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爱你》奈瑶

24、真相２

　　陷在一个繁琐的梦境里出不来，很多人的脸在无尽的黑暗中交替的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想认真看看可是那些脸倏忽地飘远了，他们的嘴念咒语一样碎碎动着，可是我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茫茫的黑暗像有重量的有质感的铅块压在我眼皮上睁不开，索性便继续睡着，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却又听不清楚，突然眼前的脸幻化成那个死去的清洁工，她冲我笑着，在梦里我不怕她我甚至想跟她说句话，但是她一闪而逝，每张脸都是一闪而逝像流星一般，每个生命中的过客都这么悄悄来过又悄悄走了，我看见舒静，她笑笑地看着我，我大声叫着“舒静，你不会离开我的，舒静。”飞快闪过，我动不了，抓不住。梦梦的脸没有表情的出现了，像是在照四级考试的相片，在大一过生日的时候我们许愿不会分开，你也会走吗？真的吗？不理我的叫嚷，她越飞越远。醒来醒来，我好想醒来，我不想看着再有人理我远去，不要剩下我一个人，不要剩下我一个人。我拼劲力气地睁开眼，一片黑暗，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一片黑暗，仿佛在延续着那个梦境，孤单、害怕、恐惧一下子全涌了上来，黑暗无边的黑暗，为什么剩下我一个，在泪水涌出的一瞬间，我的尖叫声破空般从嗓子里飞了出去，发出层层叠叠地回响。
　　“晴晴！”灯一下子亮了，门被推开，舒静冲了进来，还有韩夕，还有好几个人，不过他们都不重要，我只要看见舒静和韩夕那便好了。
　　“舒静！”我一把抱住冲过来的舒静，放声大哭。
　　“你怎么了？怎么了？”
　　“静，先让医生看一下。”
　　“先等等。”舒静看了韩夕一眼，没答应。
　　过了好一会儿，我哭声渐缓，“晴晴，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只剩下我一个好害怕。”刚才好像是太激动了没什么感觉，现在静下来我觉得浑身软得像虚脱了，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放开舒静就软绵绵地躺下了。
　　“哪有不要你，刚才我和他想说说话怕吵到你睡觉就先出去了，没想到你在这时候醒来了。”
　　医生过来翻翻我的眼睛，拿小手电照了照，又量了量脉搏，对着护士说了句什么，护士在小本本上写了下来。
　　“医生怎么样了？”
　　“先前晕倒是低血压引起的心脏骤停。”
　　“她是低血压，不过差不多一个月前就开始吃药了，晴晴是不是你忘记吃药了？真是的。”
　　“要是我自己就真的会忘，不过有梦梦，她每天都会给我备好药的。”
　　“都开了些什么药？”
　　“盐酸米多君，西比灵，谷维素啥的其他的不太记得了。”
　　“可是检查出你有服用可乐定、哌唑嗪等药物，这些都是降压药。”
　　“啊？”我吃了一大惊。“不可能啊，医生不可能开错药的。”
　　“我没有说医生给你开错了，可能是你自己吃的时候搞错了，这次心脏骤停若不是抢救及时很可能......吃药一定要注意啊。”
　　“你的药一直是那个梦梦在帮你弄？”韩夕道。
　　“你别怀疑她，绝对不可能是她。”我急急辩道。
　　“我见过那女孩子看上去也不像啊。”舒静也很疑惑。
　　“打电话问问她。”韩夕把手机递给我。
　　“不要了，现在才几点。”
　　“打，快点！韩夕好像生气了，脸色很吓人。
　　“你怎么了？”我看看舒静又看看韩夕小心翼翼地问。
　　“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真......”韩夕恨恨道。
　　“你先别生气，让晴晴问了再说。”舒静对韩夕说。
　　我真的不想打，还是半夜我很怕吵了梦梦的觉，更重要的事我真的很害怕，如果真的是她，我该怎么办，我犹豫着慢慢按着号码，可是却怎么都按不下去那个蓝色的接通键，我求助地望了望韩夕，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有首歌说：“我可以忽略我自己的感受，只请你别皱眉。”我此刻看着一向淡定的韩夕眉头紧锁心里很难过，可是我又真的没办法让自己打出这个电话，短暂的沉默，我的手抖得厉害。
　　“你不打，我打！”韩夕从我手上拿过手机。
　　很快接通了，我听到熟悉的彩铃声，此刻它却像催命的咒语，原来我打心底对梦梦那么没信心，原来我们之间真的不再像从前。
　　“喂！“我听见梦梦睡梦中不耐烦的声音。
　　“喂，晴晴住院了，你能出来吗？在中心医院五楼。”
　　挂断电话，又是沉默，我心里通通打着鼓，中心医院离学校并不远，正常来说十分钟就到了，如果她真的紧张半小时怎么都该到了吧，我坐了起来，拉着舒静的手。
　　“出院到我们那住一段时间吧，天天看着你，我可以放心点。”
　　我低头不语，我还在心虚上次那件事，不知道她和韩夕作何解释，还有韩夕领着的那个女孩子，很多问号在心里徘徊，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是啊，你身体不好，到那我们还能照顾你，至少药不会被换了。”韩夕脸色又愠。
　　“家属来拿一下药单。”一个护士探进脑袋来喊。
　　“好！”舒静说着起身跑了出去。
　　看着舒静跑了出去，我小心翼翼地问韩夕：“那个女孩是谁？”
　　韩夕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看到他笑真好，像是太阳就挂在他的眉目间那么明媚那么耀眼的笑容，看得人心都化了。
　　“那、那是......”他似乎很不好意思。“那是我姑姑。”
　　“姑姑？”
　　“嗯，她比我小三岁，可是她辈分却比我大。”
　　“呵呵......怪不得你当时没说，原来是不好意思。”
　　我们彼此对望着笑了半天。
　　舒静回来了，拿着一大摞药单和药，开始啰啰嗦嗦地介绍着哪个吃几颗何时吃怎么吃，比我妈还麻烦。
　　“你记着就好了，干嘛还非让我记住。”
　　“我万一不小心忘记提醒你，你又乱吃或者不吃怎么办？这次你可是从鬼门关绕了一遭回来，你睡着不知道，可把我们两个吓了个半死，若是再有个下次我的小心脏不知道还能不能受住。”
　　“呵呵，我要是死了说不定去穿越了，多好啊，说不定给你们拿点哪个朝代的古董回来。”
　　跟舒静贫着，好像不舒服的症状都消失了格外的神清气爽。韩夕则摆着他一贯淡定的微笑看着我俩贫，有时候还突然冒出一副老父亲看着小儿女的怜爱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你俩别老是贫，她的心脏启动没多久，你让她多休息。”
　　“是啊，晴晴我不说了，你睡会吧。”
　　“嗯。”我不情愿地嗯着，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又兴高采烈的说到一起，当意识到得时候都很无奈。
　　天渐渐亮了，太阳明晃晃的照了进来，梦梦还没有来，虽然我们一直在聊天，但是彼此心里都悬着，好像在等一个宣判。
　　舒静累了，趴在我床边睡着了，韩夕跑去给大家买早饭，我无聊地躺着，玩弄舒静长长的金色卷发，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梦梦进来了像个幽灵。
　　“晴晴，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快坐下吧。”
　　莫名其妙的沉默，我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我很想知道结果，但是又不想承受，病房里的空气都凝结成了线，紧紧绷着，谁也不敢动。
　　韩夕回来了，放下早餐，“你就是梦梦吗？”
　　她点点头。
　　“你知道晴晴为什么住院吗？”
　　“韩夕！”我一着急叫了出来。
　　韩夕捏住我的手，制止我说话：“有人换了晴晴的药，害的晴晴心脏骤停，差点要了她的命。”
　　“韩夕！”
　　“你别说话你问不出口，我来问。”
　　韩夕死死盯着梦梦，她的脸色好像变了，白的吓人。
　　“除了你应该没有人动过晴晴的药吧？”
　　梦梦一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抬起头，一副看似嘲弄的表情，明明是在回答韩夕的问题却一直望着我，“对，药是我换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一盆冷水迎面泼来，我浑身冰凉，梦梦不管是不是你，只要你说不是我都愿意相信，“梦梦你开什么玩笑？”我依然不敢相信，舒静不知何时醒了，同样一脸惊愕。
　　“我没开玩笑，就是我换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发疯般地冲下床，韩夕拉住我，把我拉到他怀了，我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来没有知觉。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徐小龙你还跟我抢，你就是这么做好朋友的？”
　　“我哪里有跟你抢，你们不是都在一起了吗？是我去说的礼物也是我带回去的。”我委屈极了。
　　“你好好看看那礼物是给谁的？你居然还装不知道把它给我，让我看，让我看他有多喜欢你，你怎么那么阴险，我已经够惨了，你还这样。”
　　“我没有，我没有。”一张粉色的信笺飘了过来，我看见徐小龙还算清秀的字迹，在开头写着“亲爱的晴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梦梦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以为是送给你的。梦梦！”
　　“鬼才信你。”
　　我的腿慢慢软了下来，缓缓坐在地上，韩夕蹲下来抱住我“晴晴起来。”
　　我摇着头好像面前是场幻觉。
　　“你明知道我父母......你父母来看你你还要带着我在我面前表现你们有多，你是故意的。”
　　“我没有，我只是想你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我不是要气你。我没有真的没有。”好像都不会说别的话了，原来我一切的想法在梦梦眼里都是阴险。
　　“根本就是你自己想法变态，误解晴晴的好意。”韩夕愤怒地吼着。
　　“我误解，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韩夕攥紧拳头猛地起身向前。
　　“韩夕！”我紧紧抱住他的腿。“别，是我不好，都是我，梦梦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搞错了。”
　　“晴晴你没错，晴晴！”舒静哭着安慰我。
　　“看看，你还有这么多人安慰你，而我只剩一个都要被你抢走。我恨你。”
　　“滚！”韩夕狠狠地喊了出来，“滚！”
　　梦梦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趴在地上哭着像没有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