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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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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种能力,她可能是于生俱来的天赋,或者是后天习得的智慧。只可惜我既没有天赋,也不曾被驯化。我的父母并没有教会我这些,我所学习到的,从来只是背叛、放弃、逃避,以及反反复复、无休无止的诅咒。没有爱人的能力,亦没有被爱的担当。
我们从来学不会放下,也从不尝试承担。我们总是受伤,然后回应他人的是更深不见底的冷暴力。
既然说真爱,是要爱到痛为止的。那么,现在我所承受的痛楚,是否说明我真的爱你?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正因为背着母亲剪了一头几乎贴头皮的短发劈头盖脸地挨着骂。
母亲就是这样,她那旺盛的控制欲,总是无所不及,大到我人生的道路,小到我头发的长短。是否压迫越深,反抗就越烈。我从来就是一个表面平静,内心叛逆的小孩。就仿佛是母亲手中的一捧沙子,握得越紧,流失得越急。当一个人只有15岁的时候,她大概只知道通过剪短母亲心爱的头发作为反抗。可是常年的抵御,让她自觉不自觉地走上了一条离母亲越来越远的道路,直至以爱上母亲的挚友作为终极的反叛。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她是爱上这位一开始的“邱阿姨”,还是爱上了一条与母亲背道而驰的道路。
一个女人走到跟前,母亲突然收起了严肃的嘴脸,挤出了一丝职业的微笑。
--哟,这个就是刘响吗。
--快,叫人。
--姐姐好。
--叫阿姨。
我打量了一下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的阿姨,比以前的所有阿姨都年轻许多。长头发,高个头,大眼睛,笑得莫名其妙的开心。
--阿姨好。
--叫什么阿姨啊,叫姐姐多好啊,叫阿姨多显老啊。
这位阿姨笑得更开心了。
--得了,你和我一辈的,叫什么姐姐呀。
--好吧,阿姨就阿姨。李响啊,你妈老在我面前夸你呢。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再看她。
--人家跟你讲话怎么不答应呢,有没有礼貌啊。
--怎么不高兴啊,你又骂人了吧。
--好好的头发跑去剪掉,还剪这么短。不男不女的。
--夏天多热啊,就该剪短点。嗯,是有点像小男孩,哈哈,不过这小男孩也挺好看的。
我有点得意了。
--看吧,人家说好看。
--好看什么呀,就你那黑不溜秋的样子还好看呢,不照照镜子。好的你不长,偏长的一副你爸的模样,还长了他的臭脾气。
母亲又开始展露她那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样。
--谁叫你生的我不好啊,这能怪我吗,又不是我想长这样的。
--好了,好了,别吵了。长挺好的,就是皮肤黑了点嘛,你看眼睛鼻子都像妈妈,随妈妈好看。
就这样,这位邱阿姨开始走近了我的生活。是否真如父亲说的那样,这个女人来了之后这个家也就散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改变了我的生活。而我以后的生活,是否还将有她的参与,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