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风再生》花蕾

36、第三十六章 再现毽子舞——武

　　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在这首蕴藏着大爱、讴歌着真情、充满着祝福的诗词朗读后，持续了很久。
　　西林校长激动地按手意示了几次，才压制住那雷鸣般滔滔不绝的掌声，才把学生们又重新按坐在位子上。他望着那一双双热烈而真诚的眼睛，都在期待着当年风靡一时的毽子舞——武的再现，他快速地招呼几位年轻的舞蹈老师坐在前排。
　　夏夜还眼眸湿润地站在那里，揽住胸前的那一抱鲜花，她脸上升腾着一片红云，胸中充斥着一腔的感动。
　　俊一把风推到宽大的主席台上，把银白色的麦克风塞进他的手里，“风，你是这次特邀的主持人，快向大家推出毽子舞——武吧。”
　　风望着他，好像刚才那热烈的场景与他无关，仍旧是一脸的茫然，他好像也没听懂俊一在说些什么。
　　俊一抿了抿嘴，又解释道，“今天雪儿和夏夜比试毽子舞——武，你作为圣恩的金牌主持人，要向大家解说介绍，这样她们才能登台演出，你明白吗？风。”
　　风摇摇头，一脸无辜的纯真。
　　俊一无奈地皱皱眉，目光落到墙角的放映机上，他跑下台去，把放映机内的光碟取出来，把另一张放进去，两侧的闭路电视上顿时播放出了当年比试毽子舞——武的场面——
　　墨绿色的平绒幔帐慢慢升起。
　　幕后走出来了两位盛装的男女主持人。
　　俊一再次跑上台，对风指了指右边的壁挂式闭路电视，“风，你听听当年的你是怎么说的。”
　　风侧转头，望着一侧清楚的荧屏，看着电视中，一身白色燕尾服的男孩，他洒脱的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台下所有的人，正以那优美的男中音，抑扬顿挫地解说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我们圣恩人，为我们自己的舞蹈家举行盛大庆典的欢乐时刻……
　　他忽然紧蹙双眉，紧紧地盯着屏幕，他觉得好熟悉，那个场面好熟悉，那一幕好熟悉，可为什么大脑没有丝毫的印象？
　　“风，你记住了吗？舞会要开始了，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再重复一遍就可以，快——”低声说完，俊一就跳下了舞台。
　　旋转的灯光下，偌大的舞台上，只有风一个人手持麦克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台下一片安静，每一双忽闪的眼睛都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风的手指紧紧地握住麦克风，他望着那一双双热切的眼睛，忽然紧张地胆怯起来，他什么也说不出，匆忙地跳下舞台，跑到了夏夜的身边。
　　“夜，夜，我们走吧，走吧，我好怕，好怕，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风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着。那样子就像是对妈妈撒娇的孩子。
　　俊一和雪儿相视一眼，无声的苦涩在他们的目光中流转。
　　所有的人望着他们，闪亮的眼眸里蕴含了复杂的情愫，有同情、有无奈、有惋惜、有遗憾、还有想要帮助他们的真诚……
　　“风，不要怕，有我呢。”夏夜给了他一个温柔而又充满坚强笑容。
　　那抹笑容虽然很美，但却令所有看到的人心痛，因为它多了一份铿锵玫瑰的坚强，多了一份逆境中的希望。
　　豪华的舞台上，他和她并肩而立，忽然夏夜垫起脚尖，小声地在趴在风的耳边说着什么。
　　只见风缓缓地对准麦克风，悦耳的声音略带紧张的颤抖，“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我们圣恩最漂亮的金凤凰，我们的舞蹈家西林雪，为我们一展她那美丽舞姿的时刻……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金凤凰飞上前台……让我们以圣恩人特有的热情对她表示热烈的祝贺。”
　　瞬间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每一位师生都略显激动地使劲鼓掌，掌声里既有对西林雪的期待，又有对风的鼓励。目睹了风以往的神采，又看到了风今日的痴呆，他们都有些同情和无奈。
　　掌声中，夏夜和风走下了舞台，雪儿则脱下了貂皮大衣，塞进俊一的手里，持着轻快的舞步姗姗奔来。
　　一个漂亮的旋转，一只很大的红色鸡毛毽子从魏俊一的手里，飞到了雪儿的脚尖。
　　夏夜知道这只庞大的鸡毛毽子是五年前的平安夜，俊一送给雪儿的圣诞礼物。
　　只见雪儿右脚脚尖一钩，用力一甩，毽子便飞向了高空。在毽子缓缓坠落的瞬间，她突然来了三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跟着左脚脚跟用力一踢，毽子又再度飞向空中，她迈着轻快的舞步，展开柔美的双臂，当毽子再度坠落时，她突然双手着地，用脚板接住了毽子，然后匍匐在地，她又猛地向上一踢，毽子非常有灵性的又再度飞起，她又顺势挺身而起，做出一连贯优美的舞蹈动作。
　　毽子时起时飞，她时而像白鹤展翅，翩翩起舞；时而像孔雀开屏，美丽无比；时而像凤凰涅磐，捏人心肺，那柔美的脚尖带动着那修长的双腿，在优雅地、完美地、尽情地展现着她的舞姿。
　　毽子揉进了舞蹈。
　　舞蹈接纳了毽子。
　　毽子和舞蹈简直配合的出神入化。
　　在场的学生们都目瞪口呆，尤其是舞蹈系的师生更是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西林涛和俊一的脸上都多了抹掩饰不住骄傲。
　　夏夜的目光里则多了抹欣赏和敬佩，她真得佩服雪儿的舞伎，在有了小雪花之后，还能像从前那样把舞蹈发挥的淋漓尽致，真的不愧为世界舞蹈季军。五年前，她用一星期的时间创造的毽子舞，就已经完美无缺，没想到时过五年，更是无人能比，更是耐人寻味。
　　风望着旋转的雪儿，黑色的眼眸里只有欣赏的情愫，仿佛他这是第一次看雪儿跳毽子舞。
　　热烈的掌声再度响起，经久不息。
　　这次是俊一和风一起来到了舞台，他像夏夜一样趴在风的耳边。
　　风依旧像个傀儡一样，喃喃地说，“真不愧获得世界舞蹈的季军，这种柔美，这种天赋，简直无人能比……真不愧为舞蹈天才，一只小小的毽子，竟然可以和舞蹈揉在一起……下面我们还有一个惊人的节目，那就是我们圣恩的骄傲，蓝水晶羽翼徽章的获得者——夏夜同学，带给我们一支同样的毽子舞，让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有请她——重磅出击……”
　　热烈的掌声再次充斥了礼堂。
　　风和俊一并肩走到了台下。
　　所有的人都好奇兴奋地盯着飞身上台的夏夜，因为他们都听说过夏夜是不会跳舞的，但她的毽子武却又不输给西林雪。
　　依旧是刚才的那只红色的鸡毛毽子，夏夜把毽子朝空中一抛，在毽子降落的瞬间，她侧身一转，左腿一抬，足尖一点，毽子又飞向空中，在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转后，一个有力的后旋踢又把坠落的毽子踢向高空中。突然她奔向右侧的主持桌，前脚轻轻一点，后脚用力一瞪，整个人便向上跃起，双脚踩在木桌上，凌空而起，紧跟着一个优美的旋风踢，缓缓坠落的毽子又再度飞向高空，长发在空中飞扬，划出一道黑色的弧度。
　　毽子时急时缓、时高时低、时近时远、时上时下，健美的双腿时左时右，时直时旋。
　　她动作流畅，举止潇洒，武起来既美丽又飘逸，却又不失锋利的力量。
　　毽子揉进了武术。
　　武术接纳了毽子。
　　毽子和武术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在场的人再次目瞪口呆，再次惊叹不已。
　　雪儿望着武着的夏夜，不由得想起五年前的毽子舞——武，想起了五年前的挑战天，她忽然觉得当时很幼稚，很可笑，但又很庆幸，不打不相识。庆幸的夏夜是她长那么大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值得自己欣赏，又敢于和自己抗衡的对手。她也不得不承认，夏夜很有舞蹈天赋。如果说五年前夏夜的毽子武已经无可挑剔，那么五年后就已经完美无缺了，并且还多了一份锋利中的柔美。
　　风出神地望着武着的夏夜，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难解的狐疑。他觉得他好像在那里见过夏夜跳相同毽子武，可又为什么记不起来？他不禁烦躁地摇摇头。
　　热烈的掌声再度响起，经久不息。
　　所有的学生都兴奋极了，他们真的很希望时间就停留此刻，他们的脑海里已烙印下这美丽的一幕，他们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来到了圣恩，看到了在舞蹈界称颂一时的毽子舞——武。
　　西林涛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名贵的手表，但见三十分钟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怕考试在即，影响学生们的复习，于是就跳上了主席台，违心地做了总结，结束了这次别开生面的、难得一见的、别具一格的、激动人心的、欢欣鼓舞的舞会。
　　舞和武都令人流连忘返、忘乎所以，学生们和老师们意犹未尽地喧闹着、评说者、议论着走出了礼堂奔向教室。
　　宽敞的大礼堂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舞台下只剩下他们五人。
　　“风，怎么样？记起来了吗？记起了五年前这脍炙人口的毽子舞——武了吗？”俊一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是啊，风，我比原来跳得好吗？”雪儿边穿大衣边心急地问。
　　“我……我……”风望着他们一脸的期待，一时语塞。
　　“风，你再犹豫什么？快告诉我们啊——”夏夜期待地望着他。
　　“没关系的，孩子，你告诉我们，你有印象吗？你能想起来吗？”西林涛慈爱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好熟悉，可什么也想不起来。”风沮丧地低下头，不敢和他们对视。
　　听到风这么说，他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再想想，再想想啊风。”俊一有些失望地催促。
　　“是啊，是啊，风——拜托你再想想，再想想好吗？”雪儿的声音有些恳求。
　　风望着他们无奈地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着刚才的毽子舞——武，努力地和刚才闭路电视上放映的场面对比着，可是无论再怎么努力，他的大脑总是不争气地空白一片，只记得刚刚的毽子舞——武的情景。
　　夏夜望着沉思的风，什么也没说，她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尤其是雪儿，她们这么卖力地踢毽子舞，可最终风什么也记不起来。
　　“孩子，你再仔细地想想，说不定真的会想起来呢。”西林涛的眼睛里仍旧燃烧着不灭的希望。
　　优美的唇线紧绷着，好看的剑眉紧蹙着，修长的手指紧攥着，风依旧闭着眼睛，使劲地回想着，忽然一阵刺痛如飓风般袭进大脑，他不禁伸出手指按住两侧的太阳穴……试图压下疼痛，试图想要记起些什么。但是，事与愿违，脑海中依旧是空白一片。他的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终于强忍不住撕裂般的疼痛，他痛苦地喊起来，“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了，我真是太笨了，我的头真得好痛好痛啊——”他使劲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
　　“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风，我们不想了……”夏夜用劲地抓住他的双手，“过去的那些都已成追忆，只是想唤起你的回忆，如果这些能给你带来痛苦，那么我情愿放弃……”
　　灿烂的阳光照射在鹅黄色的幔帐上，泛起温馨的柔和。
　　明亮的礼堂里，他们望着这对经历风雨挫折的恋人，目光里有怜悯、有同情、有苦涩、有无奈……
　　风趴在夏夜的肩头，望着鹅黄色的幔帐，眼眸里有一种茫然、有一种依赖、有一种期待，好似似曾相识的这个冬天，却又为何是这样熟悉中带着陌生，在这慵懒的上午，咏叹昨日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