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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金蝉脱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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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王朝梦华帝十五年十一月初九,中原边陲古镇平遥谢府东院小厨房突然走水,由于火势凶猛迅速蔓延开来几乎半个东院都被破坏殆尽。府中下人齐心协力直至天亮时分才将大火才被扑灭。当晚负责看守厨房的杂役小厮在东院外墙被找到,只是睡的熟了才导致厨房走水。谢府向来以仁厚著称,大火中庆幸没有人葬身火海,据说谢老爷只是扣了那小厮部分工钱,赶他出府便草草结案。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几乎整个平遥城都在称颂谢府老爷以德服人。只是也有在谢府当小厮的亲戚传出一个消息:原来那夜的大火并不是什么伤亡都没有,原本住在东院的少爷的三位朋友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原本这消息只是私下有人议论,但不想那日之后谢府少爷便传出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的消息,有人说是因为谢少爷心仪的女子苏姑娘不知去向而相思成疾,也有人猜测或许是谢老爷宣布谢少爷和莫家二小姐的婚事,逼得苏姑娘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这世间消息的传播本就是最快的事,加上又是平遥城主谢府的轶事,人们虽明着不敢多说什么,但暗地里多少都有些信了。更有茶馆说书的方士,将故事的主角改名换姓添油加醋的传唱,一时间谢府的那场大火变成了全平遥城最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那日正午那名唤作阿修的小厮由管家赵伯看着被架出谢府大门,听说他一直喊着冤枉说是那晚像是闻到了什么特殊的味道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抓着管家赵伯衣袖不肯离去,无奈他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怕是没有理由再留他,最后直到太阳快下山了,他才心灰意冷脚步蹒跚地离开谢府。
天黑下来的时候,已经入冬的时节有微微的寒风袭来,那小厮有些瘦弱的身形一步步离得谢府远了,只是在街角转弯的瞬间他不由自主的回眸望向谢府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不可名状的悲戚。最后当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他身形一晃进了一家小院再也没有出来。
平遥城外山脚下一间简易的竹子搭的小院内,苏湮轻推开自己和瑾儿暂住的小屋却没有看到本应在房内的瑾儿,只是在桌上留了一块白色锦帕上面有两行秀气的小字:苏苏,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只是有些事情要先去解决,后会有期。
苏湮拿着那方锦帕发呆,没注意到风笙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只听他缓缓道:“有道是缘来缘去缘如水。”
苏湮站在桌子边上,小竹屋有些透风,一阵风吹过她单薄的衣裳猎猎飘舞,她几乎是温柔地苦笑了:“你是不是老早就知道了?”
“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何区别,若是有缘总会再见的,或者暂时离开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他答得很平静。
“谁。你说谁离开?”突兀的声音来自于刚进院子的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只见他扬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赫然是那个传闻中卧床不起的谢家少爷。
“谢兄来的晚了,她已经走了。。。”风笙的声音很轻很慢,终究还是让眼前风尘仆仆赶来的男子说不出话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苏湮动了动,睫毛缓缓抬起来,头倚在门框上,身上披了一条薄被。心想该是风笙在她睡熟时给她盖上的吧,她掖了掖被角,记起昨夜谢淇风离去时的的背影越发觉得不是滋味,终究是她有负于他所托。
“在想什么?”风笙在苏湮边上坐下。
“我在想瑾儿为什么还是决定走呢?淇风那晚应该也与她说明情况了,他既已决定为了她弃去身份远走天涯,为何她还是选择不告而别?”
“苏苏,我虽看得懂星象但未能上窥天道,更不能揣测人心。人世间的情爱到底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旁人怎么心焦却也真是于事无补。瑾儿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他的脸侧对着阳光,明暗的光影勾勒出他的轮廓,他望着沾染青霜的屋檐,眼里涵着恬淡的波纹。
“风笙,我觉得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你师父伏星子前辈了呀。”
风笙没料到苏湮突然会这么说顿时语塞,“我。。。”,却见她转头望向他满脸促狭。
苏湮脸上晃着浮光掠影的笑,看的风笙愣了神去,一时忘了开口好半响才道:“咳,苏苏担心瑾儿么?”
“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总有不便。”
“如果我说有办法找到她呢?”
“嗯?你的意思是?”
“一夜的时间,我洒在她衣袖上的香粉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盒子,打开盖子有一只蓝色的蝴蝶破盒而出。
“这是?”
“此蝶名唤“追影”是我大哥培育出来的,只要是有混合了它身上萤粉的香粉所在之处无论多远它都可以寻去。”说起自小疼爱自己的大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特殊的异彩。
“既然你已找到法子可寻到瑾儿,昨夜为何不告诉谢大哥?”
“他的行踪被人盯上了。来人是谢府的暗卫”
“你的意思是他那招暗度成仓没能漫过谢老爷子。”有一丝讶异掠过苏湮的眼底却也很快恢复如常,“也对,易容的脸总归会有瑕疵对于熟悉的人来说时间一长便容易被发现。”
“我猜他们应该已经发现躺在床上装病的谢淇风是假的了。”
“风笙,或许瑾儿的离开和淇风的家族责任也有关吧?不想他为了自己背上不孝骂名,也不愿他将来后悔,所以给他时间好好思量。”
“或许吧,苏苏,我们也该启程了,瑾儿要找的昆仑镜同样也是我们回去的关键,不论猜测是否正确,姑且一试。”
蓝色的蝴蝶扑闪着双翅,在空中划过一道蓝光,领着他们二人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