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勺花》懒近水

6、第 6 章

　　这样一个季节，北风扑在道上，扫过行路人的面上如刀割。程之靖不时催动座下马骑，在狂风中赶路。行了不知多久，抓着缰绳的手指都给冻得发僵了，他在一座屋子前停下马来。
　　狂风不留情地扑在面上，他却仍在马上，怔怔地望着屋子不动。
　　下马时屋子的门开了，立时就有人出来行了礼，接过缰绳将马牵开了。程之靖望进门里，一名青年正站在门内望着他。
　　程之靖见到青年顿时一僵。
　　「煦春。」
　　邱煦春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半晌后，朝他点了点头：「你回来了。」
　　程之靖动了动口唇却发不出声音。
　　「许久不见，已经两年了罢。」邱煦春的声音平板，面上亦是平静，说着转过身往屋里走，程之靖却望着他的背影不动。
　　煦春转过身道：「进来罢，我、」说着顿了一顿，「我和燕儿都很想念你。」
　　程之靖闻言忽地松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进了屋里，也说道：「我也想念你们。」
　　进屋后两人坐下了，邱煦春道：「燕儿一会儿就来，先喝茶罢。」
　　程之靖接过杯子，就着杯口轻啜了一口茶水，偷眼看了对面的人，心中思忖该说些甚么好。
　　对面的人添了杯茶，先开了口，语调平淡一如闲话家常。
　　「这三年过得如何？」
　　程之靖点点头：「还好。」
　　「这些年都在做些甚么？」
　　「也没甚么，只是在城里做些生意。」
　　「做生意么？肯定有不少事了，挺忙的罢。」
　　「也没甚么，说忙却也……」说到一半顿住了，忽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不忙么？那怎么没想要回来看看。」程煦春不咸不淡地应着，另一人却顿时僵在了当场。
　　「煦春，我……」
　　「没法长途跋涉回来一趟，就算写封信也是好的。这三年来只字词组也无，」说着顿了顿，「想来之靖是不曾将我们记挂在心上了。」
　　一番话说得极为冷淡，平心静气，程之靖见状口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邱煦春喝了口茶，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相对。
　　好半晌，程之靖才开口道：「煦春，我……」「之靖，我有事要……」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了一下。
　　「你先说罢。」邱煦春道。
　　程之靖连忙摇头：「还是你……」
　　「之靖。」
　　他话没说完却被打断了，两人同时朝声音望去，只见一名女子站在门外，望着程之靖。
　　她的面色平淡，声调里却掩不住惊喜：「之靖。」
　　程之靖向他点点头：「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