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当喵也要九九六》楚征鸿

59、第五十九章

　　回到燕都，谢霜招来王府的马车，直接和莫许一同回了宫中，回去的路上，莫许又变回了猫身，趴在谢霜膝盖上昏昏欲睡。
　　谢霜看着那柔软亮泽的绒毛，忍不住动手抚摸了几下，手感一如记忆中的好。

　　进宫后，谢霜将依旧在昏睡之中的莫许送到了重鸾宫，让小宫人好生照顾着，自己便去了太仪阁。那里，谢琛一如往常，同他的新宠厮混在一起，见了谢霜也没什么表情；“你不是去祭拜你的母妃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已经去过母妃的陵地，”谢霜的语气很冷静，话里没有什么情绪在，“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自然回来了。”

　　谢琛掀起眼皮望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你母亲黄泉下知你一片孝心，一定大为宽慰。”
　　谢霜广袖下的十指慢慢收紧，他恭顺地垂眸，长而密的眼睫笼住了那一双晦暗不明的金瞳；“可惜人走灯灭，如今再如何尽力也都是无用之功。”

　　“你这是在怨寡人？”谢琛稍稍昂起下颌，话语有几分冷酷的意味在里面。
　　“儿臣不敢，”谢霜还是很平淡的语气，“儿臣只是在自责，自己应该早些去看完母后，母后孤单一人这么多年，无人相伴，一定很是伤心。”
　　“谁知道呢，”谢琛久坐有些许犯困，恹恹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罢了，你刚回来，也先回府去歇着吧。”
　　“是。”谢霜应了一声，便要退出去，又被谢琛叫住了。

　　“对了，昨日鹤台那边来报，说找不到圣师的人，”谢琛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你和圣师交好，这两日可见到过他？”
　　“儿臣这几日未曾见过圣师。”
　　谢琛盯了他片刻，最终也没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让他退下。

　　太仪阁外，谢霜见到一妃子在与路桑柒聊天，身后的宫人手中还端着一个白盅。即是妃子，该有的礼数不能错，谢霜向那女子施了一礼。
　　“呀，原是历王殿下，”那女子掩唇一笑，“听闻殿下在边境打了胜仗，还没恭喜殿下呢。”
　　谢霜并没有细看那人容貌，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句谢，正要走时，谢霜的视线与那人交错，他愣住了。

　　辰妃看着谢霜笑了笑，但这笑容不像她往日惯有的妩媚或者傲慢，倒是有几分难得的温柔，她对着谢霜点了点头；“眼见着燕都马上又有一场大雪，天寒地冻的，殿下该多着几件衣裳。”

　　“……多谢。”谢霜看着这女子冲自己微微一颔首，转身进了太仪阁，他也回身向宫外的方向走去，但是他的脚步很慢，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莫许在重鸾宫醒来时一片茫然，如今重鸾宫少了那群小家伙，着实冷清了许多，他呆在这里也无甚意思。

　　“蚩俞君你可醒了！”少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一张白惨惨的笑脸出现在他的床边，“我在这等了好久，你睡得太沉了，怎么唤你都不醒。”
　　小竹？莫许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你怎么还在这，我以为你投胎去了。”
　　小竹飘上房顶；“我原想着留在这多看看我的小姐妹们几眼，可日子久了，也着实有些无聊了，想投胎去，却错过了时辰。”

　　“那你有什么打算？”莫许问道。
　　“我打算出宫去了，”小竹认真道，“到处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办法修炼成形。”
　　“修炼？”
　　小竹点点头；“我听宫里的其他鬼前辈们说了，我们这些错过了轮回的鬼魂，若是能遇到机缘，也是可以修炼出人形来，将来说不定也能飞升。”

　　莫许着实有些佩服这小姑娘，虽然成了魂魄，心境倒是挺乐观，比他有追求。

　　“还得感谢蚩俞君，若不是那日你拉了我一把，现在我就是个丧失心智的恶鬼了，”小竹笑着说，“我马上就要走了，可惜没什么机会报答你，我身无长物，又是个鬼魂，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莫许并不觉得自己于小竹有多么大的恩情，他说道；“若是真想报答我，便好好保重，往后若有机会再相遇，希望你已经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好。”小竹笑着应道，她的身影渐渐淡去，消失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从此以后，便是天地辽阔。

　　回到鹤台，莫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轮番围攻。
　　谷明和舒易这两个小童找了圣师两人，发动了整个鹤台的人在宫中搜罗，就是没找到圣师的身影，他们哭得眼泪都流干了，还以为他在宫里遭遇了什么不测，结果两天功夫圣师又自己回来了。

　　这事自然不能这么揭过去，两个小孩追着莫许问他这两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找了间僻静的空阁楼静坐了两日，”莫许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瓜，“让你们担心了。”
　　最近的圣师是越发温柔了，谷明和舒易忍不住红了脸，但是该念叨的还是不能落下；“虽说都是在宫里，可若是您到处乱跑，没有我们伺候，您肯定是吃不好穿不暖的，可没有下次了。”
　　“是是是，没有下次了。”莫许老老实实地应着，毕竟是他自己不告而别，认错是应该的。

　　谢霜没有出宫，而是去了内务府一趟，出来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
　　第二日他又进了宫，找到了莫许。

　　“有线索了？”莫许问道。
　　谢霜点头；“那面镜子大概还是在宫里。”
　　“殿下确定那就是你要的东西？”
　　“如今没有线索，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错过任何的可能。”谢霜说道。

　　莫许沉思了一下，问道；“可知道是在宫中何处，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谢霜见他这般认真要帮他，忍不住笑了；“不必，我已经知道它是谁了。”
　　莫许茫然；“谁？”说的是那面镜子？镜子是人？
　　“既然你想帮我，便同我一起去见它一面，如何？”谢霜温声问道。
　　一般这种对话在现代就是恐怖片开头，莫许虽然感觉有些好笑，但还是憋住了，他轻轻颔首；“好。”

　　但莫许没有想到的是，谢霜带着他去了永芳殿。
　　“这不是……”这不是辰妃的寝宫吗？想到那位见面就问他要生子方的辰妃，莫许就浑身发毛，谢霜怎么会带他来这里，镜子是被辰妃拿去了？

　　“通传一声，就说历王有要事求见。”谢霜说道。

　　守在寝宫外的宫人对这位历王殿下也是有所耳闻，知道他不受宠，但没想到这位身后就跟着一个随从……随从？
　　那宫人盯着莫许，有些发愣。
　　他竟不知道宫中何时有这般好看的年轻男子，看他一身衣着绝不可能是宫人身份，若说是哪位皇子，可他在宫里这么久了，哪位皇子没见过，不可能……若是哪位大员之子或者皇亲国戚，也不可能随便出入后宫啊？

　　宫人盯着莫许出神，谢霜的脸色冷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劳烦通传一声。”
　　莫许忍不住嘶了一声，谢霜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突然收紧了，弄疼了他。
　　“抱歉……”谢霜下意识收回手去。
　　宫人也回过神来，当下脸色发白，他只顾着发呆，忘了眼前这位可是皇子，哪怕再不得宠，也是主子！

　　“让殿下久候了，奴才罪该万死！”宫殿中匆匆出来一女子，来到他们面前，面色慌乱，反手就给了那宫人一巴掌，“既是殿下到来，为何不及时通传，怠慢之罪你承担得起吗？”
　　莫许看着这粉衣宫人倒是有些眼熟，似乎在辰妃身边见过。
　　“娘娘早知殿下造访，已经等候多时，殿下随奴婢进来吧……”那女子抬头一看，发现莫许也在，口中连忙又道，“见过圣师大人，两位随奴婢进去吧。”

　　莫许开始有些好奇，他原本以为辰妃只是一位颇受谢琛宠爱的普通妃子，如今看来倒是不同寻常。

　　两人见到辰妃时，殿中檀香冉冉，她端坐在椅上，见到他们时，露出了然的笑容，全然不似往日里的轻慢。
　　“本宫想着殿下也是时候过来了，”他们坐下后，辰妃轻声道，“殿下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便是，本宫知无不言。”

　　“昔年，母妃在世时，房中有一面镜子，是她生辰之时父亲派人从海外替她寻来的，这面镜子，母妃很是喜欢，每日对着它梳妆，”谢霜喝了点茶，娓娓道来，“原本这面镜子是要随着母亲殉葬的，而它也确实被列入了殉葬品的名列之中，可是等我去寻时，它却不见了，我斗胆想，难不成是这面镜子长出了腿，自己跑掉了？”

　　“殿下真幽默，”辰妃轻轻晃着扇子，“天下无奇不有，镜子长腿也并非什么奇闻。”
　　莫许；“……”是他见识少了，原来镜子长腿不算什么怪事。

　　辰妃扫了莫许一眼，轻笑道；“从前本宫问圣师生子之方，圣师避之不及，可如今居然自己主动来了我的永芳殿，看来还是要看圣师对人对事上不上心，向来圣师只有对殿下的事才算上心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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