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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   K市“不夜城”酒吧里,慵懒的沙克斯和着昏黄的灯光营造出几分萎靡的氛围。
      酒吧的一处角落里坐着穿一身吊带红裙的叶红,依旧浓妆艳抹,举止优雅,只是眉宇间泄着几分黯然。

      这时,叶红夺下了身旁简歌手里的酒,劝道:“别喝了,你就算醉死了,也找不到晚晚。”简歌睨了一眼叶红,嘴上似在笑,眼里却一片冷然,反问道:“你说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回不来了,又或者……已经……死了?”

      “去你妈的乌鸦嘴,晚丫头一定没事,她只是暂时躲起来,不让我们找到而已。”鸾娇散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到简歌面前,一拳捶在他的肩上。
      简桐无奈地将鸾娇拖回身边,连哄带骗地拿走她手里的酒杯,抱着手舞足蹈的鸾娇说:“真是物以类聚,你和晚丫头的酒品怎么都这么差。”

      简歌依着沙发,侧头看对面忙活地七手八脚的简桐和鸾娇,那时晚迟就说过简桐和鸾娇有戏,如今他们两个真的走在一起了,而晚迟却不在了。再想起这些,简歌心里一阵荒凉,不自觉得去拿桌上的酒,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按在了酒杯上,邱紫旎抬起怯懦的小脸,细声细语地说:“简歌哥哥,不要喝酒了,要是让晚迟姐知道你这样,她……她会难过的。”

      简歌定定地看着邱紫旎,这四个月来她都一直默默地跟在简歌身边,适时地出声劝诫,就像现在,紧咬着唇,惶恐不安。简歌叹气收回手,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邱紫旎:“我喜欢的是晚迟,对于你,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所以紫旎你放手好不好,也试着去接受其他人。”

      邱紫旎眼里泛泪,把头摇成拨浪鼓,简歌好笑又好气地抱住她,拍着邱紫旎的头,自嘲地笑着,自己又何尝不傻呢,感情若能随心所欲,现在也不会在这儿喝闷酒了。

      ** ** ** ** **

      一觉睡醒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室内只亮着一盏暗淡的床柜灯。手抚上额头,又阖了一会儿眼,侧耳细听,一曲欢快愉悦的歌从门外传来,白凡嘴角轻轻上扬,起身直接去开门,“Happy Happy ”的俏皮旋律听得清晰。

      闻着饭菜香,白凡下了楼,这时晚迟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手里切着胡萝卜,嘴里却恨恨地念叨着:“小子,跟我抢萝卜,还嫩了点。”刚说完,又跟着音乐唱上了:“Oh,happy happy day!Oh,happy happy smile!”

      自娱得正开心的时候,冷不防地被人从身后环腰抱住,晚迟被吓得差点要拿菜刀过砍去,看清是白凡时,才及时放下了刀,后怕地拍着胸,瞪了眼白凡:“来了也不出个声,想吓死人啊!”

      白凡在晚迟脸上香了一口,松开她,随手抓了一片切好的胡萝卜,笑问:“刚才听你说有人和你抢这个?”
      “嗯,我刚刚拿你的钱包出去逛了一下,发现附近有很多的便利店,所以就随便进了一家,打算买点菜做晚饭。在蔬菜那一块儿我看上一株又大又嫩的胡萝卜,刚好有个小伙子也伸手来抢,结果我们就杠上了。不过后来还是我略胜一筹,抢赢了。”晚迟无不得意地翘着鼻子说。

      “晚晚是怎么抢赢的?”似乎看出了里头的猫腻,白凡摸着下巴,高深莫测地问道。
      晚迟吱吱呜呜了半天,眼睛左转转,右斜斜,含糊不清地回答:“就是踩了那人一脚。”
      “后来呢?”白凡敛住笑继续追问着。
      晚迟撇了撇嘴,很不情愿地应道:“后来那人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哈哈哈……”白凡再也忍不住,搂过晚迟边笑边说,“原来晚晚可以这么可爱。”

      把皮夹还给白凡,晚迟指着皮夹内的那张照片问:“听你的语气,我以前好像很不好,但是这张照片上的我俨然一副贤妻良母模样,这是怎么回事?”

      白凡的笑容淡了下来,拉着晚迟的手解释说:“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以前的晚晚从来不会把情绪摆在脸上,开心是这样,不开心也是这样。”
      “岂不是很辛苦?”
      “所以我更喜欢现在的晚晚。”没给晚迟继续追问的机会,白凡直接把她推出厨房,“你刚出院,还是让我来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料理家务。”

      晚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乐得清闲,脸上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感激表情,等白凡一离开,就露了本性,往沙发上直直一躺,手里握着遥控器对着电视随意地转着台,嘴里小声地赞赏着画面音质的高清。

      用过晚饭后,白凡带晚迟出去散了一会儿步,月明秋佩,微风袅袅,几片枯萎的叶木无声息地自梧桐树上落下,晚迟伸手接住了其中的一片,放在鼻尖闻了闻,嗅出干爽的秋意,晚迟和悦地笑了。褐眼灵动轻转间,透着点点星光。白凡一直注视着晚迟,这会儿竟看得有些愣神。

      “天哪,怎么会在这儿碰到他!狭路相逢,被他看到我就完了!”还没弄清状况的白凡,被晚迟一把拉到了树后面,晚迟探出半张脸来,压低声说:“他就是今天和我抢胡萝卜的那个人,你没见到他当时脸都绿了。”

      白凡顺着晚迟的视线望过去,见一个二十来岁学生模样的小伙子,穿着背心短裤,沿路慢跑着。
      对晚迟摇摇头,示意她没事,白凡牵起晚迟要往路当中走去。
      晚迟紧紧抱着树,说什么也不出去,即使有白凡在,也不保证对方不会发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见晚迟执拗地可爱,白凡好笑地松开她,自己则向帅小伙走去。晚迟好奇地瞅着不远处言谈甚欢的两个人,竖起耳朵细听,听见他们用英语谈着“胡萝卜事件”,晚迟悒郁地蹙起了眉头。
      转头时,冷不防地和那小伙子对了个正着,蓝眼里泄着几分促狭。

      晚迟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慢腾腾地踱到白凡身边,想想现在木已成舟,害怕也没用了,何况自己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想到这儿,晚迟的底气也足了些,抬头对上面前这个俊朗男生的脸庞,耻笑了一下,用一口地道的美语说:“你的脚恢复得真快,下午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这会儿又能跑跳了。”

      没想到刚才那个一脸心虚的小女人,一下子换上了一副理直气壮的狎笑模样,小伙子愣怔了一下,转脸对白凡笑说:“凡,你太太真的很有意思。”说着又大方地把手伸到晚迟面前,彬彬有礼地微躬身说,“我是查理斯,凡的邻居,之前为那芝麻绿豆的小事闹得不愉快,我很抱歉,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晚迟不自觉地瞧了眼白凡,见他温笑地点着头,晚迟拍掉手上的粉尘,握上了查理斯的手,故作矜持地说:“你好,我是晚迟。”停顿了一下,露出一脸不解的神情问道,“我们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说着侧眼抛给了白凡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心道:你小子跟我装大度,还嫩了点。

      晚间十点三十七分,趁着白凡进浴室的空当,晚迟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出了卧室,学猫踩地板小心地下了楼,借着月亮的余晖,摸索到客厅,抱着靠垫,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并呼出一声长长的余气。

      虽说白凡是自己的丈夫,可对晚迟来说,他还没有亲密到同床共枕的关系,十六天的相处,白凡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伴侣,他的贴心,他的纵容,他的宠溺,晚迟常常会疑惑白凡为什么会这么爱她。对着落地窗外的弯月无声地笑了笑,舒服地阖上了眼,以前的晚迟活得那么辛苦,为什么不做现在这个简单的傻丫头呢?

      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楼道上传来木板拖鞋的“踢踏”声,渐渐地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停在晚迟身前。莫名地一阵紧张,小心地睁开来,白凡脸背着月光,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是无形的压力让晚迟心头撞鹿,扯开脸佞笑着:“我是下楼来赏月的。”

      白凡坐在了沙发边沿上,默静了许久才开口,声音似流水般静润:“晚晚还是回房睡吧,不要着凉了,今晚我会睡在客厅。”
      晚迟看了白凡许久,见他神态温润而泽,没有丝毫不快的迹象,才施施然地爬起来,五步一回头,慢慢吞吞上了楼。

      直到晚迟关上卧室的门,白凡才重新坐了回去,头枕在沙发上,视线望着夜空中的淡月,神情淡然。如果他是旁观者,对于晚迟这样的反应应该视作正常。可惜白凡如今是个当局者,此时难免会有些落然。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惯了医院的床铺,如今躺在宽敞松软的大床上反而翻来覆去无法睡去。在床上转了二十一个圈还无睡意,晚迟阴郁地抱被坐了起来,盯着床柜灯发了会儿呆,想起最后一次回头看白凡时他落寞的神色,晚迟终于忍不住下了床。

      一边在心里鄙视着自己的心软,一边却光着脚开门下楼。
      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迎着月光站在白凡面前,晚迟轻慢地跪坐在沙发前,鉴着月色端详着白凡。虽然他比婚纱照上清减了许多,但无瑕疵的五官,就如在医院第一眼见到的那样,淡静素雅。

      视线顺着白凡修长的身形慢慢下移,入秋的午夜寒气微袭,而白凡身上却无一丝被褥,想到这儿,晚迟起身往楼上走去,手却被白凡抓住了,晚迟惊诧地回头,见白凡紧闭着眼,眉头微深锁,嘴里低喃着:“晚晚,别走,不要走……”

      晚迟震惊地坐回了原地,明明还睡着,眉宇间却流露着无措和痛苦。
      并不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白凡此时痛怛的神情却不轻不重地击在了她心上。

      晚迟声音清柔,摇着白凡:“醒醒,醒醒……”
      白凡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笑得一脸平和的晚迟,猛地坐了起来,不信地甩了甩头,颤声问:“晚晚?”
      “是我。”晚迟温声软语地回答着。
      白凡突然抱住了晚迟,将脸埋进了晚迟颈项里,话音沉闷:“晚晚,我好想你。”
      晚迟僵着笑,连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僵硬:“我是晚晚,但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晚晚。”

      这下白凡完全清醒过来了,自知说错了话,懊悔地抓着晚迟的肩膀不知所措。
      晚迟“噗嗤”地笑了出来:“好了,还是回房睡吧,免得你一会儿又做起什么苦恼的梦来。”说完,直径起身上楼了。

      闷着头装回了被窝里,过了好久,感觉床轻轻荡了一下,接着一阵沐浴液的香气将晚迟包裹住,晚迟挣开了白凡的怀抱,背朝着他,身子移到了床沿边上。

      “晚晚是在生我的气吗?”白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晚迟瘪瘪嘴,一动不动装作没听见。
      “晚晚是在吃醋吗?”
      真好笑,吃醋也要找好对象的,怎么可能自己吃自己的醋呢。继续装睡,不吭声。

      突然晚迟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拉到了白凡胸前,脸也被迫朝向他,这回晚迟真的生气了,怒道:“你喜欢的是以前的晚迟,而不是现在的。虽然身体是同一具,但我没她有涵养,没她温柔,所以请不要碰我!”

      白凡笑吟吟地看着晚迟,目光如炬,声音却平静似水,像是在诉说一个很长的故事,娓娓道来:“其实人有很多面,在不同的环境中,会表现出不同的性格,但是归根结底她还是她自己。不管是过去那个淡静素雅的晚迟,还是现在这个精灵俏皮的晚迟,也不管你有没有忘了过去,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晚迟撅撅嘴,唧唧哼哼一脸的不满:“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刚才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无需狡辩,所以你最好离远点。”说着又推开了白凡,背过身缩到了床角。
      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晚迟充耳不闻,心头的郁结却渐渐解开了,过去的是是非非晚迟不知道也不想去理会,她只希望和白凡能有一个平顺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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