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遇 ...
-
“真特娘的走运，这次咱哥几个可发达了。”
“谁说不是，长的那么俏。若不是揽月府那位爷，我可真要……”
“你疯了？这种人可不是咱们招得起的。”一个瘦小的男人捂住身旁魁梧汉子的嘴，细小的绿豆眼却因兴奋显得无比狡诈，“你快些赶车，务必要在明日正午赶到。”
说完便急切的钻进车厢，那样子活像只耗子。
魁梧汉子却撇撇嘴，不满的嘟囔着。
车厢里装的可不是别的，正是一只巨大的浴桶，足足占据了整个车厢。
而浴桶里赫然是两只长着鱼尾的鲛人。
一只已经晕过去了，纯白鱼尾无力地沉在桶底。
另一只稍小的青尾鲛人紧紧的缠在白尾身上，脸颊贴在脖颈处，几乎盖住白尾鲛人的身影。
两尾鲛人的发丝在水中相互交融，一白一黑，不分你我。
而这极具有冲击的一幕叫那眯眯眼的黑耗子瞧见了。
他回味的砸吧嘴，立即支楞起来。
不知为何，他竟没有扑上来，反而隐隐有些忌惮。
他只下流的盯着白尾，青尾仿佛不存在般被忽视了。
几乎是一秒钟的功夫，那猴精男人就仿佛针扎似的溜出车厢。
何故？原是那青尾睁开了眼。
那青尾醒来后动也不动，只是一个劲的把唇贴在白尾光洁修长的脖颈上，连一个印子也不敢留下。
不过一会儿，一个清冷声音紧随着巴掌声响起：“谁准你碰我的！恶心的下等奴隶！”
那白尾尤嫌不够解气，抬起尾巴就要往青尾身上抽去。
忽的，白尾惊怒交加地抱起了自己的尾巴。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极细小几片白磷脱落下来的凹痕。
白尾气的浑身发抖，无法接受地尖声叫着鲛仆，想要把眼前的鲛人投入珊瑚礁。
可他注定是希望落空了。
“啊——都去哪了？该死该死，这里是哪儿！”白尾无法遏制地陷入了恐慌。
他不住地搅动浴桶里的水，掀起的一朵朵水花在地上绽放，他祈盼着往日溺爱他的人可以出现。
马车外的人没有听到一丝声响似的，只闷闷的加快马车速度。
“是你！一定是你干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尾猛地抬头，不由分说的拽住缩成一团的青尾的手。
恶狠狠地叼住青尾手臂，在其上撕咬下一个缺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有蓝色的血液成股流下。
一直很乖顺的鲛人这时却微不足道的挣扎了几下。
白尾不耐烦的掐住青尾脖颈：“怎么，不愿意？”
没有过多解释，白尾抓起青尾手臂舔了几口血，余下的血液入水变成了圆圆的玉珠，隐隐散发出蓝光。
“晚了。”白尾高高扬起下巴。
“现在你离我远点，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要碰我。”想了想他补充道：“恶心。”
白尾已经从先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了，不然我敢发誓他绝对会说出比这恶毒一百倍的话。
他自己一尾鲛占了好大一块地方，简直摆足了要把另一尾给挤出去的架势。
随后他恍惚地，沉沉地睡去了。
至于青尾，他瞧见白尾睡去，小心翼翼地舒展开尾巴使其紧紧挨在白尾的银白色尾巴上。他缓缓挪动尾巴，鳞片相互磨蹭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大大刺激着青尾，他的身体因为过度兴奋而变得僵硬。
这时青尾一直没有露出的眼睛瞳仁变得极小，他怕、他怕醒来的白尾看到他的眼睛会发现他的龌龊心思。可他也隐秘地生出另一种心思，他甚至期待白尾发现。
早在儿童时的他就已经发现了，自己在望向白尾的视线中充满了欲望与恶意。
他无法停止幻想，因为即使只是想着自己和白尾呼吸同一片空气就让他窃喜不已。
他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不出现在白尾视线。
青尾在一股无法抵抗的睡意来临之际模糊的想着————早就忍不住了，我这个卑劣的可怜虫啊……
天蒙蒙亮，赶了一夜的马车停靠在大树下。两个汉子赤裸着上身靠在车架上，汗水顺着肌肉纹理滑落带来串串凉意。
那高壮汉子抬手擦擦汗，不耐烦道：“格老子的，一口热乎饭还没吃上。”
瘦小的多的男人悻悻地，揩了揩鼻尖上的汗，没作声。
高壮汉子瞅了瞅男人，呛道：“你可别骗我吧，当初你可说好这事儿办成准能有大笔银子，可你倒说说那鱼人是怎么得来的。别是抢来要找揽月府二公子转手的吧。到时你是松快，我可是惹了一身腥！”
猴精男人这下沉不住气了，急急霍霍地解释：“哎呦，这是什么话。这……我……”他咬咬牙，下了极大决心似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杀了人……”
他语速极快，也不管另一人什么反应倒豆子般说个不停。
“嘁，我当什么来头呢。”高壮汉子不仅颇不以为意，还生出一些不屑，“杀人？当谁没杀过。不过你倒是有几分毒辣。”
瘦猴男人压下口水，只觉得气氛微变让人如芒在背，像有无数只饿狼潜伏在暗处，只等猎物露出破绽后一拥而上。
等等！他心头大震，一个极为危险的念头浮出，只看到高壮汉子古怪的笑容，来不及动作就永远的定格住。
一股浓稠的鲜血从无头尸体上喷涌而出，天女散花似的降在四周，惹得花瓣上血珠一滴又一滴滑落。
不可避免的，旁边的男人溅了一身血，可他不在意的摸把脸，习以为常地笑了出来。
“三儿你也真是暴力，怎么说也不能这么脏污吧。”迎面而来的不仅是说话的男人，还有十几个姑且说是小弟的人物。
“大哥。”高壮汉子憨憨地摸摸头。
那大哥倒确实与旁人不同，看着不像土匪头子，柔柔弱弱的像女儿家，下一秒能被风给吹走。
他遣退拥簇着的一干人，不急不忙的渡步到马车前。
“唰”随着破风声，男人眼睛下方渗出丝丝血迹，定睛一瞧——是一个身穿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青衫的少年。
一击不成他也知晓失了先机，默默站着拦在浴桶前，垂着尖利指甲的手蓄力。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小弟们兴奋叫着：“老大，珍珠！还从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
珍珠？鲛人的东西，那死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有意思。
他目不转睛看着少年，吩咐其他人：“带走。”
青衫少年默不作声，静静站在原处。
马车咕噜咕噜牵着走远。
“唉唉唉，你听说了吗？”
“有屁快放，啥事儿啊神秘兮兮的。”
“害，这不是老大想开了要娶媳妇儿了嘛。”
“有这事儿！！！哪个女人这么倒霉啊。”
“嘘嘘嘘——你小声点儿，不是那回那个掠来的男的嘛。”
“你是说那个……”他顿了顿，想不出来啥词形容，于是暧昧的与他传了个眼神。
“你说他长啥样啊，老大怪稀罕他，咱兄弟几个连面也没见……”
有风吹散话语，穿过重重人影来到一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院子。
钻过缝隙来到一处烟雾缭绕的浴池，飘悠悠上升。
“哗哗”声响起。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白尾猛地把沿边上的人拉下，脸与元忻的脸贴的很近。
元忻没有说话，只是很在乎的用指腹揉搓白尾额角上的金色花纹。
“之前没有的，这是什么？”那个硬骨头的人鱼也有。
白尾见他不仅言语不详，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全身都炸起来了。
他反口咬住元忻的肩膀，想要像往常一般轻松把整条胳膊撕扯下来。
白尾打定主意要给他个教训尝尝。
但鲛人显然高估了现在自己的实力，他只咬下浅浅一层牙印。
他不可思议的凑近元忻胳膊，大半个身子扒在对方胸上。
瞧了半天也没发现胳膊断掉的痕迹。
白尾恼羞成怒，复又狠狠地照着原处又咬又磨，只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挤出几滴血。
反观受害者揽着白尾心情愉悦地看起来极享受
这算什么！连弱小的人类都不如！白尾明白自己会化出双腿，但为什么变不回去了？现在……现在孱弱地比人类都不如。
白尾两条腿软趴趴的使不上劲，自然也脱离不了元忻的怀抱。
他勃然大怒，理所当然地把一切反常栽赃到元忻头上。他自己怎么会犯错，不存在的，都是身边这些小人捣的鬼，从前捧着他的鲛人是这样，现在面前愚蠢的人类也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