戳在竺杨心上。她蓦地白了脸，拿着筷子的手都开始发抖。

　　一直没说话的橙子突然打岔，“好了琼琼，先吃饭吧。竺杨也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想法的。”

　　吃完饭，竺杨帮琼琼收拾东西。大家都沉默地收拾。她插不上手。她突然觉得自己没用极了。从小琼琼就对她好，虽然急了会骂她，但还是因为爱她。琼琼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扯了扯琼琼的袖子，可怜巴巴看她。

　　琼琼心里一软。她警惕地看了沐宿一眼。她对沐宿极其失望。她知道沐宿渣，但没想到他连竺杨都不放过。真的是没救了。

　　橙子问沐宿，“垃圾扔哪里？”

　　沐宿说：“要分类。我来吧。”

　　他们的交谈和往常一样平静。

　　琼琼心想，如果她走了，沐宿一定又要对竺杨洗脑。竺杨耳根子又浅。她得把竺杨带回去，把道理跟她讲清楚。她说：“杨杨，你去我那住三天好不好？”

　　“啊……”她下意识看向沐宿。沐宿目光沉沉。她不敢再看，又看向琼琼。琼琼也盯着她。她赶紧看向橙子。橙子眼神光波：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橙子和她一样怂。要是别人欺负他们，他第一个冲出去，但自己人内讧，他就傻逼了。

　　沐宿心里微微一沉。他知道琼琼会对竺杨说什么。竺杨耳根子软，又信任琼琼。

　　沐宿缓缓道：“杨杨。”

　　竺杨一抖，“我不知道，橙子，你说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橙子：“……”

　　琼琼气裂了，“沐宿你有病啊！她去我那住三天都不行？！”

　　竺杨小声逼逼，“哦，三天，就三天哦，三天后我就回来。”

　　琼琼松了口气，怕夜长梦多，没好气道：“去，收拾东西。”

　　竺杨洗了把手，立刻滚进衣帽间。她从柜子里抽出小号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衣柜里的衣服很多，乱七八糟堆着。她总是不收拾，想着下次收拾，下次下次就忘了。外面传来琼琼的尖叫，“沐宿你干吗！”

　　砰地一声。

　　她转头，沐宿走进来，咔哒，把锁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