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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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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天给我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亲口对师姐说那句话,不再迟疑。
可惜,人生只有一次,错过就再也无法重来。
那天深夜,师姐一直没有回来,后来,师父和我一起出去寻找,最后只在仙迹岩找到交手的痕迹。
看那遍地被扫平的荧草,还有碎裂的大石,方才应有一番激烈的打斗,剑气纵横才造成这样的现场。而我在草丛间,找到了师姐的坠子。
这绝非师姐的手笔,且不说我们万花精习的是指法和笔法,这样的剑气,是绝顶的高手才能留下的。
师父看到之后,脸色就变了,告诉我这是纯阳剑气留下的痕迹。
这几日谷中确实有纯阳派的人,但谁有这样的功力?
我的脸色也变了。
祁进,只有他称得上是绝顶高手。
果然,从他那小徒弟那里得知,他们方才在一起。
师姐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偶尔我们会过来玩,为何祁进也会在这里?他们是单独两个人吗?他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师姐现在又在哪里?能与祁进一较高下的,又是什么人?
问题一个接一个,我头大如斗。
师父安慰我说:“以祁进的武功,之岚应当不会有事,如果他们当真在一起,之岚就是安全的。”
我知道师父说的有理,可眼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能不担心?
而且,在担心师姐安全之外,我直觉地感觉到会有事情发生。
从一开始见到祁进,我就莫名觉得担心,我一直努力将他和师姐隔开,可似乎上天都在帮着他。他受伤,遇到了师姐,师姐要比武招亲,他又正好来了万花谷。
莫非,真的有天意?
比武招亲只能就此按下。师父出面,对大家说明情况,得知师姐意外失踪,大家都表示理解,并愿意出一份力。可是,很快他们也知道祁进与师姐一起失踪的事。得知此事,连我都心疑,又如何控制得住其他人的流言?
他们很快都认为,师姐是私奔的,否则,为何交手的现场全无血迹,而且并没有另一种兵器的痕迹,也许只是祁进故布疑阵罢了。
我当然相信,师姐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若是当真心有所属,师姐只会禀告师父,求师父作主,不会将事情丢给我们,私奔了事。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师姐毫无消息。一开始,我还对祁进心有不满,到后来,只求他能护得师姐平安。
重阳过去了,师姐还是没有消息,师父只好对这些应邀而来的客人赔不是,并以万花珍藏的灵药赔礼。
有些人失去兴趣离开了,另外一些人则愿意帮助我们寻找他们的踪迹。
重阳过后的第二日,有人从纯阳报讯而来,说祁进与师姐现在纯阳,一切平安,并告之师姐脚受了伤,不便回谷。
师父很客气地谢了纯阳信使,但脸色不大高兴,沉吟许久,请对方回禀,将会亲自拜访。
对方一走,师父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我只觉奇怪,师姐平安,不是很好么?
师父道:“如今已经到处是流言蜚语,偏偏他们又是安全到了纯阳,我们自是相信他们,可旁人不知要如何编派。”
我回想此事,心中发苦,便问:“师父,那……您现在是想与纯阳结亲?”
师父哼了一声:“与纯阳结亲岂是那么容易?祁进那性子,好听点只是孤傲了些,难听点就是目空一切。我们与他不甚熟识,他怎会为我们着想?他是男子之身,性又狂傲,自然不在意那些流言,受累的只是之岚。”
师父又叹道:“祁进绝不会为势所逼,愿意负责,我们若提了此事,到时丢脸的就是之岚。你可还记得唐门之事?”
我自然记得,祁进不但拒绝唐门的提亲,还对唐家姑娘言出不逊,到如今唐门长老唐傲骨还对他恨之入骨。
师父道:“为师不愿成为另一个唐傲骨,也绝不会让之岚蒙受羞辱。”
我们很快动身去纯阳。纯阳与我们万花谷同在秦岭之中,并不算远,一两日就可到达。
纯阳道观门口,接引我们的正是祁进的弟子。
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见到我们,他就猜出了师父的身份,随后请我们暂且等候,自己进去禀报。
没料到的是,掌门李忘生、于睿,以及祁进竟然一起出来迎接我们。
我看了看师父的神色,与我一样很惊讶。纯阳五子只要出来一个,就已经表示了诚意,竟然一下出来三个。
我总觉得不一般。
之后终于见到了师姐。我仔细看了师姐的脸色,看来并没有受什么苦,脚伤也只是旧伤复发而已,已经好了。
师姐很高兴,与我们说了一会儿话,将所遇之事讲了一遍,然后被祁进的女弟子叫走了。在走之前,她与祁进对望了一眼。
我看到了祁进含笑的神色,以及……师姐从未有过的温情。
我忘了呼吸。
师父错了,我最害怕发生的事发生了。
他们如此迎接师父,恐怕,是为了向师父提亲。
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又说了什么话。
到了晚上,李忘生请我们去喝茶。
当我看到李忘生与祁进慎重地迎我们进去,已经确定所为何事。
师父与他们闲话了一会儿,李忘生忽然笑道:“今夜请裴先生来,其实也是另有要事相求。”
我想师父一定已经有所察觉,听到此话的时候,并没有意外,只道:“李掌门请讲。”
李忘生含笑道:“裴先生见笑,家师吕纯阳门下,如今只剩我师兄弟五人。若论年纪,我比那几个师弟师妹大上许多,所以这些年,也视他们如子侄。”
师父不动声色,李忘生又看了看祁进,续道:“我这个师弟,非是自夸,生得也是一表人才,武功更是过人。虽说性情刚烈了些,却也是嫉恶如仇,不欺良善。未知先生以为如何?”
我看着祁进,他神色平静,并没有往常的冷漠,相必早已得了师姐应允。
师父笑道:“李掌门所言极是,祁真人剑术绝顶,心怀侠义,江湖之中,谁人不知。”
得了认同,李忘生立刻问道:“既然得裴先生夸奖,那么我就直言一句:我这师弟,可还配得上令甥女?”
此话一出口,我的心顿时冷透。
他果真向师父提亲了,师父……恐怕不会拒绝吧?
师父沉思了许久,问道:“可否请问一句,为何李掌门会提及此事?”虽然问的是李忘生,指的却是祁进。
祁进尚未表示什么,李忘生便道:“不瞒裴先生,自见过令甥女,我这师弟就念念不忘,他从未求过我什么,前几天坦言此事,求我成全一二。我实不忍拂他心意,故请裴先生成全。”
李忘生话说得倒是好听,丝毫不提流言之事,只说因爱慕而提亲,面子给了十足,只要师父还算满意,就不会不应允。
师父没有说话,托着茶杯一直在思量,随着师父的沉默,我的心七上八下。师父……会答应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后背已经湿透,听到师父的声音:“承蒙祁真人高看,裴某代之岚多谢了。不过,之岚不过普通女子,只怕配不上祁真人。”
我吃惊地望着师父。李忘生与祁进也是一脸惊讶。
莫说是他们,我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拒绝。之前师父决定不提此事,是因为他认为祁进不会情愿,如今他们主动提亲,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祁进脸色变了数变,终于忍不住问道:“敢问裴先生,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么?”
师父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客气地微笑道:“岂敢。裴某只是觉得,之岚她性子平和,就算有什么委屈,也是一笑了之,与真人恐怕不大相配。”
我明白了。祁进性情孤傲,师父怕师姐会受委屈。
祁进闻言一怔,随后恳切道:“裴先生请放心,我必不会亏待之岚半分,还请成全。”
师父只是淡淡地道:“之岚得蒙真人相救,裴某多谢了,不过,此事莫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