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女大学生穿书之活着不好么{别名非客}》球先生

7、第 7 章

　　黄小花后来只记得两个漂亮哥哥抱着她进了一个好大的宅子，《醉金枝》里面李公子家里应该也就这样了吧，然后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有好多书，还香香的，抱她的漂亮哥哥真的翻出了苏翠花的全套精装带图话本儿，比她扑到的还要好。
　　再后来有一年元宵灯会，说是皇上娘娘还有好些贵人都会在锦楼上与民同乐，还会撒节钱，对门王掌柜家的小子领着她不知怎么就挤进了内圈，黄小花往楼上一看，总觉得有几个贵人眼熟，回家后听母亲和隔壁林嫂子唠嗑说起拐小孩的事，她才想起来曾有一回堪称防拐反面典型的经历，如今想来，那年冬至或许就是她的人生巅峰了吧。

　　且说那日饭局之后，周翮一时上头就把人家孩子抱来了，过一会儿缓过来了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只得抱着孩子回家拿书，韩昱自然领着宜顺跟着他。另一边周嗣音与韩约也似乎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共识，约好了一起去逛街。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分道扬镳各玩各的，散会。
　　吴映：······

　　“不是小翮你一直抱着她干嘛啊，她都多大了你让她自己走多好啊，你不累啊，哎你慢点，这都是雪，你别摔了。”
　　周翮：“······你歇会行不行，大冬天的就那么点热乎气儿都从嘴里出来了，都说你虚。”
　　韩昱：“？谁虚了？你说清楚！”
　　周翮：“你不虚，你不虚你穿那么多还冷，还抱个小手炉，我姐出门都不用。”
　　韩昱委屈，可韩昱说不出来，他从小姑姑嬷嬷就是这么照顾的，这难道不是冬天的标配么，一定是国公府的下人看小翮是庶子就不用心，把小翮都给冻习惯了，小翮好可怜。
　　韩昱替周翮委屈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周翮像从小就缺爱的样子，就差把他脑补成从小卖进周家的童养媳了。然而周翮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甚至在想如何给他的华庭公子和文琴公子加一场这么抱着孩子一起走在雪地上赏景聊天送走丢的小朋友回家的戏。
　　周翮想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来韩昱半天没吱声了，别是给怼生气了吧，连忙停下来回头去看他，只见韩昱一脸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不是），心道完了，把皇上领出来逛大街耽误皇上玩不说还把皇上整生气了。
　　周翮腾出一只手，试探地戳了戳韩昱的脸，说道：“生气啦？没嫌弃你，臣哪敢啊，我姐那不是，哎呀，我们家是武学世家嘛，身体素质都比较好，不怕冷的，不能这么比。你多穿点挺好的，真的。”
　　韩昱：“没···不是···我没生气，我——”小翮哄我了！他还戳我脸！
　　周翮上下左右看看他：“真没生气？”
　　韩昱：“真没。”
　　周翮：“那行吧，国公府到了，要不要我去告诉一下郡主？”
　　韩昱连忙摇头：“不不不，不了不了，还是不打扰姑母了，咱们悄悄进去悄悄出来，不要惊动旁人。”
　　周翮：“那咱们走角门进去，走咯～”
　　韩昱：他最后那半句是对那小丫头说的吧？是吧？

　　韩约拿着一朵珠花在周嗣音头上比了一下，道：“你怎么戴什么都好看，不如都买了？”
　　周嗣音赶忙把她手上的珠花抢下来：“可别姐姐，我不缺花戴，用不了这么些的，咱别处看看去啊，走走走。”
　　韩约由着周嗣音把自己拉着离了卖钗环的摊子，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周嗣音叫伙计将一条天青色绣仙鹤的披帛拿下来看，问韩约道：“姐姐觉得这披帛如何？”
　　“好看啊，阿音的眼光自是极好的。”
　　周嗣音心道能不好么，宋徽宗的瑞鹤图不就这么画的么。
　　“那包起来吧。”
　　伙计得了指令喜上眉梢：“得嘞！小姐眼光真好，您两位这边坐，喝杯热茶先，马上就好！”
　　韩约端起茶杯又放下了，问周嗣音道：“怎么想起来买披帛了？”
　　周嗣音喝了一口茶，这回她尝出来了，有什么门道不知道，反正没有国公府的好喝。“不是我买，是送给姐姐的。”周嗣音悄咪咪吐了一口茶叶沫子。
　　韩约偏头。
　　“头回见面你就解了围脖送我，总不好白拿你的。”
　　韩约一笑：“其实你不必——也好，多谢你了。”
　　“姐姐一会儿往哪去？”
　　“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
　　“我平时不太出门，也不知该往哪去，不如还是姐姐领着我。”
　　韩约挑眉：“那不如去关扑？诶我记得你家小翮原来还年年都去支个摊子呢，今年怕是不行了。”
　　周嗣音点头，他今年没亲自去，他今年是幕后boss。“今年说是让小厮去了，不知道在哪摆摊，我还挺想看看他那都扑些什么的。”
　　周韩约接过伙计包好的披帛：“他往年都在潘楼底下，今年应该也在吧，不如一起去看看，正好不远。说起来那可是个好地段儿，他年年都能抢到也是厉害。”
　　周嗣音心道能不厉害么，我家小翮那个脑子，除了学习就是搞钱了，要不看书的时候我咋就最稀罕他呢。

　　韩约领着周嗣音去了周翮的关扑摊子，撩开帘一进去发现人还挺多，一个笼着袖子揣着手的白面小郎君坐在那，应该就是传说中孩子拉肚子老不好的丁桂儿了。
　　丁桂儿一见周嗣音赶忙让出座位招呼道：“大小姐来了，大小姐您坐，哟，还有一位小姐，”丁桂儿搬了个箱子过来，“要不您凑活坐坐，这没有多的椅子了，真是对不住。”
　　韩约倒也不在意，道：“无妨，让你们小姐坐吧。”
　　话虽这么说，周嗣音又岂能真让她站着自己坐，于是也只得一起站着。
　　丁桂儿有点尴尬，暗想多备两个椅子好了，又对周嗣音和韩昱笑着道：“二爷交代了，您喜欢什么直接拿就是了，两位小姐瞧瞧可有什么看得上眼儿的没有。”
　　周嗣音看了一眼摆了一地的苏翠花话本，苏翠花话本带图版，苏翠花话本典藏版，苏翠花话本同人图，大嫂子出品绣花香囊，大嫂子出品绣帕······心想我倒是想，你二爷给我机会么。
　　还是韩约，上去拿了一本《南楼忆》，问道：“你们二爷跟苏翠花什么关系啊，上哪弄的这么多苏翠花的话本，还有带图的，精装的？这本是最早的，都绝版了吧，我都没买到。”
　　丁桂儿说不出来，总不能为了讨好小姐的朋友把主子的马甲扒了。
　　周嗣音上前解释道：“小翮你还不知道，从小主意就多，厉害着呢，潘楼底下的地段都能写上他的名，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门路吧。”虽然马甲不是她的，但她也实在不想看到韩约把周翮和“苏翠花”这个上可摘星辰，下可接地气的笔名联系到一起的表情。
　　韩约点头：“也是。”
　　丁桂儿连连点头：“大小姐说的对，这位小姐若是喜欢这本，您拿着就是了，二爷交待过的。哎这位郎君，您五次机会用完了，再想扑要重新排队了，不好意思了啊。”
　　周嗣音附和道：“拿着吧，得着小翮的羊毛可不容易，该薅就得薅，千万别跟他客气。”

　　周翮抱着黄小花，领着韩昱，悄咪咪地进了书房，把黄小花放下给她抓了把果子，又给韩昱倒了杯茶，让他自己找地儿坐下，自己则开始翻书柜，天可怜见，谁知道那些陈年的旧书都搁哪去了。
　　韩昱被他的乱葬岗一样的桌子震了一下，但是没好意思说，自己坐得百无聊赖开始不见外地抓点心吃，实际抓的都是黄小花的。
　　周翮找了半晌未果，一抬头发现他给黄小花抓的果子没了大半，看样还都是韩昱一人儿吃的，黄小花把自己差不多要缩成一团望着他，周翮哭笑不得，又给她抓了一把放在手里，安慰道：“吃吧，别怕啊，话本儿找不见了，等哥哥再给你找找。”又转向韩昱：“你说你都多大了还跟一小孩儿抢吃的，宫——你们家里没吃的饿着你了是怎么的？”
　　韩昱嚼得正欢的腮帮子一顿，紧接着他把刚剥下来的松子壳往桌子上一拍，一口点心含在嘴里嚼了一半，韩昱也是进退两难，又不能吐出来，只得再嚼吧嚼吧咽了下去。一番动作愣是把周翮给看笑了，他无奈地摆摆手：“吃吧吃吧，多吃点，好容易来一趟，国公府不差这点果子，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再叫宜顺打包点带回去，小孩儿似的。玉墨——”
　　周翮说完就转头叫收拾书房的丫头去了，所以他没看见身后韩昱的脸又红了起来。
　　书房的帘子掀开，转出一个高挑丫头来，一身紫衣，格外俏丽。
　　“二爷叫我？”
　　周翮如见救星：“你快来，从前书局送来那些书你都放哪去了？精装的那些。”
　　玉墨指指书柜上面的一个柜格：“二爷的书都收在上面了，我去搬个凳子，这就给二爷拿下来。”
　　周翮拦住她，挪过自己坐的椅子，道：“这不有现成的么，还出去拿干嘛？你呆着吧，我上去拿。”
　　还没等玉墨反对，韩昱先坐不住了。韩昱扔下手里的果壳，扑噜掉碎末，上前把正要踩上椅子的周翮扒拉开：“你干什么，登爬上高的多危险！”
　　周翮：······？
　　周翮总感觉韩昱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明白，也不能是让妖魔鬼怪给夺舍了吧，就这个憨劲那它也不是一般人能演明白的啊。
　　他被韩昱扒拉到一边才站稳的功夫韩昱已经踩上了椅子，指着上面的柜格问道：“是这个么？”
　　玉墨：“就是这个，郎君当心些。”
　　韩昱打开柜门，随便摸了两本出来，看看封面，《醉金枝》，下一本，《银光记》——《银光记》！韩昱悄咪咪瞟了一眼宜顺，又看看扉页，果然“苏翠花”一个飘逸的签名赫然在上。
　　话说《银光记》，那是当朝卖的最好的艳情话本儿，剧情生动，言辞优美，配图精致，引人入胜。韩昱当太子时偶然从宜顺那里没收来一本，翻了两下吓得赶忙扔在一边，晚间又忍不住偷偷捡回来看。他可是对着美貌太子妃都能盖被纯睡觉天都不聊的韩下惠，人生第一次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却好悬阳关失守，只觉从来没记住过长啥样的服侍更衣的小丫鬟都顺眼不少。周翮为什么会有这种书？还有精装本？他一定也看过了！那他有没有·····这苏翠花，害人不浅！
　　周翮在下面也看不太清他的小动作，向上问道：“你找着了没啊？咋还看上了？愿意看你拿回去看去呗，别站上边翻啊，再摔着。”
　　韩昱：“啊···啊找着了，你看是不是这个？”韩昱把《醉金枝》递给他。
　　“哎不是，你拿旁边那些盒装的，那个是精装版，你拿的就是普通的。”
　　“哦，都拿下来吗。”
　　“应该吧，反正一共十二个，你看看标题，都拿不一样的就是了。”
　　书一套一套得递下来，韩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拿齐了他从椅子上下来，见周翮真的要把连同《银光记》在内的十二册书全给黄小花，终于没忍住戳戳周翮：“内什么，《银光记》也给她，不好吧·····”
　　周翮：“哦对对对，是我疏忽了。”他赶忙把《银光记》拿回来交给玉墨，“小妹妹，这个目前不能给你，你还太小了，这个不适合你啊。不早了，哥哥让人送你回家啦。玉墨，去找个小厮备车把小丫头送回去。”
　　黄小花怯生生地答了一句：“谢谢哥哥。”
　　周翮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不谢，跟姐姐去吧。”
　　玉墨领着黄小花出去了，周翮回头看着韩昱一脸促狭：“你还知道《银光记》呢？”
　　韩昱眼珠乱转：“我不是！我没看过，是宜顺看的！”
　　宜顺：·····
　　周翮笑道：“看过就看过呗，你比我还大一岁呢，按我们普通人家的说法来年都该加冠了，干嘛还推给宜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