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来过(二)》心善若水

27、第 27 章

　　这几天雨一直不曾停歇，只是时大时小，或断或续。
　　这几天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恒河水位。泽城百姓分成了二班日夜轮流看守恒河堤坝。而南风轩的威望也随着恒河讯期的到来水涨船高起来。很多时候南风轩仅是站在堤坝给某些乡亲送个一个馒头，一碗姜汤。乡亲们就泪流满面，激动万分。我不止一次听到乡亲们说三皇女是如何如何好，三皇女是有德之人。三皇女不但长得漂亮，更是文武双修。对于那些赞美之词，南风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却觉得泽城百姓没有说错，顶多就是夸张一点点，只是夸张一点点而已。

　　“老大，粮是你花钱买的，是你特地从镜湖林家调来的，郎中是你带过来的，治水的方法是你想的，你每天都在堤上奔波，你花了几百万，你带着我们所有人来泽城，可是功劳全是那个三皇女，没你一点事，值吗？”诸缥亮见只有我们二人之即，说出心中的疑问或是不满。
　　“有什么值不值？”我好笑地看着诸缥亮，只到看见诸缥亮认真的神情后，我才正色回答：“第一点，我并没你想得那么伟大，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并没有把我全身家当捐出来，只是拿出往年积蓄而已。钱这个玩意呢，怎么说当你有了一万两后，相信你以后还能赚到更多时，那一千两就不是那么多了。何况可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钱花得也就不冤枉了。好了，眼睛不要瞪那么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那些名声对不对？对于那些名声，我并不想要，并不看重。何况小白为我及我的家人做了那么多事，我帮她的忙也是应该的。你说我近日一直奔波不停，可是你看看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了保泽城尽自己的一份力，就算只有五岁的孩子也在帮着爷爷，爹爹刨生姜，洗碗筷。我又算什么呢？
　　“可是少主，你是冥皇后人呀，明明你做的这些事，随便哪件事都可尽得民心，你为什么？为什么帮她人做嫁人呢？”诸缥亮说得又急又快，可见这个想法一直存在她心里。
　　我认真地看着诸缥亮，语气坚决地说：“小亮，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康薇，我不是冥皇。我不会带着你们平四国，重新建立一个国家。我只希望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我不喜欢战争，我更不想为了一己之私让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首先我没有冥皇那个能力，再则我不喜欢。”
　　诸缥亮定定地看着我，良久她才轻声说：“以前我或许不相信冥皇后人有这个能力，可是泽城一行，你想的，你做的，我能肯定你绝对有这个能力，但，你却不愿意。”
　　说完诸缥亮头也不回地走上前，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想不到小亮居然如此看得起我，想想现代的我，不过就是混吃等死。难得要去做一件事，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可以过得更轻松，舒服。我不想在寒冬中等公车。我不愿随心所欲时暗自告诉自己，不行，不可以买这么贵的衣服。西藏我向往了那么久，却依然还在苦苦计划等待。我不喜欢时事政治，阴谋阳谋，每每听到朋友们说起时事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时，我却度分如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自己的性子就算换了一个空间，我也不喜欢那些事。我根本做不来。只是没想到我以为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自己的态度，小亮她明白了，也会尊重。但我却忽略了她的固执，她的执着。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但也因她的执着帮我良多。说来还要多谢小亮。

　　恒河河讯到来。
　　河水一如所料地猛涨起来，水流也变得更加湍急。大家看着河水，急在心头，却不愿多说一个字。因为，不知说什么？
　　“小白，河水涨得太快，过不了多久，河水就会漫过堤坝，泽城将会不保。”趁着大家都在，我不得不说出事实，停顿一下后说：“看来只有泻洪了。”
　　话音一落，众人神色凝重，空气似乎都凝固不动了。
　　许久后，南风轩才沉声说：“真到这一步吗？”
　　我拍拍南风轩的肩膀说：“谁都不想这样，但是没有办法呀？”
　　“小薇，泽城百姓说我能保住泽城的，我能保住她们的家园。可是，秀和县也是泽城的一部分呀，我做不到，我愧对泽城百姓，我辜负她们对我的信任。”说到后面，南风轩眼圈泛红。
　　“小白，乡亲们都能理解，淹秀和县是为了保全泽城。这么做是不得而为之。你一定会弥补秀和县的乡亲，你一定会让泽城百姓过得更好的对不对？你一定会信守承诺对不对？”我走上前拥住南风轩轻声安慰。
　　南风轩紧紧地抱着我，一言不发。众人却心酸红眼。
　　“三皇女，下官愿去和百姓们泻洪之事。”江天上前请愿。
　　“不，本皇女要亲自去和泽城百姓说，本皇女要亲口对秀和县的乡亲说对不起，本皇女更要对泽城百姓说，我南风轩定要还泽城百姓一个富饶家园。”南风轩抬起头来，声音有一丝嘶哑，但却充满自信地说。
　　那一刹我觉得小白有些不同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是眼神更加自信？背影更加坚定？或是气势更加强势。

　　那天，泽城百姓永远记住南风轩三个字。记住那个一身贵气，语带歉意，但眼神坚定充满自信的南风轩。记住她说：“乡亲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真的想保住泽城。但是河水猛涨，我不得不决定舍秀和县保泽城。秀和县也是泽城的一部分，做这个决定，我也不情愿，我对不住秀和县的乡亲们。今天我只凭南风轩这个名字向乡亲们承诺，今天我带着你们亲手淹没秀和县，明日我定还给秀和县的乡亲们一个更好的秀和县！”
　　那天，所有的乡亲们都哭了，边哭边喊“南风轩！南风轩！”
　　那天，秀和县的乡亲们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向祖宗告罪，却没有一人反对。
　　那天，泽城百姓也陪着秀和县的乡亲们磕头谢罪，向秀和县的祖宗致敬。
　　那天，泽城所有百姓，不论男女老少，站在雨中，眼睁睁地看着洪水一寸寸淹没秀和县。就算泪眼朦胧也一定要看清这一刻，记住这一刻。恒河无情，秀和县的乡亲却宁淹自己的家园，只为保住泽城。

　　这次南风轩是真的在哭。我清楚地看到南风轩止也止不住的泪水。
　　“我一定会还一个更好的秀和县给秀和县的乡亲们。一定会，一定会。”南风轩在雨中大声宣布。
　　我走到南风轩身边，紧抓她的手：“我帮你。”
　　红烛也走上前，将手伸过来：“还有我。”
　　诸缥亮认真地说：“算上我一个。”
　　接着陈世美，江天，青童，子青，子明，子风······纷纷走上来将手搭在一起，大声说：“算上我一个。”
　　“谢谢你们，”南风轩充满感激地说，然后南风轩看向天空深处，大声说：“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我们就和老天爷斗一斗！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那天我只记住小白眼含热泪，心有不甘地对天怒吼，那声“人定胜天”一直一直荡在我心间，在若干年后，我依然记得小白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青枣核，这段时间只有亲不离不弃地给偶留言。呃，亲怎么这么好咧，像冬日的暖阳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