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依赖》微微家

12、第 12 章

　　过了一会儿，沐宿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扔下一把钥匙，没有说话。竺杨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大概是在睡觉。沐宿家经常只有他一个人。以前竺杨还能碰到他妈，今年好像一次都没碰到过。

　　沐宿房间比室外还要冷。他没开暖气。竺杨到处找空调遥控器，没找到。沐宿烦躁地翻身：“你在干吗？”

　　“空调遥控器呢？”

　　他没回答，就是“我不知道”的意思。沐宿拍了拍被子，“进来。”

　　竺杨脱掉大衣和袜子，爬进被窝。被窝轻软暖和，被褥的触感很舒服。竺杨从小就很羡慕沐宿，因为他用的东西很高级。当她还在用粉色的大花床单和完全不相称的被子时，他已经在用一整套的小熊□□床具了。

　　竺杨默默抠着他的床单，心里的焦躁慢慢下去了。还可以再睡一觉。她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被窝里。正当她快睡着时，沐宿动了动，手背靠在额头上，“怎么不先打电话？”

　　“手机忘带了。”

　　沐宿闭着眼睛，“怎么了？”

　　“她乱翻我东西。”

　　沐宿说：“待会儿陪我去配副眼镜。”

　　“你近视啦？”

　　“有点。”

　　竺杨叹息：“你的帅气要被眼镜封印了。”

　　沐宿说：“就上课戴。”

　　“最近很流行黑框。”

　　“唔，不要。那个像熊猫。”

　　“金丝框过时啦。”

　　沐宿又不说话了。竺杨翻了个身，发现他睡着了。她也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空调开了，嗡嗡嗡送着暖气。她把被子卷到自己身上。

　　沐宿开门进来，“吃什么？”

　　“沙县？”

　　“行，你可以起了。”

　　竺杨往下缩了缩，“要不你买回来？”

　　沐宿眯起眼睛，“你再不起我呵你痒了。”

　　竺杨蠕动着坐起来，靠着床头，悻悻看着窗外。沐宿看着她的袜子皱眉，“怎么这么脏？”

　　“来的时候鞋掉了。”

　　他顿时警惕，“不会蹭我床上了吧？”

　　“没有，我脚干净着。”竺杨把被子往上拉，伸出白嫩的脚丫子。

　　“起了。”沐宿拉住她的脚踝，拖到床边。

　　这段时间交警严查车辆，沐宿不能开车，两人坐公车去市中心。大家都放假了，公车上很挤。扶手上密密麻麻都是手。沐宿人高，抓着顶上的栏杆。

　　竺杨突发奇想：“如果我说我怀孕了，会不会有人给我让座？”

　　沐宿说：“等我离你远点，你去试试。”

　　竺杨拉住他的衣襟：“阿娜达，你好狠心。”

　　沐宿：“滚。”

　　司机一个急刹车。竺杨一头撞进他怀里。沐宿正好低下头，下巴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个揉脑袋，一个揉下巴。沐宿穿了件白色高领毛衣，毛茸茸的，手感还挺好。

　　竺杨问：“这件衣服哪里买的？”

　　“银泰。”

　　沐宿的手机响了，是橙子打来的。刚放寒假，大家都无聊，一个个呼朋唤友。不过橙子有另一个原因。阿磊想认识竺杨，一个劲让他攒局。橙子拗不过，打电话给竺杨，但没人接，所以就打到沐宿手机上。

　　沐宿说：“我们去银泰配眼镜。”

　　橙子说在眼镜店见。他挂了电话，阿磊心事重重：“竺杨和沐宿关系很好吗？他俩怎么还单独出去玩？”

　　橙子说：“那竺杨还和我单独出去玩呢。你放心，她和沐宿的关系比咱俩还铁，看过对方穿开裆裤，还能有啥想法。”

　　“那我们快点，别让他们等了。”

　　“急什么，我叫个人。不然竺杨发脾气没人哄得住她。”

　　眼镜框乱七八糟放在玻璃柜上。竺杨拿了一个黑框让沐宿试，刚才试了一个方形的，她觉得底下有弧度的可能更好看。柜员丝毫没有不耐烦。这男生挺养眼，戴什么都好看。脾气也好，女朋友挑这么久都没暴躁。她不知道沐宿比竺杨更挑。

　　竺杨：“这个好看。”

　　沐宿：“不好看。”

　　竺杨：“没眼光。”

　　沐宿：“反弹。”

　　竺杨拿着黑框，沐宿拿着金丝框，两人各执一词。竺杨气势汹汹问柜员：“你觉得哪个好看？”

　　柜员：“……”

　　竺杨说：“金丝框不好搭，你要穿衬衫西装才好看。”

　　沐宿：“衬我气质。”

　　“没眼睛最衬你气质。”

　　沐宿进小黑屋测视力。竺杨坐了会儿，橙子推开门，和她打招呼。进来三个人。竺杨打量阿磊。她不知道橙子为什么把他带来。他们四个一块儿玩不好吗？阿磊冲她笑，在她看来像极了耀武扬威的小三。

　　橙子说：“我朋友周一磊，打篮球认识的。”

　　琼琼笑着说：“他很有意思。”

　　竺杨笑得很勉强。橙子和琼琼对了个眼神，没错，就是这个笑容。竺杨拉着橙子说：“我们去买肉串。”

　　阿磊掏出牛肉粒：“这个要不要，很好吃的。”

　　竺杨说：“辣吗？”

　　阿磊说：“不辣。”

　　竺杨吃了一个，味道不错。阿磊拿出一根牙签，串了三颗牛肉粒，“呐，肉串。”

　　竺杨笑了，唇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阿磊想，老天，她笑起来真好看。竺杨穿着宽松的灰色卫衣，手指从袖口伸出来，捏住牙签。她觉得橙子的这个朋友也没那么差劲。

　　她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给你。”

　　沐宿从小黑屋出来。老板让他二十分钟后来拿眼镜。五人一起去吃必胜客。大街上人来人往，有卖糖葫芦的，卖棉花糖的，卖膨膨卷的。做膨膨卷的机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竺杨在棉花糖摊头停下。摊主拿着细木棍在机器上顺圈走，细细的棉絮绕上来，很快绕出一个大棉花糖。阿磊说：“要不要吃棉花糖？”

　　沐宿说：“她只喜欢看。”

　　摊主关掉机器。

　　竺杨说：“怎么不做了？”

　　摊主清理机器，“没人买，我当然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