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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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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晚迟招呼着简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跑去收拾碗筷,一会儿功夫,又端出几盘零食水果摆在简歌面前,实打实的待客之道。
白凡说得没错,如今的晚迟,简单而快乐,褐瞳依旧朗清澄明,却没了那七年牢狱累积下来的警敏和淡然,只是纯粹的满足。简歌静静地看着晚迟嘴角从未消失过的浅浅梨涡,心里狠狠一痛,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如果说出真相,他不确定以现在这个单纯的晚迟是否能承受得起。
晚迟对简歌心里起伏的波澜全然未觉,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打了个呵欠,问:“是不是在这儿生活得很累,连胡渣都没时间去清理?”
简歌有些错愕,他不知道现在的晚迟说话竟如此直接,手摸着下巴慢慢回答道:“从她走后,我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每天几乎都泡在酒精里,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晚迟盯着简歌看了很久,才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情,就像我无法想象没有白凡的日子,会怎么过。”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晚迟无奈又自怜地摇了摇头,“应该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邻居及时发现送去医院抢救,要么已经一命呜呼了。”
简歌震惊地陷进了沙发里,良久才哑声问:“为……为什么?”
晚迟盘腿靠着沙发,眼眸似一汪泉水般静亮,怡然地答道:“上次白凡撇下我一个人回了国,我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的,还吓跑了King,要是他真的离开了,我还不知道会自虐成什么样。”
简歌的视线从晚迟脸上慢慢下移,最后停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白金戒上的雪花钻石晶莹锃亮,眄睨得简歌觉得晃目。
挪开眼,简歌语气平淡:“带你出去逛逛,怎样?”见晚迟踟蹰,简歌笑得一脸温和,“我看起来是邋遢了点,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好人,不会对你怎样,而且光天化日也做不出什么不轨的勾当,你大可放心。”
晚迟听着有理,其实她也很想出去走走,见见这个城市的风情旖旎,所以欣然答应了:“我发条信息和白凡说一声。”说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却让简歌拿走了,见他略显闷躁地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拉着晚迟出了门:“我保证天黑之前一定送你回来。”
晚迟让简歌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有些莫名,手被抓得牢牢的,挣脱不开,所以只好跟着他上了巴士。晚迟坐到了一个窗口边上,简歌自然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像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绚美的风景,晚迟瞪着大眼,贴着窗,看得新奇。
巴士缓缓地开着,像镜头不紧不慢地移动着,阳光优雅地斜射在每个路人身上,投射出一条条人影;到处可见欧式圆弧屋顶建筑;沿街还有一家是用玫瑰花瓣镶成的店名——“Coffee Garden”。
巴士上了高架桥,俯瞰之下,是一条清澈沉静的清湖,湖两岸栽着茂盛而葱郁的常青树,映得湖面也格外青绿。车子继续前进,晚迟看得不亦乐乎。
这时简歌靠了过来,脸凑近晚迟的耳际,缓声问:“这些地方你都没来过么?”
“我只在电视上看过。”晚迟下意识地应着。
简歌诧异,虽然很不愿意提起那个人,但还是很想知道:“白凡没带你出来过吗?”
晚迟突然把脸转了过来,冷不防地碰到了简歌的唇,晚迟不自然地往边上靠了靠,简歌却没有一点要退的意思,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撩人。撇开了他的眼神,晚迟干巴巴地答道:“我出院也没几天,白凡还没机会带我出来呢。”
车子在一间糕点店前停了下来,很自然地简歌牵着晚迟下了车。
见到橱窗上放着精美诱人的小糕点,晚迟兴奋地推门进去。跑到柜台前要了一桶冰激凌,舔了一口,摸摸两个衣兜,居然是空的,晚迟可怜兮兮地望着身边的简歌,说:“我没带钱。”
简歌忍着笑,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吃的是你,我为什么要替你付钱?”
晚迟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眼简歌:小气的乡巴佬。脸上却还是之前的苦瓜样:“就当我先借你的,回家的时候再还你钱还不行吗?”见简歌还是微皱着眉头,晚迟赶紧补上一句,“利息也算上,到家后我还你两倍的钱。”
简歌失笑,过去的她根本不可能说这样的话,更不会做着这样纯粹紧张的表情,宠溺地拍拍晚迟的脸,哂笑着说:“你说过算利息的。”晚迟点头如蒜,生怕简歌会反悔。
出了糕点店,晚迟一边啃着手中的冰激凌,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白净的脸上露着简单的快乐。
简歌将一盒包装得精致而华美的糕点提到晚迟面前,晚迟咽了口冰激凌,狐疑地问:“给我的?”看简歌点头,晚迟才伸手接了过来,小心地打开,盒里装着的是一颗心形巧克力,粗看之下共有五层颜色,红、白、紫、蓝、黄,每一层都是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心形。晚迟爱不释手地捧在怀里,乐得笑弯了眼。
“她早一天恢复记忆,就早一日回到过去的梦魇里。”
“你真以为单单一个你就能缝补晚晚心里所有的破碎?你真的有本事驱散她七年的牢狱梦魇?真的能赶走她心头所有的阴霾?”
白凡的话在脑里一遍遍回转着,简歌静静注视着晚迟,手掌却慢慢握成了拳头。
“还是不要了,我没那么多钱还你。”晚迟将盒子装好,一脸不舍地把巧克力推回到了简歌手里。
呆愣了片刻,简歌挑眉勾唇靠近晚迟色笑着说:“只要你让我咬一口你手里的冰激凌,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晚迟像看怪物似的盯着简歌:“你有毛病啊,这可是我吃过的。”
“不给就算了,那我只好去退了它。”说着简歌便转身往糕点店走去。没迈几步,衣角已被人抓住了,晚迟双颊微红,把被她啃得光秃秃的冰激凌举到简歌嘴边,绷着脸说:“有口水在上面,如果你不嫌脏……”话还未说全,简歌已低下头,清脆地咬了一口。晚迟的心也跟着乱跳了一下。
简歌满意地瞥了眼满靥羞红的晚迟,又啃了第二口,接着是第三口……
“啊……你吸到我手指了,很痛,快松口……你干嘛舔我手指啊,很痒,放开……”晚迟又羞又恼地躲脚叫着。简歌松开了晚迟,却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晚迟惊呼地挣扎,却被简歌箍得紧紧的,无法动弹。
脸埋进晚迟的颈间,简歌闷声说:“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颈上有温湿的暖流滑过,晚迟僵垂着手,停止了挣扎,这是除白凡外另一个男人在她肩上掉泪,白凡的泪滚烫灼热,让晚迟忍不住想为他融化,而简歌隐忍的颤栗,让晚迟心口也跟着一起抽搐,眼角生疼得不自觉淌出泪来。
许久,简歌才放开晚迟,眼眶通红,看到晚迟脸上的泪迹时,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为什么哭?”
晚迟呆滞了片刻,手抚上脸,果然是湿漉漉的。
晚迟也觉得自己哭得有些莫名,抹干脸上的泪,讪笑了一下:“大概是……是迎风泪。”说着拨开了简歌的手,直径往前走去。
身后的简歌定定望着晚迟,脸上浮出疼惜,低声自语着:“其实你已经开始记起我了。”
简歌送晚迟回家时,天已经黑了。把那盒精美的巧克力递到晚迟手里,简歌一本正紧地问:“手指没事了吧?我记得当时并没有吸得很用力。”
红晕烧到了耳根,晚迟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怎么回应。
简歌眼角扫到窗边盯着他们的白凡,红唇微微翘起,亲昵地将晚迟的碎发撂倒了耳后,还不忘捏了捏她的耳垂。晚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脸红到了脖子,急忙打掉了简歌的手,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进去了。”说着逃也似的,开门进了屋。
背靠着门,晚迟重重地吁出一口气。刚抬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白凡,晚迟不禁一阵心虚,干笑了几声:“吃饭了没?我……我现在就去做饭。”正要退开白凡的视线,朝厨房奔去,却被白凡压回到门上,狭长的星眸中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晚迟手上的盒子掉在了地上,白凡灼热的身体紧贴着晚迟,一开口声音竟在颤抖:“晚晚这一整天都和那个人在一起吗?他对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晚迟被白凡抱得喘不过起来,但这时也不敢抗拒他,艰难地说:“简歌只是带我出去逛了一圈,然后去糕点店买了一盒巧克力。其他的就是随便闲聊着,具体内容已经记不起来了。”
白凡的背脊稍微松弛了一点,往后退了一步,额头抵在晚迟肩上,说:“以后不要和别人出去了,尤其是这个简歌。”
晚迟扭着身子,轻推白凡的头说:“我这边的肩膀有点疼,要不你换另一边,好不好?”
白凡闻言抬起头来,眉头微皱:“怎么了?”
晚迟吞了口口水,神色不停闪躲着,傻笑着说:“可……可能是不小心扭到了。”
白凡定定地审视着晚迟,指尖磨砂着她的锁骨,摇着头问:“为什么要说谎?”
晚迟无力地低下了头,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撒谎,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地招了:“其实……其实是简歌弄的。”见白凡眼睑眯成了一条线,晚迟急忙解释道,“他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抱着我哭了一会儿。”
白凡黑瞳里闪过一丝阴狠,拉着晚迟坐到沙发上,冷着脸问:“他是怎么抱你的?”
晚怯生生地看了眼白凡,小声地回答:“就像你刚才这么抱。”
白凡如猎豹般的黑瞳愈转愈深,最后拉过晚迟精准地吻住了她的唇,略带粗鲁地扯着晚迟的衣襟。
晚迟使劲地推开白凡,不知哪来的勇气,喘着息说:“为什么你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呢,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你,以后也一直是!”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晚迟主动吻上了白凡,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或轻或重地揉着。
挑拨了半天白凡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却是失神地凝视着晚迟。晚迟恼丧地垂着白凡,怒嗔地瞪他:“你到底要不要吻我,不吻我要去烧饭了。”如此不合时宜的话也只有晚迟会说得一本正经,白凡失笑,这一次认认真真地吻住了晚迟,温柔婉转,动情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