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香山香

6、第 6 章

　　姚潼一路提心吊胆,琢磨着该怎么更好的回答诸如此类的问题:“这周学习怎么样,考试了没,多少分,排名如何.”一遍一遍的在心中打着腹稿.
　　等回到家,看到妈妈正在煮饭,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姚潼轻喊一声:“妈,我回来了.”
　　“哦,潼潼回来了,快来帮把手,我们吃饭,今天你爸今天心情不错,单位要提拔他当领导呢.”姚妈妈关火拿着盘子盛菜,果然四菜一汤.
　　姚潼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只要爸爸心情好,整个家心情都好.忙卸下书包,接过妈妈手中的盘子.
　　“对了,你哥哥也放假了,和你爸爸一起去见他们单位领导去了.一会回来,咱们家好久没有这么齐全热闹了,咱们等一会再开饭.”妈妈喜上眉梢,不停的唠唠叨叨.
　　“妈,我们下周一组织春游”姚潼趁此好机会,说出自己的诉求,希望她也能带着妈妈做点好吃的,分享给同学,也能在同学面前光鲜一回.
　　“哦,那好好玩,最近流感,妈妈工作忙,给你钱,自己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吧.”姚妈妈说着从钱夹中拿出五十块钱,塞到姚潼外套兜里.
　　“嗯,好.”姚潼失望的点头,两人之间陷入莫名的尴尬.
　　“对了,你在学校生活这么样和同学相处还好吗”妈妈像突然想起什么,搓着手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不等姚潼说完,大门外的“滴,滴”响起.
　　“快给你爸开门”
　　姚潼站起身来,拉开大门看到许久未见的哥哥姚飞,就要去接哥哥手里的礼盒“哥哥.”看到哥哥身后的爸爸,闷了一声“爸.”
　　“别接了,快进屋,这东西有点沉”哥哥摸了摸姚潼头顶蓬炸的头发,推着姚潼后背就往屋里走.一边说;“你这发质还是适合留长点的头发,女孩子嘛,长头发好看,你发质硬,容易翘,手感不好.”几句话逗得姚潼呵呵笑.
　　“留长头发干嘛,影响学习,就这样挺好的,再短点会更好....”姚伟皱起眉头,但总体他心情不错,姚潼还是放心的.但是放心的有点太早,姚伟手扶着门框,换着拖鞋继续问道:“最近英语考试了没”
　　“刚考”姚潼低声回复.
　　“考的怎么样”
　　“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比着你之前的成绩那破烂成绩,那都是还可以,你哥哥上初中都是在镇里面上的,花那么多钱送给你去城市里上学,再学不好,看你还有什么理由.”姚伟把钥匙往鞋架上一扔,不耐烦的发起牢骚
　　他又要发火了,姚潼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被姚飞看在眼里,不轻不重的捏着姚潼的手指:“我上初中那会,咱们镇上老师还用心教,后来教育改革后,好老师都跑去城市教学,镇上老师都不好好教了,时代不一样了.”
　　“狗屁不一样,还是看个人不好好学,咱们邻居家那个谁也没转学,人家怎么...”姚伟恰着腰,怒视着姚潼.不等他说完,姚妈妈打圆场说:“来吃饭吧,今儿咱们大团圆,做了好多好吃的.”
　　“吃饭,吃饭,其他我不管,给你一学期时间,老子看你的期末成绩.”用食指用力的捅了一下姚潼的太阳穴.
　　不知道是因为太阳穴被捅的脑袋突突的疼,还是因为家庭这个氛围,姚潼嗓子哽咽,鼻子酸出一眼眶泪水,悄悄跟在父亲的身后,怕他一回头看到,赶紧又憋了回去.
　　在哥哥身边坐下,一顿饭过去,在哥哥和妈妈的帮助下,总算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潼潼,你过来...”哥哥朝姚潼晃晃手中蓝色小物件,等姚潼走进,原来是小巧的MP3
　　“这是哥哥攒生活费买的,今天你拿去听吧,里面有很多周杰伦的歌”
　　姚潼两眼放光,伸手接住“哥哥,你最好了”,姚潼满心欢喜的仔细在心中摆弄着湛蓝色的物件,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这个他们知道”
　　“不知道”
　　“...”
　　“所以,你不能告诉他们”
　　“...”
　　“放心,我们高三,马上高考了,一个月才放假一次,回家的少,不会被发现的.”
　　“...”
　　“哥哥也保证不会耽误学习的,所以你要保密哈.”
　　“嗯,好”姚潼这才放心下来,笨拙的点点头.
　　“你转学一方面是因为不喜欢原来的学校和老师,是不是也有原因是因为爸爸打...”姚飞压低声音,坐在姚潼身边.
　　“...”姚潼积压许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没办法,这么年过去了,妈妈和他离不了婚的,咱们镇上的人观念不行,瞧不上离了婚的女人,会被说三道四的,而且,实际上他虽然脾气暴躁,心情不好会打人,但是他供我们上学,吃穿..”姚飞哽咽地继续道:“等我们长大了,有自己家了就一切都会好的.”
　　“你之前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吗”
　　“嗯”姚飞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不安摆动的脚尖.
　　“但是,哥哥,我时候,我真的受不了...我害怕...”
　　“哥哥懂,你下次再想不开的时候,你给我发信息,打电话”姚飞说着,从姚潼书包里抓起英文课本,在扉页上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室友哥们的手机.”
　　姚潼慎重的接过英文课本,摩擦着这一串手机号,放佛抓住了生命的稻草.
　　“哥哥,你之前也有过吗”姚潼用手臂胡乱地擦干眼泪,怀疑地看着姚飞.
　　“...什么有过什么”
　　“啊...没什么”
　　“潼潼,咱们家的情况我最清楚,我没办法劝你开朗起来,但是你现在话很少,时不时眼神呆呆的,这样不好,咱们都是读过书的人,要学会调节自己的情绪,在学校多交朋友...”姚飞仍旧不放心的按压上姚潼头顶上的头发:“你新学校交到好朋友了吗,来给我讲讲...”
　　“应该算是有吧,江振他帮我学习英文,好多知识我都不知道...”姚潼放佛被姚飞点中话穴,唠唠叨叨说了起来.
　　姚飞就坐在姚潼的身边,微笑着低头看着姚潼的小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等两人都说累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姚飞双眼空旷着看着繁星点点道:“潼潼,你要记得,星星永远不会被黑暗所吞噬.”
　　这一夜,姚潼单曲循环着周杰伦的《蜗牛》,美妙的没有做噩梦.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他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