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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条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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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st的民谣乐从路旁的咖啡屋中悠悠传出,是我爱的那首Secret Hear,旧时代的腔调,纯净的嗓音略带沙哑。雪伴着随性的音乐节拍静静的落下,浪漫的白色圣诞节,德国下雪了。
叮叮叮,咖啡屋的门轻轻的被推开,热源与冷风在门缝边交缠出一股白雾,直到门被啪的一声合上后才缓缓散去。
“欢迎光临。”
“请给我来杯咖啡。”
德国北部,我想不起来自己来了几天,我讨厌没有阳光的日子,我是怕冷的生物,我热爱沙滩,海洋以及金色的阳光。说实在,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啊……想来真叫人心酸。此时我坐在这间小咖啡屋,点一杯价钱诧异的饮料,等一个差点也被我忘记的人。
没错,我的记忆差强人意的叫大师心酸,而我对此的诠释叫做用情专一。天……但这次,我真的累了,漫无边际的等待让我整个神经发软,我想剥下一种渴望,用某种物质来填满这种极端的空虚以及看德国帅哥势头已去的心情。今日是老板的最后期限,如果再等不到我们要等的人,我会很荣幸的作为中国区域最娇美的女性代表,冷着脸,一人潜入那个该死的鬼地方!
眉宇微皱的我,轻轻的咬着唇,一手将脑袋托起,一手托着咖啡杯,将投入咖啡泡沫中的思绪拉回现实,转而望向玻璃窗外的流动的人影。
窗外的雾气渐浓,不知在浓缩还是在膨胀,绝美的诗人气质,哲学家那忧伤的唇角。就像此时的我,维持着自己圣灵师的优越感,但总是多了些慷慨的寂寞。心情为此微微一禀,指尖懒懒的勾起咖啡杯,红唇淡淡一呡,哼,尽是满腔多情的滋味。
圣灵师,该从哪里提起呢?为了这个好听的名号,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属火的我那时作为级别最低的修战火灵者,将鲜活的法术养续在肉与灵魂中,热诚豪壮,鲜血寂昂的不知撑了多久,直到在我二十一岁那年才将所有青春换取了修战法术的最高地位——圣灵师。那时我该喜极而泣的,只可惜荷花池中炫动的波光没有刺痛我眼,微扬的唇角皲裂中渗血,痛向神经末端的眉宇间,表情怪异的仿佛对此多了些讽刺玩味。我发誓,一定是那几位大师误解我本意,生平以来第一次出行任务便让我去拨那帮食人的一嘴獠牙,吱吱,真是毫不养眼。我该称这叫什么?乐极生悲吗?
好在我为人心胸宽广,对此不多做计较。那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仅凭我会说几句蹩脚的德语,忘我中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毫无信仰的我除了会玩法术外便近乎纯人类,外人眼中我就是位不可一世的冒牌女神,我承认,我试图这样做过,但,那又怎样?!天,我居然开始我悔恨我这灵者的血统,我连我亲生母亲都不知道是谁,蒙蒙懂事时就知道我师傅有一双别具风味的老花眼。话说回来难道我像是“池渔”任务的最佳人选吗?
“薇楠,至因你是一位卓越的圣灵师所以才不多做说明。”那夜大师用他一贯沧桑的老花眼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语气相当有分量,“我说过,你的其他搭档因为西部喇嘛的事现在还无法抽身帮你。再说金灵师尹冽虽然受任于欧盟圣灵会,但他对水兽是非常有经验的,他肯答应帮忙已经让我烧高香了。”
我托着下巴站在大师面前神情硬冷的问:“那食人那帮畜生谁来接手?开花结果也该由我……”
“假如之前那位土灵师做的好的话我也不会中途换人。”他抬手打断我,戴上自己有些年代的老花镜,从桃木桌前缓缓站起,“池渔庄那样奢华的消费场所,我们只要花钱就能‘办事’,可几只人类养的水兽看来并不如想象中来的那么简单。事态的严重性想必你应该听说了。”大师掏出一张图纸,在我面前摊开,“渔池庄的鱼子宴一次消费一百万,消费者从鱼子中获得他们要的精气从而达到延年益寿的功效,各取所需然后一拍两散,这种非法行当你也见怪不怪。这是上周的顾客死亡统计。”
“又死人了?!”我的唇微微一瞥,眼里含着一抹笑,宣纸黑字,数字飙高的墨迹晕散的让我稍加不适,我忘了我刚才想要说什么。
大师沉默不语揣摩着我要死不活的表情,心情微松的转身:“这个案子必须尽快解决掉。”老人拖着步子来到我面前,将一只小囊包递给我,“金灵师的地址都在里面。”看我条件反射的接手,“当徒弟的不要老叫师傅看人脸色。这件案子你接手我才真正放心。”
“您老人家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本来我有一个美好的假期备我过冬,您倒是仁慈。弟子我再跟大师您老汇报一下,一年的工资将近三千万的我真的真的不缺钱花。”我看他老人家眼神矫情的一暗,将我整个思绪弄的乱糟糟。
“唉……我老了,连自己心爱的徒弟都开始孤立我老人家了,从进门到现在都没叫我一声师傅。” 说完便又朝我递上地图,标准的大蒜表情。
孤立?!我两手插腰对着天花板翻白眼,看吧我就知道。我是被他从小养大的,再加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种别有居心的煽情手法,次数繁多叫人麻木。说真的,我倒没看出我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势。
我短气长出的将自己鄙视了个透彻,接过大师手中的图纸答应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好,这个任务……我接。Ok?!”玩命的活总是我的,我离死神很近,本人至因上善,所以从未怕过,“虽然我不想说那些客人是自食恶果,但死的确实够讽刺的。”
我对水兽不了解,杀生时我还是会注重个人清洁,玩命谁都会,就看你怎么玩。这句话够耳熟,我不是身体力行的第一人。
“明天人类那边的协灵总署会送你去欧洲。记住,死里偷生的方法就是要‘挑对位子’!”这便是我可爱师傅当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冷笑回身间不忘挥手告别道:“放心弟子我死也不会忘记您老的大恩大德的。”
时空拉转,此时西风正盛,德国下着雪。
记得出发之前我有跟那位名叫尹冽的帅哥通过Email,他敷衍的回我“菲利斯和他的伙伴们咖啡屋外,星期五。”我不耻下问“愿您详述”他便无故蒸发在**西海岸。于是我们算是有一邮之缘,即如传言中一样,他神秘的叫人无法真正触及。
屋内的咖啡香将我拉回现实。天,我烦躁的揉乱长发,我受够了这种心情黑洞,决定起身到外边透透气。
冷风迎面吹来,一种娇嫩的冷痛透过皮肤微微抗议着,雪变小了。我带上一只与我昂贵的Gucci大衣毫不相配的滑雪帽,单手压帽间,阳光徘徊在云层之外,身处白色世界的我头顶上空的云朵在寂寞的旋转。眼前的雪毫无规律的落下,今日的天气糟糕的有些闷。
我颇具无奈的吸了一口鲜冷的空气,缓缓旋身回转,将柔软的目光散入眼前的一条孤寂小径,拐角蜿蜒。继而不久一支金色的幻影渐渐溶入了我的视线,不觉间,我居然笑了。
男子身形傲岸,右手摸出一支烟左手点燃的动作一气呵成。干练的短发,沉静的面容,普蓝色的风衣摩擦着雪与阳光,此时正颇具文艺色彩的向我靠近。我撇开头看了一眼少的可怜的行人,继而没过多久空气中突然融入的烟草味始料未及的将我的好心情荡到低。
“恕我直言,等一个人的咖味道很差。”状似轻松的语调由我硬冷的笑将我的真实情感透露的很刻意,天,我希望你知道这表情绝非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