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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法则第十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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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木锦已经离开了。他依稀记得有过关门的声音。他站在浴室里,看了看镜子中肿胀的眼睛,睡眠不足导致眼睛有点充血。他用冷水冲了个澡,再随便吃点早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前往宠物店之前先去了木锦的公寓。
木锦留给他一张纸条和钥匙,让他去帮忙照顾一下独自在家的猫。夏楠则干脆把锦夏带到了宠物店里,这样方便照顾。
锦夏在新的环境里感到很不适应,一上午都畏畏缩缩地趴在角落,不管小爱如何逗它。
“唉,主人不在就打不起精神呢。”小爱感叹道。
夏楠笑了笑说:“你先帮我看着它,我去李响那里过会回来。”
夏楠是去看咖啡的情况的。咖啡的皮肤病已经好了,李响说可以今天就可以动手术了。
“这小家伙最近郁郁寡欢。”李响说
夏楠叹息说:“是啊,都不怎么搭理我。”
李响看着他问:“你也郁郁寡欢,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啊。”夏楠连忙否认。
“啊,对了,趁着今天凉快,不如我带它出去散散步怎么样?”夏楠指着那只患了抑郁症的牧羊犬。
“可以是可以,但它不一定会愿意去。”
“试试看。”
夏楠打开笼子,轻言细语哄牧羊犬出来,可是它不为所动。
“看来没有效果呢。”夏楠遗憾地说。
“是啊,它一直在等它的主人。”李响回答道。
“真是衷心得可以。”夏楠无语。
在宠物店无聊地待了一天之后,夏楠把做完手术的咖啡还有锦夏一起带回了家。在随便吃过晚饭之后,他开始躺在床上盘算起木锦不在的这几天可以做的事情。
首先是明天要去医院看一下伯母。最近他去的次数少了,不知道她的情况有没有变化。加上他和木锦的关系发展成这样,就觉得更应该时常去医院才对。
然后似乎就没什么事可以做了……他赫然觉得时间似乎开始变慢。
就在他快要入睡之时,昨天那个意外的想法又钻进了脑海。他昨天思考到一半就被木锦的电话打断,之后就忘记那个有些离奇的想法。关于那场车祸,关于他的踪迹,是不是还有另一些隐藏着的事呢?
他不禁又开始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在他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周身僵硬,无法动弹。腿上打着石膏,全身缠绕着绷带。医生告诉他,他昏迷了三天。可是当他问起他的朋友时,医生告诉他,他的朋友在送他来医院没多久就离开了。他注意到了医生那不自然的表情,可是没有在意,或者说是无法去在意。他当时的心已经被背叛牢牢束缚,再无心思去在意其他的事情。
所以,他认定了他逃避责任,认定了他抛弃了自己。可是现在想来,总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却找不到证据。
是自己多想了吗?还是那才是事实?
他猛地睁开眼,从铁床上坐起来,为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感到吃惊。而这个时候,手机响起。一看号码,是国外来电。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接了起来。
“木锦?”他试探地问。
“对啊,除了是我你以为是谁?”他听出他语气里不确定的成分。
“没有,”夏楠辩解说,“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会打来电话。”夏楠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凌晨时刻。
“不听一下你的声音我睡不着。”木锦说,“我真想现在立刻就飞回来。”
“哈哈,你也会有那么任性的时候?”夏楠笑。
“偶尔。”
“在那边习惯吗?”
“不习惯。我一向住不惯酒店,总觉得不干净。”
“对哦,你是轻微的洁癖者。”
“你知道?”
“没错,你表现得十分明显。”
“看来你挺会观察。”
“明早不用早起?”
“当然要。”木锦理所当然地说:“今天忙了一天,明天还要继续谈判。日本人真够死板,十分难缠。不过我就是想听你的声音。”
“恩……我也是。”夏楠想了想,犹豫着说:“没你在,我好像变得不习惯了,觉得时间特别难熬,也特别无聊。”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木锦开心地表示。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下在日本的环境,生活之类的,然后夏楠谈了一下猫咪的问题。在夏楠讲话的时候,那边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平稳的呼吸了。
“木锦?”夏楠叫他的名字。可是木锦没有回答。难道已经睡着了?
夏楠拿着手机,听到木锦的呼吸声,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了微笑。他自言自语一般:“真的睡了吗?睡着了可是会后悔的哦,因为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木锦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夏楠确定他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带着可惜的语气说:“好吧,那我说了哦。恩……谢谢你,还有……我喜欢你。”说完,他心跳加速地挂掉了电话,就算对方没有听见,但表白这种事总是让难为情的。然后他又为自己的一惊一乍感到好笑起来。接着翻了个身睡去。
他不知道在电话那端的人,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他的话,他每个字记在了心里。
时间又过了两天。夏楠连着两天都去医院看了陈淑华,陈淑华的病情再没有任何的进展,只是在夏楠的耐心教导下,她已经可以吹出一小段像样的曲调来,而不像一开始那样拿着口风琴乱吹一通。
而每天晚上木锦都会给夏楠打电话,尽管夏楠为了让他节约话费而不用每天都打来。他们俩聊聊彼此今天的生活,说说明天的计划,这样也就满足了。不过今天晚上夏楠撒了一个谎,他打算明天回去当初的医院问清楚事实,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去敬老院当义工。不过木锦没有对他的话有所怀疑。
第二天一早,夏楠就去了长途汽车站,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买到了票。假日期间,长途汽车站总是拥挤,加上这个时候正值学生放暑假。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到了当地,先随便找个餐馆吃了饭,才前往当初的那家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他找到住院部,看了一下医生排班表,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负责自己的李医生。当他找到李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值班的护士小姐反而率先认出了他。
“你是……那个什么什么……”护士小姐虽然记得他的人,却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可是夏楠不介意,微笑道:“我是夏楠,当初就是你照顾我的。”那个护士是医院里不多的美女之一,所以夏楠也印象深刻。
“哎呀,真不好意思。”护士小姐对于忘记他名字这件事感到抱歉,接着又问:“你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夏楠说:“我是想来找一下李医生,有些事我想了解一下。”
护士小姐说:“真不巧,李医生去巡诊去了,半个小时才回来,你得等一会。”
夏楠坐到了走廊的座位上说:“没关系。”
“你要了解什么事啊?说不定我能帮你。”护士小姐倒是很热情地想要帮忙。
夏楠想了想,也对,说不定这个护士小姐知道些什么呢?
“你……还记得我出车祸那天的事吗?”
护士小姐想了想,说:“记得啊,当时那场面真够混乱的。我们当时接到通知说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意外,结果没多久,救护车就到达了。加上你,一共是三个重伤患者。”
“三个?”夏楠惊讶地重复。
“对啊,你,还有另外两个伤者。我记得当时警察来了解情况的时候,听别人说是超载的货车撞上你坐的那辆车……货车上有两个伤者,加上你,总共是三人。”
“那你有没有看见护送我过来的朋友?”
“你朋友?”护士仔细回忆着当天的情景,困惑地说,“我不记得有那么号人啊……还是说当时场面太乱我没有注意?我也不清楚,总之从我在门口接手你的时候就没注意到旁边有其他人。”
“那么……”木锦的呼吸变得不太顺畅,“在我手术之后有没有什么人来看过我之类的?”
“没有。”护士小姐说,“当时你的医药费没交,医院还挺头疼的呢,又联系不上你家人。不过后来不知道是谁,把你的医疗费全都付清了,所以你才被准许出院的。”
“可是……医院的人不是告诉我是我朋友付的钱吗?”夏楠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既然能帮你付医药费,那么一定是你朋友吧,我想。”护士小姐解释。
“可是当初你们肯定告诉我是我那个朋友付的钱!”夏楠强调。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护士小姐显然不明所以。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李医生出现了走廊的楼梯口。看见夏楠,他愣了一下,显然,他也记得当初的这个病人。或许是那场悲剧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了吧。
“李医生,你回来了?”护士小姐看向他。
李医生的表情十分僵硬,他看着夏楠,问:“你有事吗?”
夏楠站起来苦笑道:“我只是想来确定一下前年发生的事。”
李医生叹了口气,带着他走进办公室里。
“坐吧。你想了解什么?”李医生开门见山。
“我只是想知道,当初帮我付了医疗费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李医生回答。
“可你当初告诉我,是我朋友走的时候他帮我付的钱。”
“没错,我以为那是你的朋友。”李医生说,“他的确是付了钱。”
“那么……那个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医生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夏楠眼里隐藏这怒火,“他应该也受了伤,他也在车里,难道你们连病人的名字都不了解而一下?”
“就我所知……”李医生眉头皱了一下,“他并不是患者,也没受什么伤。他是在车祸发生之后才赶来医院的。”
“什么?”夏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在开玩笑吗?我的朋友当时就是负责驾车的人,他怎么可能……”
“这我就不清楚了。”李医生说,“我只负责治疗,并不负责其他事情。我只知道你后来的那位朋友来看过你,然后付了医药费就离开了。”
“……”夏楠一阵虚脱,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隐藏了什么。
“那么,当时其他的人呢?其他的伤者呢?”夏楠急切地问。
“一个死了,一个和你一样重伤,之后两个月出的院。”
“那么,那个重伤的人叫什么名字?”
“这我不能告诉你,在医院,这是病人的隐私。不过……你可以去警察局问问。”李医生说,“当时警察机关也介入了调查。”
夏楠无力地站起身,脸色发白。
李医生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夏楠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没事。”走到门边,他忽然回过头来,颤抖地问:“医生,那么那个死了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李医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说:“事情太久我不记得了,这我要去翻一下档案才知道,等我找到了再告诉你。你留一个你的电话好了。”
夏楠又走回来把自己的电话写上。
“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夏楠强调说。
“放心,我会的。”李医生点点头。
等到夏楠出了医院,李医生把护士叫了进来:“车祸那件事以后别再向人提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照做就是。”李医生语气里有着另一种意味。
夏楠出了医院,觉得一阵晕旋。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接近什么了,可是又想不出其中的关键。
如果如护士说的那样,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出现,也没有受伤,那么他去了哪里呢?难道在发生车祸的时候就跑掉了?
而医生说的那个帮助自己付了医疗费,来看望自己的人又是谁呢?
一切乱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