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
漫游在无边际的黑暗中，两股力量再体内不断地拉扯，仿佛置身于至热至冷的环境中，整个人被狂躁与痛苦所裹挟，灵识深处不断咆哮着呐喊着杀戮，杀光一切，这样的感觉，郝寄南再熟悉不过了。
想要杀光一切，尤其是沈世安。不对，沈世安已经死了，被他亲手的扭断脖子。不对，沈世安还活着，他重生了，回到了这段手无缚鸡之力最让他厌恶的时候。
恶心，烦躁，这个世界，真想毁掉啊。不过，他也清楚，若是放任这股欲望，他怕也不再是他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郝寄南感觉拉扯着他的力量慢慢减小，那股声音也逐渐微弱。好像……有人说话？郝寄南感觉到痛苦被缓解，理智慢慢回归。是沈世安的声音！好像是在和谁交谈？郝寄南并未完全清醒，只能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
“真没想到……能真的在……的时间把……取回。还把……给了他。他估计……，你……休息”
“嗯。真是多谢……”
“嗯？他好像醒了。”
郝寄南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他最厌恶的人——沈世安，正用那双上辈子只有冷漠的双眼看着他，里面似乎透露出淡淡的关心，让他觉得莫名恶心。也不知为何，自他重生后，很多事情便与前世不同，沈世安，谢曙。
郝寄南用余光往屋内轻轻一瞥，那个害他走火入魔的奇怪男人不在。呵，也是，不知道那人什么目的。莫名冒出来说想要自己为徒，又故意选了把剑引得自己心魔出来，是想拿自己是件亦或者是想利用他？
看不懂。又是谁救了自己？闻人禾？还是沈世安？他隐约记得外力压制心魔需得两味相克的药和一位药引，这药引又是何人取来的？是沈世安吗？郝寄安的思绪被一句清冷悦耳的话语打断。
“既然清醒了，这个地方也不能久呆。收拾后同我回清竹山。”沈世安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到，接着转过身，对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说道：“多谢医师，他既已无碍，这便告辞了。改日定当道谢。”说罢，便抱起了床上的郝寄南。
郝寄南感受到沈世安的靠近，努力控制自己身体放松，乖乖让沈世安把自己抱在怀中。是沈世安救了自己吗？为什么？郝寄南将疑问压在心中，如今他还太弱小，即便沈世安有什么阴谋，他也只能任之摆布。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
“咳”谢曙又感受到一股铁锈味的温热液体从喉咙中冒出，吐在地上洒成一片艳丽的红色，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日的第几次咳血了，他又接着掐了个手决，开始调理体内紊乱的真气。过了许久，谢曙缓缓才又睁开眼，瞄了一眼窗外，月亮已经爬上了屋檐。
这几日谢曙过得昼夜不分，整日整夜的调理真气，可也没见得好了多少，只是说暂时压制那些暴动的真气。前几日他过度消耗体内的真气赶路，一路上又疯狂嗑药补充真气，体内的能量已经有些紊乱。在加上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了摘得郝寄南所需的药物，和相当于同阶的元婴期妖兽干架，搞得只剩半条命。
老实说，这种事情也只有谢曙会干了。
谢曙当时没想什么，他就是想让郝寄南好起来，毕竟是他把对方害成那样的。既然认定了的事情，谢曙便会拼尽全力去做，这也是他的一贯风格。
所以，在吊着口气，只剩下不到半条命的谢曙，终于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在三天内赶回闻人禾处后，听到所需要药引究竟是何时，内心有些崩溃。特别是当他看到面前风度翩翩的着白衣的闻人禾，收起脸上见到他后惊异的表情，轻启朱唇，轻描淡写的说到：“还需要药引——金丹期以上修为人的心尖血。”
不懂医理的谢曙也不知为何会需要这种东西，但他知道，除了他，没有人可能会给郝寄南这样东西，于是，思索片刻后，他毫不犹豫的将匕首从虚弥袋中取出，直直向心脏的方向刺去。老实说，谢曙还是有些手抖的，他其实挺怕疼的。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谢曙缓缓睁开了悄悄闭上的眼睛，他的手腕被闻人禾握住，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嘴角似乎有些抽搐，眼神也夹杂着不解，接着，谢曙听到对方用有些带有怒气的声音说到：
“你是傻子吗？十指连心，心尖血指的可不是真要你开膛破肚把心尖上的血取出来，而是取指尖血。不过得需把体内的大半真气融于其中。取心尖血会使得你修为停滞一段时间甚至下滑，你可，愿意？”闻人禾说完后便觉得的话是多余的，这人分明怕疼的很，都不敢瞧那匕首，明明都虚弱得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却还是在听得自己说需要心尖血时便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这种傻子，也是世间少有了。
“还有，如今你般上伤痕累累的模样，怕是体内的真气也所剩无几了吧。你先调养一下，这玩意儿倒是没那么着急，明日再取也可，你先让我帮你看看...喂，你，你怎么了？”
还未等得闻人禾将话说完，谢曙在听到对方说明日在取也可的那一刻，一直提着迫使他保持的信念瞬间变消失了，他实在撑不下去，直直倒了下去。
感到眼皮很是沉重，全身上下很疲惫，很累，也很痛，可是，他必须醒来。谢曙突然从黑暗中惊醒，皎洁的月光透过质朴的木质窗户，如雾一般漫延在屋内。
谢曙立起身来，想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缠满了白色的绷带，不过在他刚刚不小心的动作拉扯下，又慢慢浸出鲜艳的红色。他咬了咬牙，忍着疼，走下了床。寻着药味，扶着沿途的柜子，在瓶瓶罐罐的响声中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谢曙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郝寄南，细碎的黑发不老实的胡乱呆在头上，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稚气，他莫名觉有有些心安。谢曙盯着郝寄南看了许久，想起自己如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也过得不好。吃不饱，穿不暖，是不是还得挨人一顿揍，这清玄山是个人都可以在他身上踩上几脚。那时只觉得苦啊，说实话，他真没觉得这尘世有什么好值得眷恋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不如就和父母一起，永久的沉睡于地底。可是，他还没复仇呢。于是带着这仅有的执念，上辈子就那么过去了。
有他在，郝寄南也不必再去吃那些苦了吧。他不自觉勾起了嘴角，仿佛那时茕茕孑立的自己也得到了慰藉一般。又突然想起，如今让郝寄南躺在这里的，不就是他吗嘴角的微笑变为苦笑，摇了摇头，自己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谢曙转过身，准备离开，却突然看见闻人禾靠在门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刚刚自己的傻样绝对被看见了！谢曙感觉脸上温度有点点升高，他转过视线，盯着闻人禾靠着的那扇门说道，“多谢您的救助，我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