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月難風

1、1.

　　燥热的气流从我的身上穿过，肌肤上附着一层薄薄的汗。我混杂在熙攘的人流中，脚步声和呼吸融入街上的嘈杂。

　　推开酒吧熟悉的门，音乐声和冷风迎面而来。随便找了个吧台坐下，我点了一瓶丽华士，要了一份坚果，手轻轻托着腮，四周是形形色色的人。两个中年男人看着舞池里的表演，妙龄少女在跳着舞。舞台后边是吉他和架子鼓，戴着鸭舌帽留着长发的乐手在演奏乐曲。我不感兴趣。身穿西装的服务生轻轻敲下我的桌子，放下一碟坚果和一瓶酒，“需要杯子吗？”“不用了。”瓶子上挂着冰解冻的水汽，在灯光下闪着迷人的颜色。我就着坚果一口一口地喝酒，开心果的盐度恰到好处，杏仁也脆脆的。

　　“是一个无聊的夜晚噢。”调酒师似乎没有事了来和我搭话。我微微笑笑，继续喝着冰冰的丽华士。“那边陪酒的女郎很不错噢，想试试吗？”我摇摇头。“真是一个无聊的人。”他失去了兴趣，呆呆地注视着舞池。我结了账，拎包站了起来。

　　“欢迎下次再来！今天的月亮挺大啊！”传来调酒师的声音，我没有回应，走出了酒吧。

　　我真是一个无趣的人。又混入人群中，我回忆着调酒师的话。抬头看看夜，今天好像没有月亮。

　　下一次光顾是几天后。我推开门依旧是一股冷气，只不过音乐不同了，依旧没有多少人。我在上次的位置坐下，调酒师正忙着没空搭理我。

　　舞池上两个中年男人跳着舞后边衣着暴露的女人弹着钢琴，是我没有听过的曲子。“一杯芝华士，一碟坚果。”调酒师没有应我，轻轻点了下头。我看着酒架发呆，不一会儿酒端了上来，服务生帮我倒在了杯子里。“有空聊聊天吗？”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在我身边坐下，身上散发着香水的味道。我瞟了一眼她，年纪不大，化着妆，但有一种迷人的气质。

　　“不用了，我在等人。”钢琴曲好像突然升了一个调，我只想赶紧喝完离开。女子发出笑声，拿着酒杯跟我碰了碰。“干杯。”我礼貌地喝了一口酒，对方满意似地一饮而尽。“别担心，鸡尾酒而已。”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着说，“今晚的月亮很大噢！”

　　她离开了。我在想是否为错过一场艳遇而后悔。我把酒喝完，把钱压在杯子下面。

　　推开门，外面似乎没有多少人。我看着天，依旧没有月亮。一片云都没有，也看不见星星。

　　真是奇怪的人啊，明明没有月亮。我又想起跳舞的中年男人和没有听过的钢琴曲，“真是奇怪的一晚。”

　　那个女人没有穿衣服，月光似轻纱罩着她的身体。我正搂着她，我也没有穿衣服。她的脸微微红着，但更像是喝醉了酒。我开始抚摸她。

　　我突然回过神来，这是一个梦。我下床想要倒杯水喝。

　　当水浸到我的脚上时，我飘了起来。窗外是满目的月亮。