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任何人

26、脱困

　　夜深，到了行动的时候。
　　霍也披着外衣撞向玻璃，玻璃应声碎裂，大片的碎玻璃砸了一地，他把外衣掷出窗外，顺势滚入床底，用碎玻璃在床底刻字。
　　不一会儿，听到声响的仆人冲进屋内，望着碎裂的玻璃惊呼：“不好啦，人质跳窗逃跑了！”
　　片刻，韦辩和羌微冲进房间，看着碎裂的玻璃，韦辩惊道：“不可能，后面就是黑森林，他跑进去就是个死！”
　　羌微想起白天霍也的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道：“那家伙不要命的，快去找！”
　　羌微带着所有人向楼下走去。
　　霍也不需要太多时间，他只需要十秒钟，十秒钟的空隙就够了。
　　众人走后，他迅速出门，钻进了垃圾通道。
　　羌微刚刚走到楼下就停住脚步，回头问仆人：“屋里搜过了吗？”
　　仆人摇头。
　　“把这个房子的里里外外都搜一遍，马上！”羌微道。
　　半夜大部分人沸沸扬扬地冲进黑森林，少部分人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
　　已经晚了，羌微晃神的十秒就足够了，霍也已经在垃圾通道里面躲好了。

　　“报，将军，没有找到人质踪迹。”黑森林的队伍一直找到了第二天天亮，一无所获。
　　“房间也已经都搜查过了，没有找到。”仆人道。
　　“你们什么意思，人凭空蒸发了？”羌微喝到。
　　众人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废物！”羌微狠狠地拍着桌子道，“狗你们也看不住，猫你们也看不住！”
　　他对韦辩摆摆手：“哪些人该死不用我说吧。”
　　所有跟看守霍也相关的一十二个人全部处死。
　　羌微来到关押霍也的房间，仔细观察，终于注意到了垃圾通道，他掀开垃圾通道的门，往里看去，一股恶臭直熏他的眼睛，他被呛得连咳数声，赶紧关上了。他指着身边的仆人，“你们给我查，看看他有没有躲进去。”仆人连声应和，然后强行探头进去，眯着眼，假装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到。
　　韦辩探过身子道：“那小子很有可能是在黑森林失了足，肯定没法活着出来了。”
　　羌微道：“再派一队人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韦辩道：“将军，那洛一怎么办？”
　　羌微眼神空洞道：“木偶都没有，还要线有什么用，封锁消息，全力寻找霍也。”
　　羌微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他的确想错了，霍也跟他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他没有要守护的人，他活得干干瘪瘪，行尸走肉，他的空虚，他的寂寞，只能通过无尽的掠夺和杀戮来填补。他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嘲笑自己，为何还活在这世上，然后在手上划开一道口子，静静地看着血流到凝固。
　　他蔑视身边的一切人，一个纵欲过度，五十多岁就风烛残年的军师，一个没有脑子，只会一味打打杀杀的武将，还有这样一群饭桶下属。他时刻都想着找个机会，把他们都杀掉，一了百了。
　　这世上又有谁知道，他才是最痛恨海盗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将海盗推进深渊，不仅是推进深渊，还要让他们受尽痛苦折磨，永不超生。
　　“我的喉咙好看吗？”羌微哑着嗓子道。
　　韦辩身子一颤，不敢答话，他知道这位将军又犯病了。
　　“是不是想一刀割下去？”羌微半睁着眼望着韦辩。
　　韦辩立刻跪了下去，把头埋得很低。
　　“看我。”羌微道。
　　韦辩挣扎着仰起头，满眼都是恐惧。
　　羌微笑了，笑的很天真，很美，是可以令所有女孩子都动心的笑容。
　　韦辩自从做了羌微的下属才知道，笑得最美的其实是魔鬼。

　　霍也委身在垃圾丛中，整个人和垃圾融为一体，恶臭缠身，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计划很成功，只要他不暴露，羌微就不会去找洛一麻烦，他只要等，等到羌微的大部队撤出这栋旧屋或者洛一找到他。又或者，他就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死去，洛一会带着寻找他的希望活下去，慢慢忘记他。他甚至有点庆幸，洛一没有听到他的心声，这样最好。
　　一天，两天…霍也的五感都受到了影响，他整个人已经是非清醒状态，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动态，这种状态下，即便是羌微撤离了，他也无法逃出去，即便是洛一他们找过来，他也无法呼救。他埋下了一线生机，他在等待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