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的多种可能》陆玖拾

3、第二部分 日记

　　第二部分日记
　　司先生的日记本，封面的材质是软牛皮，握在手里软软的，颜色是非常正的红色。当凑近看的时候，人们可以看到粗糙的、牛皮的纹理；而当日记本合起来的时候，有两根绳子可以把它捆起来，就像一个B5大小的化妆包。司先生的两排笔记本，一共有十本，都是同一款式的，排列的非常整齐。
　　警察翻开最左边的日记本，是全新的，上面没有字迹。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警察决定翻开所有的日记本。当翻到第六本的时候，司先生日记本的封面上，出现了一句话：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日记上的时间，显示在两年前的春天。
　　“4月18日
　　八年制临床医学的日子真是好快的。今天，我论文发出去了，是个值得开心的日子，我应该庆祝一下。
　　好像四个月前取的眼睛，还没有处理完，今天应该把它变成艺术品，作为我的礼物。
　　眼睛在福尔马林里处理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用丙酮，除干净眼睛里的玻璃体和脂肪组织了。塑封制作标本的过程，比起解剖，少了些许乐趣。不过，能想象，眼睛在我的手里会变成多么有趣的艺术品。有时间，我真是应该把它们都串成手链，戴在我的手上，想一想，多有趣啊。
　　不过，之前的眼睛都很难保持原有的形状，感觉好恼火。好长时间了，硅油、塑化剂都会破坏我的艺术品，下一次我应该试一试氮气。
　　这一次保证不了形状也没有关系，即便是片状的标本，这只眼睛的灰蓝色还在，好欣慰。
　　今天的月亮，好美；今天的眼睛，应该是第四十八号了吧，配得上如此美的夜晚，我应该为第四十八只眼睛写一首诗，纠结写点什么呢，好像有点怀念冬至，那就随意赋诗一首：
　　清风雨露凝九霄，红衣落雪醉逍遥。寒剑碎空水中月，回眸一笑镜花娇。”

　　从司先生的第六本日记本开始，每隔四个月左右，都会更新内容，不仅有描述，有的时候，还会有司先生绘的图，还有一些他给猫拍的写真......

　　“九月五日
　　今天心情不好，我取到了前天定的俄罗斯蓝猫，不过，我没有心情和它一起喝红酒了。
　　就算是汉尼拔的烹饪日，应该找一个快乐的日子，这一只猫，也没什么特别。”
　　“九月十五日
　　我等不及了，今天，应该是拿起手术刀的日子了，一杯红酒，洗尽了最近的烦恼。
　　蓝猫通常不听话，抱着也不会听话，猫眼很小的，不过打一只利多卡因，猫就听话多了。组织剪划开皮肤，这只猫很瘦的，眼角很容易剪开。用组织剪剪开附着在眼球上的肌肉，眼球充分暴露，这个时候，医用手套摸着，就会有滑滑的感觉，最后剪断视神经，眼球完完整整地捧在手上，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真美。”
　　“九月二十五日
　　有的时候会做一只眼睛，有的时候会做两只眼睛，这些猫都长着美丽的灰蓝色眼睛，这是我找到的，颜色最接近你的眼睛的猫了，我希望你能陪着我，可是它们的眼睛，又似乎和你的眼睛一点也不像。
　　今天又翻出了你的照片。我找不到你抱着的熊的同款玩偶，我好想你，不知道你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因为你看着很不开心。今天是中秋节，大家都会和家人团聚，一起吃月饼。他去忙了，金牌律师总是很忙的，首席法务官总是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也乐得清闲，能陪陪你。说实话，我想你。”

　　第七、八、九本日记里面，大致都描写了一些如何制作标本的语句。通过司先生的日记本，警察了解到，司先生有着收集猫眼的嗜好，并把制作猫眼标本，当成了艺术。大家看的不由心生寒意。
　　第十本日记，时间是从去年冬至开始记录的，在这一本日记里，只有12月30日出现过塑封眼睛的片段。司先生在这一本日记里的文字，有的似乎更加轻快了些，有的却又陷入深深的恨意。

　　“一月二十二日
　　今天是除夕，我喝到了一壶暖暖的茉莉花茶，是煮过的，很香，里面还有几颗枸杞。今天很冷，雪很厚，我不去医院。不知道雪什么时候会停，想和蓝眼睛一起去街上看看。最近，蓝眼睛总是劝我不要吸烟了，从去年冬至开始就染上了，这种东西很难戒掉，烦恼的时候想吸，开心的时候也想，戒烟，慢慢来吧。
　　现在的我，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忍不住会翻开糖果盒子，再看看扎着双马尾的你，你看起来好小，我现在都比你大好多了。能找到你给我的信，真的很幸运，我看过很多遍了。那么小的你，怎么会生活得那么痛苦。我虽然很想你，但是很庆幸你摆脱了痛苦，我知道你恨透了他，不知道你会不会恨我。他受人敬仰，不过他做着魔鬼的事情，他就是魔鬼，只不过他很会伪装。”

　　司先生的最后一篇日记没有日期，警察看的很是糊涂：
　　“现在，我解脱了。我们去天上宫阙，陪你看月亮，看星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妈妈，我很想你。”

　　一种很奇怪的疑惑笼罩着人们，似乎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事件。司先生的微笑抑郁症是存在的，司先生的自杀行为也是存在的，但是，总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警察说不上来。
　　当天中午，去旅行社调查的警方传来消息，司先生的养父根本没有跟随旅行团去西藏旅游，司老先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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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啊。文章的情节，纯属虚构，亲爱的你千万不要学习啊。珍爱自己的生命，也要珍爱小动物的生命。如果非常想这样干，千万不要尝试啊，福尔马林有毒，丙酮也有毒的，解剖小动物不小心会得狂犬病的，觉得心里难受就一定去医院看心身医学，心理健康真的很重要啊。再强调一遍，艺术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