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厌过我》走过留香

6、成亲入棺

　　“一拜天地。”余晚舟充当了司仪，看着眼前的新人，不由得心中感慨，有情人终是……
　　司空昭眼里含泪，知今天是他们的大喜日子，在一旁看着，说道“姐姐当真是真真的美人。”江瑶温柔的向司空昭笑了笑，眉眼间都是满足。
　　封言看着他们，看着这屋里的所有人，心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二拜高堂。”老婆婆坐在上方，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男人俊美，女人俏丽，若不见男人抬手时手臂上的尸斑和那双失神的眼睛，人们必会夸赞一声，好一对俏男俊女。
　　“好，好，好。”苍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呼吸越来越弱，越来越微小。
　　“夫妻对拜。”江瑶看着夫君，在心中将他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的描摹，这是他第一次穿红色，也是她第一次的红色，他们终是将这最美的一刻留到了现在，给了这屋子里寥寥无几的人。
　　严景寒静静地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痛，余晚舟在此时正好看向了严景寒，看到的那抹神色，不由得一征。
　　“送入洞房。”江瑶握住了沈秋林的手，带着他走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口棺材，什么都没有。
　　老婆婆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眼神溃散，她这一辈子无儿无女，老头子走了以后就成了孤家寡人，如今看着小林子成了亲。看着阿瑶嫁了人，虽不是想象中的婚礼，但也算是圆满了吧，眼皮越来越沉重，再也睁不开了。
　　“阿林，你看我们成亲了，你以前说你要娶我，说我是最美的新娘。”一抹笑在嘴边绽放，“你看，我美吗”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眼睛贪婪的看着他的容颜，带着他躺进了那口属于他们的棺材。
　　江瑶轻轻的将沈秋林的眼睛闭上，随后趟在了他的身旁，依偎着他，向屋外的人讲述他们的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人生。
　　他们啊失去的亲人太早，遇到的爱人太迟，相守的时间太短。
　　他们啊是对方生命里的光，知道了幸福的颜色。

　　三年前
　　○ “还敢偷东西，胆子不小啊。”“贱人生的孩子果然就是下贱。”“来学两声狗叫让少爷高兴高兴。”一群少年簇拥着一位挺拔的少年。“扔出去吧，看着恶心。”沈秋亳漠然地看了看地上被打得蜷起身的少年。
　　“是，少爷。”
　　沈秋林只觉身体一轻，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咳……咳咳…”肋骨应该是断了吧，背上的伤还没好，这下麻烦了。沈秋林恍惚中想着，要是我手脚再快些兴许就不会被发现吧……
　　“少爷，这些东西怎么办” “扔了”说罢沈秋林便转身离开。
　　“呵，果真废物一个。”小厮看了看地上散落的东西，转眼想了想，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馒头、烧鸡，朝门外那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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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沈秋林捡起了身边的食物，爬了起来。缓缓地走着…
　　“那人是沈家小少爷吧” “可真惨啊” “他那娘不是个东西，被这样收拾也不奇怪……”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着，沈秋林充耳不闻，抿着嘴一步一步的走着。
　　人声渐渐消退，沈秋林走向一片荒地。他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杂草，露出了一个简陋的墓碑。他轻轻喘了口气，把带来的食物摆在了墓前。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太阳一点点暗淡下去，他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山，山低下飘起了屡屡炊烟，时不时传来了孩童的嬉笑声。夜幕降临少年靠着墓碑沉沉睡去。

　　清晨，沈秋林离开了荒地，向山下走去。
　　“如若……此路…永无尽，何故…长久…空待归”他轻声地唱着，声音已沙哑的不像话。
　　忽然他听见了呜呜的抽泣声，一名少女在田里坐着，垂着头。声音想必就是她发出来的了。歌声戛然而止少女不由的抬头望去。阳光细微洒在了少年人的脸上，本来阴郁的眉眼变得柔和了些许。
　　少女穿着不知缝补了多少次的衣服，脸上溅上了泥点，红红的眼眶将浅色的瞳孔衬得如玉石般清澈，手上旧的疤痕上有着新的伤口。沈秋林低头看着这个女孩想到应当是做农活时划伤的。
　　“你……”需要帮忙吗。话还未说完只见那少女转身跑走。沈秋林愣了一下，想到现在自己估计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样子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没有即使清理，显得十分狰狞。背上的伤疼的他抽了口气，还是先想办法偷点药膏才是。他缓缓地走着。
　　这时，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衣角。他扭头看去，是那个女孩。
　　“我……我给你处理一下吧。”她胆怯的说着，但是却没撒开他的衣角。
　　少女想到了什么说到“很快的，一点也不痛哦……”又顿了顿，轻轻地说“可以吗？”
　　“嗯，有劳了”说这句话时，有着连沈秋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温柔。
　　少女用白布小心地擦拭着沈秋林手上的伤，又从小罐中倒出了些药膏抹在了伤口上。好像真的不怎么疼，沈秋林想。“那个……我叫江谣，略懂些医理，你别处也有伤吧。……药膏不够用了，你跟我来。”
　　少女拉着他走到了一间旧木屋前，“见笑了，家里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我去给你拿药。”
　　沈秋林说“本来…” 就是我给你添麻烦的。……人又跑了。他无奈的摇摇头。
　　这件屋子有些年岁了，屋里的桌椅虽然旧但却干净整洁。床边摆着大大小小的药罐。
　　“不好意思，花了点时间。”江谣喘着大气说着，额头上还带着汗水。
　　沈秋林看着她眼睛，一会儿又将视线错相别处，“谢谢”。
　　江谣眯起眼睛，歪头一笑“我才是。”

　　沈秋林突然觉得生活有了盼头，也许是为了那个笑容，也许是自己的私欲。他经常跑到木屋这里，替江谣做农活。在长期的相处中他发现江谣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劳动而健康，甚至给她的身体加上了更重的负担。但是他也发现江谣很是乐观，相遇时大概是她第一次流泪吧，他想着。
　　沈秋林抬手把杂草丢到一边，摸了把汗，望向一边摘菜的江谣。江谣觉得有视线落在身上，向沈秋林望去，看着他满是泥垢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
　　“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吗？”沈秋林问着。
　　“去。”少女带着笑意回道。
　　夜色笼罩着小镇，集市人来人往，沈秋林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手，只觉得握住了黑夜中唯一的光。
　　俩人来到了河边，“来”沈秋林递给了江谣一盏河灯，自己也拿起了一盏。灯光映着两人的面庞。江谣轻笑了一声，沈秋林不自然地点亮了手中的河灯，放到了河里。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想把它留下来。”江谣把灯放在河岸，看着水中的那盏灯逐渐飘远和其他灯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