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衔尾》湘君夫人

32、魔法石

　　镜子和在废弃教室看见的时候没有什么不一样，仍然是雕着夸张华美的花纹，刻着晦涩的带着魔力的句子。
　　哈利环视房间，没有看到其他人。
　　他慢慢走到镜子前，镜子里也出现了一个他自己。
　　镜子里的哈利手上握着一块颜色绚丽的石头，然后朝镜子外面的哈利笑了一下，将石头揣进口袋。
　　哈利感觉口袋一重，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放在了里面。他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摸到一块光滑冰冷的崎岖表面。
　　是魔法石。
　　哈利默念了一句西弗勒斯教的咒语，魔法石没有什么反应。
　　“好了，现在乖乖把魔法石交出来吧！”突然，伏地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哈利在他发出声音的同时，用气声把咒语又念了一遍。
　　这次是有反应的，被他握在手心的石头突然变得烫手，他觉得头隐隐作痛，浑身都隐隐作痛……那种来自灵魂的疼痛令哈利痛苦地弯下了腰。
　　并且这种疼痛还在加剧。
　　哈利想停止，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停止。西弗勒斯没有教给他停止的咒语。
　　哈利心思电转，他勉强控制，头也没回，说道:“你过来，自己拿。”
　　奇洛几乎没有犹豫就朝哈利走过来，他搭上了哈利的肩头，伏地魔立刻大叫起来:“别碰他，快！别碰他！”
　　奇洛拼了命想缩回手，却感觉手被牢牢黏住了一样。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想去帮忙，却同样被吸住。
　　最后，奇洛惨叫着，整个人都扑在了哈利身上。
　　哈利被他压倒在地上，两个人滚作一团。
　　伏地魔化作一阵黑色的烟雾，没有形体也没有力量，他同样惨叫着逃离了奇洛的身体。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哈利感觉也很混乱，他感觉到了仿佛被撕裂的痛苦，并且一直在加剧。
　　奇洛的声音已经微弱下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哈利甩到了一边，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伏地魔在房间上空徘徊，随后一个俯冲下来企图像占据奇洛一样占据哈利的身体。
　　可是魔法石就像一个巨大的锯子，哈利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这个锯子劈成两半，而所有靠近他的人就像推动这把锯子的动力。
　　像奇洛那样触碰都无比痛苦，更何况是不人不鬼状态没有形体的伏地魔?
　　伏地魔感觉自己被吸进一个巨大的漩涡，怎么都无法逃脱。而这个漩涡正在持续不断吸收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力量——他辛辛苦苦攒了十几年才攒起来的力量。
　　伏地魔挣扎着拼命想要逃离。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抹去他的意识，让他变成一块纯粹的灵魂养料。
　　他在这一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恐惧，不是因为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失去意识，无声无息地埋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害怕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籍籍无名。
　　伏地魔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一点一点被漩涡夺走，原本就残破不堪的灵魂感受到了巨大的负担和痛楚。伏地魔已经习惯了痛楚，这种无时无刻不在陪伴着他的灵魂缓慢溃散的痛苦。
　　他不甘心，他恍惚明白是因为这个小鬼借助了魔法石的力量在对付他们。
　　伏地魔没有魔杖，也没有形体，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成功地发出了一个飞来咒。
　　奇洛的身体再次落在哈利身上，伏地魔猜的没错，奇洛分担了一部分魔法石需要的力量，伏地魔灵魂溃散的速度立刻放缓了。
　　伏地魔是不在意奇洛的死活，哈利则是无暇顾及。
　　哈利感觉自己已经疼出幻觉了。
　　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听见耳边有人问他:“你忏悔吗？”
　　忏悔什么？哈利感受着来自灵魂的诘问，耳边风声呼号，眼前哀鸿遍野。
　　一个老人，很老了，他出现在空中，而哈利却发现自己跪在地上。
　　一切都是扭曲的景象，老人只是一个蓝色的虚影，自己更是像个破布头，勉强看得出来是一个人的轮廓。
　　“你忏悔吗？”老人问。
　　一个面目不清的中年人，杀死了一对失魂的夫妇。旁边站着目眦欲裂的西弗勒斯。
　　哈利感受到了不可置信和愧疚。
　　“我忏悔。”他轻声说。
　　一个普通的村庄，一个中年人随意放了一把火，下面有狼人，吸血鬼，疯子巫师在拿人命取乐。中年人在屋顶冷眼旁观。
　　“你忏悔吗？”
　　疯灾席卷了村庄，没有一个人幸免。这场疯灾是他带来的，带给了无辜的人。
　　哈利感受到了悲哀。
　　“我忏悔。”
　　……
　　一个优雅的年轻人，用一枝花骗过了阔太太，骗她喝下了有剧毒的茶，偷走了她的宝贝。
　　轻浮的伪装下，是卑劣的嫉妒和贪婪。
　　“我忏悔。”
　　昏暗的厕所里，水龙头突然打开。身后传来一声尖叫，青年转身，就看见一个倒在水泊里的女同学。
　　青年惊慌失措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甚至不敢去看一下女生的情况。
　　“我忏悔。”
　　破旧的小屋，挂着奇奇怪怪的蛇形装饰，一个粗鲁的邋遢男人开了门，青年用蛇佬腔指挥一条蛇缠死了这个男人。
　　“你忏悔吗？”
　　“我没有办法替别人选择原，他们虐待她，我替她讨个公道。”哈利·里德尔·波特都想起来了，他这样说道。
　　那时候也许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画面闪过，定格在华美的大宅子，仆人开门，然后引着青年去见宅子的主人。
　　男主人已经重又娶了老婆，又有了一双儿女。可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青年和男主人有血缘关系，他们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青年替母亲不值。
　　“你忏悔吗？”
　　这次的答案不同:“我不后悔。”
　　这个声音问了三遍，哈利都没有丝毫悔意。
　　于是眼前的一切开始溃散，刚才所有恢复的记忆都在像沙子一样流逝。
　　伏地魔趁机挣脱了漩涡仓皇逃走了，临了还吸走了奇洛的最后一丝生机。
　　幻境消散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那个自己已经有了人的模样，只剩下五官还模糊。
　　魔法石从哈利口袋里掉出来，光泽黯淡，在地上滚了几圈，竟然化为齑粉。
　　哈利拼命想留住一点记忆，可是最后什么也没能记得，他口中含着一个名字，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闭着眼睛，神情痛苦，一行清泪从他眼角流出。
　　张着嘴想叫谁，可是脑海中却一片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